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風雲變色,好容易散開的劫雲再次匯聚!
桃花塢,谷令則無法因爲進階,而有一丁點欣喜。天劫再來,不是盧悅自覺對付不了爹,使的終級手段,便是她……她不想用爹的血,髒了她的手……
那是她的親爹,她的親妹。
他們是生死仇敵!
可是不管他們之間如何打生打死,他們都儘量做到了一點,再不把她絞進去。
谷令則捂住自己的臉,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看着總算有些正常的劫雲,盧悅鬆一口氣的同時,默默轉身,準備離谷正蕃遠一些。
“……站住!”谷正蕃摘下手上的儲物戒指,“幫我……幫我把這個帶給令則。”
“……你想讓我……與谷令則永遠有心結?”
盧悅心緒複雜,不管是上世還是今生,谷令則對谷正蕃一直有感情。自己殺了她親爹,哪怕她們再是親姐妹,她應該也無法心平氣和地面對她。
谷正蕃的眉頭攏了攏,“你把這個帶給她,我就告訴你一件事,一件關係到獨枯,爲什麼要廢這麼大力氣找上你的原因。”
盧悅擡頭看天,一把吸過儲物戒指,“時間無多,說重點。”
“他們在尋找身有功德,又滿身殺戮的人,用那人的神魂和精血,救一個對魔門至關重要的人。”谷正蕃看着劫雲醞釀就要成形,“他們廢了那麼多勁,丟了那麼多暗核,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果然是在養她的功德。
盧悅最後看了一眼谷正蕃,放出日環,準備應對第一波雷劫。
“咔……”
刺耳的聲音響在耳邊,劫雷破開結界後,第一個對準的不是她。
谷正蕃也不知是被劈成了煙霧,還是他想化成煙霧,以躲避雷劫,反正轉瞬之間,這個廣場被無數細小電絲所籠罩。
她的雷劫,果如她所想,成了蕩魔的好寶貝!
那個一直愣在一邊的傀魂,連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密密麻麻的電流覆蓋,傾刻間蕩成了飛灰。
“叮!”
銀色月環相結,盧悅來不及嘆氣,迅速穿上銀甲,這些細小電絲,她也是怕極了,雖然不會要她的命,可是電到身上,那種控制不住的麻,一個不好,再來的雷劫,就能把她也劈成灰!
“……獨枯,你現在還有何話說?”
長白看到正常的劫雲,有鑑於盧悅前面的表現,再加上廣場自有的防護陣,倒是再不用爲她擔心,全心應付有些瘋狂的獨枯。
“當初我們說好的,怎麼,你又要反悔?”
獨枯陰着臉,冷冷在他們身上轉一圈,最後把目光放在棄疾身上,“告訴盧悅,五十年,她只有五十年時間,五十年後,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她!”
講信用就好,棄疾拱拱手,“老道會一字不漏地轉告她魔主的話。”
獨枯冷哼一聲,知道在這裡,他再也佔不了便宜,正要轉身走的時候,身上寒毛一豎。
左側空間好像被什麼東西撕開了一般。
老頭拉着飛淵笑咪咪地出現在他身邊,“你一個人能做得了主嗎?”
獨枯心中狂跳,迅速往邊上讓讓,“我道是誰,鯤老兒,怎麼,你們妖族也要在這裡面插一腳?”
“你想把我們妖族拉進來呀?”
老頭嘿嘿笑的樣子,還有旁邊飛淵那恨不得吞了他的表情,讓獨枯愣是沒法應答。
若是把妖族拉進來,那混戰,肯定是他們魔門的人吃虧。
“冥厄,混天,還有你們幾個,來來來,都下來,我們一塊談談!”
老頭還是一幅笑咪咪的樣,“老子早看到你們了,再不出來,可別怪我撕了啊!”
虛空符空間裡聽到的七位魔主,無奈相視,他們怎能想到這老傢伙也在這,只好起身。
長白和畫扇等人臉色難看,獨枯是瘋子,向來獨來獨往,跟他們死嗑,倒也正常。可這幾位魔主齊聚於此,還一直隱在這,就太不對。
裡面……一定有他們不知道的事,而且,這事,一定關係重大。
老頭伸長手,拍拍長身玉立的飛淵肩頭,“都認識認識啊,這是我家小兒飛淵,從小長在逍遙,與你們要的人,又處在同一個峰頭,同一個師父。”
“飛淵見過棄疾師伯,見過各位前輩!”
