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沙提阿來說,這麼年的等待,等的就是這一天,可以回到汗庭,重新建立起家族的王國,找回失去的榮耀;
其實就算是沒有漠府的變故,沙提阿依然會按照計劃鼓譟起這場暴,亂,因爲他已經等待了太久;或者說就算讓漠府將其剿滅,那也要轟轟烈烈的死亡,至少要震動天下;
而這漠府的變故,讓他將這場暴,亂玩得更加的得心應手;
以沙提阿的計劃,這算是謀劃已久的暴,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讓整個西域諸胡部族記住他,或者說喚起部族的一個信念,那就是他們要恢復家族榮耀,要獨立爲國;
爲此,他不惜讓漠府剿滅的命運,也要將其信念給宣揚出去;事實來說,這沙提阿也確實達到了人的目的,所謂西域獨立便是他鬧得天下皆知,以至中原地區的平民都知道,還形成一種那西域胡人全都是恐怖份子的印象;
當然,那是以後的事兒;就那場暴,亂開始來的時候來說,這沙提阿是決定要鬧騰一番的,也不怕漠府其剿滅;儘管如此,這沙提阿也還是小應謀劃着,畢竟這關係到身家性命;那讓漠府給剿滅不要緊,已經做好這樣的準備了都;只是如果他所要宣揚的信念還沒有傳揚開來,那就被漠府給剿滅了,這就有些不值當了;
因此,這沙提阿雖然是豁出去了要鬧騰一場,可這真正開始動作的時候,卻還算是小心萬分;
在沙提阿的計劃之中,這要鬧就鬧騰大一些,所以這便選在了西域最大的城市汗庭;可以汗庭的局面也遠比其他城市要來得複雜;
汗庭作爲西域行省的行政首府,這自然是官方力量最強的城市;同時這汗庭裡邊還有着漠府的駐守二帥,還有那與其並稱的江湖勢力席建宗;除此之外,也有着與西域通商的普通商人;再加上這汗庭也是西域裡邊漢人最多的城市,還有那江湖道上各式人物都在這汗庭作些交易,這樣的局面挺有些複雜的;
在沙提阿看來,這汗庭的局面雖然有些複雜,但這汗庭裡邊最爲不能去招惹的便是漠府;然後便是席建宗也是不能招惹的;至於官方,他玩這暴,亂本就是對着官方去的,這不招惹都不成;但這對於官方的看法,這沙提阿倒是與這大漠裡其他的勢力看法一致,就官方那支武裝警力,也就欺負個牧民的軟蛋;
以此爲基礎,在沙提阿的計劃裡邊,這暴,亂一開始便要避開楊崇所在代表着的漠府勢力的所在區域,然後便是儘量不去招惹席建宗;只要避開了楊崇與席建宗,那這暴,亂的區域便只剩下行政廳所在的區域,以及平民區域;
基於這樣的計劃,沙提阿一開始便是衝擊平民區域,然後直接衝擊行政廳;而就在沙提阿準備動手的時候,這席建宗卻回來了,而且還顯得有些狼狽;
以沙提阿的信息渠道來說,這席建宗什麼時候帶着人出去了,那是早就有消息的;同樣的,作爲這大漠的勢力而言,就漠府調動邊境的力量回去,再加上席建宗的自親出馬,這期間肯定是有什麼事兒的;
或者說沙提阿大概也有猜測到是漠府的老爺子出了事兒,這大漠的勢力可能會有些許的變化;只是他沙提阿沒有多大的興趣去摻和漠府的事兒,或者說是讓漠府給弄得沁疼沁疼的,這也長了記心,他們是惹不起漠府的;
不過這沙提阿還是看中了一點,那就是漠府出了事兒,那他這邊的暴,亂的規模便可以進行擴大,甚至還有可能成功的將官府給衝跨,真正達到他所想要的那震驚天下的效果;
這也是讓沙提阿敢這般大動作的原因之一,而這席建宗卻在這時候回到汗庭,而且那模樣還挺有些狼狽的;對此,沙提阿也是看準了機會;
