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下腳步,輕輕握住我的手腕。
“他乾的?”男人皺起眉,漸沉的語氣裡寒氣很濃。
他好像在生氣,可我不明白,他在氣什麼。
“嗯!”我輕聲應,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真是奇怪,明明那地方疼得要命,可被他攥在手掌的時候,卻感覺不到痛。
“真不打算跟我走?”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臉色陰得能揪出水來。
我一咬牙,用力搖頭:“不光是我,你也得留下來!”
“爲什麼?”他有些驚訝,輕挑的尾音顯示出他的一絲意外。
“先生,雖然你是爲了救我才……可畢竟傷了人,自首纔是最明智的選擇!”說這話的時候,我儘量把語氣放得很輕。
這傢伙雖然長得一表人才,可看樣子似乎不太好惹,儘管如此,我還是得表明自己的立場。
至少現在,我不能出一丁點兒的意外,進局子什麼的都不可以,否則哥哥的事情,就更不好解決了。
我雖然是他救的,可人也是他砸的,我能做的,就是幫他給警察求求情什麼的,總之,絕對要早抽身爲妙……
“紅玫小姐,對不起,我沒有自首的習慣!”男人聳聳肩,微揚的嘴角帶着一絲不羈,“不過,你報答恩人的方式也蠻特別的!”
他的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看來剛纔的動靜已經驚動了老金他們。
我徹底慌了,一般能來這兒玩樂的客人在陽城多少都有些地位,看這傢伙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根本就不懼怕後果,更何況他手長腿長的,真要逃跑的話我也攔不住,到頭來背鍋的人還是我……
“我最後問你一次,走不走?”男人似乎失去了耐性,緊攥我的那隻手也有鬆開的趨勢。
不管了,先離開這兒再說!
我一咬牙,拼命點頭:“走,當然走!”
話出口的下一秒,他突然一彎腰,將我打橫抱起,然後不知道撿了個什麼東西,轉身往外走去。
哦,不,準確的說,是跑。
我看到老金一路拼命地追趕,還有英姐芃姐的大呼小叫,而這個男人跑得很快,我甚至能聽見耳旁呼嘯而過的風聲。
這樣的場景,就好像租出去的東西被搶了似的,莫名的覺得好笑。
可指尖陣陣的抽痛,又將我拉回現實,我好像,沒有放鬆調笑的資格。
隔着中厚的立領風衣,覺到他不斷上升的體溫,我縮了縮脖子,把頭緊靠在他的懷裡。
外面很冷,特別是當跨出會所大門的那一瞬間,凌冽的寒風吹得我汗毛豎起,而剛好他風衣上排扣子未系,半開的領口能讓我很清楚地把他堅實寬闊的胸膛瞄仔細。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最關鍵的,是那裡的熱度很足,於是我伸長脖子,把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胸口裡。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熏衣草香,這味兒我記得,是會所提供的沐浴露的味道,我也曾經用過。
心底微微一蕩,跟這個男人的關係還沒攪清呢,這會兒又一起成了逃跑先鋒……
記憶有些凌亂,痛楚和疲憊交織着,讓我暫時停下思考,只是一味地攫取着這片刻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