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的話,讓林有傾本就慘毫無血色的臉越發慘白。
白的幾乎像是透明的一般。
學校遲遲沒有派人來處理這件事,校園網的消息的確是被人刪除了,但林有傾的處罰卻沒有到來,她依然如同往常一樣的工作。
只是這一次……
無論她做什麼,總會有人在後面搗亂,即使是上課時,也會有學生,當着所有人的面提起陪酒事件,令林有傾臉面全無。
更是有輪到她的課程時,教室空無一人。
緊緊捏着拳頭,林有傾看着眼前空空蕩蕩的一片,脣瓣緊抿,口中有血腥涌上舌尖。
帶着苦澀的鐵腥的味道。
她知道,這是那些學生對她的反對,他們覺得她沒有資格來教他們,想以這種方式來逼迫學校處罰她。
微微閉了閉眼,掩去眼中的難看與酸澀。
即使被人逼迫那又怎樣?她林有傾可不會這麼被人打倒。
雙眼再睜開,取而代之的已是一片清明。
她翻開手中的課本,即使臺下沒有一個人,她也照樣按照備課本上的將今天所有的內容全部講完。
碩大的教室裡,迴盪着她清亮的聲音,久久不息。
這一天,對於林有傾來說,無疑於是痛苦的,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在她身邊,只有她形單影隻的揹負着學校所有人的謾罵。
不過一天的時間,她的背脊卻彷彿彎曲了許多。
直到白天過去,從學校出來才感覺到新鮮的空氣。
遠處的夕陽已經漸漸落下,街道上盡是出來散步的人,喧鬧的街頭,泛着微光的路燈,記憶喧囂着駛過的汽車。
林有傾,你可以的。
她咬緊了牙關握着拳頭,對自己如是說。
攔下一輛出租車便回了別墅。
別墅的衆人依舊對林有傾持續冷暴力。
大約是意識到了林有傾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傭人,面對她的時候,至少會點點頭以示招呼了。
除了管家和那個女傭,林有傾覺得,倒黴了一天終於有些轉運了。
心情突然大好,將課本放進了房間,她就尋着女傭的位置過去。
要和這些人打好關係,只能和她們近距離接觸!好比如幫着他們一起打掃衛生!
“寧薇姐,方纔管家讓明天將這些花瓶都清理一下。”才走進大廳便聽見一道聲音。
她擡頭看去,卻是那個女傭和另一個傭人。
“寧薇?”她喃喃低語了一聲。
原來是叫寧薇。
“明天我會安排的你忙去吧。”
“好。”
見兩人談完話,林有傾便走了上去,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
“寧薇,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寧薇臉色微微一僵,看見林有傾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來幹嘛!”她語氣有些不好。
她不止一次猜想林有傾到底是什麼身份,可以住進這個別墅卻又不是傭人,還可以隨意進出!
光是這點就讓她嫉妒,怎麼可能對林有傾有好臉色。
“我,只是想來幫忙。”似乎沒有想到寧薇火氣這麼大,林有傾有些發愣。
“幫忙?”寧薇將林有傾上下打量了一遍,“要幫忙是吧,來給我把這大廳全部都打掃乾淨了!”罷了,紅脣一勾:“不準任何人幫忙!”此時在大廳忙碌的幾個傭人均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離去了。
要說這個家中主人不在了管家的位置最高的話,接下來就是寧薇了。
這寧薇小有手段對,對付人有一手,基本所有的傭人都比較聽她的話。
在林有傾和寧薇之間,他們自然選擇了寧薇。
林有傾頓了頓,似乎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場景,咬了咬脣瓣點頭接過寧薇手中的拖把。
寧薇蔑視的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既然有人給幫忙幹活,她自然是要去歇着了。
寧薇可不管林有傾是什麼人,既然管家沒有吩咐要好好對她憑什麼不能讓她幹活?畢竟是人家主動要求的。
脣角勾起一抹笑意,寧薇對林有傾當真是極爲看不起的。
大廳又一次空無一人,索性昨天已經遭遇了這種情況,她無所謂的聳聳肩,比起在學校經歷的那些,在這別墅裡顯然要好上許多。
周至少,這些人不知道自己陪酒的事情,傷口上的疤痕不會被人再一次的揭開,然後鮮血淋淋。
花了足足兩個小時將大廳的衛生收拾乾淨,林有傾想了想又進了廚房費盡心思的做了五菜一湯,四個人吃是足夠了。
看着餐桌上不算豐盛卻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林有傾勾着脣角笑了笑,轉身去了寧薇的房間。
“扣扣。”
門被打開,寧薇一聲日常服,依靠在門上:“怎麼,不想幹了?”
“不是,衛生我都收拾好了,剛剛又去做了一點飯菜想着你們應該還沒吃飯,所以……”
聞言,寧薇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擡腳走了出來,見餐桌上的飯菜,不由得嗤笑一聲。
“林有傾?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在少爺吃飯的餐桌上吃東西了?”
林有傾面色一僵。
“還有,你認爲我會吃你做的飯菜嗎?不自量力!”她鄙夷的看了林有傾一眼,轉身回了房。
寧薇的話卻是讓林有傾僵硬在原地足足半個小時。
眼眶有些溼潤,她擡頭看着這富麗堂皇的別墅,沒來由的有些落寞。
將餐桌上的飯菜收拾乾淨,這才端了碗回了自己的房間。
至於管家和申堯?她已經能想到如果自己找上門兩人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了。
她是想要和別墅的衆人打好關係,但並不代表她要如此忍受那些人的欺負,即使是口頭上的!
坐在牀邊,她視線盯着碗裡的食物,面無表情。
飯菜都是好的,聞着都很香,可她卻沒有想吃的慾望。
心裡有些堵得慌,她有些煩悶,索性去了花園。
夜空中的花園有些暗,擡頭看着夜空中少數的星星,雙手抱住胳膊。
腦海中一直不斷的回憶今天所有的一切,不斷的重複回想。
這令她很是煩躁。
“啊!”她鬱悶的低吼了一聲,一拳打在了旁邊的花瓶上。
她記得冰箱好像有酒,至於是誰的……林有傾懶得想,小跑過去就拿了一打啤酒出來,藉着月色竟是就這麼在花園裡喝了起來。
都說借酒消愁,她現在的愁可不是一般的多,喝了酒也許就會好些吧。
林有傾並沒有注意到,二樓的房間裡,亮着淡黃的燈光。
陽臺上站着的人一直都在關注着林有傾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