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三個女人一臺戲;
文黎算是接受了四兒的解釋,也算是可以諒解阿虎對她的傷害;於是乎,四兒入住了文黎的家中,再算上劉慶,整好一臺戲;
四兒在與文黎的相處之中,越發的覺着文黎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子,當然也不應該是江湖人,而這時的文黎,還真算不上是江湖人;
四兒的好奇心很重,而且四兒也不會如阿虎那般,只要是文黎不願意提起的事兒,都絕口不問;
或許是因爲同一個男人吧,不同的是,一個是因爲友情,一個是因爲愛情;不過,也算是有了一個共同點;然後,四兒知道了文黎爲何爲流落到這座城市;不過,四兒對文黎的說法,感覺有些荒誕;卻也相信文黎所說的一切,因爲在四兒眼裡,阿虎也有着很荒誕的經歷;
以文黎的說法,她確實不是這個地方的人;當然,這個只要稍微的有些接觸就能看得出來;因爲文黎不會說這個地方的方言;
文黎不僅不是這個地方的人,甚至都不算是這個國家的;雖然與咱們是同宗同族,甚至連文黎說的語言都是國標普通話,可文黎確實不曾擁有着這個國家的國籍;
文黎的家,在塞外草原上;而因爲一些歷史的原因,那片草原已經不再屬於我們所有;
文黎本來的名字也並不是這個,文黎這個名字只是她自己爲自已用的一個名字;不過,文黎並沒有告訴四兒她本來的名字;只是讓四兒知道了她的姓氏;
對於這個已經是民主的大時代,關於封建貴族,早在那個打到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已經完全掃清;
而文黎的說法,她們家是前朝皇室後裔,愛新覺羅氏家的傳承;並且在那片原本就屬於他們家族這一脈的封地上,直到現在依舊保持着實際的統制;
至於造成這樣的原因,只是因爲那片草原現在所屬的國家,他們傳承的是歐洲的文化*;而在歐洲的文化*之下,如同文黎他們家這樣的皇室後裔,雖然早已經遠離了權力的中心,可這樣的皇室後裔卻有着不小的影響力;以至於,當權政府也不能輕易的對他們進行清洗;
畢竟,那打到一切的牛,鬼,蛇,神的年代,被其他的國家稱之爲人類史上最黑暗的年代;既然都這樣說別人了,如果自己再這麼幹,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再加上幾年以前的一場動盪,導致原政府跨臺;而在這場的動盪之中,文黎的家族便趁機抓住了機會,穩固了在草原上的實際統治地位;
而這新組建的政府,對於草原上的情況,顯得有些無能爲力;至於原因,正是前任政府跨臺的時候,這草原的邊境之上,兩國有暴發過一些武力衝突;就新政府而言,這樣的衝突對他的將是致命的;
因爲文黎所在的家族本就是皇室後裔,而且是與鄰國是同宗同族,甚至在這時候都還說着同樣的語言,用着同樣的文字;於是,這政府便默認了文黎的家族對這片草原的實際統治權;
以此,這片草原名屬於國家領土,也派住了市政組織機構,卻真應了一句俗語,聾子的耳朵,擺設;
對四兒來說,關於文黎這個皇室後裔,感覺確實有些荒誕;這什麼年代了,那還有什麼實領封地的貴族;雖然四兒也在一些資料當中瞭解一些關於歐洲的遺留貴族,確實是保留着名位,可那僅僅是個名位而已;甚至這個名位還可以用金錢進行買賣;
這樣的貴族,與平民是沒有區別的;但文黎他們家族這個貴族就顯得很荒誕,因爲沒有一個政府會允許這樣的國中之國的出現,特別在現在這個民主的大時代裡;
民主大時代,講究的是什麼;不就是民權嗎?人人平等,人生自由;如果按文黎的說法,那在這草原上,那些平民還就是他們家的臣民了?
