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路遇2

林琳遇着阿虎,真的是純屬偶然;

林琳本來是晚上是約了她的姐姐一起玩的,一起到到南山吃泉水雞;至於南山上的溫泉,這都快入夏了,也就不玩了;

這剛到山上,就被阿虎給搶了車,然後糊里糊塗的就下了山;

在與阿虎逗嘴的時候,突發奇想,如果把阿虎帶回去給姐姐看看,那應該是什麼表情;

林琳與阿虎猜測的差不多,可以算是江湖人,卻並不太懂得江湖險惡;

林琳的親姐姐林霞是北城姬亦男的義兄揚宏;當然,故事也挺俗氣的;

林霞與林琳倆姐妹,也是流落街頭的小乞兒,是姬老爺子將這倆姐妹收養的;

其實有時候想想,阿虎所認知的這幫人,好像是沒幾個是擁有健全的家庭的;

人說,友人之間總得有些共通的地方,不然不會成爲朋友;

我想,阿虎的這幫友人,他們的共通點應該就是,他們都不曾擁有健全的家庭;

林霞與林琳倆姐妹在姬老爺子收留之後,生活也算平靜;後來,林霞與楊宏相愛了;

雖然他們都算是姬老爺子的子女,可這都是收留的孤兒,對於林霞與楊宏的感情,姬老爺子沒有反對,爲他們舉辦了婚禮;

林琳由着是姬老爺子最小的義女,平常也是頗受溺愛;也因此,楊宏管理着姬家平常事務;林霞與林琳這倆姐妹則從不摻和江湖裡的事兒;

林霞雖然從不摻和江湖裡的事兒,卻對現在江湖的局面,瞭如指掌;甚至於楊宏對江湖事的處理,很多時候還得看林霞怎麼說;

當然,因爲姬家一向低調,特別是姬老爺子病重這幾年,所以姬老爺子有幾個養子義女,在江湖裡是少有人知道的;

或許是因爲沒有家庭吧,林霞對林琳還有姬亦這倆年齡較小的妹妹,總是溺愛非常,也算是做了當長姐的責任;

而林琳這年齡最小,偏整天想着江湖裡的精彩,卻又不太懂得江湖的險惡;

現在山城裡這麼亂,還到處亂跑;而林霞雖然不摻和江湖事,卻對江湖的險惡有着很清晰的認知;

這段時間林琳老不着家,要換平常這樣,也就罷了;可現在的江湖是什麼局面,還能由着她亂跑;

於是呢,林霞約好林琳一起玩,其用意就是要將林琳給帶回家,甚至還準備狠下心,將林琳給關在家裡,不準出門;

林霞在南山上久等林琳不來,以爲這小丫頭又放鴿子了;於是,便去了電話問問;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江湖可是亂了套;再不能任由這小丫頭在外面亂晃了;

而林琳本來遇着阿虎也就是聊聊,以林琳還算單純的心性,不會有太多的想法;正是林霞這個電話,林琳決定將阿虎帶回江北;

阿虎在聽到林琳要帶他去江北,下意識的反應是,踩了剎車;

開什麼玩笑,爺纔在北城打了一圈,還欺負人剛死了爹的孤女來着;雖然,還是阿虎被人擺了一道;可這時候去江北,那不是找死嗎?

不過,林琳對於阿虎的反應,倒是還算是在預算之內;

虎哥什麼人,這時候到江北確實有點那什麼;不過,阿虎還是隨着去了江北;

當然,不是全是因爲林琳那小孩兒心性的激將;只是,阿虎這時候的情緒很亂;

現在什麼都是亂的,阿虎理不清頭緒;而每當阿虎的心性亂了的時候,總有有些悲傷;

沒有爲什麼,只是阿虎的心性如此;

而每當阿虎處於這種狀態的時候,都有一種什麼都無所謂的念頭;

反正就這樣了,還不如死了來得一了百了;

這就是阿虎自己的想法;有些悲哀;

林琳帶阿虎去北城,沒有按着平常的路線走;雖然現在林琳用的車,只是普通的民用車;

在那時的山城,江湖人的用車,是沒有車牌的;同樣,在那時的山城裡,負責交通管理的交警,對於沒有車牌的車,是不予以理會的;

這算是一種默契,或者用現在的話來說,算是一種潛規則;

