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關天,我不敢猶豫,立馬給饒修遠打去電話,沒響兩聲,電話便被接了起來。
“喲,郝大小姐,怎麼這時候……”
“饒修遠,你知道戴媚住哪兒嗎?”我打斷他的話,直截了當地問道。
饒修遠似乎愣了愣:“你說杜蕾斯?呃,算是知道吧……怎麼了?”
“戴媚她剛纔給我發了條語音,說她不想活了!我剛纔打電話,她也不接……我怕她真的會出事!”
戴媚雖然看着挺不靠譜的,其實人特別獨立,也絕對不會開這樣的玩笑,我想這一點饒修遠應該也清楚。
果然,聽完我的話之後,饒修遠說話的語氣也急促了起來:“那這樣,我現在就去戴媚的家看看!地址待會兒用微信發給你……”
“現在就發,我馬上出門!”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好!”
收線之後,沒隔一分鐘,饒修遠便發來語音,我一個字一個字記下來,而後快步跑到陸啓琛房間外面,敲開了他的門。
時間緊迫,我迅速說明情況,要他開車送我去找戴媚,陸啓琛沒有猶豫,拿起車鑰匙便跟着我急匆匆地出了門。
我倆睡衣都沒來得及換,只在外面套了件大衣遮擋,還好一路遇到的全是綠燈,哦不,應該說是陸啓琛飆得很快,三個大路口的綠燈,他都是一次通過。
“戴醫生怎麼回事?爲什麼會突然鬧着要自殺?”雖然開着車,可陸啓琛嘴裡也沒閒着,皺着眉頭高聲問道。
“我哪兒知道!”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她就給我發了條語音,說她不想活了,哭得還挺厲害的……戴媚她不是愛亂開玩笑的人,只有先找到她人,問清楚了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坐在汽車裡什麼也做不了,我只好反覆給戴媚打電話,卻始終沒得到她的迴應,急得我嘴巴都快冒泡了。
還好路程不算遠,很快便開到戴媚住的那棟電梯公寓。
車身還未停穩,我就拉開車門跳了出來,直接跑到電梯那兒。
可好巧不巧,偏偏這個時候,電梯居然壞了,看着紙條上寫的“十四樓”,我心一橫,轉身閃進樓道里,邁開腿便往上爬。
雖然已經預料到一口氣爬這麼高肯定會覺得吃力,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才爬到四樓,體力就出現了問題,再咬着牙,堅持往上爬了一層,就連小腿都開始打起顫來……
我拉着扶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卻沒有停住腳步。
可越着急往上走,速度卻越慢,到最後竟然有種體力已經完全透支的感覺,擡頭一看,才八樓……
心底騰昇起淡淡的絕望,腳底像是抹了膠水一樣,再怎麼也擡不起來,腦子有些渾沌,我下意識擡起雙臂,微微往下彎了彎腰。
實在不行,就手腳並用,爬着往上走吧!這麼想着。
掌心還未觸地,手腕突然被緊握,而後一個強力的拉拽,整個人就像紙片一樣,一下立了起來。
“體力也太差了!”陸啓琛皺着眉,頗有深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已經分不清他說這話到底是呵斥還是不滿,更重要的是,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回應。
很突然的,他就把我橫抱起來,然後邁着大步往上走,我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低垂眼瞼,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陸啓琛行進的速度極快,抱着我一連爬了六層樓,居然都不帶喘,可笑的是,這個時候我都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氣息還有些不勻。
“到了!”他輕喚一聲,把我放了下來。
面前就是戴媚暫住的房子,剛好大門虛掩着,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
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呆了呆。
房間裡十分凌亂,衣服什麼的扔得到處都是,就連沙發都整個翻了過來,就像被強盜打劫過一樣,從浴室裡隱隱傳來一陣哭聲,我心一緊,立馬走上前,推門一看,不覺愣住了。
原來饒修遠比我們早到一步,此刻他正摟着戴媚,一臉的無奈。
戴媚倚在他懷裡低聲啜泣,渾身溼漉漉的,身上罩着男式的黑色大衣,光潔的大腿亮在外面,估計裡面沒有穿衣服。
我瞪眼望向饒修遠,他卻朝我搖了搖頭,嘴角朝地上努了努。
我順勢望去,這才發現牆角里有一把手術刀,嚇得我呼吸一滯,再一看戴媚的手腕,完好無損,又才鬆了口氣。
我示意陸啓琛待在外面,自己則走進浴室,把手輕輕放在戴媚的肩膀上。
戴媚身體一僵,似乎受了驚嚇,頭也埋得更深了。
“戴媚,是我,郝易!”我沒有縮回手,反而掖緊她的肩頭。
戴媚依然沒有擡頭,原本的小聲啜泣卻變成放聲大哭。
這個時候,我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兒,再一看戴媚,這才發現她滿臉通紅,似乎醉得很厲害。
饒修遠長長地嘆了口氣,輕聲說道:“還好我趕到得及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這麼想不開!”
