“先生,你不是已經決定要幫那個李安一把了嗎?怎麼最後突然放棄了?”詩雨好奇的問道。天上客之中,書凡懶洋洋的曬着太陽,說道:“這個李安,的確是一個人才,他手上那個玉簡裡面,是針對聚寶樓如今的收益情況做出的一些分析。每一點都是一針見血,而且都有自己的獨特思維,這樣的天才,沒想到李府的人居然會棄之不用,也難怪在聚寶樓中,李府的權力是一日不如一日。”
聚寶樓?詩雨卻是有些不懂,書凡看着下面人來人往,“你放心,他遲早會來找我的。”詩雨卻是疑惑問道:“那先生之前爲什麼說,如果他把那個玉簡交給了那個叫李昊,先生才願意出手?這豈不是顯得他很沒有骨氣?”
書凡嗤笑一聲:“骨氣?骨氣這個東西可以有,不過在很多東西面前,不值一提。當時的情景,李安已經沒有半點勝算,也沒有了半點可以和李昊談判的資本,這種情況下,總得要有取捨。詩雨,你要知道,有時候,只要是活着,面子,尊嚴,骨氣這些東西,根本都算不得什麼。”
不等詩雨開口,書凡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殉道士,也有很多忍想要苟且偷生,可是,你知道活到最後,真正的勝者是誰嗎?是那些苟且偷生的人。”詩雨忍不住開口:“可是先生,這個世界總是需要這樣的殉道士,不是嗎?”
書凡點頭:“沒錯,不過我不會這樣做,我也不希望我的人這樣做。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書凡轉開了頭,只是看着樓下的人流。詩雨看着書凡這般模樣,莫名的覺得有一點心酸。日頭慢慢的下了,李安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院子,一言不發的呆呆的坐着,不知道想着什麼。
李母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親自進了廚房,開始親手的爲李安做燒雞,沒有過多久,陣陣飄香的味道從廚房傳出來。慢慢的,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了整個中土之中。李安揉了揉臉,從臺階上站了起來,回過頭,看着自家母親面帶溫和的笑:“快來吃飯吧?天色不要了。”
李安還沒說話,眼中的淚珠卻是大顆大顆的往下落,李安慌張的想要擦乾自己的眼淚,卻是發現,怎麼越擦越多。“我...我...”剛一開口,李安發現自己的嗓子難聽的緊。這是怎麼了?他一向是最爲堅強的,也是足夠努力的,爲什麼?爲什麼今天的自己覺得這麼無力?
李母眼中閃過一絲憐意,上前將李安緊緊的抱着,雖然是笑着,不過眼中也有淚光:“我知道我兒是最厲害,也是爲娘最大的驕傲。這些娘都懂,沒事,李府容不下我們,我們就走,這天下這麼大,我們母子終歸是有地方住的。”李安不說話,只是深深的埋頭在李母的懷裡,輕微的抽泣着。
小院的門打開,一羣人從門外大步往着裡面走。都不出聲,只是靜靜的站在院子裡,一個老人,也是李府如今的當家人,第一次跨進了這個院子。一直溫和的李母難得神色冷漠,看了一眼李府家主,淡漠開口說道:“終究是來了。”
李府家主看着李安還有李母,眼中盡是嫌棄:“在李府的大力培養之下,庶子李安沒有通過聚寶樓的測試,根據李府的規矩,庶子李安自今日起,逐出李府,進行歷練修行。”李母卻是直接開口:“不用了,除了族籍吧。”李安抽泣的身子一僵,雙手緊緊握着。
李母低下頭,輕聲在李安耳邊說:“原本我想着,李府總歸是認你的,現在看來,還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不過,倒是可惜了你的父親,十年奴役,還是沒有換回我們母子的安寧,不過,你放心,娘即便是再吃苦,也不會讓我兒受委屈的!”
