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局勢初步的平穩下來,可這暗流卻是不斷;
除開那各式江湖人物對於這整個山城的九區十二縣歸屬於一家門下,這是從未有過的選例而震驚之外,還有那南公館殘餘的一些人物在哪兒想要趁局勢還沒有完全定形而準備再次給攪亂,以圖恢復南公館的存在;
或者說這原本的各式江湖人物,這都有着想趁着這還沒有定形的局勢而趁機撈些好處;當然,這其中還有那些趁機想上位的各式人物,這都在哪兒亂七八糟的攪和着;
不過呢,這些都只是小打小鬧;這在四姐與把子這兩個在現在的江湖裡,所謂僅次於侯爺的人物,這有事兒沒事兒的到處瞎逛,這親自出面維持秩序,也算是沒有誰能翻起浪來,這局勢呢也逐漸的平靜下來;
在這個時候,這關於虎哥那渝侯的稱呼已經算是被這幫江湖人落實來下,這但凡是說到虎哥,那都已經換作了侯爺的稱呼;因爲在這幫江湖人看來,虎哥已經不足以承受他現在的身份;或者說以虎哥那江湖傳奇般的經歷,將這整個山城的九區十二縣給收入囊中,這便已經是一方鎮侯;
不過這有時候想想也對,從阿虎走進這江湖人的視線開始,他只是那西城周老大的頭馬,然後用了這麼一年的時間,這就取代了南公館,還吞掉了姬家,這在江湖裡來說,那確實也有夠強悍的;
當然,對於渝閒那背後的事兒,這幫江湖人並不知道;否則的話,這以渝家的勢力要拿下這整個山城,似乎也費不了多少功夫;或者說至少這一年時間將山城收入囊中,那是屬於正常的;
而這隨着局勢的穩定,這江湖裡也開始出面一些傳聞,或者說都在流傳着關於侯爺的江湖傳說;這個很正常,在江湖裡永遠都不缺乏所謂的傳說;以侯爺這新上位的人物來說,那麼他的傳說自然而爲時下最熱鬧的話題;
只是這個話題似乎傳得有些離譜,當然不是那什麼身高八尺腰圍八尺的怪物似的傳說;在這個時代,在這個江湖,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看着上位的人物,這還是比較接近實際的;當然,這也是有着那麼些誇張的,比如說渝閒的模樣在這些人口中便已經面目全非;成爲了所謂年輕高大帥氣狠毒的人物,而非那個有着個頭兒上硬傷的小白臉模樣;
而在這個傳聞之中,這更多的還是那關於姬亦男的事兒;當然,這也是這幫江湖人最感興趣的東西;因爲那見過姬亦男的人那都知道那是個大美女,而這姬家明明是讓侯爺給吞掉了,卻還是將北城區還給了姬亦男;那麼這其中是不是有點什麼其他的事兒呢?