“五十年,你們既然答應了五十年,就不能反悔。”老頭笑咪咪,“我家小兒曾受盧悅大恩,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派那什麼……”
“魔修,就是修魔的人族修士。”飛淵在旁朝老頭齜牙。
“噢,對,是魔修。”老頭自個樂一聲,“五十年內,誰要是敢派那什麼東西來找盧悅的麻煩,就是跟我鯤老兒過不去,到時可別怪我老頭找誰的麻煩了。”
獨枯幾個同時黑臉,他們原本就有此打算。
光明法寶,還是功德修士,哪怕不管那人,他們也決不能讓她成長。
真魔在盧悅面前受制,可修魔的修士,卻不會受制。
飛淵平靜回視獨枯的目光,然後在混天等七個魔主身上又過一圈。
他就是怕他們接二連三的動手,讓盧悅剛從墮魔海出來,還不得自由,又要因爲小命安全,困於修真聯盟。
百年的墮魔海,一定讓師姐煩透了,若是讓她再困於某一地,只怕她都要瘋了。
老頭不是說妖族有恩必償嗎?那就先還一部分吧。
“怎麼?不樂意?”
老頭收了嘻笑的模樣,“各位是想我家的人,和你們好好談談嗎?”
他家的人?
獨枯幾個同時牙疼,鯤鵬一族雖然只有五人,可他們來無蹤去無影,真要盯上大家,誰也受不了啊!
“哼!原本我們便說好了五十年,鯤老頭,你想多了。”混天上前一步,瞅瞅飛淵這個鯤鵬一族的新成員,在心裡對獨枯大罵出口。
明明他到歸藏界轉了一圈,知道有這個傢伙的存在,怎麼就笨到不能提前一步,把他變成材料?
“哈哈哈!如此甚好,”老頭大笑,“臭小子,這下子你放心了吧?”
飛淵拱手,再不管一堆的人,往化業池外的廣場去。
此時,雷劫已過,靈氣巨鬥還在成形,盧悅正在想能不能用第二丹田結丹的優勢,再把第一丹田往上衝衝,就感覺到了什麼。
那個穿着黃白道服,長身玉立的人在百米遠的屋頂上,正朝她笑。
“我來接你。”
腦海中響起的聲音,讓盧悅眉頭蹙蹙,到現在纔來,早幹嘛了?
“我早來了……”
“不準窺我心思。”
時隔百年,又聽到師姐的聲音,飛淵的嘴巴咧了又咧,“快進階吧,等你進階完了,元神肯定更進一步,我想窺,也沒本事了。”
盧悅白了他一眼。
“棄疾師伯也在外面,你放心進階。我……我也會一直在這等你的。”
這還差不多。
盧悅閉上眼睛,迎接旋轉而下的靈氣巨鬥。
飛淵貪戀地看了她半晌,才把目光放到地上撒着的光核上,心中嘆口氣,他的笨師姐,什麼時候能變得聰明點?
不知道能不能讓老頭過來幫忙找找,就算有捲到時空亂流裡的,肯定還有落在其他地方的。
百年辛苦,化成一場空,早知道……
都怪老頭,若不是他禁着自己,師姐也不會抱着同歸於盡的想法。
唉!等她醒過神來,也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了。
飛淵坐到屋檐上,從懷裡摸出一枚儲物戒指,不停從自己空間搬運東西。
獨枯臨走的時候,遠遠看了化業池方向,神情不自覺地凝重起來。
“還看什麼?都怪你。”
冥厄不顧後面跟來的道門修士,朝獨枯發難,“早說了你沒腦子,你還不承認……”
“閉嘴!”
獨枯想也不想地喝罵,他知道一旦開這個頭,這些人一定會喋喋不休到永遠,“我沒腦子,你們有?你們又幹了什麼?你們不是也查了那臭丫頭的底細,查出什麼來了?”
冥厄頸間青筋蹦起老粗,“老子以爲你早把她查個底朝天,纔沒仔細查的。”
“你不是早知道我沒腦子嗎?”獨枯冷笑,“又放那什麼屁?”
冥厄張口結舌,若不是顧忌後面道門化神跟着,他現在都想跟這臭人打一場。
“這些年,你們一個個的只顧自己,什麼時候管過那人?不是我使計,就憑你們?”獨枯壓低聲音,“我呸!”
