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草長鶯飛,卻是顯得有那麼些憂傷;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如果連站立行走都無法做到,那無疑是一件極爲痛苦的事;而以渝閒來說呢,雖然是在那麼些治療之後,還算是勉強能夠站立得起來,可是卻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到什麼地步呢,甚至打不開一瓶礦泉水;這對於習武多年,能夠單手舉起過百斤重量的渝閒來說那是不可承受的;
或者說,與其這樣的變成一個廢人,那還真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因爲這樣的無力感,着實太過於難受;特別是以渝閒這樣活着今天不知道明天的生活,那更是接受不了;或許吧,這樣的廢物點心,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那都是不可承受的悲哀;
還好,有着宋君跟那兒整天的陪着他,否則的話這渝閒恐怕已經做出那輕生的行爲來;只是在那有些陰柔連綿的春雨裡,卻無法去玩什麼超脫的,什麼忘記,有的只是那身上的傷痛和那心裡的悲哀;
陰雨綿綿的日子總是難熬的,而在這個春季裡,似乎一地都是這樣的天氣,讓人有那麼些深邃的悲傷;或許是蒼天憐憫吧,雖然是那陰雨綿綿的春季有些難熬,可是卻也還算是平靜;原本所預計着的會在這個春季出來的結局卻並沒有到來;也就是那原本應該會是因爲四姐這樣的江湖大姐頭玩的消失而引起的江湖動盪,沒有如期的到來,也就讓渝閒還可以跟那麼玩什麼亂七八糟的瞎悲傷;
只是這該來的那總是會來的,你想要逃那也是逃不掉的;在那看似平靜而難熬的春季之後,這纔剛入夏,便迎來了那已經註定的結局,只是這雖然是已經註定的結局,卻又是來得有那麼些意料之外;
夏初的某天,渝閒還跟那輪椅上坐着,似乎是在努力的去適應這樣的狀態;那天這算是迎來了第一位探病的來訪者,只是這來訪者似乎不怎麼客氣,直接的就進入病房,甚至都沒有經過渝閒的同意;
古人說有兩大仇恨是不共戴天的,一是殺父之仇,二是奪妻之恨;
馮敬宜與渝閒有着殺父之仇,渝閒與馮敬宜有着奪妻之恨;當然,這個所謂奪妻之恨,似乎不能按原意去理解,或者說是文黎的死亡是與馮敬宜有着關係的,所以這也可以算得上是奪妻之恨吧;
從那個混亂的夏季開始,這馮敬宜便消失了,就好似人間蒸發一般的,再找不到絲毫的痕跡;現在呢,渝閒變成了個廢人,這馮敬宜卻突然間就冒了出來,甚至是直接找到醫院,連這渝閒住的哪間病房都知道,也沒有絲毫客氣的直接闖入;
以此,在馮敬宜出現在病房那一刻,這渝閒還真是有些沒有能夠反應得過來,或者說這馮敬宜出現得太過突兀,以至這都有些不太敢相信;
就渝閒來說,這馮敬宜與文黎的死亡是有着那麼些關係的;可是他卻也是這馮敬宜的殺父仇人,偏偏還是那一塊玩大的兄弟,這其中的恩怨還真是有那麼些所謂的斬不斷理還亂的味道;
或許吧,渝閒是要宰了馮敬宜給文黎報仇的;而馮敬宜呢,同時也是要宰了渝閒給他的父親報仇的;只是在那麼些斬不斷理還亂的恩恩怨怨裡邊,這誰也沒有能夠成功的宰掉對方;
或許吧,正是因爲那麼些說不清楚的恩怨情仇,在那個混亂的夏季裡,這李理纔會將渝閒的注意力給轉移開,繼而趁機去爭奪西南的掌控權;而這馮敬宜呢,也是趁機銷聲匿跡;也或許是馮敬宜看着渝閒和李理跟那兒轉移注意力去爭奪西南,這也是明白那麼些意識的,也就挺懂事的選擇了退避;
當然,這是關於個人恩怨之間的猜想;而就那關於家族權勢來說,這渝閒與李理跟那兒去爭奪西南,這馮敬宜自然得是先暫時放棄那麼些恩怨,等着他們將這西南拿到手裡,然後再去將家族給奪過來;
不過呢,這個人恩怨和那家族權勢似乎也是無法完全分得清楚的;所以呢,這人心倒底是怎麼想的,還是說不清楚;只是以馮敬宜的實際行動來看,或者說是對於家族的那麼些恩怨來說,那也確實是在等着讓渝閒與李理先去爭奪西南,然後再來算他們之間的那麼些恩怨;