比如說侯爺是個色狼,看中了姬亦男漂亮,然後那什麼之後,這姬亦男成了侯爺的情人,然後將這北城還給了她之類的;
或是那姬亦男使了美人計,這以她自身的條件讓侯爺玩了一把之類的;而且還說得有理有據的,比如說這姬家在這山城也好些年頭了都,這誰甘心就那麼被人吞掉;所以這姬亦男做出什麼樣的事兒,那也不足爲奇;
同時呢,這幫江湖人甚至還在哪兒瞎感嘆什麼南公館怎麼就有這麼美人兒呢,否則的話那公館說不定也會如同姬家一樣,這好歹還算是能夠留下些讓人臆想的玩意兒;
而除開這關於姬亦男的傳聞之外,這便是那中區原本的小侯爺;而這江湖傳聞也挺他奶奶的離譜的,因爲這基本上已經接近實際,所以離譜;
以江湖傳聞來說,在那場暴雨夜裡,那一把手與小侯爺讓人給抓了,甚至連那一把手都讓侯爺揍着玩;對於這個傳聞,這些人說得更是有模有樣的;當然,那也是有那麼些根據的;
比如說把子衝擊了市場廳,這雖然在那一夜沒有傳開,可這後來卻傳開了都;再加上那場暴雨夜裡,這着實有些亂,就算是有什麼人看到一把和小侯爺讓人給隨便亂扔,那也不足爲奇;
所以說呢,這個傳聞還真他奶奶的離譜;不過呢,也由着這個傳聞爲侯爺更是增長了不少的威信,因爲這連那一把手都不放在眼裡,這都敢隨便衝擊市政廳然後揍着玩,那麼這以後的江湖誰還敢亂來,只能乖乖的聽話;
不過呢,這終究只是些傳聞而已;因爲這找不到是誰最先傳出來的,而這每個人在說的時候,這都在哪兒信誓旦旦的說是自己親眼見過;而以這幫江湖人的德性,這都是屬於那聽別人兒說,然後就成了自己的,以顯示自己見識廣闊;
當然,這其中更重要的是這南公館的人從來沒有出面澄清什麼;於是這幫人便說得更加熱鬧了都;而對於這些傳聞,這四姐他們都知道,只是也着他們去了;因爲那其中有太多的事兒是不能公之於衆的,這也就懶得去澄清什麼,那所謂流言止於智者,這在江湖裡跟本就不適用;
當然了,這樣的傳聞對於侯爺的江湖聲望有利,也對於南公館平穩局勢有利,這也就由着去了,反正這在這幫人眼裡,那侯爺已經成爲了這山城實際上的主人;
隨着這江湖的流言傳聞滿天飛,這個炎熱的夏季就那麼不鹹不淡的過去了,雖然這偶爾也有那麼些小麻煩,可這四姐與把子這南公館的頭兩號人物在到處閒逛,倒也沒有什麼事兒,只是這時間不知不覺的便進入了冬季;
阿虎是很喜歡山城的霧的;這是四姐在入冬之後閒聊時在哪兒瞎感觸時說的;在這個時候,這除了四姐與周定國和代君這三人還稱呼渝閒爲阿虎之外,這便再沒有了其他人,而那把子則還是稱呼爲虎哥;
以這時候四姐的心緒,這兩年的時間還真是如夢如幻,精彩無比;
兩年前的她還是那家破人物所唯一存活下來的,而那所存活下來卻也僅僅是半條命而已;然後呢這遇到了那個她少年時期在貧民區裡的小乞兒,不過那時候的她還沒有去感概什麼世事無常,什麼曾經的小乞兒已經江湖大哥之類的,那時候的她這心裡只想着報仇;
而原本那極難的報仇,或許會佔用她一生的時間也未必能夠成功的,卻只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完成;而那報仇之後,這心也開始慢慢的平靜下來;也就是渝閒那普經玩笑似說的過的那幅模樣,以四兒的沉穩應該是在南公館裡中堂掌控江湖的;
後來隨着渝閒一起經歷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她看過渝閒那情竇初開的苦澀,看過渝閒那難言經歷所造成的喜怒無常,再見過那暴雨之中的殺戮,更是去經歷過這江湖裡的勾心鬥角;
而現呢,在這個冬季裡,她就坐在這位於南山之巔的南公館的中堂裡,有那麼些無聊的看着外面的濃霧,也算是明白了渝閒爲什麼那麼喜歡這山城的濃霧,因爲那確實很美,特別是這黃昏的迷霧;
曾經的玩笑,現在變得這般真實,這世事還真是誰也說不清楚;誰知道當時只剩半條命的她會成爲現在這山城裡人人敬畏的人物,那麼殺人不帶乏眼的暴徒在她的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難道說這便是所謂世事無常,人生難料嗎?這個誰也不知道;只是偶爾看着鏡中的自己,這也能夠真切的感覺到自身的變化,不是那女人怕變老了的恐懼,而是身上那股淡漠,視人命爲草芥,俯視衆生的冷漠;
