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血脈親情,那還真有些無法說得清楚的神奇;
在渝閒呆在那兒想着怎麼與牧姨給聯上的時候,這有事沒事的也在大集裡閒逛,也算是試着尋找那麼些有沒有能夠相識的人;
那一天,渝閒還是那般的閒逛着,對於那原本嘈雜的市集給突然間變得有那麼些詭異的安靜,那自然是上了心的;而以渝閒那不想讓鬱林清堡的人知道他回來了,或者說他沒有臉面去面對老爺子的心思,這對於那牧府的護衛開始清場的時候,很自覺的便離開躲到角落裡;只是在鬱林清堡的侍衛出現的那一瞬間,渝閒便陷入了呆滯的狀態;
幾年不見的劉慶變化其實挺大的,至少不再是他渝閒之前印象裡那個與文黎情同姐妹的侍女;他所看到的劉慶,已經開始具有那麼些上位者的氣質;在她那還算是精緻的面容間,更多的卻是冰冷沉穩;
不過呢,這並不足以讓渝閒只看那麼一眼便陷入呆滯的狀態;讓渝閒陷入呆滯的狀態,那是因爲劉慶身邊的那個小姑娘;或者說,渝閒沒有去理會那個小姑娘有多麼可愛,什麼粉妝玉琢之類的想像,有的只是那與文黎像極了的模樣;
或者說,在渝閒的腦子裡,關於文黎的容顏,那是半刻也不敢忘記的;雖然那時候的敏兒纔不過五歲多點的小姑娘,可是在渝閒看來,卻是如同與文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甚至是連那麼些似乎天生就高貴的氣度,在這隻有五歲的小姑娘身上那也是展露無疑;
或許吧,作爲一個父親,這好幾年不見自己的女兒,那心中的慈愛是無可抑制的;以渝閒來說,他確實也是對自己的女兒有着那般血脈之中的親近;以至於在看到敏兒之後,那便陷入了呆滯的狀態,再沒有絲毫的反應;
那是他的女兒,與她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這是渝閒在看到敏兒的時候,那心裡的話語;看上去挺俗氣的,可是這對於渝閒來說,他還真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
或許吧,渝閒那般癡迷的盯着自己的女兒看,是顯得有那麼些神經質;或者說,以渝閒當時那般的癡迷模樣,在這旁邊的人看來那是對劉慶這樣的美女動了歪腦筋,以至這旁邊的人都跟那兒覺着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也或許是渝閒那般的目光太過討人厭惡,也或許是這作爲本地的江湖人,對於這樣一個敢對鬱林清堡動了歪腦經的人,那自然是沒有多少客氣,所以呢便在哪兒提醒着那是誰之類的,不要去想得太多,小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之類;
也或許是因爲有着敏小姐的出行,讓那幫護衛們太過緊張了都,對於這角落裡的那麼點動靜,這都是有些過激的反應;當然,在渝閒這兒,那跟本就沒有進過他的眼裡,甚至是在被侍衛給摁地上揍的時候,這都還跟那兒死盯着美女看來着;
特別是在劉慶帶着敏兒過來的時候,渝閒更是給癡迷得都不敢去相信他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而當敏兒那般天真的與他說話的時候,那更是沒救了,那怕就是此讓人給打死,那麼此生也再無遺憾的;
不過呢,劉慶那般有些過激的反應,將敏兒給擁到身後擋住,總算是讓渝閒跟那兒回過神來,或者說是敏兒離開了他的視線,這很自然的就有那麼些怒火的,而這樣的怒火也讓渝閒擡頭去看着那個擋住他視線的惹人厭惡的人;