原本的計劃是要避開楊崇與席建宗的,而這席建宗此時回來得那般狼狽,那這隻說明那席建宗在外面吃了大虧;而以沙提阿對席建宗的勢力分佈的瞭解,吃這樣大的虧,那這肯定會集結力量以自保或者說報復;
可這席建宗要集結力量,那便是需要時間的;而在未能集結到力量之前,那這席建宗在汗庭的實力便顯得有些虛弱;
對此,沙提阿也是挺有些膽肥的人物,這看着席建宗處於虛弱的狀態,這便果斷的調整了計劃,這再需要避開席建宗,或者說要趁機將席建宗給解決掉;畢竟那席建宗是這大漠裡僅次於漠府的勢力,這如果能夠將其給剷除掉,那對於以後的事兒可是大有好處的;
實際上這沙提阿還有些其他的想法,本來他沙提阿是抱着會讓漠府給剿滅的結局這樣的一個心態;但他要做的卻不僅僅是這一次的暴,亂,或者說他是做好這次失敗的準備的,但是也要爲後來者留下些念想,比如說削弱漠府的實力,或者除掉席建宗;
而現在的席建宗正處於虛弱的狀態,那便要趁其虛要其命;於是這沙提阿便派出得力人手主持着衝擊席建宗的事兒,而隊自己則帶着人手去衝擊行政廳;
或許是他沙提阿避開了楊崇,這暴,亂還算是進行得頗爲順利;就連那官方出動的武裝警力也如他所預料的那般,不堪一擊,僅僅是延緩了他的動作而已;
而這一切都按着計劃的方向發展,這沙提阿的狂熱也顯現了出來;原本還有想着楊崇會什麼時候動手的,畢竟那漠府負有彈壓的責任,就算是是他沙提阿不去招惹漠府,甚至還避開楊崇,可這漠府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可到現在,這沙提阿都已經開始衝擊行政廳了都,而且這事情也挺順利的,卻沒有傳來楊崇有動作的消息;這樣一來,這沙提阿便真正的陷入了狂熱狀態,傾其全力衝擊着行政廳;
或者說他沙提阿有想過楊崇爲什麼遲遲不見動靜的事兒,在沙提阿看來,那楊崇之所以以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動作,那原因不外乎於兩個;
其一,那席建宗離開汗庭去摻和漠府的事兒去了;雖然這回來得有些狼狽,但是或許還有些收穫,至少將漠府的力量給纏住了;因此,這楊崇就在那兒看着他沙提阿鬧騰,這也沒有出面;
其二,那就是漠府在汗庭的駐守力量不夠彈壓這次的暴,亂,畢竟這次的暴,亂是他沙提阿謀劃以久的,所動用的力量也是前所未有的;而這汗庭又是官方的行政首府所在,再加上有席建宗也在,這漠府在汗庭所駐守的力量便會受到限制;
也可以理解爲漠府與席建宗以及官方這三方立足於一個城市裡邊,那大大小小的摩擦是再所難免的;而漠府爲了儘量避免這樣的摩擦,便有意識的控制了在汗庭的力量;
可這無論是席建宗攪和了漠府的局勢,還是這汗庭的駐守力量不足以彈壓如此大規模的暴,亂,那隻會形成一個局面,那就是他沙提阿的謀劃是成功的,或者說至少可以持續得更久一些;
而因爲這沙提阿早就做好讓漠府給彈壓下來的準備,這又看着漠府遲遲沒有動靜,這便是豁出去了都,管他漠府什麼時候動,這先幹了再說;
與此同時,這沙提阿眼看着就要將行政廳給攻下來的時候,這便傳來了關於楊崇出動力量彈壓的消息;
對於這樣的消息,這沙提阿此時也是不管不顧了;或者說就算是楊崇在這個時候出面彈壓,那想要將此時已經蔓延到整個城市的暴,亂給平息下來,那也是需要時間的;
而這個時間的差距,已經足夠他沙提阿將行政廳給攻下來;然後他便可以傲然屹立在那行政大樓的頂端,宣揚那個他已經準備了很多年的演講;
