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付晶打開門,露出半張臉,十分憔悴。
柏斯容揪着衣襬,泄露了內心的緊張:“晶晶,你不要生氣了。下午是我不對,我沒搞清楚狀況。反正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這事情要怪就怪大哥,是他不對!你……你先去吃飯吧。”說完去拉她。
付晶突然哭起來。
她急道:“你別哭啊!”
“容容……”付晶抱着她,“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是她沒自信,纔會這樣患得患失。
和柏家的差距太大了,他們對她好,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不敢回報,不敢去猜他們是不是喜歡自己,只能被動地接受。
如果柏斯宸不是這麼富有,她可能會猜——他是不是喜歡自己。但他們差距太大,她覺得自己沒任何資格得到他的喜歡……
……
下課後回寢室。路上,柏斯容踢着地上的石子,問付晶:“你恨我大哥嗎?”
“你說什麼?”付晶看着他。
柏斯容彆扭地說:“大哥都跟我說啦,是他強迫你的。如果他不那樣做,你就不用在這裡……你是不是很恨他?”
付晶停下來,望着從空中飄下的落葉:“其實,我應該感謝他纔對。”
“啊?”
付晶呵呵一笑:“是我不知感恩。他對我很好了,以後我會和他好好相處的。”
在尊夜那天晚上,她失身的概率是99.99%。那裡本來就是男人放鬆的地方,在廁所裡遇到一個女人,除非是傻子和gay,不然不會不碰!
所以說,遇到柏斯宸也算運氣好。換個人,可能碰了她之後不會帶她走,讓她被第二個人碰;帶她走了,也不可能比柏斯宸對她更好;如果不是前一天晚上發生了關係,在付家再見面的時候,他也不一定要求她跟他走。
現在,她享受着他給的一切,又有什麼不滿的?
“我們回去吧。”柏斯容弄不明白他們倆是怎麼回事,懶得管了。
回到寢室沒多久,有同系的留學來找她們——確切地說是找付晶。但付晶口語不好,只能讓柏斯容在中間翻譯。
柏斯容說:“有人找你,是個中國人,男的,據說很帥。”
付晶皺起眉,難道是……
“大哥!”柏斯容驚喜地瞪大眼,迫不及待地推着她下樓,“走走走,他肯定是來負荊請罪的,你一定要原諒他!你別看他工作很厲害,罵人也厲害,但其實他很笨啊!我長這麼大,就見他談過一回戀愛,他身邊的女秘書經常被他罵到哭!你說這種人,他懂什麼憐香惜玉啊?所以說,你要給他機會嘛~”
“給什麼機會啊?我們又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你又知道了?” ωωω⊙ TTKΛN⊙ ¢○
“……當我沒說。”
走到樓下,卻發現站在花壇外的人是邵千陽。
柏斯容垮下臉:“怎麼是他?”
付晶嘆氣:“你覺得你大哥會來這種地方嗎?”
“怎麼?你在樓上就猜到是這個人了?”柏斯容氣得磨地板,“好想和你生氣!”說完氣呼呼地跑上去了。
付晶看着她背影,頓了一下說:“等我一起吃飯!”
柏斯容頓了一下,回頭說:“你說的啊,反悔是小狗!不,是小老鼠!”
“好啦好啦~”付晶想到她養的那隻小老鼠,忍不住好笑。她對柏斯容揮了揮手,轉身走到邵千陽身邊。
她不想問他怎麼找到這裡的。這個年級的中國留學生,就她和柏斯容,隨便問問就問到了。
邵千陽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她忍不住思索:難道真的被柏斯容說中了,他喜歡自己?
“晶晶……”
付晶覺得這親暱的稱呼有點刺耳,冷漠地問:“你有事嗎?”
面對她的疏離與冷漠,邵千陽有點受傷:“我就是想謝謝你昨天幫忙。”
“我沒做什麼,是我朋友做的。”
“那……我請你們吃飯?”他希冀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哼了一聲:“這樣不太好吧?茵茵呢?”
他臉色突然一變,口氣淡了許多:“她要上課。”
“那等她有空吧。”
“你還有臉見她嗎?”他質問道。
付晶不解地問:“你說什麼?”
邵千陽握緊拳頭,壓抑着激動的情緒說:“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應該那樣對她!”
“我怎麼她了?”付晶不滿地問。又來了!上次在國內遇見,他們就一副自己對不起他們的樣子,她到底做了什麼?!
“算了,我就不該來找你!”邵千陽轉身就走。
付晶看着他背影,突然想起他剛剛那句話:你就算不喜歡我……
這是不是代表——他喜歡過她?
“邵千陽!”她突然喊道。
邵千陽腳步一頓,轉身問:“什麼事?”
“沒……沒事。”她搖頭,膽小地後退。現在問清楚,又有什麼意思呢?他有了歐陽茵,而她屬於柏斯宸。
“啊——”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付晶嚇了一跳,扭頭就見自己那間寢室的窗戶**着一個人,兩條腿在空中甩動。
“容容——”付晶認出是柏斯容,大叫着跑過去,“你在幹什麼?!”
“我在晾衣服!”柏斯容大吼一聲,“你還不快來救我!”
“你小心,不要亂動!”付晶渾身冷汗,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報警,按了110之後打不通。
此時地面上出現了很多人,付晶抓着他們問:“報警電話是多少?!”
可人家聽不懂她說什麼!
邵千陽跑回來,對她說:“別急,我幫你打,你看着她。”
“謝謝!”付晶跑上樓,腿都軟了。連滾帶爬地跑到窗前,她伸出手,“快給我!”
“你行嗎?”柏斯容仰起頭,居然比她淡定,“你別急,我還能堅持一會兒……早跟你說了,我力氣還是有的……”
“你別說話了!”她喘個不停,堅持不住掉下去了怎麼辦?
“我就想告訴你,你給二哥打個電話,就說我掛在牆上了!”柏斯容邊喘邊說。
“二哥?”
“快點啦……我都餓了!沒力氣了!堅持不了多久了!”明明處在生死的邊緣,嗓門卻大得圍觀的人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