也可以說,這當年的馮氏四老對於這馮敬宜的教導,那也是讓他成爲那一家之主,不再只是一個任人打殺的奴役;或者說,這馮氏四老最終的目的是要去擁有整個家族的權勢,而且他們對於家族的興盛也是極其狂熱的;以此,這馮敬宜所受到的教導,那也是有着這樣的想法的;
所以呢,當馮敬宜看着渝閒與李理跟那兒放手去爭奪西南的時候,自然是明白他們家族將會更上一層樓,或者說是將家族給推上巔峰;因此,馮敬宜選擇了退避,在一旁邊靜靜的看着渝閒與李理跟那兒將家族給推上巔峰;
而當家族真的讓渝閒和李理給推上巔峰之後,馮敬宜卻發現他已經無法再對渝閒動手了都,也就報不了那殺父之仇;因爲在他的心裡對於家族有着與渝閒他們同樣的感情,現在家族給推上了最巔峰,那都是渝閒他們的功勞,如果在這時候宰了渝閒的話,那麼這家族也就完了,也就對於馮氏四老曾經對他的教導沒有了什麼何的意義;
或者說,也是那與渝閒他們一玩大的兄弟情誼,這對於那殺父之仇,本來就是有那麼些難以決斷的;以此,到這時候了都,那也是不知道這倒底應該怎麼做;
這既然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是要怎麼樣去做,那也就沒辦法做出決斷,而這不能做出決斷,也就只能是看將就着看看這渝閒他們倒底能夠將家族推到一個什麼樣的高度;因此,這馮敬宜便是離開了山城而隱匿到了西南的某個城市裡;
馮敬宜這樣做,其實也就經過那麼些思考的;首先呢,那還是他與渝閒之間那麼些斬不斷理還亂的恩怨,所以這不能在渝閒的眼皮子底下晃悠;特別是在這山城,那可是南公館的大本營,要是呆在這山城,那是逃不渝閒的眼睛的;以此,這隻能是選擇離開山城;
可這離開山城之後又該去哪兒呢?西南;因爲渝閒他們剛剛纔奪下西南,那麼這西南的秩序必定得重新去建立,同樣的這既然是重建秩序,那自然也就是機會;或者說,這馮敬宜既然是沒法做出決斷,而只能選擇先看着,那麼爲什麼不選擇在家族治下去近距離的觀望呢;
因爲要重建西南的秩序,或者說這整個西南還是頭一次的歸屬於一方勢力,那麼這其中肯定是有着許多的死角的,也就是這家族無法像掌控山城那麼多年一般的,可以說是任何一個江湖人都無法逃避他們的掌控;而這西南呢,那地域着實有些大,再加上以前的那麼些複雜的各種勢力,這混跡其中自然是很難被家族給發現的,同時呢又可以說是藉着家族掌控西南而混跡其中,從中知道家族的變化;
馮敬宜的想法真的挺不錯的,而且是這做的也挺到位的,在這麼些年還真的沒有進入南公館的眼睛裡邊,只是那西南其中的一個區縣的江湖大佬,屬於那種都不夠資格參加南公館年會的人物;
只是這馮敬宜的隱匿功夫雖然是挺好的,可是這隻在旁邊看着渝閒他們的作爲,卻是那麼的失望;或者說是在家族奪下整個西南之後,對其控制力卻是那般的疏忽大意;特別是在李理病逝之後,那更是開始對西南失去掌控力了都,這讓馮敬宜真的很失望;
本來呢,以爲這渝閒與李理他們既然能夠將這西南給奇到手裡,那麼自然得是極爲用心的去經營;或者說,這爲了奪下整個西南而失去那麼些兄弟,這代價那是極爲沉重的;以此,那更是應該用心的去經營,否則的話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兄弟;
可實際上呢,這還是對不起那麼些死去的兄弟,那看着是將家族給推上了巔峰,可是卻沒有用心去經營,繼而導致這家族的實力一天不如一天;甚至是他馮敬宜跟那兒原本只是一個無名的小人物,居然都可以在這幾年之間建立起只屬於他的勢力,那可是全完忽視掉南公館的力量,而聽從他的命令;
致此,馮敬宜真的是失望之極;也正是因爲他失望之極,或者也可以說是不忍心看着家族就些從巔峰跌落,於是呢這終究是做出決斷,帶着他在這幾年間所經營出來的力量返回了山城;
所謂造化弄人,在馮敬宜剛反回山城的時候,那便是正多事的那一年;或者說,這馮敬宜返回了山城,居然都沒有讓南公館的人注意,也就是這時候的山城已經變了,已經不再是那南公館的直屬領地的大本營,而是與那西南一樣,對於南公館已經屬於尋聽調不聽宣的地步;