本來呢,這樣涇渭分明,標誌清晰,不應該會出什麼意外;

可現在的江湖,畢竟還亂着的;爲了保險起見,林琳帶着阿虎走的西城,然後過江走北峽,最後轉入江北;

平常由南城去北城,直接在南渡過江,經過中區,再過江就到了江北的景江橋;

當阿虎將車駛入西城時,心裡很不是滋味;

此時的西城,已不再像前幾天那樣,一到晚上就變得熱鬧非凡;原本的熱鬧繁華沒有了,或者說比原來還要熱鬧;

因爲,阿虎才經過幾個街頭,卻看到幾乎所有的街頭上,都有着江湖人拿着水喉或是片刀,甚至阿虎還看着有人動了槍,一羣原本應該是在阿虎手底下共同爲他效力的江湖人,現在卻在街頭上相互廝殺;

還好,江湖再怎麼亂,也沒有完全的忘了規矩;

那時的江湖規矩是,無論江湖人怎麼爭鬥殺戮,卻不能攻擊平民;

所以,那時候所特有的一道風景就是,街上一羣羣小混混在那兒打得個你死我活,而那些高樓大廈裡的平民,卻站在窗前觀賞,像是看電影一樣;

當然,如果這些看客主動去摻和下邊的人爭鬥的話,其結果是,這棟樓就會被下邊的江湖人給一把火點了;

這樣的事是有發生過的,當時那些平民看着下邊打得熱鬧,他們也很害怕,也不敢摻各;可總有些年輕人膽大,看着下邊打得熱鬧,也想摻和一下;然後,就有人往下邊丟東西;

街面上的人正打得個你死我活的,都已經陷入一種瘋狂的狀態;這時候還有人在哪兒瞎摻和,這些江湖人也懶得上樓去找是誰丟的什麼亂七糟八的東西,直接就用火點了;

然後,這場面就越發熱鬧了;要知道,那時的消防系統可不比現在,再加上街面上還有江湖人在那兒火拼,就算是消防官兵到了,看到樓下那麼大一羣人,也會丟下火勢,自各兒走開;

於是呢,在這樣的悲劇上演過幾出之後;這些平民也學乖了,只是看熱鬧,不會瞎摻和;同樣,江湖人也守着江湖規矩;

江湖事江湖了,與常人無涉;

儘管打得是血流成河,卻很少有平民受到牽連;這就是那時候的江湖;

阿虎駕着車,穿過西城,看着這些江湖人在那兒打得你死我活,卻也沒有江湖人來主動的將他的車攔下,然後還玩個搶劫什麼的;

阿虎看着西城的夜晚,看着這混亂的街頭,心裡很複雜;

他沒有同情心,對於街頭上那些已經死了的,或是傷着正嚎啕着的江湖人,沒有絲毫的同情;在阿虎的意識裡,江湖人嘛,既然進了江湖,這些就是應該承受的;

可是,這西城畢竟是他的地方;這些正在火拼的江湖人,本應該在他的管制之下,稱兄道弟的,一塊混着喝酒玩樂的;現在,卻鬥得血流成河;

阿虎帶着這複雜的心緒,也沒怎麼注意到手裡車到底怎麼在走,只是感覺撞到了什麼,然後就停了下來;

畢竟也在江湖裡這麼久了,車停下之後,阿虎收斂了思緒,然後下了車;

原來是阿虎撞到人了,而且不是一個,是一羣;

而且這羣人的手裡都提着傢伙,身上也還都有血漬,未乾的血漬;

看來是有麻煩了;

雖然江湖人不會主動去招惹平民,可如果那個平民不長眼,招惹到了江湖人,那麼其下場,可想而知;

阿虎看着這一羣小混混提着傢伙,有些惡狠狠的盯着自己,也很主動的握住在插在後腰上的手槍,那還是在南公館護衛手裡順來的傢伙;

正當阿虎盤算將要快速的將這羣人給解決掉,然後趕緊跑;

要說呢,阿虎有時候真的挺自負的;

眼前這羣小混混兒,可好幾十個呢,而且手裡還提着傢伙;阿虎沒有盤算立即跑路,而是盤算怎麼解決掉這幾十個小混混兒,然後再趕緊跑;

可是,正當阿虎準備動手時,這羣小混混裡突然有人叫了一聲虎哥;

