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的那一夜,很熱鬧,也很安靜;
對江湖人來說,那一夜是讓活下來的江湖人永生難忘的;而對於常人來說,那一夜卻是那般的安靜,安靜得讓人們忘了那一夜有多長;
正當阿虎在南山腳下與南公館陷入僵持的時候,阿虎一時也沒有找到怎麼去解決這個僵局,不甘心等,一時卻又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攻擊,這手裡的人手不夠啊;而正在這僵持着已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的時候,這僵局終算是打破了;
阿虎與文黎正因爲煩躁而藉助香菸進行緩解情緒的時候,在這個牧歌佈置的防禦圈的外面,傳來巨大的撞擊聲,在這靜謐的凌晨,傳得老遠都能聽得見;
阿虎從來都是一個很懶的人,同時還將文黎給帶壞了,也有些慵懶;
儘管那巨大的撞擊聲是來自於後面,阿虎與文黎卻沒顯得很驚訝,甚至都沒站起身來,還是那般的坐在地上,連香菸都沒有撳滅,只是看了看身邊的那些正有些緊張的向後方張望的下屬;
而隨着那巨大的撞擊聲之後,也隨之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儘管有密集的槍聲響起,阿虎與文黎卻依舊沒有站起身來,只是對望了一眼,露出會心的微笑;
沒有多長時間,原本居中調度這個防禦圈的牧歌來到了阿虎與文黎的面前,說起這後邊是怎麼回事兒;
據牧歌的說法,來的人應該是姬家的人;因爲來人的進攻是軍事組織式,武器統一,卻沒有明顯的標誌;
對於牧歌的說法,阿虎並沒有表示什麼,只是輕輕的說了句,忍到這時候才動手,真小瞧了這個小妹兒;
而這來人,也確實是姬家的人,正是楊宏帶領着的那支人手;
原本楊宏按照林霞與姬亦男人意思,準備着趁着南公館與阿虎拼個兩敗俱傷的時候,來個一網打盡;因此,楊宏在進入西城之後,便沒有着急着動手,而是等待南公館與阿虎這邊的消息;
可就在這時候,林霞卻突然來電,命令立即向阿虎進攻;
楊宏對林霞這突然的指命,顯得很是不解;
南公館與阿虎正打着呢,只需要坐等看戲就成;而現在這齣戲還沒有唱完呢,怎麼着就着急着動手了;
而林霞在電話裡一時也說不清楚這把子到北城的來龍去脈,只是說了在電話裡吼着讓楊宏別管其他的事兒了,趕緊着動手;
楊宏雖然不明白林霞爲什麼突然的將行動提前,而且還顯得這麼的着急,但這山城的男人都屬於這方言裡所說的“耙耳朵”;意思就是怕老婆的男人;
這也算是山城的一個特色,儘管這怕老婆的男人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卻沒有一個地方有山城這樣的普及;在山城這個地方,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是耙耳朵,並以此爲榮;
所以呢,就算是在那個年代,女孩子不會做家務,都可以公然的表示就是不會,不需要理由;當然,現在的人對這都習慣了;而在這山城,從老早就有着這樣的說法,由此可見這耙耳朵男人,可算是有着悠久的傳統的;
而對楊宏來說,對林霞的積威並不僅來源於此,畢竟在這些大事兒上,還是男人說了算的;而楊宏只所以那般的聽話,更多的是因爲這林霞確實比楊宏要能幹一些,用老爺子對姬亦男交待後事的說法就是,關於家族的事務要聽林霞的,對外動用暴力就讓楊宏去;
事實來說,姬家的大小事務確實也是由林霞在背後一手掌控,因爲很少摻和江湖場面,以至江湖人對林霞都不甚知曉,只大概知道姬亦男有個義兄,在幫着姬亦男掌管姬家;
正是由於林霞在姬家的地位,再加上這山城的耙耳朵男人的習慣,現在既然是老婆大人發話了,那也就不用多問了,一切按首長的命令去做;不過,這在真正動手的時候,楊宏卻留了些餘地,畢竟現在這局勢有些亂,而且這還是姬家的傾力一擊,稍有不慎,這後果就麻煩了;
而正是這楊宏的謹慎才讓阿虎將這盤都快要下死的棋給走活了,或者說正是因爲楊宏的謹慎,以至在攻擊阿虎的時候留了力,沒有下死手,這才讓阿虎有時間等到變局;
