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路,終於在數日後的傍晚,抵達了東沂城的地盤。
看着熟悉的環境,呼吸着荇李山新鮮的空氣,心裡突然有種溫情以及懷念的感覺。
這裡,是回家的方向。
東沂城裡面,有我的家。
我看着坐在馬車另外一側的楊少臨,心裡安定。這,是我的血脈親人。
如果,李墨白能在東沂城,如果他在那裡等着我回去,該有多好?
我那麼期盼的,卻也僅此而已。
“怎麼啦?”見我盯着他看,楊少臨疑惑道。
“沒什麼。”我搖搖頭,抿嘴微笑,起身坐到楊少臨的身邊,親暱地挽住他的手,“哥,有你是我哥真好。”
“怎麼突然怎麼說?”楊少臨嫵媚的笑,擡手摸了摸我的髮絲。
“因爲我突然這麼覺得呀!”我擡頭,笑彎了眼睛。
“謝謝。”楊少臨難得正經地看着我,表情看上去與其像是說謝謝,還不如說是宣誓一般的感覺。
“我謝你,你幹嗎要謝我。”我嘟起嘴,不滿的嘀咕。
楊少臨嫵媚的笑容裡面稍帶溫柔,輕輕摸了摸我的頭。“我們本是一家人,你還跟哥這麼客氣做什麼?”
你不是也很客氣麼?我不禁腹誹。
進入東沂城裡,我激動地從推開馬車的車窗探出頭去,明顯感覺到街道上的人比之前要多了許多。
而且,都不是平凡的人。
這些人,腳步如風,卻意外的沉穩,一看就是些練家子。
儘管在這東沂城最不缺的就是會武功的人,可是現如今看來。卻比之前要多許多。
雖然我有召集瘋人閣的人在東沂城集中,屆時一起北上攻下無夜樓,卻也不可能有這麼多人吧?
眯了眯眼。我奇怪地看向楊少臨,“哥,這是怎麼回事?”
楊少臨微微轉身。探頭看向窗外,懶懶地回答。“我不知道。”
我拿眼斜他,當我是小孩子,你的地盤,你會不知道?“快點老實交代。”
該不會,這些人是被楊少臨召集來去攻擊無夜樓的江湖人吧?
楊少臨只是嫵媚的笑,不搭理我。
我很乾脆地靠近他,擡手覆住他的脖子。“你說不說,不說我掐死你。還是我來說,你是不是把那些跟無夜樓有過節的幫派給召集起來,準備幫我去攻佔無夜樓?”
“不是。”楊少臨似乎有些難受,擡手掰開我的手,“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會知道你瘋人閣的人全部聚集東沂城,要去定城挑戰無夜樓,所以都在這東沂城等着。”
“他們爲什麼會知道?誰走漏的消息?”瘋人閣雖然不是一個小門派,可自從我任閣主後。就無一人看好瘋人閣未來的走勢,這會又怎麼會這麼關心起我瘋人閣的動向來?楊少臨要沒在其中搞鬼,我就把眼珠子給挖出來讓他當下酒菜。
“到家了。”楊少臨桃花般的眼睛極快的轉了轉,一把推開馬車簾。利落而優雅的跳了下去。
“九月,本城主回來了,有沒有做好吃的犒勞我?”我掀開馬車簾,卻見所有人都在城主府門口相迎,一身粉衣風情無限的楊少臨卻獨獨向九月走過去。
九月表情依舊羞澀,卻仿若沒有看到楊少臨一般,只是淡淡地笑笑,然後用滿含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書迷們還喜歡看:。
楊少臨這個風流鬼,什麼時候開始打九月的主意?我暗自忖思,刻意揚起燦爛的笑容,輕巧地跳下馬車,幾個蹦蹦跳跳就超過楊少臨,一把將表情略有激動的九月攬在懷裡,“九月,我回來了。”
“小姐。”九月的聲音哽咽着,眼中水花聚集,“看到你平安無事的回來,我也就放心了。我做了很多好吃的,等會小姐一定要好好嚐嚐。”
“那是一定的。”我眯着眼睛笑。
“嘗什麼嘗,那裡面可被我下了毒,毒死你個沒有良心的。”略有酸意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陸馨,不要這麼說嗎?我可是給你帶了好東西回來哦。”我偏頭看向一旁的陸馨,又看了看陸馨身旁許久未見的白池以及青衣,心裡美滋滋的。
能看到這麼多熟悉的人,能有這麼多人在等着自己回家,真好。
“什麼好東西?”陸馨立刻變了語調,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呢?我有份沒有?”立在白池身後的青衣立刻跳了出來。
“自然都有,我帶了好多。”我眯着眼睛笑。
“安楚呢?”一旁的慕容盈盈蹙了眉梢,奇怪地看着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的心沉了沉,笑容從嘴角慢慢地褪去。自從在北洲那天安楚向我辭行後,他直接就離開了北洲,我也沒有再看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過得好不好……他自小生在‘罪獄’,長在‘罪獄’,不瞭解世俗的兇險,還真有些擔心他。
“他很快就會回來。”楊少臨看了看一旁溫順的九月,又看了看我,桃花眼裡有些難辨的惱怒之色。
我將他的情緒收在眼裡,心下又好氣又好笑,難不成他真對九月起了心思?