隨即,阿虎再不猶豫,掏出槍就開了火,同時迅速的躲到了身後面;

在阿虎沒有絲毫停瀉的打完一個彈夾之後,這羣小混混兒里居然還有人在哪兒喊着虎哥,說着誤會之類的話;

純屬扯淡,還誤會;誤會個您老漢;這時候了都,在這西城滿街頭都在火拼,然後突然遇到一羣手裡提着傢伙,身還連血漬都沒幹的人;然後還說認識虎哥,更扯什麼這是誤會;誰信啊;

阿虎一邊瞎咧咧着,一邊換好彈夾;正動手要繼續解決掉這羣小混混時,聽到有一人正大聲的呵斥這羣小混混兒放下手裡的傢伙,然後還要跪在地上;

這時候,阿虎也不由得有些相信這也許是個誤會;不過,阿虎卻沒有從車後邊出來;

然後,阿虎聽到一個小混混兒在哪兒大聲的解釋;

那個混混兒自稱是小五,原本是在西城到北峽的那段路人開洗車場的;先前周老大掌管西城的時候,見過虎哥一面;

現在,因爲周老大失蹤了,於是他便到這西城的城中找尋周老大;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虎哥,真是萬幸;

當然,阿虎不會相信這些亂七糟八的東西;

江湖人,在江湖平靜的時候,大家還算是講點規矩,可只要江湖裡起點風雲,那可是連老媽都不認得的;

更何況現在的江湖,可不只是起了點風雲,都可以算是風起雲涌了;這時候你還在這兒表忠心,找尋周老大,麻鬼去吧;當爺是初入江湖的新人,還會信你這套;

對此,這自稱小五的人,真是混身是嘴都說不清;

原本呢,這自稱是小五的人;確實是在西城到北峽的路上開了一間洗車場;

那時候進入山城的陸路只有北峽一條路;而進入北峽之後,走北城就直接進入江北了;而到中區或是南城,都得往西城路過;

所以,西城到北峽這段路,有許多的洗車場,當然洗車場也是兼做飯館的;畢竟,那時候的交通條件差,就算是最近到山城來的地方,都是蜀北過來的,整個路程至少得要六七個鍾;再加上,髒車不能進城;

於是,在進入主城之前,北峽到西城這段路上就會有許多的車在這裡洗車,乘客吃飯;同樣,在江北到北峽也有這麼一段路,是專門做洗車場兼飯館的;

同樣,因這這可以算是半壟斷性的一個經營,西城到北峽,江北到北峽,這兩段路的生意都是江湖人控制的;

因此,小五也確實是周老大的手下;

不過,小五並不甘心只做這麼一個底層的小混混兒;其實這不僅是小五這樣的人,所有的江湖人都這樣,誰願意在底層混,聽別的招呼,凡是江湖人,又有誰不想上位的呢;

小五想上位;可是,他這樣的小混混兒,要想上位,那就得拼,而且還得跟着一個有前途的大哥;

小五一直在西城到北峽的這段路上,而這段路一直都是周定國在控制;或者說,周定國與代君準備在山城安定下來時,最先就是奪了這段路做根基;

小五可以算是看着周定國發家的,當然周定國發家那會兒,小五還只是個小屁孩子;

還是小屁孩子的小五,他本身就是當地的居民;他看着周定國那威風的模樣,便忍不住有些嚮往;當他可以進入江湖打混時,周定國早已算是江湖大哥級的人物;

同樣,也因爲小五是當地人,所以像他這樣的不良少年,想要在這洗車場裡謀個位置,是很容易的;

這些年過去了,小五心中周定國那威風的模樣卻從未磨滅;而小五在江湖裡也打混了這麼多年,也知道江湖並不像是他小時候看到的那般威風,更多的是血腥;

而隨着江湖的風起雲涌,小五覺着機會到了;於是,他決定進城找周老大,然後跟着他;

以小五的想法,雖然現在的周老大已經給這江湖的風雨給打得連人都找不到了;可是,那自小在他心中所留下的威風模樣,讓他相信只要他找到周老大,那麼周老大一定能夠東山再起;

而自己在這最難的時候跟着周老大,那麼在他東山再起之後,江湖定會有自己的一個位置;

這是小五進城來的想法;