對林霞來說,把子那臨走時的舉動,並不難猜測出其中的用意;只是給把子那囂張的舉動給鬧得動了氣,而人一旦動怒,那這腦子也就跟着降至平均水平之下去了;
可這林霞畢竟還是涵養足夠,知道這人的憤怒會導致智力水平的下降,所以這在把子剛離開之後,便平靜了下來;
這一平靜下來的林霞,只有了很短的時間就明白了把子這臨走時的舉動;
那句不要亂動,並不是因爲這沾人姬亦男便宜還賣乖,而是另有所指;
原本姬亦男與阿虎的合作,並沒有讓姬家進入西城的約定;而這把子到姬家來的目的就是要讓姬家出手去援助阿虎的,但這姬亦男卻說,人手已經進入西城了,讓把子直接去與楊宏接觸;
喲喲個您老漢喲,這姬亦男竟然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還能提前就算出咱這把子爺會到您姬家來求援,這都將人手準備好都,不僅都準備好了,甚至都知道咱這把子爺要怎麼走,這提前就讓人過了江,在西城等着;
當然,把子不會相信姬亦男有這個未卜先知的本事,又不是算命的;再退一步說,就算是你姬亦男是算命的,可這算命的人都是些下九流的騙術,可沒有人能夠真算得如姬亦男這般的準確;
既然這算命的都是些下九流的騙術,那這姬亦男都不是算命的,那這連虎哥都不知道咱把子爺的舉動,這姬亦男是怎麼知道的;
這都不用去費腦子,用個腳底板都能猜到這姬亦男玩這手不是爲了援助虎哥,而是等着虎哥與南公館給拼死一個之後,得空撿便宜呢;
可這虎哥的便宜就是那麼好沾的?又不是像您姬家大小姐這般的漂亮女人,隨便的伸個手就能沾着些便宜;
於是呢,這把子便有些忍不住的覺着得讓姬家明白明白點事兒,當然這也是因爲把子將虎哥給當做了偶像,事事兒的都學着虎哥的行爲習慣,這才一邊沾着人姬家大小姐的便宜,還一邊的警告着;
當然,也正是因爲把子這樣的舉動,才讓姬亦男與林霞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真到把子這人離開了都,這纔回過神來;
就把子來說,在猜到姬亦男的動作之後,很想再像玩一把手一樣的玩一他把,可這把子卻也知道這景江大廈不是市政廳,而這姬亦男也不是一把手那般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官場中人;
以把子從虎哥那裡聽來關於一些姬亦男的事兒當中,虎哥是有提到這有關於姬亦男的身手的;而把子一直都將虎哥的話奉爲準則,既然虎哥說這姬亦男的身手不錯,那把子就相信姬亦男的身手不錯;
因爲這虎哥很少將一個人給放在眼裡的,既然將這姬亦男看重了,而且還能在閒聊時提及,那這把子便在心裡估算着自己是不是姬亦男的對手,而這得出的答案卻是,一招都走不過;
當然,這不是把子多有自知之明,而是當虎哥提及關於姬亦男的時候,把子多嘴問了一句這姬亦男有多強,而這虎哥的回答則是,我一招宰不掉她;
於是,這把子相信自己在姬亦男手裡走不過一招;
因爲這把子有事沒事的就往虎哥身邊湊,而且因爲那一起進山城的這份情誼,或者也可以說是在虎哥身邊都沒人了的時候,把子表示出了足夠的忠誠,所以這虎哥是將把子當作友人來看的;
雖然那時的虎哥對友人的分別不如很多年以後的那麼極端,但對友人的感情卻從未有改變過;因此,當把子在那兒瞎咧咧着想要與虎哥過幾招的時候,虎哥在再三拒絕之後,還是沒能擋得了把子的熱情,或者說是給把子實在煩得不行了,而且給把子一個教訓,也好讓把子知道知道,這江湖裡是人外有人;
於是呢,虎哥便與把子給過了一招;只有一招,連把子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這把子就給倒地上痛苦的像要死掉一般;同時也明白虎哥爲什麼一直拒絕與把子動手,原本虎哥真的當自己當作是友人,因爲虎哥只要一動手,那就是殺招,而正是因爲這一點,虎哥從不與友人動手的鬧着玩的;
而正是虎哥這一招讓把子對自己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在江湖裡拼混架,這把子還算是不錯,但對這一出手就殺人的招的人,基本上是沒得反抗,只能任人宰割;同時,把子也明白這虎哥口中關於姬亦男的身手的說法;
