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錦袍在森林裡面行走了四天,悠悠的有些污漬,將顏色浸沒,看不出本來的顏色,此刻端坐在石板之上,不覺絲毫狼狽之色,反倒是冰靈霸氣的尊嚴,高高在上的王者。
他英俊的五官之上沒有絲毫的瑕疵,只有那讓人蔚然的氣息席捲全身。
這個山洞裡面的寒冷似乎被他席捲而去,包裹在身上,讓人肅然生畏。
這樣的人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王者之位可以比鄰。
“在下只是想了解一下,以便能更快的尋找到六王妃的下落。”龍玉微微一怔,快速回道。
赫連燁腦袋微擡,眸色擰了擰,嘴角傾斜,似一枚妖豔的桃花恣意昂揚在他俊美的臉龐之上。
“莊主還是不要費那個心思了,也記住本王說的話。她只能留在本王的身邊。”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山洞之中,捲起微微迤邐。空蕩的山谷裡面除了那久久縈繞的迴音,便是清脆的水滴聲。
龍玉閉了脣,知道自己今日的話語似乎超出了界限。
他不確定六王爺知道少主多少事情,亦不確定六王爺在乎的是少主什麼。
隱隱的不安卻在心中滋生萌芽,擔憂的神色被掩埋在眼眸深處。
“大哥,抓了幾隻野雞,估計是那些個野獸還沒抓捕的。”鼴鼠和奎達興奮的從外面跑進來,臉上還洋溢着滿滿的興奮。
“好,快,烤來給六王爺充充飢。”龍玉收回心思,霍地站起來,吩咐道。
赫連燁並未插入其中,淡漠的坐在一旁,腦海裡盡是她那日倔強帶着淡淡憂傷的神色。
她是真的想要留在這裡還是排斥皇宮的生活?
她總是有許多地方讓他猜不透,想要努力的尋找答案卻一次次的越陷越深。
現在皇宮那邊的動向是越發明顯,現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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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赫連澤,赫連燁的星眸便沉了幾分,那是仇恨的眼神,正慢慢的瀰漫在眼角四周,吞噬着他淡漠的理智。
那日皇宮的情形歷歷在目,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父皇,母妃,都已經緊緊的刻在腦海裡,他們亦是如此,他定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感覺到疼痛方纔緩緩鬆開。
“哎,這是什麼?”奎達突然大叫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他的聲音而去,入眼的赫然是一塊布。
赫連燁霍地從石板之上站起來,走過去,一把奪過來,放在手心,眉心緊皺。
面料絲滑,一看便是上品,上面還繡着各色圖樣,精細明亮。
“這是男人的錦袍!”龍玉輕語道。
擡眸看向赫連燁,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些許的變化,只見他的眸色微黑,臉上似被寒冰冰凍了一般。
“難道這裡住過男人?”奎達不解的撓了撓頭,騙過腦袋,再次大叫一聲。
“你幹嘛一驚一乍的啊?”鼴鼠在旁邊一跳,有些責備的一巴掌落在他厚實的肩膀之上。
“你們看!”奎達絲毫不覺得疼痛,反倒是像撓癢癢,手指着角落處,驚呼出聲。
赫連燁側目望去,
緊擰的眸色皺得更緊,大步流星走過去,俯身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上面是一片血跡,將原本是白色的紗裙硬生生的染成了紅豔豔一片。
如深潭般的星眸渾濁帶着猩紅,握住那紗裙碎片的手緊了緊。
“看來六王妃在這裡待過,應該不止她一個人。”龍玉緊皺的眉梢鬆了鬆。
不是她一人,或許不會那般危險。看那錦袍的料子,此人非富即貴,武功應該也不低。
“大哥,你是說六王妃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奎達撓了撓自己的頭,厚臉皮的臉上扯過明瞭的意思,嘿嘿一笑。
“你怎麼說話的呢?是六王妃被一個男人救了,在這裡過了一晚……”鼴鼠糾正道。
“一男一女……”
“啊……”奎達只覺一股強風襲來,他敦厚的身體便飛了出去,撞在石壁之上,腦袋眩暈,落在地面上,腿紮在了下面的小碎石上面,生生的疼痛感瞬間襲來。
“哎喲……”鼴鼠的身子幾乎是同時飛出去的,落在那僅有的水潭之中,裡面有雜亂的碎石,紮在了身上,似針一般刺在身上,疼痛難耐,扭動着身子。
龍玉望了望被打飛出去的兩人,驚詫的望着對面站立如初沒有絲毫變化的赫連燁,眼底盡是訝異。他沒有看見赫連燁動手,可是兩人卻直接飛了出去,這樣出神入化的武功該是需要多長時間方可練成。
眼底探究的神色迅速收回,抱拳歉意道:“請六王爺手下留情,他們不懂事,頂撞了六王妃,還望六王爺……”
赫連燁清冷的眸子射過去,一股寒冷的氣息席捲在他的身上,冰涼刺骨。
“管好你的人,下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赫連燁輕吐字眼,隨即轉身在之前落座的石板之上坐下,手心裡依舊拽着上官蕊雪的紗裙碎布,緊緊的握在手心。
她在這裡待過,那麼那個男人是誰呢?