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也就是那個天崩地裂的夏季災難到來的時候,這南公館徹底的失去了對西南的掌控權;至此,馮敬宜差點瘋掉;不僅僅是因爲他痛心家族終究沒有能夠逃脫從巔峰跌落的命運,同時也是怒責蒼天的不公;
想他馮敬宜那也算得上是梟雄般的人物,苦心經營這麼些年,爲的只是讓家族繼續維持着這樣的巔峰狀態而不至跌落;而正當他雄心勃勃的返回山城準備接手山城的時候,卻偏偏在這樣的時候給斷掉,讓他縱有雄心萬丈,那也是迴天乏力;
馮敬宜真的很痛心,也怒責蒼天的不公,可是卻也是那不服輸的個性;這賊蒼天既然是不讓他去維持住家族的權勢,那麼他便要重新的豎立起家族的權勢來;以此,這馮敬宜跟那痛心之極的同時,那也是準備着計劃不變,先在山城拿回南公館,然後再重新豎立起家族的權勢來;
當然,這馮敬宜之所以到這時候了都還敢有這樣的想法或是做法,其實呢也是讓那渝閒給刺激的;或者說,當年受馮氏四老的教導而導致對家族的那麼些恩怨,也就是他自己也想着要取而代之,其實也是因爲老爺子讓渝閒這麼個三寸丁的一個娘們兮兮的小屁孩子去接掌家族,而不是他這樣心懷大志的人去接掌家族,以此也是有着那麼些怒意的,也可以說是這馮敬宜與文黎死亡有着脫離不掉的關係,那也是來源於此;
然後對於渝閒後來的那麼些所作所爲,這馮敬宜纔對渝閒有了些改觀;而當渝閒將整個西南給奪回手裡的時候,馮敬宜甚至還有去想過,或許老爺子真的沒有看錯人;只是這樣的巔峰太過短暫,讓馮敬宜跟那是痛心疾首的差點大哭一場;
直到這南公館失去了西南,這馮敬宜也是跟那兒痛心啊;同時呢,也存在着那麼一些想法,也就是你渝閒能夠做到的,我也能夠做到,而且還會做得更好;或許正是因爲這樣的想法,當南公館失去西南,甚至都開始失去對山城的掌控權的時候,馮敬宜卻開始爭奪這南公館最後的那麼點實力,然後再去讓所有人看看,他不會比渝閒差,甚至會更強;
以此,在渝閒跟那兒玩着什麼要過平淡生活爲夢想,還讓四姐他們遠走海外去過平淡生活的時候,這馮敬宜卻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等着那麼一個合適的契機而一舉奪回南公館來;或者說,以馮氏四老跟這山城那麼些年,再加上他馮敬宜這麼些年的作爲,對於山城這塊的各式人物或多或少都是有着那麼些關係的,所以呢在明看着南公館已經是牆倒衆人推的局面,而他又是與渝閒有着那殺父之仇的,所以呢這相關的那麼些勢力人物對於馮敬宜也有着支持的,這才能夠讓他在這個時候去擁有着那接手南公館的實力;
而正當馮敬宜準備好要動手了的,而且是這渝閒也知道那註定的結局已經到了出結果的時候,這渝閒卻那麼的讓人給弄成了個廢人;以此,在馮敬宜收到渝閒進了醫院的消息時,立即就跟那兒着手入主南公館的事宜;當然,這實際操作起來那還是需要有些時間的,畢竟到這時候的南公館那還是山城最具有實力的江湖勢力,也正是因爲如此才能夠讓渝閒在整個春季裡安靜的養傷,還跟那兒瞎扯淡的感慨些什麼玩意兒;
在馮敬宜接手南公館的過程之中,這也知道了關於渝閒傷勢的情況,而對於渝閒那已經是真正的變成了一個廢人的模樣,其實呢還真是有那麼些悲哀的感覺;或者說,那怎麼着也是一塊玩大的兄弟,而且還是將家族給推上巔峰的人們,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廢人,不由得讓人有那麼些悲哀的感覺;
或許吧,宋君有知道馮敬宜在那個春季裡都做了些什麼,只是因爲渝閒的傷勢而沒有去做什麼應對,只是想着渝閒能夠儘快的養好傷,然後再說其他的;以此,當馮敬宜到醫院的時候,其實這宋君早就已經知道會有這樣一幕的,只是這渝閒還跟那兒有那麼些驚訝,不過呢這驚訝也只是那麼短暫的時間;或者說,以渝閒的那麼些經歷所磨礪出來的智謀,這很多的事只需要那麼稍微的提點,便能夠猜測出其他的東西;
因此,在馮敬宜有些突兀的出現在病房裡之後,這渝閒也僅僅是那麼些短暫的驚訝,很快的便回覆到他那似乎萬年不變的面無表情,甚至是都沒有挪動過他的輪椅,便又是那麼一幅習慣性俯視的模樣看着那有些淡淡的悲哀模樣的馮敬宜跟那兒站着;
