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夜半私語

樓上,滄海鋆向小妻子說着大舅子的事,聽得水清淺一驚一乍的。

“什麼,哥哥有意中人了,她叫紅鸞?”水清淺驚呼出聲,沒想到自己哥哥年紀一大把了,終於遇到意中人了,她要下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虜獲了哥哥的心。

“淺淺,這種事情還要慢慢來,你別下去搗亂。”滄海鋆緊緊抱住妻子,免得她把自己精心策劃的計劃給搞砸了,他給滄海明月牽紅線,爲的還不是他們夫妻二人的幸福生活嘛?淺淺真是不解風情。

“哦,好吧,等哥哥的好事成了,我再去看吧。”水清淺妥協,爲了哥哥的幸福,她就暫且忍耐一下吧,想通之後,便又坐回原處乖乖吃飯。

“來,淺淺,金洲最好吃的草魚,嚐嚐。”滄海鋆將一碗魚肉端到妻子面前,滿臉期待的等着誇獎。

“嗯,好吃,睿寒你也吃。”水清淺夾了一大塊魚肉給滄海鋆,當然是從菜盤子裡的夾的,她碗裡的魚肉可捨不得,反正睿寒會挑魚刺,就讓他自己挑吧。

滄海鋆見妻子給自己夾了一大塊肉,滿心歡喜的挑了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這可是小妻子賞給自己的,一定要好好吃完。

夫妻兩人在房裡共進晚餐,氣氛相當的和諧,直到——

“睿寒,你出來一下,我有事找你商量。”滄海明月來叫人了。

滄海鋆似乎早就料到滄海明月回來找他,不緊不慢的放下碗筷。

“淺淺,你慢慢吃,爲夫出去一下。”跟妻子打過招呼,滄海鋆起身出去了。

門外,滄海明月一見滄海鋆出來了,趕緊將他拉到了樓下,急急忙忙開口道:

“睿寒,這次你一定要幫我,你兄弟我一輩子的幸福就都指望你了。”滄海明月拍着滄海鋆的肩膀,危言聳聽,說得煞有其事。

“明月,你的幸福關我什麼事?”滄海鋆明知故問。

“那個,睿寒,紅鸞是你的手下吧?”滄海明月決定慢慢來套話。

“是啊,紅鸞心思縝密,功夫又好,長得也漂亮,怎麼,難道你要挖牆腳?”滄海鋆故意繞着彎子,就是要急死滄海明月。

滄海明月一看睿寒如此不上道,乾脆言明瞭:“睿寒,我看上你家紅鸞了,你可要幫幫我,在她面前多說說我的好話,剛纔聊天她好像誤會我了。”滄海明月一臉的苦惱,他不應該着急的,唐突了佳人,把事情搞砸了。

“明月你可是流連花叢已久,還有你搞不定的姑娘?”滄海鋆故作驚訝。

“睿寒,說話注意點哈,什麼叫做流連花叢,我那是不忍拒絕那些個千金小姐,纔出於禮貌的跟她們聊了幾句,你可別亂說,若是讓紅鸞聽到了,我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滄海明月一聽這話,趕緊澄清,可不能叫滄海鋆到處瞎說,“睿寒,好歹我還是你的大舅子呢,你就幫幫我吧!

“大舅子?”滄海鋆不以爲意,“我可是隻記得,每次我要與淺淺過二人甜蜜世界的時候,你這位大舅子總是蹦出來搗亂。你說我爲什麼要幫你?”

呃——睿寒這是要秋後算總賬了?

滄海明月頓感情況不妙,他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會這樣,他一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睿寒小兩口甜甜蜜蜜的過二人世界。

哎,悔不當初啊!

“睿寒,我承認,以前是我管的太寬了,我答應你,從今往後,你跟水兒之間的事情,我不再插手。不但如此,我還會全力支持你們單獨相處,多多交流,以增進感情。”滄海明月權衡一番利弊,反正水兒遲早是睿寒的,但是紅鸞會不會是他自己的,這還兩說。

“還有,你要勸服淺淺,不要再讓我叫你‘哥哥’,我每叫一次,渾身都會彆扭好半天。”滄海鋆繼續提條件。

“沒問題。”滄海明月一口答應,反正他們從小時候開始就互叫對方的名字,已經習慣了,沒必要改個稱呼。再說了,每次聽睿寒叫自己“哥哥”,他也感覺怪怪的,渾身不自在。

“好,成交。”滄海鋆目的達成,痛快的答應了。

就這樣,無良的滄海明月把自己的妹妹給賣了。

“明月,你對紅鸞是真心的嗎?”滄海鋆再次確認,“紅鸞從小就吃了很多苦,我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了。”

“睿寒,我當着你的面發誓,我滄海明月此生,非金紅鸞不娶。”滄海明月一臉的堅定,好不容易遇到心儀的女子,他一定要抓住。

“那好,既然這樣,我現在給你支一招。”滄海鋆說着靠近滄海明月,在他耳邊一陣嘀咕。

“什麼?你要我去聽——”滄海明月大叫出聲,隨即反應過來,趕緊壓低聲音,“你叫我去聽牆角?”