那一擡頭,這就看到劉慶那般怒意得很的模樣,這心裡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都;而在劉慶跟那扔出一句殺了的話語,讓渝閒這不反應都不行;而那幫護衛也着實太過聽話,在劉慶扔出那麼一句殺了之後,這跟本就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直接動手了都;當然,這也是在他們作爲牧府的侍衛在這片草原上橫行慣了的,這要宰一個人那是跟本不需要去考慮什麼的;
而渝閒呢,在侍衛動手的同時,這也可以算是本能的反應,就跟那兒動起手來;只是在動手的時候,還跟那兒想着這劉慶什麼時候這般殺伐果斷了都,看來對於敏兒的愛護,着實是有些嚴重啊;
不過呢,渝閒這樣想歸想,這心裡倒是挺滿意的;畢竟那是他的女兒,這在鬱林清堡裡呆着,倒是極盡寵愛着,也算是對得起文黎了都;
以劉慶自然是沒有去想着渝閒跟那兒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不過呢在這時候倒也算是稍微的平靜了些;或者說,以劉慶到這時候所想到的東西,渝閒那般的模樣,還藏在這市集裡邊,看那樣子倒不是來帶走敏兒的,所以這也就平靜下來,阻止了侍衛繼續動手;
或許吧,當年的事這也不是渝閒一個人過錯,再加渝閒當年也是以自己的生命作爲補償的,所以這劉慶僅僅是那麼一時的不安而顯得有些過激,這稍做些平靜,也就釋然了都,畢竟這渝閒是敏兒的生身父親,這想女兒了過來看看,那也是人之常情;或者說,這與渝閒也算是多年不見了都,聊幾句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所以呢,劉慶在阻止侍衛之後,叫着渝閒一起聊幾句;
對此,渝閒倒是顯得有那麼些興奮;不過呢,這也正常;與劉慶聊幾句,自然是能夠近距離接觸到敏兒,所以呢這顯得有些興奮也就正常了都;
劉慶與渝閒之間,這其實沒有什麼可聊的;或者說,這些年各自過着各自的生活,倒也算是平靜;當然,實際上是這渝閒一直在看着敏兒,似乎沒有想搭理她的模樣,也就沒有多少可聊的;
只是在這所謂聊兩句的時候,敏兒倒是滿是好奇的看着渝閒,還跟那兒問着劉慶這是誰來着;對此,劉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渝閒就在旁邊,這要說是個陌生人,那還聊個什麼勁;可是要說這是她的父親,那更是不能說的,因爲在這時候的敏兒的意識裡邊,跟本就沒有父親母親的意識;
倒是渝閒似乎有看出劉慶的尷尬,自己跟那兒與敏兒解釋了一句,只是一個過路的叔叔;對此,劉慶莫名的就那麼些心痛;明明是孩子的父親,卻還得自己跟孩子解釋個什麼一個過路的叔叔;
只是一個過路的叔叔,過路的;聽着他怎麼就那麼讓人心痛呢;劉慶不知道她自己爲什麼會有那心痛的感覺,但是卻能夠清晰的感覺疼痛;不過呢,敏兒顯然是對這個過路的叔叔挺有些好奇的,跟那兒問着一些簡單的問題,比如說過路的叔叔是從那裡來的啊,慶姨漂亮嗎之類的;特別是在敏兒問起這個過路的叔叔是不是沒有洗臉的時候,渝閒跟那兒笑得開心極了都;
實話說,那時候的渝閒這臉上是有那麼些亂七八糟;或者說,那時候的渝閒剛剛從高原上下來,那臉上所謂的高原紅還沒有消退,看着是有那麼些暗紅色,顯得挺有些髒兮兮的模樣;而在孩子那般純真的意識裡邊,這樣的問題顯得是極爲的可愛,或者說以渝閒這個做父親的卻不能相認自己的女兒,卻又能夠這般極爲親密的聊些孩子所獨有的純真氣,那也確實挺開心的;
或許吧,渝閒真的笑得很開心,連眼淚都笑出來了都;也或許是在面對自己的女兒時,這做父親的總是很開心;特別是這多年不見,雖然還只能是人過路的叔叔,可是那般父女間血脈的親情,卻沒有顯得絲毫的生疏;
甚至是在聊到開心時,渝閒這個過路的叔叔竟然還可以將敏兒給抱在懷裡;而且還是敏兒主動的靠在他的懷裡,這讓渝閒真的感覺到很幸福;雖然這隻能算是第一次見面,而且這時間纔不過那麼一兩個鍾,可是卻沒有顯得生疏,反而是像極了一個父親抱着自己女兒在那兒閒聊,是那般的幸福,幸福得讓人沉醉;