混天額角抽抽,拉住要跳腳的冥厄,“行了,一人少說一句,當初既然那計能成,焉知如今我們不能故計重施?”
獨枯聞言狠狠吐出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不錯,光之環是天地門的,北辰和畫扇還有天地門的大佬,不會捨得傳承之寶,那般被別人得去。”
冥厄翻了個白眼,“不想人家得去又如何?人家現在已經變成元神法寶了。他們能搶?還是能偷?”
獨枯不想理他。
混天摸摸下巴,“這樣才更好,他們鬥起來,我們的人才能推波助瀾!”
幾位魔主相互看看,默不作聲。
獨枯沉默一會,雖然心中不屑,卻苦於沒人手,爲了那人,只能咬牙和血吞。
“這件事已經變成這樣了,各位老兄,也不想就這般便宜別人吧?那臭丫頭的將來,不用我說,大家心裡都有數。”
靠!
居然什麼都不想付出的,就讓他們把辛苦弄好的暗線交出來,這算什麼?
“獨枯,這時候你還想推卸責任,可就太不仗義了,”冥厄瞪着一雙銅鈴大眼,“當初是你主張把魔星流放到墮魔海的,又因爲你的乣魘玉,你看看歸藏界收穫有多大?人家有的是人才,現在又不缺光核,你知道只因爲你的一念,給我們帶來多少麻煩?”
獨枯攥緊拳頭,只可恨,一步錯,步步錯!
混天拍拍他,“獨枯,真不是我們逼你,這些年,暗核我們一樣的分,你沒家世之累,總比我們寬裕些。”
“若是其他的,我可以幫點忙,暗核我也沒多少。”
“怎麼可能?”冥厄是怎麼也不信的。
“幹魔的傷勢回覆,你們以爲就那麼容易?”獨枯冷聲,“畫扇多狠,當初她留谷正蕃一口氣,只爲激勵盧悅在墮魔海光復其他城池。”
冥厄氣得發抖,他怎麼就跟這個蠢人一路的。
旁邊的幾位魔主一樣被憋得內傷,這次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半晌之後,混天才緩過一口氣來,“好吧,大家回去,查在天地門,或是歸藏界新發展的人手。尤其……尤其是逍遙門的。”
“沒有!”一位魔主面無表情,“當初我在天地門的人手,全在那一役中覆沒了。”
獨枯張張口,想說,後面你沒再發展嗎?
可他不敢說,他怕他再說下去,一個個的,要往他身上噴血。
混天喉嚨咕嚕一聲。
“……咳!天地門後來只收世家弟子,我也沒收到幾個人。”
那怎麼辦?
獨枯愁悶,回去,他如何見那人啊?
“歸藏界光復沒幾年,我們對那裡掌控都不足。”
先前開口的魔主木着臉道:“回頭能支持的儘量給予支持。天地門和逍遙門因爲光之環,一定有好一番扯皮,用其他地方人手,推波助瀾讓他們多吵幾天也是一樣。”
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
不說魔門魔主如何定計,只說谷令則周身還在索繞的三色靈氣,讓遠遠看着的鳳瑾總算松下那口一直提着的氣。
她與盧悅交好,逍遙門的人大概也都知道,這兩天,蘇淡水和楚家奇幾個,還特意過來拜訪她,害得她現在連房門都不太敢出了。
聽說須磨真人也來了,也不知道……
鳳瑾揉額,她即想見,又怕見。
師祖主動跟她說,如果事情不對,她能助逍遙一把,一定相助。
空池不能斷了傳承,不能沒有弟子。
當年師祖能不理那人,今天,她又如何,只顧自己?
“喂!你又愁什麼?”
上官素倚到她門前,似笑非笑的樣子,讓鳳瑾氣悶,她不想理。
“咦!兩腮桃紅,眉角流光,居然紅鸞星動了?”
“放屁!”鳳瑾隨手就把手中的茶壺砸了過來。
“咦咦,這麼激動幹什麼?”上官素收了嘻笑的顏色,反而覺得不可思議,不退反進,迅速關上房門,打好結界,“你真的對誰動心了?”
“滾滾滾……!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
上官素跟她吵慣了,纔不在意,直接坐下,“我師父給你算過命,你想不想聽?”
想不想聽?
鳳瑾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