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眉心上眺,看向站在堂主身旁的人,眼底裝滿了怒意。
“他們掉進了死人谷。”左護法嘴角冷哼一聲,隨即大聲說道。
“什麼?”殿主原本就陰冷的臉頰,此刻已然吧佈滿了驚詫和憤怒。
死人谷?
那死人谷,萬丈深淵,一旦掉進去,根本就沒有生還的機會。
別說從裡面出來了,就算是能摔殘廢,不死也難啊。
“你……”殿主牙齒緊咬,飛身而上,便朝左護法所站的位置飛過去。
左護法瞬間被卡住了咽喉,正要還手,卻被堂主制止了。
堂主手掌過來,便將卡在左護法脖頸處的手臂給揚開了。
殿主被彈開,倒退落在地面上。
“你們鬧夠了沒?在我的面前還想殺人不成?”堂主呵斥道。
“你……”殿主手指堂主,冷眉相對。
“我已經兌現對你的承諾,沒有親手殺她,如果她命好,或許還有半條命,如果不好,那死人谷便是她的葬身之地,也算尋得一處安身之所了。”堂主毫無感情的話語衝刺在耳際,殿主的手早就緊握成拳,那微帶的指甲似要鑲嵌進肉裡,深深的刺穿。
“記住給你的時限!”堂主說完,便將其推出了堂中,整個人飛了出去,石門瞬間關上。
砰……
一聲巨響,便揚起了少許的灰塵,讓眼前的石門顯得有些模模糊糊,密理不清。
“堂主,爲何不讓他現在就交出來?這血翎玉一直放在他身上,遲遲不交,會不會平生事端啊?”左護法腦袋微沉,躬身回稟道。
這血翎玉從一年前就得手了,可是就是遲遲不上交,也不知道他懷的到底是什麼心思。
左護法的眼眸微扯,似一抹譏諷和嘲弄。
“不會,你覺得我還控制不了他?既然我能讓她穩穩當當的坐在冥靈殿殿主的位子上,便有能力讓他爲我做任何事。至於血翎玉……哼,他雖然不願意交出來,但是也不會將其隨意交給他人。”堂主輕哼一聲,臉露淺笑。
“可他與上官蕊雪的關係,會不會早就將血翎玉交給了上官蕊雪了?”左護法略一沉思,隨即說道。
“不會……”堂主卻極爲肯定,擺了擺手,“雖然他們的關係不一般,但是他做事的原則不會變,而且,他不會將一個危險的東西交給一個他在乎的人的手中,那是殺身之禍。”
“堂主英明!”
狂風席捲而過,捲起層層沙漫,飄然而過。
手指動了動,脣瓣輕顫,眼眸閃了閃。
睜開雙眸,卻被這厚重的沙漫給遮擋着不敢睜開,再一次的合上。
腦袋微偏,手捂雙眼,慢慢坐起來,掃視四周。
因爲狂風席捲的原因,有些看不清楚,傷口處的傷痕極重,加之身染毒素,想要挪動身子,卻是十分困難。
橫掃四周,瞄見了救自己的那個人,想要爬過去,卻是難上加難,幾次嘗試都不得而終。
瞧見旁邊的小石子,她伸手抓過一把,朝着倒在地上的人扔過去。
石
子準確無誤的打在了那人的身上。
因爲剛剛他替自己擋了兩掌,定然是受了極重的傷,若是不早點喚起,這眼看快黑了,定然是更不好尋找擋風之處了。
躺在地上的人腿部微動,似乎是感受到了她剛剛的撞擊,眼眸微開,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手掌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幾聲。
眼見上官蕊雪坐在遠處,腳踝處還在淌血,他緩緩站起來,踉蹌走過來,將地上的上官蕊雪抱起來,掃了掃四周,便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遮擋風雨的山洞。
將上官蕊雪放在地上,他整個身子微微趔趄,倒在了地上,顯得有些費力。
他從腰際取出一個瓶子,遞給上官蕊雪,上官蕊雪閃爍着疑惑的目光接過,打開,放在鼻息嗅了嗅。
是暖陽花煉製的解藥?
這種暖陽花極其罕見,而且難以摘取。
它需要在烈日當頭摘取才能保留它的精華所在,一般很少人取得。
疑惑和懷疑再一步擴張,眼眸時不時的閃爍着看他,“你是誰?”
黑衣蒙面人卻只是指了指她的嘴巴,示意她將其吃下去。
上官蕊雪雖然疑惑,可也將其倒進了嘴裡,瞬間一股清涼滋味侵入咽喉,順流而下。
眼見她服下,黑衣蒙面人爬起來,轉身,準備出去。
“你是赫連燁?”上官蕊雪卻開了口。
原本移動的腳步瞬間停住了,背影顯得有些木勒。
緩緩轉過身,伸手拉開蒙在臉上的布,臉色蒼白,“你如何得知的?”
