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89我要回家……
此時的意大利還處在冬天,冷風颳進脖子裡,是讓人冰凍的力度,雲傾看了看四周,空曠的停機坪,偶爾有飛機場的地勤和保養師坐着電動車從遠處經過。
她想要跑上前去求助,哪怕不能逃脫,她也不想這樣安安靜靜地跟他走。說不定,她能成功,只要有人報警,她就有機會逃脫悅。
被挾持的滋味並不好受,雲傾想,如果不嘗試,她恐怕永遠都沒有機會逃脫。
趁着顧流笙上車的瞬間,她拔腿就朝遠處的機務車奔去。
冷風灌在衣領裡,雲傾想,自己跑快點,再跑快點……
眼見着遠處機務人員看過來,她彷彿看到了希望。身後是快速追上來的腳步聲,對回家的渴望讓平時不擅長跑步的她,生生將已經追上來的保鏢甩到幾步遠。
可是,終歸是一天沒有吃飯,再加上二十四小時沒有閉眼,她此刻身體的疲倦抵抗不住這般用力地奔跑,很快就被身後的保鏢夾住了手臂。
機務人員已經將車開到眼前,想要下來問一問是怎麼回事,卻被這些一身黑衣威猛高大的男子嚇到,嘴脣動了動,終歸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戰戰兢兢地開着電動車走了。
沒想到這些人問都不問,就轉身離開。
手臂被架住,雲傾趕到前所未有的無助和絕望攙。
她以爲,至少他們會問了問,或者幫忙報個警,可是,他們眼神裡的冷漠和無視,在這一刻,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身處異國他鄉的孤獨。
“想跑到哪裡去?難道你還指望他們會幫你?”顧流笙站在車邊,眼神動怒,看着雲傾因爲奔跑而髮絲凌亂的樣子,說出的話不免譏誚。
allison在一旁看着,她跟在顧流笙身邊這麼久,從未見他發過這樣大的火。
眼神在兩人間徘徊,allison盯着雲傾,眼前的女人漂亮溫婉,不同於他們歐美人的張揚和烈性,在她看來,古典寧靜,帶着典型的中國神秘感。
這個女人這麼容易就勾起顧流笙的怒火,想來是有什麼不同的。
“你憑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我要告你綁架!我哪裡得罪了你?你憑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雲傾眼神憤恨,她此刻,心裡涌起的蒼涼和無助,讓她不再壓抑自己,大聲地哭訴出來。
顧流笙本來壓抑着一肚子的火,當着下屬的面,他多少有些難堪。
可是,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在面前哭的可憐兮兮的,一張小臉上滿是淚,他心裡又是不忍。
想到她初到意大利,因爲生疏,大概一時適應不了,他冷着臉,從保鏢手中拉過她的手腕,將她帶到身邊,拉扯間,還是用力地將她壓上了後座。
雲傾嚇得哭不出聲,抽泣着一個勁地朝後躲。
顧流笙現在還不想幹什麼,他冷着臉起身,整理着衣襟坐在一旁。
而車窗外的保鏢,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此時都默契地背對着車門站着,顧流笙拿出一根菸,啪地點燃。
待煙吸到一半,車廂裡瀰漫着淡淡的煙味,他才啞聲吩咐:“開車”。
保鏢訓練有素地上了車,眼神規規矩矩,沒有朝後面多看一眼,將車啓動。
allison坐在後面的車上。
今天,她特意穿了他最喜歡的大紅長裙來見他。
上一次見面還是兩個月前,他以前說過喜歡看她穿紅色,平時打打殺殺也就罷了,見他的時候,還是要女人一些。所以,每次和他在一起,她都儘量換上自己並不習慣的裙裝。
可眼下,他身旁的位置,坐着另一個女人……
allison一直都明白,她也知道顧流笙這樣的家族,這樣的男人不止他一個女人,他未來要結婚的對象也不可能是她。
她想,只有自己乖乖的,做他最有利的下屬,做他最貼心的情人就夠了。
可是,此時,見他對另一個女人好,親眼見着他將另一個女人壓在身下,她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在疼。
以往,顧流笙來羅馬,向來只有她陪在身邊,就這一點,她就滿懷喜悅。
至少,在羅馬,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可是,現在,他打破了這種紐帶。
allison想到那個女人,對着少爺大吼大叫,他居然沒有任何反感,居然還讓她坐在他的身邊?!