當然,這畢竟是一個民主的大時代;自然不存在什麼臣民這樣的說法;
愛新覺羅氏在境外的這片草原上,確實是擁有着實際的統治,同時這些平民與是自由的公民,他們只是向愛新覺羅氏交納賦稅而已;也就是家族只充當一個政府的角色,並沒有對平民有着如同封建貴族領地那般的,對平民擁有着絕對的權威,自然也沒有擁有生殺大權;
一切,還是這民主大時代的制度,甚至在這裡還有例行的選舉;唯一不同的是,這些選舉產生的官員,沒有擁有實際的公權而已;而這公權,則集中了愛新覺羅氏所在鬱林清堡;
對四兒來說,這些太虛幻了,也太荒誕了;四兒最想知道的,還是文黎爲什麼會從那萬里之外的境外草原,流落到這西南大山裡的一座小城市裡;
當然,也因爲那些在四兒看來很虛幻也很荒誕的東西,而變得更加的好奇;畢竟嘛,按文黎的說法,她可以算作是一個貴族的千金小姐;
可這樣的貴族家的千金小姐,竟然會獨身流落到這萬里之外的地方;當然,文黎也並不算是獨身流落到這萬里之外的異地他鄉,好歹還有劉慶陪着不是;
劉慶是與文黎一塊玩大的姐妹,而且打小就伴演着文黎的玩伴,兼護衛的角色;事實上就是文黎的侍女,只是這從小玩大的感情,讓兩人更像是一對姐妹;而劉慶就是保護妹妹的姐姐;
至於會流落到這萬里之外的西南大山,其實很簡單;少女的無如,對愛情的義無反顧;
打小在草原上長大的文黎,擁有着草原兒女的開朗熱情;同時也因爲家族的原因,文黎也很嚮往祖國;
於是呢,文黎會經常的偷着跑到境內來玩;當然,這也是給文黎的哥哥姐姐們給帶壞了的;要不然,文黎這樣的貴族小姐,怎麼可能找到可以偷越邊境的小道;
當然,這也不能全怪文黎的哥哥姐姐;只是因爲文黎在家中的排行最小,而且與哥哥姐姐的年齡差距也有些大;
哥哥姐姐們都長大成人了,也開始參與家族的管理,而文黎則還是個小姑娘;也正因爲如此,文黎自小就是受到全家人的溺愛;
正是這份溺愛,每當哥哥們要出門的時候,文黎總是纏着要去;用這山城的方言來說,就是攆腳狗兒;
在這樣的溺愛之下,文黎自兒時便不時的跟着哥哥們到境內來玩;而隨着年齡的增長,也算是家族的溺愛太堪,文黎甚至一個人就敢帶着劉慶到境內閒逛;
在兩年之前的冬季,文黎帶着劉慶又跑到境內閒逛;在靠近邊境的一座小城市裡,文黎遇到一個叫做俞廷良的男人;
俞廷良本來是到這長白山來收參的,無意間就遇到了剛穿過邊境的文黎與劉慶;
在這極北之地的地方,這大雪天的在外邊跑,都挺艱難的;一般來說,遇到能搭把手,幫上一把的,都不會袖手旁觀;
那時候不會出現現在這樣,新聞裡經常說的傳統道德淪喪,見死不救之類的事兒;至少,在那冰雪覆蓋的氣候之下,不會出現;
文黎呢,那時也正值青春年少;雖然是長大草原上,也擁有着草原兒女的開朗熱情,但對這愛情的幻想,其實與同齡的女孩子並沒有多大區別;而且因爲家族的原因,文黎平常是很少會接觸到異性的,就城堡裡的那些,見着文黎都是畢恭畢敬的;就算是同齡的男孩子,那也不敢對這家族最溺愛的四小姐有絲毫的不敬;
而唯一與文黎交好同齡男孩子,卻是與文黎打小一塊玩大的牧歌;文黎與牧歌算是青梅竹馬,可也是死黨;
所謂死黨,就是光屁股一起長大,卻就是不來電;
於是呢,在那冰天雪地裡,文黎遇到了俞廷良,一見傾心;
我想,凡是在那情竇初開的年少時,對於愛情都是義無反顧的;
文黎也是如此;
然後文黎就整天的跟着俞廷良一起到處跑,跟俞廷良一塊兒收購這裡的土特產;
在俞廷良完成收購之後,就準備與文黎分別了,這些東西還得運回去賣呢;
而這時的文黎,卻決定跟着俞廷良一起回去;
對於劉慶的阻攔,文黎是不管不顧,反正就是要去;甚至都不理會俞廷良所說的,他要回去的地方離這裡可是很遠的,遠到在萬里之外的西南羣山之中;
可這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小女孩兒,那裡會顧得了這些;而且正好看看她一直嚮往的祖國山川,那還不能跟着走;