“安楚給你寫信了?”我怎麼不知道他很快會回來?
“放心吧,不出幾天,他就會出現在這東沂城。”楊少臨擺擺手,朝裡面走去,“都不要在門口傻站着,快些進來吧!你們看這天,就快要下雨了。”
我愣了愣,納悶的看向豔陽滿天的湛藍色天空,這一絲烏雲都沒有,哪裡會下雨?
“這個人妖是誰呀?”陡然地,陸馨發出一聲尖叫。
我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只見死書呆子扭扭捏捏地站在一邊,真的很像個女人。只是,聽見陸馨說他是人妖,這臉當即就黑了。
我努力地憋住笑。拎着死書呆子走過來,“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苗祁。不過你看他這書呆子的模樣。我喜歡叫他死書呆子。”
“你…徒弟?”陸馨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樣子。
“墨白看到他,一定會將他剁成碎片。”慕容盈盈沒好氣地瞥了書呆子一眼。利落地轉身走入城主府內。
“墨白是誰?”死書呆子似乎被嚇到,瑟瑟發抖加可憐兮兮地看着我。
“是我師父。”想起李墨白。我的心神都變得柔和起來。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我們可以一起相攜回家呢?
會的吧!
“師父的師父……”,死書呆子囁嚅起來,“很恐怖嗎?”
“不,一點也不。”我眯着眼睛笑,“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我五歲時學輕功。爲了讓我更好的體驗飛的感覺,他抱着我飛上近三米高的梨樹,然後將我直接從樹上踹了下來。你看,我師父多好哇!”
“這不是跟你一樣嗎?”死書呆子益發抖了起來,小聲地囁嚅了一句。
“九月。”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然抓起九月的手,“李墨白他,還活着。”
“嗯,我已經知道,城主之前送回來的信裡面有提到。”九月的眼眶開始泛紅。眼眶中的淚花再次聚集起來。
已經知道?我擡起頭,看向不遠處慕容盈盈的背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知道李墨白還活着,慕容盈盈爲什麼依然等在這裡。而不是直接趕回烈城?
“盈盈姐本來想直接趕去烈城,可是還沒有等她出發,就得到李公子已經去京城的消息。”一旁的陸馨猜透我的想法,沉聲說道。“爲什麼沒有攔住李公子?”
我不自覺的摸向脖子上那塊他送我的玉佩,感覺有些壓抑,“進去吧!”
手依然握住九月的不鬆開,我抿了抿脣,“九月。”
“九月在。”九月的聲音,同樣帶着傷感之情。
“李墨白他,失去了從半年前開始往前的十年間的記憶。”
九月愣住,頓住身形,詫異地看着我。好半晌纔開口,“公子的眼睛,是什麼顏色?”
“黑色。”李墨白失憶,果然與他的眼睛有關嗎?我心裡驚濤拍岸,翻滾起滔天巨浪,“九月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九月歉意地看着我,貝齒咬住下脣,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能告訴我嗎?
我看向一旁坐在輪椅中,神色祥和的白池,心裡有了計量。
這些人,明明都知道,卻就是不肯告訴我。你們不告訴我,我不會去查嗎?
是夜,趁着月色皎潔,我悄悄地走入白池的院子,叩響了院門。
卻是半天無人應答。
我蹙了蹙眉,用力地推開了院門。
山頂的晚風涼意沁人,我不禁攏了攏衣裳,只是,眼前的屋子卻無一絲的燈火。
雖然此刻的時辰不算晚,卻也不算太早,白池這是去哪了?看樣子,青衣也不在。
轉身正欲走,恰逢青衣推着白池走了進來,看見我在院中,都是一愣。
“好久不見。”我訕笑一下,揮手打招呼。
“白天不是才見過嗎?”青衣好笑的看着我,推着白池走了過來。
“這麼晚,你們方纔去哪了?”我跟着他們,走進廳堂。聽到我的問話,青衣欲點蠟燭的手抖了抖。
“就是去走了一圈。”白池溫和的笑,“月回姑娘有事嗎?”
“自然有事。”我大刺刺地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我想讓你幫我出面,向那個專門販賣消息的那個‘坊人幫’打探些消息。”
“什麼消息?”白池神色未變。
“我想知道,這世上有沒有一種藥,能夠讓人的眼睛變成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