但是,小五進城已經有幾天了,卻看到江湖更深的殺戮;可是,小五並沒有放棄,一直在找尋周老大;

就在今晚,他聽人說周老大回西城了;於是,他趕緊着帶人到沙南街;可是,此時的沙南街正有幾撥人在哪兒打得亂七八糟;

然後,小五退了出來;

如果周老大在的話,絕不會容忍有人在沙南街這樣開打;於是,小五肯定周老大不在沙南街;然後便帶着出來,到處閒逛的找尋周老大;

正是漫無目的的閒逛時,居然有個不長眼的傢伙開車撞到了他們;

以小五的脾氣,這不長眼的,那還不得弄死;

可這車裡下來的人,看着就那麼眼熟;

這正想着是誰,突然想起了是虎哥;

虎哥是在天星橋紅街火拼的時候見過;那時候小五也跑來湊了熱鬧,也看到了那晚虎哥的表現;因此,在小五的心裡,虎哥是與周老大同樣威風的人物;甚至比周老大更威風,因爲虎哥還在人警局門口宰了考考兒,而沒有一個人敢出面;

然後,虎哥迅速的上位;接着又是進北峽,打江北;這些在小五的眼裡,那可真是如江湖傳說那般,江湖裡真她孃的精彩;

於是,小五那個激動啊;終於找到虎哥了,以後跟着虎哥混,那上位就跟吃飯一樣簡單;

可是,讓小五沒想到的是,虎哥動手這麼快;小五想解釋來着,可虎哥就是不聽;

沒轍了,用絕招;

於是,小五讓跟着他的這幫小混混丟掉傢伙,齊整整的跪在哪兒;可即便這樣,虎哥還是不信啊;

此時的小五,真是想哭都哭不出來;

阿虎並不知道小五有這樣的來歷,也更不會知道小五有這樣的心思;

這時候遇着熟人,可比遇到陌生來要來得危險;

正當阿虎與小五在那兒僵持不下的時候,原本被阿虎在撞到人的時候,給按到座底下的林琳給冒了出來;

本來呢,以林琳的心性,江湖是很精彩的;這看着虎哥這麼幹脆利索的動手,哪兒還有什麼害怕啊,就一個勁的興奮;

可這沒開幾槍,就玩起這一套;

林琳在座底下將小五的一切都聽在耳裡,還偷了一眼看着這幫人跪在哪兒,真是覺着這江湖越來越有趣了;

可這虎哥怎麼就不信呢,於是林琳便想着出來說兩句,顯擺威風一下;

於是,林琳下了車;還學着他大哥楊宏那般,將個雙手背在背後,跺着步子走到小五這羣人的面前;

然後就開口問,你們什麼人啊,爲什麼見着虎哥就下跪;

林琳這一出頭,阿虎真是恨不能再給她一腳踹回車裡,這時候了都,還玩啊;

可是,阿虎卻有些傻了眼;

那自稱小五的人,並沒有對林琳動手;而且見着林琳問他們話,那嘴裡還叫着嫂子,還說什麼跟虎哥解釋一下之類的;

算了,就算是這小姑娘別死在自己手裡吧;於是,阿虎從車後邊走了出來,當然手裡是提着上了膛的手槍的;

隨後,阿虎問起了小五這羣人的來歷,以及爲什麼想要跟着自己;

然後阿虎知道了小五的說法,同時也表示接受;

當然,並不是因爲阿虎完全相信小五的說法;只是,阿虎在仔細的看過小五這羣人之後,發現這些人都是江湖最底層的小混混兒;並不是什麼久在江湖幫會的人;

對小五來說,虎哥能接受他們,真的是高興得快不知道自己性什麼了,彷彿看到他自己也如同虎哥那般,高高在上,走哪兒都是前呼後擁的,威風極了;

在弄清楚小五這幫人的來歷之後,阿虎決定將這羣人先留在身邊;

原因嘛,現在要跟着去江北逛逛,身邊帶幾個人,也算是做個樣子吧;

雖然阿虎已經想好了去江北見見姬亦男,當然並不僅僅是因爲林琳那小孩兒心性的邀請,自然也不是因爲對姬亦男好奇;即使姬亦男擺了阿虎一道,而阿虎卻連姬亦男長什麼樣兒都沒親眼見過;

阿虎決定去江北見姬亦男,那是有些其他的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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