饒修遠的話讓我陣陣後怕,如果當時我沒有看微信,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戴媚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十分不好,她緊緊地摟着饒修遠,眼淚鼻涕糊滿了他白色的襯衣。
饒修遠朝我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而我也不敢再驚擾戴媚,只好暫時退出浴室。
陸啓琛仍然站在原地,他皺着眉,也沒有吭聲,只是定定地看着地上的某一處。
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原來是截媚的手機,蘋果6plus的屏已碎了大半,屏幕一直亮着,畫面定格在一張圖片上。
我有輕微的近視,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於是走了過去,彎腰把手機撿了起來。
當看清圖片上的居然是戴媚的luo照時,心驟然一沉。
相片可以說是照得十分清晰,戴媚就這麼橫躺在牀上,身上沒有一絲遮蓋,擺出的姿勢十分撩/人。
鏡頭拉得很近,還刻意突出她某些關鍵部位,我趕緊退出界面,這才發現原來這是發在微信聊天記錄裡的一張圖。
和戴媚對話的是一個暱稱爲“王主任”的人,他給截媚發了很多文字和語音,內容極其下/流,說什麼上次戴媚沒有把他服侍周到,他很不爽,所以就拍了她的luo照,還威脅戴媚如果不按她的要求做就把這些照片發到醫院公共論壇裡,讓她聲敗名裂。
看完這些對話,我氣得渾身發抖,原來害得戴媚想要自殺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這個“王主任”的微信內容很少,不過有一張他穿着白大褂,和一名老者握手的相片,我猶豫了下,又重新走回浴室,把“王主任”的照片遞給饒修遠看。
“認識他嗎?”我湊到他耳邊,用極輕微的聲音問道。
饒修遠皺起眉,用力點了點頭。
“你們醫院的?”
他再次點頭。
事情已經很明瞭,戴媚被潛規則了。
戴媚她不是個貪慕虛榮的人,對事業也沒有太大野心,所以我想不明白,到底那個齷齪的傢伙是怎麼得手的。
見我面色凝重的樣子,饒修遠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突然一把奪過手機,然後迅速點了幾下。
我嚇了一跳,伸手就去搶,沒想到卻被他虛晃一槍,把手機高高地舉了起來。
怕驚擾到戴媚,我只好繞到他身後,強行掰下他的胳膊,成功把手機拿了回來。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只是瞬間的功夫,饒修遠的表情就變得相當可怕,他低頭看着自己懷裡的戴媚,把她環得更緊了。
我們三個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陪着戴媚,直到她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平穩,饒修遠這才把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在了牀上。
雖然已經睡着,可戴媚仍緊擰着眉,身體不時抽搐一下,看上去極爲無助和可憐。
這一幕刺痛了我的眼睛,心裡一酸,我趕緊仰起頭,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慢慢平復自己的心情。
饒修遠拉着我走出臥室,關上房門之後,又突然從我手裡搶過戴媚的手機。
“你幹嘛?”我瞪了他一眼。
饒修遠脣角勾起,卻笑得十分陰冷:“當然是給王主任打電話!我倒想看看,他能給我什麼樣的解釋!”
一聽這話,我急了,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饒修遠!你能不能別那麼衝動?戴媚她寧願自殺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你想過原因沒有?先把事情調查清楚,再採取行動也不遲啊!”
饒修遠絲毫沒有聽進我的話,反而加快了速度,我一咬牙,正準備伸手去搶,沒想到肩膀突然被人按住,轉頭一看,是陸啓琛。
“交給他吧,這傢伙能處理好!”他緊貼着我的後背,語氣淡然地說道。
聽到這話,我完全愣住了,陸啓琛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評價過饒修遠,即使兩人碰面,他也是一臉嫌棄的樣子,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幫饒修遠說起話來。
正發愣間,電話似乎已經通了,饒修遠一邊向窗臺走去,一邊對着手機說了聲“喂”。
明天還是五點更新哈,我會盡量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