既然虎哥一招宰不了姬亦男,那這把子也接不了姬亦男一招;所以呢,這把子在明白這姬亦男是要背後捅一刀虎哥的用意之後,是真的很想將這姬亦男給毒打一頓,然後拖去見虎哥的;可這虎哥那關於姬亦男身手的評價,也確實給把子留下極深的印象,也正是因爲如此,才忍住沒動手,只是口頭上沾些便宜,然後就走了;
就把子來說,這姬家要在背手捅刀子了,肯定得是要趕緊着去告訴虎哥知道的;於是,把子在從景江出來之後,沒有做絲毫的停留,急速的向南山趕去;
雖然這把子並不知道虎哥具體到哪兒了現在,只是猜測着應該是在南山;因爲把子對虎哥有一種沒由來的崇拜,想來就算是虎哥只有那麼百多號人,也應該打到南山去了的;當然,這把子的猜測確實也沒錯;
可這把子剛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姬家的人正在那兒集結着,而那前邊還傳來密集的槍聲;
以把子的觀察來說,這姬家真的是打算下死手了啊,媽那個把子的,這麼多人堵在這兒,也不怕這南城分局的人出來找麻煩;
當然,這只是把子的無聊的發泄而已;在那一夜,所有的分局都陷入了沉默,或者說都正常的上下班,然後回家裡陪老婆孩子去了;
這姬亦的人堵着路了,把子也過不去,一時就給急了;
還好,這把子手裡還捏着兩個人;於是,這把子便讓人去與姬家的人接觸,要求讓帶隊的出來聊兩句;
有時候呢,這把子確實也與虎哥有些共同之處,也不知道是學虎哥學得太過陷入了,還是因爲這虎哥身邊的友人與虎哥都至少會有一個共同點,否則不會成爲友人;
這把子與虎哥的共同點之一就是,偶爾會陷入瘋癲的狀態;或者說是在面對江湖這樣的大場面的時候,都有些興奮,然後就自然的陷入了瘋癲的狀態;
這時候的把子也不想想,身邊才那幾十號人就敢去與正處於交火狀態的姬家接觸,要是姬家的人因爲這時候的緊張,給來個不問清紅皁白的就亂放槍,那這把子就算交待在這兒了;
或者說,這把子壓根兒就沒往這方面想過,只想着趕緊着回到虎哥的身邊,就算是死也要死一塊兒;以這時候前邊傳來的槍聲,把子已經明白,不用告訴虎哥姬家要在背後捅刀子了,這都開打了都;所以呢,這時候的把子只想着要與虎哥在一起;咱們既然是一起到的山城,一起踏入的江湖,那麼也要死在一起,一起結束這江湖生涯;
要說呢,這姬家的人,那素質確實不錯;這邊把子派人去接觸,人都沒有亂放槍的就將人給弄死,而是在弄明白這有人來接觸之後,便直接的報到了楊宏手裡;
而這楊宏聽到下邊的人來報,也沒做多想,或者說楊宏本來就想要留些餘手,以應對這隨時都可能出現的變化;所以,在這下邊的上報有人要求接觸的時候,便親自過來看看;
對於把子,楊宏是認識的;只是有點迷惑,這把子不跟在虎哥的身邊,往這兒是做什麼;
說是背叛了虎哥把,可看這把子的模樣,像是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的;要說是虎哥安排着來抄後路的吧,可這把子的身邊也沒幾個人啊;就楊宏看來,把子身邊的這幾個人,拿去街頭拼個架,也算是將就了;可這現在是什麼局面,就這幾個人,那就別提多寒磣了都;
其實呢,也不用去等楊宏弄明白這把子爲什麼在這兒出現,還要求什麼接觸一下,這把子便說明了來意;
很簡單,放爺過去;
對於這樣的要求,楊宏真有些哭笑不得;
就你這麼幾個人,就算是放過去與虎哥會合在一起,那能頂什麼事兒;
可這把子也沒等着楊宏的答覆,直接就將兩個人給扔地上;然後說,只要楊宏放把子過去,這兩個人就送給楊宏了;
而這楊宏也因爲把子這扔在地上的兩個人給鬧得有些迷惑,什麼人啊這都是;本來,這楊宏就覺着放與不放把子過去都沒什麼關係,畢竟這把子身邊了沒多少人;當然,楊宏更偏重於就地將把子這解決掉;
可這楊宏在看清楚那扔在地上的兩個人之後,這表現卻並不比姬亦男與林霞要好到那裡去;
媽拉個把子,此時的楊宏算是弄明白了這把子不跟在虎哥的身邊,一個人帶着手下跑這外邊來幹什麼來了;原來是跑去逮這一把手與小侯爺去了;
