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堅定而熱忱,弄得我莫名地有些感動,被一個不太熟悉的人肯定自己的能力,多少還是覺得高興。
項天琦又跟我講解了些偷拍跟蹤的技巧和要領,時間差不多了,我倆便開始分頭行動。
林銳今天也在美容院裡,和昨天不一樣,見到我來,他很熱情地跟我打招呼,估計是因爲我交了錢,纔對我另眼相看。
那名短髮女子不在大廳,我隨美容師去房間的沿途看到她正給一名女顧客做按摩,看來今天是沒戲了,抓不到他們同框的畫面,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不過,在跟美容師聊天的時候,我意外得知,原來她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專門的房間服務顧客,房間號也就是她們的工號,平時的午休也會在固定的房間,就跟我在語火裡一樣。
心裡差不多有了底,做完保養,我匆匆離開了這裡。
這一次回家又是七點多,陸啓琛已經在書房裡待着了,雖然之前我明確告訴劉大嬸不用給我留飯,可她還是固執地給我熱了一碗湯,還嘮叨着我最近怎麼天天加班。
我不敢吭聲,幾口喝完湯,正準備去自己的臥室,突然想起自己應該去跟陸啓琛打聲招呼,畢竟現在扮演的是磨人妖精之類的角色,於是輕輕敲開他的房門。
“啓琛,我回來了!”我故意嗲嗲地說道。
書房裡的竊聽器就安在桌腳下面,估計這會兒我的這聲“問候”已經傳到另外一個人的耳朵裡。
“過來!”陸啓琛頭也沒擡,隔着碩大的電腦屏幕朝我招了招手。
我心領神會,扭着腰走到他身邊,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人家一天沒見你,都想你了!”我倚在他肩頭,壓低聲音道。
這話是真心的,卻被我故意用拙劣的演技詮釋成了假話。
動了不該動的情,就只能想盡辦法粉飾,只希望我的欲蓋彌彰不被發現就好。
陸啓琛的衣服穿得很薄,他一向不喜歡穿太厚的衣服,所以有他在的地方,空調溫度都特別高。
那股淡淡的香氣猶在,似乎比以前還濃烈了些,我是昨晚上才知道,他連洗澡也會帶着那串念珠。
心裡總有種奇妙的感覺,我完全不敢想像,這個一直高高在上,喜歡用氣勢碾壓我的男人,居然也會屈身於我面前,用那樣特別的方式讓我愉悅和歡暢。
要知道我第一次幫他弄的時候,整個人還噁心了好幾天,可陸啓琛的反應卻相當淡定,難道這不是他第一次?
想到這兒,心情又莫名地複雜起來。
“給你看樣好東西!”正胡思亂想着,陸啓琛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的音很沉很輕,雖然這句話很普通,卻還是讓我的心忽的往下沉陷。
我強忍住內心的慌亂,聽到《nobody》的音樂,這才順勢擡頭望向電腦屏。
是年會的視頻剪輯,舞美燈光效果非常好,我從天而降的那一段堪稱經典,之後的熱舞也極盡搔首弄姿之能事,要不是有背後一羣舞伴映襯,光看我的話,還以爲是哪個小場子舉辦的色/情/舞表演。
臉上驟然一紅,我也沒想到當初賣力的表演會呈現出這樣的舞臺效果,雖然很霸氣很好看,可是跟他相擁着在這間曾經發生過“零距離接觸”的屋子裡一起觀賞,就感覺跟客人在行事前一起揣摩學習xing事科教似的,渾身都覺得不自在。
“很冷嗎?怎麼感覺你在發抖?”陸啓琛柔聲問,大掌隨即覆蓋在我的背上,順着脊骨往下輕/撫。
我身體一僵,不敢動,也不敢回頭看他,怕他看到我燙紅的雙頰,更怕他搞個“突襲”,就地展開一場“消食運動”什麼的,畢竟郝容和劉大嬸還在外面溜達,我可不想玩這種刺激。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陸啓琛的那隻手穿過我的衣襬,慢慢環過腰,直接到頂,指尖有意摩擦山頂的那朵紅花。
我下意識握緊拳頭,可卻擋不過陣陣酥/麻,只能軟軟地叫了聲:“啓琛……”
我想我應該阻止他的,可是……
“郝易!”他熱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廓,這聲綿柔低沉的輕喚,彷彿包含了所有我想要的情意。
“嗯!”大腦突然停止思考,我幾乎是條件反應般地點頭應一聲。
“天天這麼玩兒,身體會吃不消!你要有這精力,不如多讀兩本書,我更喜歡有內涵的女人!”說完這話,他的手也迅速從我身上撤離。
靠,原來他以爲我主動跑書房來就是爲了勾/引他?還變相地損我沒內涵?