對於這樣的變化,四姐其實並沒有什麼所謂喜歡不喜歡的,只是平靜的接受;因爲她知道自己這些年的變化,從那個大山裡單純的小姑娘,到那最底層的*,再到家那一閃而逝的家,看着那還在襁褓中的嬰兒讓人弄死,那時的她有多麼的絕望,可是這最後的現在這已經沾滿猩紅的自己,這人生還真算是精彩無比,或者說殘忍;
有過這麼多的經歷,這人不變都不可能;只是誰又知道現在她這幅沉穩淡漠的背後所隱藏着什麼,這個或許只有當年那個貧民區裡的小乞兒,現在這個還在大漠裡瞎逛的渝閒知道,不過還是習慣叫他阿虎;
隨着下邊人進來告訴她該起程去城裡,四姐才從那思緒中回過神來;是的,那些都已經成爲過去,現在的她可以傲然行走於這個城市之中,所到之處無不敬畏;
收回思緒,四姐穿上那足夠那曾經的大山裡的小姑生活一輩的大衣,罩在了她那風歆獨特的身上;只是看着身上那件水墨的旗袍,這又想起阿虎,那個改變她一生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習慣於旗袍的;或許是阿虎那個愛人總是穿着旗袍吧,而爲什麼選擇黑色呢,因爲她自己並不喜歡黑色,可是阿虎喜歡;
阿虎喜歡黑色,阿虎喜歡旗袍,阿虎喜歡穿黑色旗袍的女人;所以她也習慣了着這黑色旗袍,儘管這大冬天的有些寒冷;不過這罩件大衣不就完了,這樣的衣物在那曾經的何時,只能是在櫥窗外面看看,現在卻再沒有了那般的心緒,有的只是這樣的衣物可是讓她在穿旗袍的時候不再那麼寒冷,僅此而已;
今天四姐要去西城逛逛,因爲她好久沒有去西城了,她就是在那西城的紅街裡遇到阿虎的;
黑色的車隊在這濃霧之中穿梭,卻未能將這濃霧驅散;透過車窗,這霧似乎比山上看上去更美;只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卻被那城市的喧囂給打亂,那些有些刺眼的霓虹很是惱人;
四姐到達西城之後,這先去見了小五;或者說曾經的小五,現在的五爺;
人都說使人蒼老的並不是歲月,而是經歷;雖然此時的五爺絕對談不上蒼老,卻也已經不再是她初見時那個被暴雨淋成落湯雞的小五,那個帶着些許恐懼的小混混兒;想想也對,面對那般的場面,這些小混混兒有些恐懼是很正常的;
現在的五爺,這氣度沉穩,頗有那一方鎮爺的味道;這看到四姐到來,倒是如同以前那般恭敬的稱呼她爲四姐,然後還是那般恭敬的與她聊些江湖上的事兒,也談一些關於西城現在的局勢問題;
四姐與五爺談完正事兒之後,這閒扯了幾句便準備去皇冠看看;對於這個說法,五爺是知道的;因爲那皇冠這名字是挺俗氣的,可是曾經的虎哥現在的侯爺,卻是從那裡發跡的;
雖然這時候的虎哥已經成爲侯爺,可是對於那皇冠倒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照顧,由着他保持原本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或者說這跟本沒有必要因爲侯爺曾經在那裡看過場子,而給予什麼特殊對待;因爲那不過是侯爺這擁有整個山城之下的無數間場子之中的一間,毫無特色的一間;甚至連五爺的二帥鎮場處都沒有放在皇冠,而是放在周老大以前的地方;
隨着四姐出面在紅街,這整個街面上的小混混都給震驚得不行;因爲四姐這幾個月以來爲了穩定局面,這經常的出來走動,所以呢這幫小混混都還算是遠遠的看到過,算是認識;當然,也僅僅是他們這幫小混混兒認識四姐,而四姐並不認識他們而已;
不過呢,這並不影響這幫小混混對她的敬畏;而四姐看着這隨着她的出現,這整條紅街都有那麼些壓抑的感覺,這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應;或者說這時候的四姐已經習慣了在她出現在某條紅街的時候,這些紅街裡的各式反應;所謂習慣成自然,便是這樣的吧;