事實上,那場暴,亂的發展也如同沙提阿所預料的那樣,雖然楊崇有出動他手裡所有的力量進行彈壓,可這漠府在汗庭的力量確定也有些不夠彈壓這樣大規模的暴,亂;
同時那席建宗也是暴跳如雷;
席建宗給楊崇去電,那也是給逼得沒轍了都;這席建宗站在辦公室裡邊,這都能看到樓下的暴民正在衝擊着他的大廈;而且此時的席建宗確定不夠力量去與之抗衡,這眼看着那大羣的暴民便要攻破大門,這卻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而此時在汗庭裡邊唯一擁有着力量的便是楊崇,當然這時基於席建宗自己對於官方的那幫武裝警力的一個瞭解,知道官方那幫廢物什麼事兒都幹不了;說着挺熱鬧的什麼武裝力量,還什麼特種武裝警力,那都有扯淡的;僅僅是爲了掙個政績而瞎吹牛不上稅,盡往臉上摸彩的;
只有那漠府,這平日裡看着不吭聲不出氣的,甚至還與那些牧民們做着貌似平等的交易,卻是最有實力的;當然,這僅僅是針對平民而言,那漠府的表現很低調;可對這江湖道上來說,那漠府可不怎麼低調,從來都有高高在上,一幅俯視衆生的模樣;對那些江湖人也是說打就打,說殺就殺的;
這樣一來,這漠府便形成一個特有趣的現象;平日裡那只是一個商業集團,對於平民們也算是平等相待,對於那些關內來的商人也算是客氣周到,就是那典型的地主大商,這看着還挺友好的;
可對於江湖道上的人來說,那漠府還真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幾乎壟斷了所有的地下交易,讓人恨得牙癢癢,卻又不得不服;
對於這些,席建宗的說法是,虛僞;一邊裝得那們友善,一邊又是出手狠毒;可也不得不承認,那漠府確實也算是贏得了大多數人的好感;而此時的席建宗雖然還是那般的想要取代漠府而自立,可這時候卻不得不低頭;
那幫暴,亂眼瞅着就是衝破大門,這手裡卻沒有力量去抗擊;偏那漠府還在那兒虛僞着,還是那般不吭聲也不喘氣兒的,一幅四平八穩的模樣;
特別是他席建宗去電楊崇的時候,那楊崇居然在電話裡還跟他扯什麼閒淡;難道那楊崇不知道此時的汗庭都什麼局勢了嗎,居然還有那心思在電話裡扯淡;以席建宗最真實的想法,這真恨不能將楊崇給拖出來給宰了吃肉;
可這時候卻正應那句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儘管那楊崇在電話裡扯着閒淡,偏他堂堂的席老大還得忍着怒氣,這還得跟着陪笑;
還好,那楊崇的扯淡能力並不怎麼強,並沒有持續多久;或者說席建宗在電話裡有聽到楊崇收到其他的什麼消息,於是便沒有持續多久時間的沉默之後,這楊崇便給了明確的回覆;
只是楊崇雖然給了明確的回覆,卻讓席建宗更加的抓狂;因爲那楊崇回然有回覆,可那回復跟沒有回覆有什麼區別;那楊崇只是在電話裡說了一句他們那邊沒有遭遇到暴民的衝擊,想要避難的話,自己個兒過來;
對於楊崇這樣的說法,那席建宗頓時便抓狂了都,恨不能立即將楊崇給拖出來宰了涮湯鍋兒;可這氣悶歸氣悶,這關係到身家性命的事兒,還是得去應對;
而那楊崇雖然說的話等於沒說,可這席建宗還是抓住了其中有用的信息,那就是楊崇所說的他們漠府的地盤沒有遭遇到暴民的衝擊,那也就是說暫時還算是安全的;與此同時,樓下的那幫暴民已經攻破了大門了都,於是席建宗也豁出去了,這帶着他所剩下的幾個人,這便開始想辦法給突出去,然後去楊崇的地盤上避難;
