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清不解的看向陸逸塵,她急道:“陸逸塵患者家屬那麼對你,都告到衛生局去了,你還想把人找回來?”
陸逸塵急道:“我不管家屬怎麼對我,我就知道塗文成不能出院,會出事的,趕緊找聯繫方式。”
宋婉清脾氣也上來了,一拍桌子道:“要找你自己找,我不管。”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田大壯這些人紛紛從門口的位置探出頭來,看到陸逸塵在那翻找塗文成的聯繫方式,心裡就一個感覺,陸逸塵腦子有問題。
塗劍鋒差點打了他,又告到衛生局去了,局裡跟院裡到是沒爲難陸逸塵,可家屬都已經這麼對你了,你還管他爸是死是活幹嘛?
那有不是你親爹,跟你更是非親非故的。
陸逸塵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塗文成的聯繫方式,沒辦法這是1997年,不是若干年後那個人人都有手機的年代。
塗劍鋒到沒帶自己父親回家,他到也知道父親這個狀態回家肯定是不行的,直接帶着塗文成去了市二院,這是小小東安市另外一家三甲醫院。
住院流程都一樣,很快塗文成就住了進病房。
可辦公室中,一個醫生卻驚呼道:“主任這個造瘻口瘻的患者歸我管?”
“對,歸你管,患者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手術肯定是不行,只能每天清創了。”
這話一出,這醫生立刻是滿臉苦色,每天清創一次到是無所謂,可這種造瘻口瘻的患者,瘻道這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糞便,一天下來不換個十幾次、二十幾次絕對不算完。
並且瘻道長期有糞便的存在,癒合的速度是非常緩慢的,最快也要一個月,也就是說這一個月自己每天要十幾次、二十幾次進行清創,還不分晝夜,每天都得弄一手的屎,一個不小心,白大衣上也會弄上。
這樣的患者誰願意管?自然誰都不願意管。
不過其他醫生也是心裡犯愁,白天塗文成的主治醫生在的話還好,塗文成需要換藥,就讓他來,可晚上那?他不值班,只能自己來,這一個晚上是別想睡了。
這時候塗劍鋒走了進來,一進來他就道:“那個趙主任是吧,跟您說下,我爸不用每天都換那麼多次藥,我感覺沒什麼用,每天換個一兩次就行。”
趙主任一聽這話立刻是眉頭一皺道:“一天換一兩次,這不行……”
還不等他說完,塗劍鋒就不耐煩的道:“我說了一天就換一兩次,你們要是換得多了,這換藥的錢我可不出。”
趙主任又權了幾句,可塗劍鋒就是不聽,非得堅持一天就換一兩次藥,其他醫生也知道這樣不行,是會出事的,但很多人卻是心裡竊喜,一天換一兩次好啊,這樣一來自己值班的時候沒事就可以睡覺了。
趙主任看塗劍鋒堅持,也沒辦法在說什麼,讓人寫個知情同意書,在上邊詳細寫了一天就換一兩次藥會產生的後果,並且也詳細跟塗劍鋒說了,一天就換一兩次藥,他父親可能死於中毒性休克。
但塗劍鋒那裡肯聽?在他看來,每天那麼換藥就是扯淡,屁用沒有,還一天花不少錢,這當他在附屬醫院已經吃過一次了,到了二院怎麼能在吃一次?
這些大夫都特麼的不是個玩意,就想這怎麼從他兜裡往外掏錢。
於是塗劍鋒很痛快的在知情同意書上簽字了。
下午五點的時候宋婉清進了陸逸塵的辦公室,看他坐在那一言不發,她幾步過去道:“你換衣服跟我回家。”
陸逸塵正煩那,想都不想就道;“我不回去。”
宋婉清突然一拍桌子喊道:“你不回去是吧?那行,我這就回家,讓我爸媽帶着媛媛親自來請你回去,行吧?”
仍下這句話宋婉清轉身就要走,陸逸塵很無奈的道;“行,我回去,回去。”
宋清源他們要是來了,陸逸塵會更頭疼,還不如跟宋婉清回去,只是他有些擔心晚上宋婉清會不會跟上次一樣。
宋婉清轉過身,剛還滿臉怒色,這會直接笑了出來,她幾步來到陸逸塵跟前,伸出手戳了下他腦門道;“你這人就是屬驢的,牽着不走,打着倒退。”
這麼親暱的舉動讓陸逸塵非常不適應,趕緊後退兩步道;“別這樣,好不好?”
宋婉清一翻白眼道:“又沒人,你怕什麼?”
陸逸塵什麼都沒說,說了也是白搭,換了衣服跟着宋婉清往家走,可心裡卻非常不踏實,他在擔心塗文成,可現在塗文成出院了,也找不到他的聯繫方式,上那去找他?
媛媛看到陸逸塵回來到是很高興,賴在陸逸塵身上就不下來了,宋清源看到陸逸塵一個多禮拜就瘦成這樣,有些心疼,便道:“小陸幹工作是幹工作,但也不能讓自己太累了,你累垮了,這工作也就沒辦法做了。”
說到這宋清源對着廚房喊道:“老婆子把冰箱裡那隻雞拿出來,給小陸燉了,補補。”
陸逸塵趕緊道;“叔叔不用,我沒事。”
宋清源有些不滿的道:“什麼沒事?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宋清源堅持,陸逸塵也沒辦法。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宋婉清側過身看了看陸逸塵道:“還在想塗文成?”
陸逸塵點點頭道:“我真是放心不下,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下他的消息。”
宋婉清一皺眉道:“陸逸塵他兒子對你什麼態度你不是不知道,人家今天先是差點打了你,然後又跑去衛生局告你,你還管他爸幹嘛?”
陸逸塵很是煩躁的道:“你別管了,你就幫我找找他。”
宋婉清直接一個翻身,背對着陸逸塵道:“我不管。”
陸逸塵直接坐起來道:“你就幫幫我,我真是放心不下,造瘻口瘻的患者必須每天多次換藥,要儘可能的保證竇道里沒有糞便。
如果不這麼做,竇道會越來越大,最終侵入腹腔,糞便進入腹腔是什麼後果你應該知道,他會死的。”
宋婉清突然坐起來道:“他是你爸是怎麼的?你幹嘛那麼在乎他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