有沒有搞錯,他滄海明月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聽牆角,這是他能做的事嗎?不像話。

“明月,招我是給你支好了,做不做就看你自己了。”滄海鋆站着說話不腰疼,“暗香浮月倆丫頭你可是知道的,心眼多着呢,沒準她們三個丫頭在房內聊着聊着,還能聊出些什麼來呢?”

滄海鋆見滄海明月還是不爲所動,繼續加把火:“比如說,‘紅鸞姐姐,你有意中人嗎?’或者是——”

“好,我去聽。”滄海鋆的話還沒說完,滄海明月就不淡定了,若是紅鸞真的有了意中人,他就親自去宰了那小子,再把紅鸞搶過來。

“這就對了,明月,加把勁,我等着喝你們的喜酒。”滄海鋆拍拍好兄弟的肩膀,爲他打完氣就上樓了,他還要去陪小妻子呢。

這邊的滄海明月躡手躡腳的來到暗香浮月的房門外,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地聽着裡面的動靜。幸虧現在天色已晚,她們的房間又在最裡側,纔給了他這麼好的作案時機。

“暗香,浮月,這兩年你們都陪在公主的身邊嗎?”這是紅鸞的聲音。

“是啊,我們還幫公主趕跑了幾隻蒼蠅呢。”暗香得意的聲音。

“我們還跟公主學會了繡花。”浮月興奮地聲音。

......

接下來就是一大堆可有可無,毫無營養的話題,聽得滄海明月直犯困。他打了一個哈欠,心想,今晚莫不是就這麼不痛不癢的聊下去了?

“紅鸞姐姐,這些年你跟在公子身邊,見了那麼多的名門公子,可有看上眼的?”暗香問。

哦,老天保佑,終於步入正題了,暗香,你真是本公子的大恩人,滄海明月一個機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啊,紅鸞姐姐這麼多年都沒有嫁人,是不是早就已經心有所屬了?快說,那個人是誰?”浮月的八卦細胞被調動了起來。

“瞎說,我哪有什麼意中人。”紅鸞的口氣有點怪怪的,似是要掩蓋什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唯一的心願就是替父親洗清冤屈,還他清白。”

滄海明月聽聞,內心欣喜,真好,紅鸞還沒有意中人,這是不是說明將來自己有機會贏得紅鸞的芳心呢?

“可這跟你嫁人並不衝突啊,相反的,你嫁了人,還可以有個依靠,你們一起爲金伯伯討回公道。”暗香語重心長的勸解。

“你們不懂。”紅鸞停頓了一下,苦笑着說“那些普通百姓家,根本幫不上我的忙,那些富商貴胄,打心底瞧不起我這個罪臣之女,你們說,我能嫁誰?”

“紅鸞姐姐,這些年你受苦了。”浮月略帶哭腔聲音。

門外的滄海明月也是心中一痛,得知紅鸞這些年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委屈,不禁緊握雙拳,恨不得把眼前的門板砸爛,同時在心裡發誓,他以後一定要好好疼愛紅鸞,讓她幸福快樂。

“紅鸞姐姐,這就是你一直都不嫁人的原因嗎?”暗香相較浮月,心思更爲細膩,她早就聽出紅鸞姐姐剛纔話語之中的不自然,再聯繫她那苦笑的表情,肯定有貓膩,於是八卦細胞又跑了出來,舊事重提,“紅鸞姐姐真的沒有心上人嗎?”

“紅鸞姐姐,這次一定要說實話啊。”浮月也是滿臉的八卦氣息。

房門外偷聽的滄海明月,見苗頭不對,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怎麼,紅鸞有心上人?是誰?他要去宰了他。話說他這愛宰人的嗜好還真是遺傳自戰王滄海夜。

“呃——要是說心上人還談不上,只是這些年來,我心裡一直都惦記着一個人。”紅鸞千年不變的冰霜臉上浮現幾絲紅暈.

“啊!是誰?”浮月迫不及待。

“誰這麼幸運,能得我們紅鸞姐姐這麼多年的記掛?”暗香滿心好奇。

滄海明月聽到這裡,徹底的不淡定了。他此刻真想衝進去跟紅鸞把話挑明瞭,然後把她抗進自己房裡,來個就地正法,最好能夠生米煮成熟飯,以絕後患。但滄海明月最終還是忍住了,他緊握雙拳,滿身的殺氣,仔細聽着房內的動靜,只要紅鸞一說出那個該死的男人是誰,他立刻就去宰了他。

寂靜了良久,房內才傳出紅鸞輕輕的一句話:

“他對我而言,就像夜空的明月,在黑暗中帶給我光明,同時卻又是遙不可及,高不可攀。”

遙不可及,高不可攀?滄海明月聽聞這幾個字,頓時知道紅鸞的心上人是誰了,她的主子——滄海鋆。

此刻被好兄弟誤解的滄海鋆,剛剛調戲完小嬌妻,正摟着美人甜甜蜜蜜的做美夢呢。

也難怪,睿寒是紅鸞的主子,又是那樣的優秀,紅鸞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暗戀他也不足爲怪,只是,睿寒可不是他能宰得了的人。

罷了罷了,不宰就不宰吧,反正他跟睿寒已經結成了同盟,以後就讓睿寒多多在紅鸞面前爲自己美言幾句吧,順便牽牽紅線。

想通了,滄海明月活動了活動痠痛的肩膀,輕手輕腳的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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