只是這有聚,那自然有散;雖然是劉慶在旁邊看着這對父女那般幸福的模樣,這心中着實不忍其分離,可是現實卻總是那般的殘忍,也就不得不分離;而在分別的時候,敏兒還跟那兒邀請這個過路的叔叔去家裡玩,這讓劉慶與渝閒都是有那麼些疼痛的,也沒有忍住淚水的滴落,最後也只能是敷衍着一定會去,要乖乖的聽姨的話之類的;
就渝閒來說,這短短的幾個鐘的相聚,然後分別,那着實是有着不捨,甚至是分別的時候就像是被人從心裡割走了些什麼,痛得讓人都有些連哭都不能;不過呢,這換過來想,這樣的相聚已經是難得的;或者說,以他渝閒原本那隻想着遠遠的看一眼就滿足,這相比之下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願望,那麼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呢,只是這樣的分別卻還是那般的疼痛難忍;
或許吧,劉慶也知道這樣的分別有些殘忍;所以呢,在回到鬱林清堡之後,對於遇到渝閒並且還聊了些時間,這並沒有隱瞞老爺子;或者說,劉慶這樣坦誠的與老爺子說起關於渝閒就在草原上,實際上這心裡是抱着那麼些期待的,期待着老爺子能夠讓渝閒回堡裡來住幾天的;
而老爺子自然是明白劉慶跟他說這些的目的,同時也算是能夠懂得渝閒的心思;或者說,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雖然是沒有說過,但這心裡卻都明白;以此,對於渝閒這悄無聲息的回到草原,自然也是知道其目的的;
老爺子這也不是吃火輪的,這心也沒有那般的狠;或者說,這老爺子也是爲人父的走過來的,自然能夠明白的心裡是怎麼樣的;所以呢,對於劉慶的那般坦誠的說那麼些事,自然是明白的,也是有過考慮的;
特別是在敏兒跟那兒與老爺子說起她跟着慶姨出去玩所遇到的那個自稱只是一個過路的叔叔,他們之間聊得很開心,敏兒也很喜歡那個過路的叔叔;或許吧,是因爲老爺子從敏兒那兒聽來的關於渝閒自稱的只是一個過路的叔叔,還真的有那麼些心痛的;
一個父親在自己的女兒面前卻只能自稱是一個過路的叔叔,老爺子自然是明白渝閒是怎麼想的,同時也是有些不忍的;以此,老爺子終究還是決定讓渝閒回鬱林清堡來過個年節;而至於這年節完了之後,相信渝閒自己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對於老爺子的決定,劉慶這倒是挺有些意外的;不過呢,這要多去想想,也就懂了;畢竟這渝閒是敏兒的父親,現在這回來看看女兒,那也是人之常情;而以渝閒這般悄無聲息的作法,那也說明渝閒自己是知道分寸的;以此,讓這對父女一起過個年節,也算是讓他們享受些父女親情;
而對於渝閒來說,本來在見過劉慶與敏兒的時候,這就準備離開的;只是這還沒有起程,鬱林清堡的侍衛就找上門來,說是奉老爺子的指令,請他到鬱林清堡坐坐;對此,渝閒倒是挺有那麼些驚訝的,不過這渝閒那也不是這比誰不傻得了一半的木頭疙瘩,只那麼稍微的轉個腦子,也知道這是怎麼個事;因此,渝閒沒有跟那兒玩什麼自以爲有骨氣的拒絕,而是去享受老爺子的恩賜;
那一個年節,可以說是從文黎走了之後,這渝閒所渡過的最幸福的年節了都;雖然是他只是一個過路的叔叔,因爲雪太大而無法成行,所以在他們家過年來着;這是對於敏兒的解釋,或者說是在敏兒又見到了那個過路的叔叔時,有些好奇的問起爲什麼到他們家來了,是不是來看敏兒的時候,渝閒自己所作的回答;
以孩子的純真來說,不會去想那麼多;只知道她與這個過路的叔叔能夠親近,而這個叔叔對她也很好,能夠陪她玩,那麼便足夠了都;而至於在這個叔叔陪她玩的時候,總是有着那麼些莫名的流淚,敏兒總是不太能夠理解,也是那般好奇的問起;只是那答案讓敏兒有些不高興,因爲每次都是那個回答,風太大了,吹得眼睛疼,所以就流淚了;
