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 自己先出去玩,爹爹跟娘娘有話要說。”滄海鋆將小寶抱下大腿,打發走了兒子, 然後一改之前和顏悅色的臉色, 表情嚴肅起來, “淺淺, 有什麼話只管說。”
“爺爺以爲你拋棄妻子, 始亂終棄......”
“淺淺,這些年你受苦了!”滄海鋆心中一痛,不等水清淺說完就猛然間恍然大悟。一個嫁出去的女子懷着孩子孤身回到孃家, 必會惹人非議,遭人指點。淺淺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吧?她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
滄海鋆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擁過妻子:“淺淺, 對不起!都是夫君不好, 夫君來晚了, 讓你們母子吃了這麼多苦,夫君——”
“睿寒, 你不用自責,這件事你毫不知情,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去帝都找你,沒有——”
“不, 淺淺, 是夫君的錯!”滄海鋆輕柔地抱着妻子, 深深自責, “淺淺, 對不起,對不起, 夫君來得太晚,對不起......”
“睿寒......”水清淺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抱住男人的虎腰,埋首在他胸前,只覺過去遭受的一切委屈都值了,她此刻萬分感謝老天爺,讓她嫁了一位這麼好的夫君,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淺淺,謝謝你!”謝謝你爲我生兒育女,謝謝你將大寶小寶養大,謝謝你即便失憶了,也依然肯接受他!
“睿寒,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這麼一對可愛的孩子,謝謝你的呵護體貼,謝謝你找到了我。
夫妻二人相擁相惜,盡情享受這甜蜜的氛圍,卻不想突然間——
“淺淺,我想吻你。”
“不——唔——唔唔唔——”水清淺瞪大眼睛拍打男人的後背,掙扎着拒絕,不行,不可以的,她不認得他,他們不可以這樣子!
滄海鋆無視嬌妻的反抗,一手緊摟她的纖腰,一手固定住她的後腦不叫她有機會逃脫,薄薄的嘴脣附上她的,將滿腔的愛戀與深情全數傳遞給她,溫熱的舌滑入她的丁香玉檀,貪婪地攫取着屬於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將這四年以來的苦苦等待吃了個夠夠本本,真真切切。
後背的反抗力度越來越小,最終那雙小手落在了滄海鋆的腰間,緊緊地抓着他的衣服。滄海鋆邪氣地一笑,提醒道:“淺淺,閉上眼睛好好享受。”
“嗯......嗯......”水清淺不知受了什麼蠱惑,竟乖乖聽話地閉上雙眼,享受他帶給自己的美妙感覺。她此時忘記了思考,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只能憑着本能抱緊他,再緊些,再再緊些......
她跟隨他飄飛、翻騰、糾纏,她被他吻得全身酥軟、渾身發燙,她靠在他懷裡任他爲所欲爲,她不知何時他的大手解開了自己腰間的繫帶,也不知他是如何褪去了自己的中衣,當她被一陣涼氣吹得清醒過來時,已然被他抱到了內室,並且壓倒在軟榻上,身上也被扒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件肚兜跟一件褻褲......
“你——不能——”水清淺羞紅着臉拉過絲被捂住自己的身子,“你出去——你出去——”
“淺淺。”滄海鋆沙啞着聲音看着身下的可人兒,他的身體火熱異常,躁動不安,急需嬌妻的慰藉,“淺淺,給我,給我好不好......”
“不要——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我不要——”水清淺急得快哭出來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下一秒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她嚇壞了,她是真的被他嚇着了,雖然說他們以前是夫妻,但是此時他於她還是見面僅兩天、相處還不到兩個時辰的陌生男人,她害怕,她不要!不要!
“淺淺!別哭!”滄海鋆眼見嬌妻落淚,心裡慌了,立馬從她身上下來,想要摟過她呵護安慰卻又怕她更加激動,只好怯怯地站在遠處,不停地道歉,“淺淺,對不起,我是混蛋,我該死,你不要哭,我這就出去,這就出去,你不要哭了......”說完,轉身離開了內室。
水清淺見危機解除,漸漸平復心情,睜着大眼躺在牀榻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娘娘。”小寶抱着一推衣服進來,放在水清淺身邊,“爹爹說娘娘的衣服髒了,叫小寶來給娘娘送乾淨的衣服。”
“小寶乖,去玩吧。”
水清淺將兒子遣出內室,打算下牀穿衣服了——
“對不起!”她看着這張小紙條,久久不語。
“小寶,爹爹呢?”水清淺打算找滄海鋆好好談談,但她找遍淼淼涺也不見他的蹤跡,遂招呼過來兒子詢問。
“爹爹說有事辦,出門了。”
有事辦?鬼才信!他來水城就是要接自己回家的,他在水城無親無故,天知道他要辦什麼事情。他一定是覺得傷害了自己,躲到角落裡自責去了。
水清淺的心情多少好受了一點兒,她思前想後,覺得這件事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她承認她對他有好感,甚至是喜歡他,否則也不會被他吻得天昏地暗以至於沒了意識,情不自禁地就發生了那種事情。可既然發生了那種事,挑起了他的欲&望,她又死活不願意給他,換做是誰都不好受。水清淺清清楚楚地知道,若是睿寒鐵了心想要,她縱然會哭泣,她即便是害怕,但她卻不會後悔,更不會覺得委屈,她是真心把他當做夫君看待。
但是,他還是爲她打住了動作,向她道歉,跟她賠禮,更是自責地逃走了,他是真的在乎她!