他知道她熟悉他的味道,害怕她不願意跟她走,特地在身上撒了香粉,掩去他的檀香之味兒。他知道她熟悉他的聲音,所以他一直不曾開口說話。
爲什麼……爲什麼她還是知曉?
“雖然你隱藏了你身上的味道,可是香粉的保持卻有一定時間,隨着時間推移,會慢慢變淡,身上原本的味道便會溢出。你救我,勢必認識我,卻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更不願讓我聽到你的聲音,除了你還會有誰?”上官蕊雪不緊不慢道。
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一切都是那麼的好分析。
“我……”赫連燁頓時沒了聲音。
也對!
她冰雪聰明,怎麼會察覺不到呢?
是他不夠嚴謹,給出了這麼多的破綻,竟還以爲可以矇混過關的一走了之。
“爲什麼救我?”上官蕊雪的眸子依舊清明,只是看他的神色似乎沒了昔日的情愫,有的只是冷漠和淡然。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的事情。”赫連燁的脣瓣微微泛白,顯得乾涸如紙。
“你不是應該和你的好臣子一起看着我被處決嗎?”
他高坐在上,端坐如皇,冷峻橫掃天下。
高高在上的皇上,親自處決她,是不是應該感到很榮幸呢?
上官蕊雪不禁苦笑一聲。
“我並不知道你已經……被抓了,我若是知道,定然不會讓你被推上斷頭臺。”赫連燁的聲音帶着幾分心痛。
看到她被囚禁在囚車裡,看着她渾身發軟毫無力氣的癱坐在地上,看着她腳踝處那血跡斑斑的傷口,望着她淡漠的眼神,那一刻,他多希望坐在斷頭臺上的人是他。
說好的保護她,似乎都是一次再一次的傷害,說好的陪伴,似乎都是一次又一次的遠離。
“是嗎?巡撫是你的臣子,你這個主子會不知道他抓了什麼人?”上官蕊雪冷眉掃過,染上了幾許的嗜血,“赫連燁,不要再給我找什麼理由!你不就是想要我手中的財產嗎?現在你得償所願了,怎麼?還沒玩夠,還準備折磨我,讓我痛不欲生,讓你心情舒暢。讓我看看你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
說到後面,聲音有些嘶啞。
“你現在不能激動,你的傷口還沒癒合!”赫連燁上前制止,查看她腳踝的傷痕,卻被恢復了少許力氣的上官蕊雪一把推過,頓時身體向後揚,加上受傷,有些踉蹌。
“用不着你現在這般假惺惺。”
望着她臉上的淡漠,眼底的怨恨,赫連燁並沒有生氣,而是上前一步,伸手便點住了上官蕊雪的穴道。
上官蕊雪整個人都禁錮住了,不能動彈。
“赫連燁……你給我解開!”
“你的傷口太大,而且沒有及時處理,有些發炎,若是你再激動,傷口越發的拉扯,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赫連燁卻並不理會,細細的查看傷口,順勢從腰際取出消炎藥瓶,將裡面的粉末倒在傷口處,“會有一點疼,忍着。”
“啊……”一陣疼痛瞬間襲來,上官蕊雪忍不住的吶喊出聲。
“赫連燁,你這個混蛋,你給我解開……”上官蕊雪眼睛打轉,衝赫連燁大喊道。
現在,她就像是木偶一般,任由他做什麼。
赫連燁卻恍若未聞,從袍腳扯過一塊略顯乾淨的布,將剛剛上好藥的傷口處包紮了起來,打了一個結。
“好了,這藥效果極好,相信很快便會好起來的。”赫連燁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上官蕊雪說。
“我不需要你給我處理傷口,我……”
“你什麼?你想死在這裡嗎?那我救你有何意義?”赫連燁對上她清冷的眸子,白皙的脣瓣輕動。
“哼……你以爲你聯合你的手下演了這麼一齣戲,救了我,我就應該感激你嗎?虛僞。”上官蕊雪冷哼一聲,眼神投向了別處,不再看他。
“雪兒……我不管你如何想,可只要是爲你好的,我都會做。”
“爲我好,不要再一口一個爲我好,這種好我消受不起。”
“這裡地處谷底,想要出去,並非難事,一時半會兒出不去,我先去找點吃的。”赫連燁說完,轉身便走。
“赫連燁,你這個混蛋,你回來……給我把穴道解開!”上官蕊雪嘶吼道。
因爲她中毒,現在根本沒法衝破穴道。
雖然剛剛吃了藥,可短時間定然是恢復不了的。
他竟然不給她解開穴道便離開了。
外面的風很大,眼看着便要下雨了。
因爲受傷,行走慢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