不知道倒底是眼睛疼而流淚,還是心裡痛而流淚,亦或者是因爲幸福而流下的幸福的淚水,這隻有渝閒自己知道;
在鬱林清堡的這段時間,老爺子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着渝閒;或者說,從渝閒到鬱林清堡之後,就沒有見過老爺子;而對此,劉慶倒是解釋過幾句,或者說是寬慰渝閒來着;而渝閒呢,自然是明白是怎麼回事,雖然是這有些年已經過去了,可有些事並不是時間就可以完全沖淡的,所以渝閒能夠理解,也沒有去糾結這個問題,只是陪着整天的陪着敏兒玩鬧,享受着那般的父女親情;
或許吧,那父女親情的血脈相聯,真的是很幸福的;所以呢,在渝閒回到鬱林清堡之後,敏兒也是整天的粘着這個過路的叔叔,甚至是連那每天都必須得去折騰一翻的老爺子,在這段時間裡都沒有去折騰,反倒是整天的折騰着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過路的叔叔;
年節的保留節目,團圓宴;到這時候,總算是一家團聚,老爺子也沒有再有意無意的避開;或許吧,有着敏兒那孩子所獨有的天真,這團圓宴的氣氛還是很不錯的;誰也沒有去提起什麼,如果誰誰還在的話之類的話題,都是跟那兒圍着敏兒一起玩鬧,還頗有那麼些幸福的味道;
或許吧,幸福總是短暫的;在過完年之後,渝閒也不得不離開了;雖然是渝閒有着萬般的不捨,可是這人得懂得知足;老爺子能夠恩賜給他這般一段時間去享受那父女親情,那已經是老爺子難得的大度,不去計較那麼些恩怨;以此,這人得知道滿足,得知道進退;既然是恩怨給了你幸福,那麼該離開的時候就不需要別人去提醒,自己得知道什麼時候應該離開;
渝閒是一個懂得知足的人,或者說在經歷過那麼多之後,特別是在享受過這樣的幸福之後,已經真正的懂是了什麼知足;這人只要懂得了知足,那麼便是一次昇華;所以呢,在渝閒離開之前,主動的與老爺子聊了聊;而實際上呢,渝閒所謂的與老爺子聊些什麼,其實跟本就沒有什麼可說的,當年所發生的那麼些事,這各自都有着各自的悲痛,這麼年也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能去責怪誰,不能去怨恨誰;以此,渝閒在離開之前與老爺的所謂傾談,實際上只有渝閒對老爺子的一句感謝,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對於渝閒的離開,老爺子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依舊是那般的平靜;而劉慶呢,雖然是有着不捨,卻也知道現實就這樣,渝閒是絕對不可能留下來的;至於敏兒,在知道這個過路的叔叔要離開的時候,這也是捨不得的;
直到渝閒離開的那天,老爺子與劉慶還有敏兒都有相送的;或許吧,從老爺子的面容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可是能夠出來送他,那麼便是一種承認,承認他渝閒依靠是他們家的姑爺;而敏兒呢,在送別這個過路的叔叔時,還跟那兒哭得像個花臉貓兒一樣,顯得是那般的可憐與不捨,不過呢最後卻也只是在那兒抽泣着說了一句:“要回來看敏兒;”
渝閒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回來,所以對於敏兒那句要回來看她的話,沒有敢接着;只是將敏兒那都給哭得像個花臉貓一樣的小臉蛋給擦乾淨,然後告訴她以後不許哭;然後呢,就沒有然後呢,只有那連頭也不回的背影消息在雪中;
渝閒不敢回頭,他怕回頭之後再離不開;而現實的殘忍,卻讓他不得不離開,讓他不絕對不可能留在這片草原上;所以,他只能那般的絕決的離開,絕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