“睿寒。”水清淺出門沒走幾步就在一家小酒館裡找到了獨自喝悶酒的滄海鋆。
“淺淺,我對不起你......我是混蛋,我怎麼能強迫你呢?我怎麼能委屈了你呢?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我不是人......”滄海鋆端起酒杯就要一飲而盡,卻被水清淺制止了。
“睿寒,喝酒傷身,不準再喝了。”水清淺奪過他手中的酒杯,放在遠處。
滄海鋆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他害怕,他害怕在她眼中看到防備,甚至是恐懼。
“睿寒,看着我。”水清淺伸出柔荑附上滄海鋆的大手,強迫他直視自己。
“淺淺......”她的眼睛裡沒有恐慌,而是溫柔的微笑,滄海鋆心裡更自責了,“對不起......我......”
“睿寒,我們是夫妻,剛纔的事,不用說對不起。”水清淺拉起他的大手,盯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睿寒,我喜歡你!”
“淺淺?”佳人突如其來的表白令滄海鋆身子一僵,隨後便是止不住的欣喜若狂,“淺淺,我更喜歡你,不,我愛你,愛得比天高,愛得比海深,淺淺,我愛你!我愛你!”滄海鋆不甘落後,藉着這個時機將滿心的愛戀訴說給佳人聽。
“睿寒,我知道,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
“睿寒,再多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好。”
“淺淺,哪怕是一輩子的時間,我都給你,我原本就打算要等你一輩子的。”這些話,滄海鋆是沒有說出口,那些沉痛的過去,那些慘烈的記憶,就讓他一個人來承擔吧,淺淺只需要永遠開心快樂的就好。
“淺淺,大寶長得什麼樣?像不像我?他......”
“大寶啊,和小寶一樣,都長得特別像你,他性子比較沉穩,不像小寶那麼嘰嘰喳喳、咋咋呼呼的,他......”
夫妻二人攜手回了淼淼涺。
晚飯過後良久,悠閒的歐陽振東才帶着大寶回來。滄海鋆早早地等在大門外,躬身相迎:“爺爺,您回來啦!”眼角餘光卻瞥向了他身旁的孩子——大寶。
“爹爹!你是爹爹!你是爹爹!”大寶看到滄海鋆,眼前一亮,撲到他腳底下要抱抱,“爹爹抱,抱抱。”
滄海鋆俯身抱起大寶,悄悄瞅了瞅歐陽振東的臉色,見他沒什麼不喜的神態,一直懸着的心稍微放鬆了下心來,看着盼了一天的大兒子,寵溺地一笑:“大寶乖,今天都去哪兒了?跟太爺爺玩得開心嗎?”
“嗯,太爺爺帶大寶去划船了,還看了戲,聽了書......大寶又碰到了花兒,她可好玩了,大寶好喜歡她,好喜歡的。”大寶想到那個可愛的妹妹,滿臉都是興奮的笑意。
花兒?難道是東方家那丫頭?滄海鋆暗自思索。
“嗯,咳咳——”被晾在一旁的歐陽振東不滿地出聲,示意自己的存在。
“爺爺,回來這麼晚還沒吃飯吧?我們爲您留了晚飯。”滄海鋆識時務地邀請,抱着大寶陪同歐陽振東進了淼淼涺。
“太爺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小寶撲上去迎接歐陽振東,發揮可愛無敵政策,爲自己的爹爹滄海鋆說盡好話,“太爺爺,您都不知道,爹爹等您好久了,一直在大門外張望,急得團團轉,太爺爺回來的晚,爹爹可擔心了......”
“爺爺,飯菜剛剛熱好,您要不要——”滄海鋆找準時機開口。
“小寶有沒有想太爺爺啊?”歐陽振東無視旁邊的滄海鋆,笑眯眯地抱起小寶問。
“小寶當然想太爺爺啦,太爺爺只帶了哥哥出去玩,都不喜歡小寶了。”小寶嘴巴一咧,不滿了。
“瞎說!小寶可是太爺爺的心頭肉,太爺爺怎麼可能不喜歡?”
“那太爺爺也喜歡小寶的爹爹嗎?有爹爹纔有小寶,太爺爺也喜歡爹爹好不好?”小寶趁機拉攏。
“嗯——他嘛......”歐陽振東瞥了滄海夜一眼,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情況十分不妙,氣氛很不對勁。
大寶彷彿也感覺出家裡的詭異氣氛,乖乖地呆在滄海鋆懷裡,一言不發。
滄海鋆抱着大寶來到水清淺身邊,可憐兮兮地看着她,意思是:怎麼辦?
