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窮途末路,繾綣情深,斬斷前緣
226:窮途末路,繾綣情深,斬斷前緣
這樣的場面雖然不混亂,卻也是複雜。
一個已經死去了三年的人突然“死而復生”,能夠接受不是一下子的事情,這需要一點時間。
在經過了簡單的寒暄後,許夏木一一將他們送出了酒店。傅昀、顧瞳、溫思瞳等人或許是因爲太過激動,想問的太多,可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問,不是不想問,卻是尋不出頭緒來。
竟然沒死,爲什麼直到三年後纔出現?
相對於幾個女人的熱淚盈眶,幾個男人淡定得許多,雖然亦有震驚,但不至於毫無思考的頭緒。三年前,逝世的消息是在一夜間傳遍了整個虞城,僅是說溫氏當家主母跟綁匪一起跌落了懸崖,“屍骨無存。”
這消息感覺就像是有人故意放出一樣。
許夏木站在酒店門口,看着一輛輛車駛離後,便準備往回走。她穿着一條長袖的流蘇裙,髮絲微微挽着,此時在酒店大廳燈光的映襯下顯得不那麼孤冷,而是溫潤了不少。
只是她的腳剛一踏上臺階,卻是有一道聲音從她身後響起,“三年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聞言,許夏木微微一怔,這語氣裡雖然不見輕佻的調戲,卻亦沒有任何真心的誇讚,聽上去更多的是在……有意無意的揶揄。
此時,許夏木循着那聲線微微側過了身,看見是他從昏暗中走來,身上染着着月光以及昏黃燈暈,面容清冷而高踞,他走的不緊不慢,更是沉穩非常。
——原來,他還沒走!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兩人的距離是十步之遠。
他看向她,臉上亦是沒有多餘的表情,後來卻是淺笑,“回來做什麼?”
此時,許夏木的眸光亦是清冷,她微微攏了攏身上披着的裸粉色披肩,道:“要債,還恩。夜太涼,我先失陪,你請隨意。”
說完,許夏木就要走,她的眸光中似乎從未有他的存在,看過去,似乎他對她而言是虛幻的東西而已。
卻是突然之間,她的手被拽住,混亂間時,不知何時溫雋涼已經棲近了她的身側。
周柏年瞧見了,眸光一驚,立馬上前喝斥道:“不得無禮!”
話落,便是想動手。卻是被許夏木突然揚起的手止住了動作,她看向了周柏年,道:“你先進去,我沒事。”
“閣下!”周柏年略微擔憂的喚道。
許夏木知道周柏年的身手亦不差,但應該還不是溫雋涼的對手,若真是動起手來,定是他受傷。
“周叔,我沒事,你先進去。”許夏木再次堅持道。
雖然還是有擔心,但是周柏年只得轉過了身,慢慢走上了階梯,向着酒店走去。
看着周柏年漸行漸遠,許夏木才慢慢收回了眸光,此時她的眸光中滿是冰寒的看向了溫雋涼,直接對上了他鏡片後的瞳眸,然後她的視線又轉移到了他抓着她的手腕那,眸光瞬間凝結,似乎還閃現了一絲厭惡來,她冷聲道:“放手。”
哪知她話音剛落,那抓着她手腕的手卻是改變了方向,直接圈住了她的腰部,貼合的沒有一絲縫隙,這樣的距離,讓溫雋涼清楚的聞到了她身上傳來的淡淡藥香味。
三年前的特有香味絲毫聞不出來……
許夏木亦是瞧見了他眼中的一怔,即便是挨着這般近的距離,他身體上的溫度不斷纏繞着她,以前那些輕而易舉可以干擾她的東西,此時對她來說僅是虛假,她突然一笑,卻是譏諷,“那個香味沒有了。”
溫雋涼此時亦是放開了她,他的臉上閃現了一絲陰鬱來。
許夏木似是譏似諷的說道:“溫總真是長情的很,心愛的人離開了,找了那麼多的替身都無法得到滿足,就莫名其妙的碰上了我,我該謝謝我身上之前的那股香味,如果不是那香味溫總怎麼會願意碰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而我又怎麼能拿到我要的錢。”
是她滿是譏諷的言語傳入了他的耳內,隨即他的眸光亦是立刻速冷了起來。
“許夏木!不要那麼的自以爲是,以爲什麼都知道。”是他低沉的嗓音,似乎想要摧毀一切。