當席建宗帶着僅剩的幾個人在那暴,亂的街頭上東竄西跳的趕往楊崇的地盤的時候,那沙提阿也是成功的攻下了行政廳,儘管此時的沙提阿已經知道楊崇已經出面彈壓局面,可這並不會影響到他那準備了多年的演講;
沙提阿站在那行政廳的樓頂上,看着那廣場上狂熱的人們,這不由得也是有些激動的;
想起他沙提阿兒時便跟着部族中的長輩們東奔西跑,也參與過幾次的暴,亂,可那每次的暴,亂都上漠府給剿滅,而且還那般的狠毒;同時,因着漠府的那般的無情殺戮,這部族中的長輩們也是死傷殆盡;
而他沙提阿自己還被逼得遠逃離到境外,雖然說着好聽是得到境外的宗教勢力的支持,可那真實是什麼樣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並不是他向那些愚民們宣揚的那樣,有着什麼天神的眷顧,什麼宗教的支持,有的只是那赤裸裸的利益交換;
可看着腳下那些狂熱的信徒們,他突然就覺着那所經歷的疼痛是值得的,因爲此時的他終於站在了代表着天朝強加於他們這諸胡部族的統治,所代表着的行政大廳上面,完全的將那些狗官給趕得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狼狽的逃竄;
此時的沙提阿是狂熱的,他的那篇準備了許多年的演講也得到了宣泄,甚至還可以驕傲的宣佈他們西域諸胡獨立爲國,自此脫離天朝統治;
後來所謂的諸胡獨立,要分疆裂土的恐怖份子便是始於此;
只不過,那終究只是一個笑話;雖然那場暴,亂中的人們是那般的狂熱,那般的相信他們得到了他們所想要的諸胡獨立,可他們再怎麼狂熱,再怎麼相信,那也僅僅是一個笑話而已;
雖然後來當那場暴,亂平息下來之後,官方將那個所謂的宣佈獨立給隱瞞了下來,也將那西域行省的行政廳讓人給攻擊隱瞞了下來,以至後來對於那場暴,亂的說法,那僅僅是一些宗教狂熱份子的癡心妄想;
事實上,那也確實只是那些宗教狂熱份子的癡心妄想,只是那事卻不似官方說得那般簡單的;或者說官方自己的說法便是矛盾的;
先是諸胡宣佈獨立,要分疆裂土,將那些暴民塑造成恐怖份子;然後又說那不過只是一場鬧劇,小事兒一樁,只出動了負責治安的警隊便將其平息下來;
既然都敢宣佈獨立了都,還是那般的兇殘的恐怖份子,還什麼殺人無數;那又還能靠着幾個治安兒就能平息,這不扯淡嗎?
不論對於那場暴,亂的說法如何,此時的楊崇反正是不怎麼好過;
這街面上全亂了套了都,那些平常挺溫順的平民居然在街面上公然的砸搶着店鋪,甚至還在那清光白日之下做出那麼些輪着禽獸的事兒,再加上那麼些刺耳的哀嚎,這讓楊崇有些自責;
爲了那麼些利益,或者說私心,竟然造成這樣的局面;想起老爺子在將他們分派出來之前的交待,一切都以維持大局平穩爲重中之重;但凡遇到胡人暴,亂,那都不需要請示便可動用力量進行彈壓,而那彈壓的手段還不做限制;
現在看來,老爺子是對的;一旦大局不穩,那便會喪失秩序,而這秩序一旦喪失,那便是這眼前的局面;
或者說楊崇受到這眼前的情境的刺激,這也是給紅了眼,吼着讓下邊人自由殺戮,但凡還在參與暴,行的人,立即格殺;
而這漠府的力量不愧爲這大漠的城鎮勢力,這一旦行動起來,還是挺有效果的;在第一波的自由殺戮之後,這至少眼前的情境得到了平息;只是這聯想到整個城市都處於這樣的情況之下,這楊崇便是怒火中燒,果斷的下令自由殺戮,只希望儘快平息這場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