柔弱的女子雙眼之中,卻是有些一絲惆悵還有決心。聽到李母的話,老者也不多說,冷笑道:“既然你這樣要求,那老夫便成全了你們。”說完,手中拿着早就已經準備族譜玉簡,在那最後一頁,最後一個孤零零的名字讓輕輕一抹,“李安”兩個名字直接化作了一滴血,消散在了整個虛空之中。
李安心有所繫,猛的從李母的懷裡擡起頭,看着族譜之上自己的位置一片空白,心裡卻是說不出的難受,可是莫名的,有些一絲輕鬆。李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臉上既然帶着淡淡的笑,不同於之前以往的那般柔弱,這一刻,李母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灑脫的感覺。
看着老者,李母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母子從此和你們李府就再也沒有任何聯繫了,只不過,希望我們離開之後,你們可以將四郎的刑罰給免了,畢竟,他是因爲我們才受罰。”老者神色冷淡:“自然,他是我們李家最爲優秀的弟子,也是我李家下一代的接班人,要不是你們,這麼幾年,他也不會如此受此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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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母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進了屋子,將早就已經準備好一些東西放到了儲物戒,李安認真的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在老者身後的李昊,還有李家的叔伯等人,也隨即進了屋子。
不到一炷香,兩人從房子裡面出來,此時的李母已經褪去了李府的服飾,換上了一身淡紅色的衣裙,本就美豔動人的李母,此時卻也不過如同二十一二模樣的年齡。李安也脫去了象徵着李家家族弟子的服飾,一身黑色衣服,雖然依舊形容癡肥,不知爲何,卻是隱隱透着一股獨有的氣勢。
在李府的所有人眼中,李母帶着李安兩人一步一步,頭也不回的出了李府的大門。老者看着離開的李母的身影,不屑的嗤笑一聲:“不過就是一個無門無派的宗門弟子,偏偏擺出這樣一副模樣,給我們李家做小妾?也要看我們李家要不要!”李昊也冷笑的看着李安的背影,“李安啊李安,你終究不配留在李府啊!”
夜路之下,月光還是頗爲有些冷清。李母牽着李安的手,往着城門走去。“娘,我還是有些不甘心。”李安喃喃道,李母卻是淡淡說道:“李府雖然在中土之地稱得上是四大家族之一,不過在整個修仙界中,還是摘星樓,***,長生道和道劍宗,這四個宗門,纔是真正修仙界的頂級勢力。李府容不下我們,對你來說,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好事。”
最後一句話,李母說話的聲音卻是隱隱變得小了。
黑色之中,李母突然停住了腳步,眼中寒光四射。李安疑惑的看着李母,李母卻是不說話,只是暗中緊緊的握住李安的手,忽然,李母手中用力,將手上的李安狠狠的甩了出去,胖的如同一個球一樣的李安,直接往着一旁激射出去。一個黑色人影從旁邊出現,手中一道寒光,分明刺向李安。不遠,一道白練從旁邊晃過,將利劍直接擊偏了地方。“安兒快走!這裡我來擋住!”
李母一聲輕喝,所有人一直以爲不過是築基期的李母,真正的修爲居然是金丹中期的實力!看着周身氣勢恢宏,靈力波動強勁的李母,其他黑衣人也從暗中出來,謹慎的看着李母。“你,居然是金丹中期的修爲!”
爲首的黑衣人不可思議的看着李母。長長的青絲隨風舞動,手中兩道白練微微輕拂,原本如同常人女子的李母如今卻是光彩照人,到還真有一些仙人之姿。金丹中期的存在,怎麼說也算是宗門的比較核心的弟子,況且李母的年齡根本不大,能夠在這個年齡突破到了金丹中期,如果是小宗門的弟子,一定也是宗門之中親傳弟子之類。
即便是大宗門之中,金丹中期的弟子也是不可或缺的修仙苗子。“她絕對不是簡單的什麼小宗門的弟子!”爲首的黑衣人心中很快下了定論。李母卻是微微凌空而起:“當真以爲我雲波是吃素的不成!”
雲波,也就是李母的真實姓名。一旁呆愣了半天的小胖子李安,突然想到了什麼,毫不猶豫的站起來直接往着一個方向跑去。對面一共有五個黑衣人,除了爲首的那個金丹中期的黑衣人以外,其他人也不過是築基後期。“你,去把那個小子給解決了!”
看着跑開的李安,爲首黑衣人直接下了命令。一個人影點頭,直接向着李安疾馳而去。李母手中手腕輕微抖動,原本的白練如同一條靈蛇一般,向着那人影的背影直擊而去。爲首之人手中利劍倒持而上:“雲波,你的對手是我!”雲波冷笑一聲:“劉四,你也不過是金丹初期,又能奈我何?!”
劉四,也就是爲首的黑衣人,是李府之中的護衛,修爲金丹初期,在李府的時候,劉四還有幾位金丹期的護衛,一直都是李家家主的心腹,所以雲波也知道,除了那幾位元嬰期的存在,也就只有劉四這幾個護衛,最大可能暗中出手,將他們母子留下。
不過,他們都算錯了,雲波,並不是築基期,而是金丹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