許夏木卻似乎恍若未聞,她就站在了那處,雙手環胸,姿態卻是肆意,她看向他,再也沒有柔情,再也沒有遲疑,似乎他就像是一個陌生人,她慢慢開了口道:“溫總,你名字叫錯了吧?我好像應該姓南,而不是姓許。我是南裴庭的女兒,是你宿敵的女兒。五年前,確實是我父親讓我出現在了你面前。我現在把什麼都告訴你,我就是來報仇的。如果不是你,我母親不會連我父親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與我母親顛沛流離了那麼久。如果不是你,或許什麼都不一樣了。你以爲送給我一個破玩偶,一個破戒指,陪我看了一場煙火,我就會愛上你嗎!愛情這個東西,誰會相信,相信的都是傻子。”
她的話語不止冷漠,而且是帶着毀滅的色彩。
說出了這番話來,許夏木原以爲溫雋涼會惱怒,會怒火中燒,他卻什麼都沒有,僅是站在原地看了她許久,然後轉過了身離開。
——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咫尺天涯。
——
翌日,溫氏。
因爲昨晚的事情太過震驚,溫開朗回去一夜都未閤眼,今天是頂着一雙熊貓眼上班的。他一到公司,並未去自己副總經理的辦公室,而是直接進了溫雋涼的辦公室。溫雋涼一早到,今天亦然。
此時,溫開朗走到了溫雋涼的辦公桌前,他雖然想了一夜理不出任何頭緒來,但卻是得出了一個結論來,那就是他大哥早就知道大嫂已經沒有死。
若不是知道,三年前那麼多人勸說他要進行葬禮,即便是沒有屍體,可以拿一些日常用品,平時喜歡的衣服直接入了土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卻一排衆議,就是不準舉辦任何形式的葬禮。
那時候很多人背地裡罵他冷血,連他亦覺得做得很不近人情。
現在想來,或許是誤會了。
溫開朗看着那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卻是第一次不知該怎麼開口,昨天場面雖然有點複雜,但是大家都看出來了,大嫂人回來了,但是卻是對大哥視而不見,她一一跟所有人打招呼,卻唯獨將他孤立,若是還有感情,兩人的重逢應該激動難抑纔是,可是昨晚卻只有素冷。
“大哥。”溫開朗有點小心翼翼的喚了聲。
聽見聲音後,溫雋涼亦慢慢轉過了身來,他淡然道:“有事?”
“也沒什麼事,就看看你怎麼樣。大哥!你早就知道大嫂沒死吧?”溫開朗遲疑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口。
溫雋涼此時完全轉過了身來,他看向了溫開朗,溫潤的面容上卻是什麼情緒都沒有,“是知道。”
溫開朗輕聲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知道大嫂沒死,爲什麼不去將她帶回來了?還是在那個楚小姐和大嫂之間,你當年真的選擇了楚小姐,所以大嫂這次回來纔會那樣的態度。”
在溫雋涼剛想說話時,辦公室的門傳來了叩門聲。
隨即,便是一身黑色套裝的宋玉推門而入。
她恭敬道:“溫總,外面有位姓李的律師前來,他說……”
溫雋涼看向了宋玉,冷然問道:“他說什麼?”
宋玉先是暗地裡惡寒了一把,隨即才道:“他說是夫人讓他前來,關於離婚與小小姐的撫養問題要與溫總商討。”
聞言,溫開朗亦是一怔。果然,他看出來的沒錯,大嫂這次回來並未是要再續前緣,而是要直接斬斷前緣,並且來爭奪果兒的撫養權。
溫雋涼的眸光一凝,他道:“讓他進來。”
這種時候,溫開朗自認爲他沒有在場的必要了,他立馬道:“大哥,既然你有事,那我先出去了。”
說完,便直接轉身走向了辦公室的門口。此時,那名姓李的律師亦是走了進來,兩人擦身而過,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李律師走到了溫雋涼的面前,他笑了笑,開口道:“您好,溫總!我是許夏木女士的代理律師,關於你們女兒溫夏小朋友撫養權問題來跟溫總進行商討,許夏木女士的意思是……”
“想要女兒,讓她自己來。”溫雋涼卻是直接打斷道,他隱匿在鏡片後的眸光此時閃現了一絲妖冶來,他再次重複,“想商討,就讓她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