她多少有些不甘心!
“前面那個女人,少爺有和你們講過嗎?你們瞭解多少?”allison問着駕駛座開車的保鏢。
保鏢知道allison和少爺的關係,這個女人美麗妖冶,還有毒,沒有男人會不喜歡。他偷偷看了眼,才道:“少爺最近一段時間,會經常在意大利和中國之間往返。不過,聽說這次回來就不會再去了,想必和這個女人多少有些關係。”
他說了一半事實一半猜測,他哪裡知道少爺去中國幹什麼,聽說那邊有業務,不過他只負責羅馬這邊,中國那邊的事情還是要問少爺的貼身保鏢。
“她是什麼人?”
allison問話,她用的是英文,保鏢也不清楚,卻不敢怠慢,回道:“今天屬下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和少爺是什麼關係,大概要問frank才知道。”
frank就是顧流笙的貼身保鏢,無論顧流笙去哪裡,都會有他的身影。
allison聽到這裡,那雙妖冶的長眸眯了眯,眼睛緊盯着前面的凱迪拉克,車窗貼了膜,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景。
她卻總覺得那裡在發生着了什麼,彷彿有洪水猛獸,要搶走她珍愛的東西。
顧流笙將雲傾帶到了他位於羅馬世交的一座大莊園。
穿過白色的院牆,車行了一段距離,才停在一座雄渾深厚的古羅馬建築前,羅曼式的墩柱,花崗石堆砌的石壁,牆壁高樓有三三兩兩極其規律地分佈着小窗,石柱上是精心雕琢的浮雕,即便被清晨的陽光照射着,整個建築依舊顯得深嚴而肅穆。
雲傾被迫跟在顧流笙身後朝裡面走去。
厚重的大門早早地被打開,兩邊一致站着身穿僕服的管家和傭人,一位眼神爍爍的老人上前來,從顧流笙手裡接過他脫下的大衣,遞給身後的傭人。
他迎着顧流笙進來大廳。
顧流笙正準備回房的腳步頓了頓,他想到身後的雲傾。
顧流笙將frank招到面前,吩咐:“讓管家將他們安頓好。”
frank跟在少爺身邊久了,何曾見過他關心過別人的起居,眼下這番話,想要囑咐什麼,他自然聽得明白。
他走到管家身邊,低聲交代了幾句,便跟在顧流笙身後離開。
最後,房間安排了下來,雲傾的房間在二樓的客房,好巧不巧,就在顧流笙的臥室旁邊。
allison一看這個安排,自然知道了這恐怕是少爺的意思,她手指緊緊地捏在一起,從未有過的憤恨和不甘。
憑什麼?!
憑什麼這個女人就可以住在少爺的隔壁?!
二樓除了少爺的貼身保鏢frank能夠居住,何曾讓女人上去過?!
即便是她,這麼多年,來過莊園幾次,卻都是在一樓和大院中活動,除了偶爾幾次去書房,她還從來沒有進過少爺的臥室。
可是,現在,少爺將這個莫名的女人安排在自己臥室的旁邊,不要怪她多想,allison知道,少爺恐怕對這個女人感興趣了!
那麼,今晚,少爺恐怕是不會來找自己了……
傅彥彧此時正前往機場。
他不知道陽陽是敏感,還是不希望有人搶走自己的媽咪,趁他去老爺子院裡談話的半個小時,自己居然鑽進了行李箱,藏了起來。
若不是張繼搬運行李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恐怕小傢伙現在已經跟着他到了意大利。
孩子哭天喊地不鬆手,他心急如焚,想要馬上去找雲傾,卻又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孩子難過,只得等他睡着了,和老爺子說了聲,這才起身。
早不巧,晚不巧,偏偏又遇上了航空管制!
飛機起飛時間不得不推遲一晚。
這次去意大利,前路未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傅彥彧將手頭的文件一一批示,又召開了高層會議,他整整24小時沒有閉眼,將所有事情處理妥當,便馬不停蹄地朝機場趕去。
---題外話---【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