作爲打小一塊長大的兄弟來說,馮敬宜對於渝閒現在這廢人模樣,那着實是有些疼痛的;然後在看到渝閒還是那幅習慣性的俯視他人的模樣,這火氣便沒由來的給涌現了出來;不過呢,這語氣倒還是顯得挺平靜的樣子:
“爲什麼你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的一幅俯視衆生的模樣?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不要再做出那麼高高上的樣子;媽的,你就是個廢物;就是你這個廢物連累着那麼多兄弟死掉,如果能夠他們一半的人幫我,那也不至於現在只能玩你這個廢物剩下的殘局;不過,就算是殘局,我也可以將家族再次的推向巔峰;”
“廢人?在這個房間裡,本座依然可以輕易的宰了你;”對於馮敬宜那般明顯是壓着怒火的模樣,渝閒似乎是要將這馮敬宜的怒火那是不點着就不會罷休的;
而事實上呢,以渝閒那極爲自負的自稱着的表現,再有那渝閒所露出的那麼些殺意的面前,這馮敬宜還真是在那麼剎那間有着那恐懼的錯覺,不過呢卻也只是那麼剎那間便消失,然而卻也是讓渝給嗆得失去往日的沉靜;
“廢物,你就是個廢物,廢物;”或許吧,原本的馮敬宜與渝閒並沒有多少差距,或者說這馮敬宜還會比渝閒更強一些,可是這麼些年那各自不同的經歷卻造成了渝閒那高高在上而俯視衆人的習慣,也就是有着那麼一種至骨子裡所穿透而出的尊貴威嚴;而馮敬宜呢,這麼些年卻是過着那一直不怎麼見得光的生活,以至這很多東西都不再有着從前的模樣;以此,這兩個人的差距在這時候就很明顯的展現出來;
以這渝閒都是廢人一個了都,卻還是有着那麼些可以隨意掌控的殺意;而馮敬宜卻在這樣的殺意麪前而失態,雖然僅僅是那麼一剎那的恐懼,卻也讓那恐懼而導致有些歇斯底里般的跟那宣泄那多年的積怒;
只是這卻激怒一個已經有些歇斯底里般的人,那可不是明智的選擇;或者說,是在馮敬宜跟那有些失態的在那兒聲音有些大的吼着渝閒就是一個廢物的時候,這驚動了一直在門外聽着裡邊動靜的宋君;而這宋君在聽到馮敬宜在那兒吼着的時候,很明顯的感覺到裡邊有些不太對勁,當然那也是因爲這時候的渝閒的身子骨確實也是給廢了,所以呢這要真動起手來,那麼渝閒就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兒;
在宋君衝進病房的時候,正看到馮敬宜跟那兒展現他那歇斯底里的一面;以此,這宋君也是再沉不住氣了都,跟那兒直接的就與馮敬宜動手了都;而這一動起手來,在那並不寬敞的病房裡邊,那就很自然的會殃及池魚,或者說是渝閒坐在輪椅上也是躲避不開,也就被也不知道是宋君還是馮敬宜跟那一腳給踹翻了輪椅;
而以這時候的渝閒來說,他真的廢了;對於這被踹翻輪椅,那也是顯得挺有些無助的,跟那兒連站起來都有些困難;而當渝閒好容易給站起來的時候,然後就又讓人一腳給直接從窗口踹了出去;
或者說,這渝閒本來就坐在那窗口邊上的,那坐在輪椅上其實還好,比較矮,這一腳踹翻呢,也不至於直接被喘到窗口外面;然後這一站起來,那這位置就挺合適了都,這不讓人一腳就給喘了出去;
還好,這渝閒住的病房樓層並不高,或者說這渝閒住的那也是所謂的特供高檔別墅式病房;以此,這渝閒雖然是被一腳從窗口給踹了出去,倒也不倒於給直接摔死;而以渝閒這讓人一腳從窗口給踹出去之後,那外面就有醫生將他給扶起來,那就更有理由讓人懷疑這是有人故意的要將渝閒給踹出去,只是不知道這人是馮敬宜還是宋君,不過呢以渝閒的傷勢來說,這給人踹出去摔倒在外面,那也着實夠嗆的了;
不過呢,這時候卻顧不上去跟那玩什麼生離死別的膩味,也顧不上什麼這本身就有傷在身還給踹着摔着而加重傷勢,有的只是那被人扶着就趕緊的跑,也不去管那病房裡的馮敬宜和宋君倒底是打得怎麼樣了都,倒底是誰贏了之類的;
或許吧,渝閒真的成了個廢物,這都能夠丟下宋君一個在哪兒,而只顧着自己逃跑,真他奶奶個混蛋,大混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