赫連燁深深的眸子慢慢的旋轉,帶着淺淺的思索。
出現在這裡,是不是意味着她沒有危險呢?
黑夜徹底的吞噬了整個森林,將本就沒有生氣的森林再次推進了黑暗的漩渦。
外面隱隱有大風吹拂樹枝的聲音,樹枝遭到碰撞發出劇烈的響聲。
鼴鼠和奎達早早的便躺在一旁睡下了。
龍玉和赫連燁卻難以入眠。
赫連燁端坐在石板之上,雙目緊閉,可是思緒卻並未飄渺,腦中出現的 全是她的身影,她的臉龐。
現在外面,眼看便是狂風暴雨,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如自己一般,找到了一道避風港?
雪兒,你現在可又想我?
或許不會吧,畢竟在你的心裡,我也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位置。
不過,不論在你心中,我的位置有多大,但是你都不能離開,一刻也不能。
龍玉靠在石壁之上,眼睛睜着,雙目的光芒射向洞外,看着搖搖晃晃的樹枝,聽着婆娑的風聲,心中隱隱擔憂。
在這樣的夜晚,即使是遇到野獸也不能判斷其距離,更別說防禦了,若是能找到一處安身之所纔好,不能那便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賭注。
少主,剛剛尋得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兒。
師傅,請你一定要保佑少主平安,不要遇到危險。
隱隱的祈禱在心底慢慢的昇華,不管是心裡安慰還是真的如他祈求。
黑暗之中,一道嬌小倩影在風中狂奔,來來回回的奔跑。
單薄的身影讓人忍不住的有些憐惜。
上官蕊雪望了望黑暗的天際,本就暗沉的森林在這黑夜的籠罩下更加的黯淡無光。幸好她的千靈鐲能散發出淺薄的光芒來,讓她能看清楚四周的環境。
風聲越發的強大,眼見着狂風之後或許會是一場大雨,低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
他臉色蒼白,脣瓣乾涸。經過許久的努力,終於利用周邊大一點的樹枝建造了一個小小的帳篷,雖然看上去簡陋,可也還算能抵擋大雨狂風。
將最後的樹枝插入土內,再四周檢查了一遍,她才縮進去,在殿主的身旁坐下。
這個帳篷真的很小,她進去後,整個就沒有了一點的空隙。
望了望他蒼白的臉色,側目望去,他的腿已經有些浮腫了。
難怪他當時要爲自己包紮檢查,因爲他那時候就知道自己腳下被水蛇咬過,可是他卻一言不發。
她仔細檢查第二遍方纔發現他腿上的異樣。
沒有絲毫停息,她取出剛剛在外面找到的石頭,努力的摩擦生火。幾次眼見火星射出,可因爲這狂風席捲也將火星給滅了。
上官蕊雪不得不側過身子,讓後背對着通風口,再次摩擦,終於,火星慢慢擴大,她取出剛剛拾回來易燃的樹枝,將其點燃。將燃燒的樹枝慢慢的靠近,在他被蛇咬過的地方,放上去灼燒。
炙熱的火焰燃燒,帶着星星灰燼,猩紅的光芒射在他的腳底。上官蕊雪仔細觀察他的臉色,灼燒許久,見到他臉上有些微的汗珠,這才放心。將樹枝插在一旁,快速的將自己的腰帶取下,在他的大腿處纏繞,拼命一拉,便見其緊緊的纏繞在他的大腿處。
經過一系列的準備之後,她取出今日使用的匕首,在燃燒的火焰上烘烤,兩邊都烘烤了一遍,放在手指上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這才轉身回到他的身邊,蹲下,在他的腳底上尋找被蛇咬過的位置,匕首快速落下,刺了進去。
在微弱飄渺的燈光下,透亮帶着星星火烤之味兒的匕首扎入微腫的肉體之內,微微一扭,形成了一個十字形,片刻之後,抽出匕首,帶着星星的血跡,裡面隱隱可見水蛇的牙齒。
好傢伙,竟然能將牙齒留在體內,難怪會中如此重的毒。
丟掉手中的東西,將剛剛用大片樹葉裹回來的水在咬痕處沖洗,隨即俯身將其吸允。
做完這一切的事情,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坐在旁邊,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心中輕笑。
若是他知道自己差點被毒蛇給咬死,不知道會不會捂臉遮羞呢?
側頭,正好看到他蒼白的臉,不禁微微愣神。
你說,你到底是誰?
她開始不確定了。
不錯,在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她很是怒定,這就是虎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