剛剛挑起的激/情瞬間冷卻,我又羞又臊,回眸瞪他一眼,他的笑容卻淡定清澈,就好像掌握了人生真理般的神氣。
合着剛纔那番撩/撥是在故意逗我,可恨的是,我居然接招了……
自覺沒臉在這兒再待下去,我憤然起身,正想離開,陸啓琛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還一臉壞笑地朝桌腳努了努嘴。
我強忍住氣,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啓琛,那你先忙,我出去了!”說完,還故意重重地打了個啵兒。
或許是我眼神裡的恨和聲線的嗲反差太過強烈,陸啓琛竟然沒忍住,“噗”一下笑出聲。
他的脣角挑得很深,整張薄脣彎成一道好看的弧形,立體的五官綻放出柔柔切切的貼影,我彷彿看到繁花的色彩在他臉龐迂迴飄蕩。
陸啓琛向來笑得很矜持,雖然很好看,卻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真心。
而現在的笑容,就像是掙開了層層的束縛和枷鎖一般,讓人暖心又踏實。
我呆呆望着他的模樣似乎有些驚到陸啓琛,他慢慢收起笑,眼神略帶疑慮地回望我。
“還不走?”
這三個字如同驚雷,猛地讓我醒過神來,我趕緊點頭,略顯倉皇地逃離這裡。
難道被他看出什麼來了?心裡有些緊張,可擡頭看看郝容,卻一下就釋然了。
被看出來又怎麼樣?反正他是他,我是我,能和我一輩子不離不棄的,只有郝容。
正如紀曉一樣,就算是真心喜歡他,不也被強行趕走?交易就是交易,本來就不應該摻雜任何的感情因素在裡面……
這麼想着,心神也安寧許多。
剛好郝容跪在劉大嬸的小牀上疊羅漢,於是我一邊陪他玩兒,一邊悄悄用手機拍下小牀的全貌。
差點兒都忘了,這張牀也是重要的線索,如果能查出這張牀是誰送來的,說不定就能找出幫林少陽做事的人。
其實查人對陸啓琛來說就是小事一樁,我只要把這事兒給他說說,說不定明天就會有結果,可我不想什麼事情都依靠他,免得他到時候又是大道理一籮筐,再加上我也想練練自己調查的能力,於是乾脆把事情徹底瞞下來,打算自己做出點兒成績,好讓他刮目相看。
第二天一早,我就來到天籟家居的旗艦店,這個時候沒什麼客人,一見到我進來,幾乎所有的導購都圍了過來。
“小姐你好,需要看哪方面的傢俱?”
我故意皺起眉頭,拿出手機,點開那張小牀的照片。
“我花了一萬多,懷疑買到假冒產品,你們給看看,這張牀是不是你們公司的產品!”
聽到我的話,她們似乎有些茫然,不過還是接過我的手機,很仔細地看了看。
“小姐,這張牀的確是我們品牌剛推出的主打產品,不過您家裡的這張,牀頭上什麼都沒貼,我們所有的產品在送達顧客手上時,都是有各種認證和保修單的!”
“對啊,所以我懷疑買到假冒的!”我故意很誇張地點點頭,“託人買的,還花了一萬多呢!”
像她們這樣的高級品牌,對仿冒產品絕對不是一般化的敏感,更何況這疑似的“假冒”和正品賣的同樣價格。
“小姐,如果方便的話,我現在就跟您上門檢驗產品的真僞!”
“現在不方便!”我用力搖搖頭,“你們幫我查查電話號,那時候有沒有走貨,不就清楚了麼?”
“可是我們不能隨便透露顧客的資料……”
“那就算了!”我聳聳肩膀,一臉的無謂,“那我就直接投訴12315好了,到時候你們配合調查就行!”
……
如此這般周旋一般,導購總算是同意我的要求,我暗鬆口氣,報出陸啓琛的手機號碼,導購卻搖頭說並沒有他的存根資料。
這也不奇怪,陸啓琛那麼忙個boss,讓手下的人幫忙代買也正常,難道說,問題出現幫忙代買的人?
我仔細回憶牀的送貨時間,又讓她們查了查臨近兩天的出貨記錄,這回終於讓我找出些端倪來。
那兩天的確賣出過同款的小牀,而且客戶要求自提,當場付清全款,然後直接把商場裡的樣品給拖走了。
我故作驚訝,問他們是不是一羣很高的男人,爲首的那個還穿着紅色羽絨服,所幸她們對那天的事記憶深刻,很篤定地給予了我肯定。
她們還說買牀的那人堅決不肯給自己的資料,說不需要保修。
這就奇怪了,牀是陸啓琛讓買的,買貨和送貨的卻是同一批,難道還隔了箇中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