“爺爺,先吃飯吧。”水清淺開口打破這不和諧的氛圍。
“水兒,別麻煩了,我跟大寶在外面吃過了。”歐陽振東說完,起身打算撤了,“哎,人老了體力不行嘍——陪孫子玩一天真是有夠累的,哎——去睡覺,去睡覺嘍——”
歐陽振東高調地退出衆人視線,留下一家四口大眼瞪小眼:現在要怎麼辦?
燈火通明處,正是閤家歡樂時。滄海鋆陪着大寶小寶玩累了,哄着他們進入了夢鄉,出門見歐陽振東的房裡突然亮起了燭光,他心裡一動,走了過去。
“睿寒。”水清淺自背後叫住他,憂心忡忡地看着他,“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爺爺對你有些誤會,我怕萬一......”
“也好。”滄海鋆想了想,最終同意了。淺淺若是在場,他們講話也比較方便,必要的時候她還能調解調節氛圍。
“哼!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丟人!”房內的歐陽振東冷不丁地開口,把夫妻二人嚇了一跳。
“爺爺......呃......”滄海鋆臉一紅,窘迫地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您......您還沒睡啊?”
這不廢話麼?睡着了哪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想進來就進來,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成何體統?”歐陽振東不耐地開口。
滄海鋆一聽這話,喜上眉梢,看來歐陽振東也不是那麼的討厭自己嘛!這就好辦了:“淺淺,我去去就會,你先回房吧。”說完轉身欲走。
“睿寒——”水清淺拉住他的手,囑託道:“睿寒,爺爺是看我這些年吃了很多苦,他心裡替我抱不平,所以對你有些埋怨,你待會跟爺爺好好說,多說些好聽的,知道嗎?不要頂撞他老人家,不要逆了他的意思,不要......”
“淺淺......”滄海鋆心裡一痛,摟過妻子,緊緊地抱住,“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跟爺爺談的。”
“快去吧。”水清淺推開他的懷抱,將他趕進了歐陽振東房內。
“淺淺,等我。”滄海鋆最後望了一眼嬌妻遠去的背影,默默說道,然後轉身一回頭,只見歐陽振東正冷着臉瞪着自己。
“爺爺可知道四年前滄海與傲雲的那一戰?”滄海鋆率先開口,心情複雜難耐,看來是時候跟歐陽振東攤牌了。
“這跟水兒有什麼關係?你究竟想說什麼?”
......
水清淺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最後乾脆起身,坐在燭光下繡起了荷包。她早就發現睿寒隨身帶的那個荷包已經陳舊失色了,現在正好爲他換個新的。
“淺淺,怎麼還不睡?”滄海鋆進來自背後摟過嬌妻,滿足地嘆了口氣,此生有她,足矣!
“跟爺爺談得怎麼樣?”水清淺停下手中的動作,皺着眉問。
“放心,沒事了。”滄海鋆瞥見嬌妻手中的荷包,眼睛一亮,“爲我做的?”
“嗯,就快做好了,再等會兒。”水清淺放下心頭重荷,頓時全身輕鬆不少,專心地繡着荷包。
滄海鋆解下腰間的荷包,遞到妻子面前感慨萬千:“淺淺,這個荷包也是你親手爲我繡的,我時時刻刻都戴在身上,細論起來這還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呢!如今......”
“是嗎?”水清淺好奇地拿過來瞧瞧,看了幾眼,最後一臉的嫌棄,“這麼差的做工,真的是我繡的?”
“當然了,裡面還有你的名字呢!”滄海鋆說着翻過荷包,露出三個粉色的雋秀小字:水清淺。
鐵證如山,水清淺臉一紅但也不好抵賴,乾脆搶過那個舊荷包:“以後不準戴這個了。”
“好,以後戴新的。”滄海鋆溫柔地笑,她說什麼都好。
“過來吧,做好了。”水清淺朝滄海鋆招招手,將荷包別在他的腰間,看了好一會兒,最終一點頭,頗爲滿意,“配你正好。”
滄海鋆看也不看荷包,一雙眼睛深情地盯着嬌妻的姣好面容:“只要是淺淺給的,都是最好的。”
“貧嘴!”水清淺臉一紅,更添媚色,看得滄海鋆喉結滑動了一下。
“淺淺,夜深了,我們該就寢了。”滄海鋆拉過嬌妻的玉手,將她往牀上帶。
“呃......睿寒......你要在這睡?”不去客房嗎?
水清淺心裡直打鼓,想起白天發生的那樁意外“走火”事故,渾身不自在。
“淺淺,相信夫君,我不會亂來的。”滄海鋆安慰嬌妻,摟着她雙雙躺倒。
水清淺呆在滄海鋆懷裡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發生什麼意外。她是兩個孩子的孃親了,早已知曉了人事,聽說男人都很衝動,自制力向來極差,她生怕自己一個過激的動作就觸動了這個男人的野性。
“淺淺,別怕,別怕......”
“夫君不會傷害你的,別怕......”
輕柔細語,體貼呵護,酥軟綿長......
滄海鋆輕輕拍打着妻子的美背,感覺到她的嬌軀慢慢放鬆,呼吸也漸漸平穩,最終抵不過席捲而來的滿身睏意,與她一起進入了夢鄉......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