四姐在手底下人的簇擁之下走進了場子裡,看着那場子裡的熱鬧,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儘管曾經的她也是在這般熱鬧的場子裡與那幫臭男人打交道,算是熟悉之極;可是在經歷過那麼些事兒之後,這還能讓她在意的事兒已經不多了;
只是在看着吧檯邊上那個端着一杯加之華的女孩兒,這還是有那麼些好奇;
現在的四姐也習慣喝加之華,所以對於那加之華的味道極爲熟悉;就算是這有着一幫下屬簇擁着,可還是聞到了那熟悉的加之華的味道;
四姐以前是不喝這樣的烈酒的,或者說不喜歡這樣的烈酒,只是那時候陪客人,這喝什麼由不得她作主;而四姐開始喜歡加之華,這還是因爲阿虎;而阿虎喜歡喝加之華,那是因爲文黎;
喝下加之華是什麼感覺?烈;
這是曾經文黎問過阿虎的話,同時也是阿虎問過四姐的話;而那回答卻是一樣,那般簡單的一個字,烈;
不過這樣的烈酒可以止痛,這最早是文黎說的,然後是阿虎說的;於是四姐也開始用加之華來止痛,然後便是喜歡到習慣;
所以呢,這喝加之華的女孩兒,能夠引起四姐的注意力;因爲她好奇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會喜歡加之華這樣用來止痛的烈酒,因爲她在那個女孩兒的年齡還沒有學會用加之華來止痛,所以這個女孩兒比她經歷得更多,也更不幸;
不過呢,也僅此而已;在這個時候的四姐早已明白這世事的殘忍,一個年輕的女孩兒有過那麼些難言的經歷,那並不奇怪,因爲這世間本就是這樣的,誰也無法去改變;而就算是她四姐現在所擁有的江湖地位,那也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也不會去改變什麼,只是讓自己去習慣;
所以呢,對於吧檯邊上那個端着一杯加之華的女孩兒,這也僅僅是好奇而已;當然,這也是因爲四姐的好奇心沒有阿虎來得那麼重,如果這換作是阿虎的話,那肯定得上去搭個飛白,然後將那個女孩兒的故事給套出來;
當然,後來的阿虎確實是去將蕭瀟的故事給套了出來,而且比四姐所套出來的故事來得更加的詳細;爲此,四姐很有些想揍渝閒一頓,因爲渝閒雖然套出來的故事更加的詳細,卻也更加的讓人痛苦;
或者說蕭瀟的故事對於她自己來說,這每對人說一次,便是經歷一次痛苦;特別是還讓渝閒套得那麼的詳細,那這又會加深一層的痛苦;
當然,那是後來的事兒了;在這個時候的四姐,那僅僅是對那個喝加之華的女孩兒好奇,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關注,然後便例行公事的上了樓,與這間場的經理做些例行公事的談話,或者說敲打;
不過在那例行公事的談話過程之中,四姐卻看到那個喝加之華的女孩兒一直站在哪兒看着她;當然,這僅僅是錯覺而已;因爲這經理的辦公室,按那時候的裝飾,這是對外面場子裡的事兒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從外面看進來,那隻會看到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所以四姐看到那個喝加之華的女孩兒一直站在哪兒看着她,那僅僅是個錯覺,或者說四姐也知道那個唱加之華的女孩兒站在哪兒是什麼也看不到的,不過這卻讓四姐對那個女孩兒越來越好奇了;
在四姐例行公事完畢之後,這出來還看着那個女孩兒站在哪兒看着她,這倒是還真有那麼些驚訝的,甚至還想着不會是看上她了吧;當然,這僅僅是個玩笑;四姐可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儘管現在的四姐也不喜歡男人,卻也不會喜歡女人;
不過呢,在看着那個女孩兒那似曾相識的眼神之後,這還是四姐從進來之後第一次注意到那個女孩兒的眼神,儘管四姐在樓上隔着玻璃有看到那個女孩兒一直站在哪兒,卻還真真兒是沒有注意過她的眼神;
看着那似曾相識的眼神,四姐沒由來的便那麼問多了一句:“喝下加之華的感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