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忠看着洛星棋一副絲毫看不下去的樣子,也不辯解,只一板一眼的回答:“看懂賬目的是最基本的,洛氏的總裁,在經手家族事務之前,都要經過嚴格的培訓,只是老董事長去的突然,估計也沒跟您提過。”
洛星棋聽到他提起洛聲,心裡不由得發虛,感覺心跳都漏跳了一拍,煩躁的趴在桌子上,擺着手;“好了好了,別提我爸爸了,這個賬目我看不懂,具體公司情況是怎麼樣的,你應該很清楚吧,你說給我聽。”
自己根本就不是洛聲屬意的總裁人選,怎麼會培訓教給她這些東西,想到這裡,洛星棋就覺得心中有氣,覺得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被嚴重低估了。
杜文忠看着洛星棋急躁自大的樣子,微微的搖了搖頭,打開手裡的文件,一邊說,一邊把一份份分門別類的放在洛星棋面前的桌上:“最近我們公司投資七千萬拍攝的一部電影,合作投資人撤資,有五千萬的窟窿要填上,不然可能會影響拍攝進度,損失非常大。另外旗下子公司拍攝的一部小說改編的電視劇,作者涉嫌抄襲,目前已經被告上法庭,原告的要求之一就是停止拍攝。”
“另外,最近風頭正勁,被我們一手捧後的歌手林丹兒,鬧着要解約,提出的條件非常苛刻,我們不願意同意,可是她挑唆歌迷鬧事,最近一直動作不斷,而她的新mv正在錄製中,同類型歌手又僅此一個,非常難辦。”
“老董事長死後,股價一路下跌,今早已經跌停,現在星輝的股價已經創了歷史新低……”
洛星棋聽着這一件件棘手的事情,趴在桌上的腦袋一下子擡了起來,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怎麼這麼多破爛事兒?你是幹什麼吃的,這些你都不能解決嗎?”
原本她以爲,洛聲每天只需要來公司轉一轉,喝喝茶水吃吃點心,發發呆,一天就算是過去了,萬萬沒想到做董事長是什麼累心累身的事兒,杜文忠列出一樁樁一件件,每個都是麻煩的不得了,解決起來非要了她半條命不可。
而且最重要的是,洛氏的股價下跌,意味着洛氏的財產大幅度縮水,剛剛一上任就遇見了這種事,洛星棋覺得簡直無從下手。
她現在,倒是有點明白洛聲爲什麼不直接指定她做繼承人了——正如杜文忠所說,繼承人需要培訓,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來執掌洛家的企業的。
心頭雖然明鏡一樣,知道自己似乎是把執掌洛氏看的太簡單了,但是洛星棋向來是個出了問題,只會從別人身上找原因的人,當即對着杜文忠變了臉色。
杜文忠靜靜的看着這位刁蠻的小姐對自己發火,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像是早已經預料到了一切:“這些決策,都應該由集團的最高領導人,也就是洛小姐你來做,否則造成的損失,就是一百個我也賠償不起。另外,我只是來負責交接工作,這是我的辭職報告,請洛小姐批准。”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從畢業就一直跟着洛聲,對洛氏的瞭解和忠誠度,都是一等一的,正因如此,眼見洛氏如今落到了不學無術的洛星棋手裡,他才更感到遺憾和難過。
或許是老董事長被親情矇蔽了眼睛……
可是,面對着這樣的領導者,杜文忠覺得自己回天乏術,與其如此,不如早早退出。
洛星棋沒想到杜文忠居然撂了挑子,頓時又驚訝又憤怒,在她看來,杜文忠不過是討好了洛聲而已,沒什麼了不起,可是短時間內,她要到哪兒去找一個左膀右臂,幫助她穩定局面?
心裡七上八下,洛星棋瞪圓了眼睛:“你想走就走?說不幹就不幹了?杜文忠,你是想威脅我,欺負我沒有經驗,讓我給你漲工資吧。真夠不要臉的。”
杜文忠無語的看了洛星棋一眼,心裡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老董事長給我的薪資已經很高了,我受之有愧,更加不會用這種手段去要求漲工資,洛小姐,你這樣說就太武斷了。“
他一口一個老董事長,讓洛星棋心裡格外不舒服,現在洛氏是她的,她可不想一直活在洛聲的陰影之下,因此,雖然心裡對於未來該如何做根本一點打算也沒有,也再難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可以替代杜文忠的人來引領自己,洛星棋終究是吃不得一點憋的拍桌子怒吼起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教訓我?你不是懷念老董事長麼,想辭職麼,那就給我滾,趕緊滾,我也不需要你再多留哪怕一天,現在就收拾東西,給我滾!”
杜文忠求之不得,放下文件鞠了一躬,就忙退出了洛星棋辦公室。
洛氏原本被洛聲經營的井井有條,穩坐娛樂圈第一把交椅,可惜洛聲去的太早,接班人又是如此不堪,杜文忠走出去之後,方纔惋惜的嘆息了一聲,只是,事已至此,還有什麼辦法呢?
而洛星棋坐在辦公室裡,最初的怒氣消散,心裡卻是彷徨不已。
怎麼辦?
自己對於經商是一竅不通,並且因爲洛聲的暴斃,公司內部早已經亂成了一團,如果不是有洛聲的遺囑在手,恐怕她想要執掌洛氏是沒有如此順利的,可是即便有了遺囑,這一灘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要怎麼接手纔好?
原本洛氏在洛星棋眼中,那是一塊飽滿多汁的肥肉,可是現在,不過幾十分鐘的時間,就變成了一隻燙手的山芋。
還沒等洛星棋反應過來,想好應對的辦法,秘書就來敲門,提醒洛星棋董事會馬上要召開,洛星棋心裡煩躁,少不得又大罵了一通秘書,把個好端端的美女哭的嗓子都啞了,她這才邁着沉重的步子,來到了會議室。
之前帶來的保鏢們,還衆星捧月的圍繞在洛星棋身邊,只是洛星棋的表情,早已經不似早上來的時候那麼意氣風發,她拉開首座的椅子坐下,擡起頭,心裡有些發虛,嗓子發緊的說了一聲:“會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