此時楊宏的想法,與姬亦男和林霞見到一把手與小侯爺的時候差不多,都是不可置信,虎哥也太囂張肆意之類的念頭;然後這楊宏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便將這把子給放了過去,同時讓把子將這一把手與小侯爺帶走;
不開玩笑,這楊宏可不敢將這一把手與小侯爺給捏在自己手裡;而這放把子過去,楊宏也正是出於這一點;
以楊宏的想法,這把子雖然是沒什麼重要的,而且也打算就將這把子就地給解決掉;可見到把子將一把手與小侯給扔地上之後,在震驚之後便很快的回覆過過;
本來就因爲林霞讓提前動手,這楊宏就有些疑惑的,也準備着留些餘手以應會隨時可能的變化;現在這把子將一把手給逮了,以楊宏看來,虎哥肯定是沒戲了;
就算是虎哥在今晚贏了南公館,再退一步的說,這姬家也出了問題沒能將虎哥給吃掉;那隻要這一把手給緩過勁來,那官方肯定得將虎哥給撕碎了不可;
而到那個時候,這虎哥肯定是完蛋了;而以姬家來說,只要這虎哥一完蛋,同時這南公館又與虎哥拼得元氣大傷,那麼這姬家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取代南公館的地位,甚至按林霞臨時做出的將這山城收入囊中的想法,也將不再會如楊宏所擔心的那不可預料的變局而導致姬家覆滅;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原本準備將把子就地解決掉的想法給拋棄了,同時讓把子將這一把手與小侯爺一起帶走;
當把子穿過姬家陣營之後,算是又回到了虎哥的身邊;當然,因爲這楊宏的算計,也讓前邊先停了火;
隨着姬家的停火,這虎哥算是見着把子了;而這把子一見着虎哥,便是得意洋洋的將一把手與小侯爺給扔地上,然後就像是考試得了滿分的學生一樣,正等着老師的表揚;
不過,這虎哥在看清楚把子扔地上的兩人之後,不但沒有表揚這個把子,反而是飛起一腳將把子給踹地上;然後就像個潑婦一樣的,將把子給臭罵了一頓;
就實來說,這虎哥也確實沒想過要去動一把手;至少沒有想過要將一把手給弄成現在這幅樣;同時這剛看清楚扔地上的就是一把手的時候,其反應也姬亦男也差不多,確實很震驚;
不過呢,這虎哥畢竟比姬亦男的經歷要來得殘酷,這心理素質也確實要比姬亦男好一些;因此,虎哥只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便反應過來;同時也明白了這把子藉着尿遁,這一夜都幹什麼去了都;
這把子還真是長本事了還,還敢私自去將這一把手與小侯爺給弄來,而且看這一把手與小侯爺的模樣,這把子可沒少揍啊;
而虎哥一腳將把子給喘倒在地,然後就是臭罵,其實不完是因爲這把子將這一把手弄到這裡來,更多的是因爲,這把子並不是背叛,而是爲了幫助阿虎才借尿遁給溜走的;
對阿虎來說,友人的背叛遠比這輸給南公館要來得難受;儘管友人的背叛只是心理上的感受,而這輸給南公館的下場是死亡;可以阿虎來說,友情確實要比這江湖輸贏要來得重要的;
所以,這阿虎明白把子這一夜都幹什麼去了之後,心裡高興這把子不是因爲這江湖險惡的局勢而拋開友情離他而去,相反正是爲了給阿虎解困才私下去承受這一切;
而這阿虎一高興的時候,或者說高興得忘乎所以的時候,總是很癲的;於是,這一高興便恨不能好好的高高興興,然後就將這把子給一腳給踹倒,然後就是臭罵;
對把子來說,正是因爲虎哥這樣的表現,才真正表示虎哥沒有介意;
把子跟着虎哥也將近一年時間了的瞭解,而據把子對虎哥的瞭解來看,虎哥從不會這樣的失態,而把子也只見過虎哥有過兩次這樣忘乎所以;
一次是因爲四姐,一次是因爲文黎;而這兩人對虎哥的重要性,把子在心裡是清楚明白的;而現在虎哥對自己也這般的失態,這讓把子在心裡很是高興的,因爲只有虎哥這樣,才真正的將把子看着是友人;
在虎哥發泄夠了之後,這把子還是那幅死不要臉的模樣,還問着虎哥這一把手與小侯爺怎麼辦;
這畢竟是一把手啊,確實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