於是,在劉慶與俞廷良的勸阻無效之後,三人踏上了歸途;
一路走來,文黎挺高興的;或者說是年少時,對一切都好奇,對什麼都感覺很新鮮;特別是如文黎這般被寵壞了的孩子,這能家遠遠的,遊玩着他一心向往的大好河山,那還會有什麼離家的鄉愁;
那時候從邊境小城到這西南,沒有直達的列車;好像,現在也沒有;不過,現在只需要轉一趟車就行;而在那時候,這轉車可真是讓人再也不要出門了;太麻煩了,轉車轉得頭都昏了;
可這對於文黎來說,特好玩;長這麼大,那兒玩過這些東西;
於是,在文黎的新鮮感還沒消失之前,隨着俞廷良到了山城;
要真說起來,俞廷良對文黎還是挺好的;只是,俞廷良畢竟也是江湖人;只要是江湖人,那都是想上位的;
當然,那時的文黎對江湖還沒有什麼概念,甚至都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不過,在看到俞廷良偶爾會身上帶着傷回來,也慢慢的對江湖些了些概念,同時對這山城的江湖也有了些瞭解;
對文黎來說,俞廷良離開她,文黎認爲是有着她自身的原因的;因爲文黎家族的原因,身上自然會帶着一些尋常人不太能夠接受的習慣;
比如說,文黎那時候的談話間,習慣將尋常人稱作平民;而且是帶着那麼一種高人一等的語氣,那平民說得就好像是路邊的一條狗一般;
當然,這也是俞廷良與文黎分手的原因之一;如同之前說過的,那時的江湖人,大都出身貧窮;所以呢,對於那些天生就感覺高貴的人,有着一種本能的反感;
但是,也不是完全的因爲這個;
俞廷良到北方去收購土特產,其實是在爲南公館辦事,算是出公差;而正是因爲這趟差事辦得好,得到一些獎勵;繼而在南公館的地位,有所上升;
而正是這地位的上升,俞廷良有機會接觸到了十二鎮爺中的一位;
有時候呢,緣分這東西,真的很難說得清楚;
俞廷良本身只是個江湖人,而且還是屬於沒有多少江湖地位的江湖人;可是,偏偏還遇到十二鎮爺當中的,南公館稱之爲七爺的老爺子的一個義女;
緣分,於是便產生了愛情;
俞廷良與七爺的義女就那麼的看對了眼,相愛了;同時,俞廷良也看到了上位的機會;
當然,俞廷良與七爺的義女的感情是真的,並不是因爲可以藉着這段感情上位,纔去追求愛情的;因爲在南公館垮臺之後,俞廷良並沒的離開七爺的義女,而是以他的生命相護持,最後隨着南公館一同覆滅;
俞廷良看到了上位的機會,同時也因爲文黎的一些習慣,他接受不了;於是,兩人便分了手;
對於文黎來說,這可是她的初戀;而初戀的無疾而終,對一個人的打擊,不需要多說什麼;
分手之後,劉慶本要勸着文黎就回家去了吧;可是,文黎卻不想回家;或許說,文黎根本沒有去想回家這個念頭;
文黎正傷心呢;
這就是愛情?爲了權勢地位,就可以拋之腦後?只是你不知道,我能給你的更多;
這是文黎在最傷心的時候想到的;她不太明白愛情爲什麼抵不過權勢地位,卻也開始明白了權勢地位對一個男人的重要;儘管,對文黎來說,這些東西的真正意義,她也並不太明白;
是啊,如果俞廷良知道文黎的*,或許不會與文黎分開;儘管,對俞廷良來,她對七爺的義女,是有着真感情的;但是,卻不能否認,這其中也確實夾雜着那麼一些利益在裡邊;
如果,俞廷良知道文黎擁有着什麼樣的家世,而這樣的家世會給帶來什麼,其結果是很難說得清楚的;
感情,沒有什麼對錯,也沒有後悔了,就重來一把的說法;
雖然俞廷良與文黎分開了;卻並沒有將文黎丟在這她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管;俞廷良爲文黎租了房子,還按時爲文黎送來生活費用;
或許也正是因爲如此吧,文黎才能在那兒感受這失戀的痛苦;如果俞廷良就此撒手不管的話,文黎與劉慶這倆遠離故鄉的獨身女子,想要在這山城生活下來,很難;
文黎感覺着失戀的痛苦,她發現了煙可以止痛,酒可以麻醉;於是,便再也離不開了;
然後,文黎遇到了阿虎;
那晚的文黎,本來也是去找酒買醉的,卻遇到了阿虎;
據文黎的說法,只所以會注意到阿虎,並不全是因爲阿虎主動的上去搭飛白,也不是阿虎還因爲文黎在場子裡跟人幹了一架,還送進了醫院;
人都說,失戀會讓人成熟;
事實證明,還是有那麼一點道理的;
就文黎來說,俞廷良的離開,至少讓文黎開始明白,門當戶對,或許並不像書裡寫得那樣悲慘;
文黎對俞廷良離開的自責之一,就是她自覺着,她的家族所帶給她的驕傲自負,確實有些容易傷着別人;
於是,她開始隱藏這些東西;直到文黎遇到阿虎;
雖然與阿虎相遇的那個夜晚,阿虎還只是給人看場子的小混混兒;可阿虎上前與文黎說話時,在那近距離的感覺之下,文黎有些錯覺,她覺着阿虎應該是與他是一樣的人,驕傲自負;
明明只是個給別人看場子的小混混兒,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所以那應該是錯覺;
而正是這樣的錯覺,文黎想要弄明白這倒底是自己的錯覺,還是感覺;
於是,後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那不是錯覺,是感覺;
雖然阿虎還是隻是個小混混兒,可是阿虎講給她聽的故事,卻讓文黎開始喜歡上了這個小混混兒;
就事實而言,阿虎講故事的水平,可真是不怎麼樣,甚至可以說連個幼稚園的小朋友講故事都比阿虎要講得好;
可是,以文黎的聰慧,卻在阿虎那糟糕至極的講故事的水平當中,讀懂了那故事裡的事;或許正是如那個時候山城的電視臺裡收視率最高的一個節目,霧都夜話的開場白說的那樣;
“這不是電視劇,這是真人真事,這是老百姓自己講自己的故事;”
事實來說,這個節目的製作水平確實不怎麼樣,而且故事老套;可他的收視率就是很高,不過也因爲這製作水平的限制,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這個節目在幾年後就停播了;
對文黎來說,阿虎所講的那些毫無新意的故事裡,那個小乞兒或許就是阿虎自己;儘管阿虎講故事的水平很爛,故事也沒有多大的新意;可是,阿虎在說給文黎聽的時候,卻很認真;
故事到這裡,後面的事兒,四兒基本上已經知道了;同時,四兒也明白了阿虎爲什麼要將她支開來保護文黎;
原本,四兒對來保護文黎,是因爲看到阿虎與文黎分手時站在街角對着文黎說的那愛你永遠,想到的是阿虎如果活來來,希望看到一個完整的文黎;
現在,聽完文黎的故事,四兒覺着阿虎是對的;同時,也有些對文黎的愛憐;一個女人,爲了愛情,弄得現在流落他鄉;偏還讓兩個男人給狠狠的刺傷了;
同樣作爲女人的四兒,覺着如文黎這般的女人,是值得她盡心去保護的;甚至,在四兒聽完文黎的故事之後,已經在心裡將文黎看作了是自己的小妹;
當然,這裡邊也有着四兒那已經家破人亡的經歷,四兒眼睜睜看着家爲被殺戮而無能爲力,也因爲如此,四兒纔想起了她的小妹;
四兒想起了自己的小妹,也將文黎看作是自己的小妹;很突兀的就對文黎說了一句:“可以叫我一聲姐姐嗎?”
對文黎來說,這兩年流落他鄉,對於家裡的親人,是有着常人難以理解的思念的;因此,聽到四兒這很突兀的話語,沒有覺着四兒對她的冒失,反而是想起了家裡的大姐;
想想,已經好久沒享受過大姐對自己的疼愛了;不由自主的就撲進了四兒的懷裡,有些嗚咽的叫着姐姐;
猜想,這時候的文黎,腦子裡正想着的,應該是她的大姐;想着大姐對她的溺愛,想着這兩年的流落異鄉;
這個時候哭也許是唯一的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