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勝就這麼心裡酸酸的到了陸逸塵家門口,陸逸塵知道他要來把院子裡的燈打開了,屋子裡也開着燈,陣陣飯菜的香氣從廚房裡飄散出來,給人一種格外溫馨的感覺。
但孫長勝心裡卻更難過了,他也想自己的家跟陸逸塵家一樣,但奈何家裡條件實在是不好,現在一大家子人還擠在不足四十平的小房子裡,住得那叫個憋屈。
倆弟弟到是想結婚,但家裡一沒錢,二沒房,到是有人給他們介紹了幾個,可人女方一看這條件直接就拒絕了。
爲這事自己老爹、老媽愁得晚上都睡不着覺,
孫長勝自己也着急,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也只能繼續在鴿子籠大小的家裡過,爲這事他老婆跟他吵了好幾次了,好幾次都動手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真得跟他離婚。
想了到這孫長勝嘆口氣,隨即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進去他就換上笑臉大聲道;“陸叔、李姨、晨晨我來了。”
陸逸塵趕緊把裡屋的門打開,讓孫長勝進來,客廳裡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十分豐盛,這還是陸逸塵讓沈倚琪做的,他知道孫長勝飯量大,做少了還真不夠吃的。
陸正東跟李紅丹都很熱情,孫長勝也是他們看着長大的,陸正東跟孫長勝的父親還是工友,倆家離得又盡,這關係是挺好的。
只是這些年陸逸塵上了大學,到是跟孫長勝聯繫得少了,不過逢年過節兩家還是會走動的。
看着眼前這一桌子菜,孫長勝卻沒什麼胃口,但卻還得強顏歡笑,他親自給陸正東、李紅丹還有陸逸塵倒上酒,隨即道:“這杯酒我敬你們,我幹了,你們隨意。”
說到這孫長勝想也不想直接把酒給喝了,陸逸塵則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孫長勝是喜歡喝酒,但也沒喝得這麼猛過,這是有心事?
可當着父母還有好不容易被他拽上桌的沈倚琪,陸逸塵也不好意思問,怕孫長勝臉上掛不住。
推杯換盞一翻後,兩瓶白酒就見底了,孫長勝喝得最大,此時是滿臉通紅,陸正東也沒少喝,他畢竟年紀擺在那,猛然一下子喝這麼多,還真說不了,李紅丹攙着他回屋休息了,沈倚琪也去了陸逸塵的房間。
孫長勝拍拍陸逸塵的肩膀道;“晨晨你怎麼想的?爲什麼要去市醫院?你不知道市醫院的名聲現在都臭了大街了嗎?誰還敢去那看病?”
陸逸塵苦笑道:“哥市醫院確實出事了,確實出了個害羣之馬,但不能把市醫院所有醫生護士都一棍子打死吧?好人還是有的。
在有市醫院是咱們市唯一的兩家三甲醫院之一,咱們市雖然不大,但全市人口算在一起,沒有三百萬,也沒有兩百多萬吧?
這麼大的人口基數,得了大病,肯定是要去三甲醫院的,少了一家,老百姓肯定會出現看病貴、看病難的問題,這是我的家鄉,我想爲家鄉做點什麼,所以我得去。”
孫長勝突然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他突然拍拍陸逸塵的肩膀笑道:“哥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也知道我沒上過什麼學,能認字就不錯了,但我感覺你說的沒錯,人確實得爲家鄉做點什麼。”
說到這孫長勝苦笑一聲道;“我也想,可我沒那本事啊。”說到這孫長勝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臉上滿是中年人的無奈與落寞。
陸逸塵猜到了孫長勝爲什麼會這樣,上一世孫長勝更慘,礦山一倒閉,他跟媳婦都沒了工作,也就沒了收入,倆弟弟不成材,整天在礦裡瞎混,兩年後一個偷盜進去了,一個打架進去了。
孫長勝的父親被活活氣死,母親沒多久也撒手而去。
孫長勝爲了養活孩子,只能帶着媳婦去外地打工,好死不死的是他在工地還出事了,命到是抱住了,可卻癱了。
老婆一開始到還照顧他,但時間一長也受不了這樣的日子帶着孩子走了。
孫長勝後來得了非常嚴重的脈管炎,但他沒錢治,最後兩條腿壞死,都成了紫茄子色,用手一碰就感覺裡邊全是水,一點肉感都沒有。
孫長勝最後服藥自殺,屍體都臭了,才被街坊鄰居發現。
陸逸塵拍拍孫長勝的肩膀道:“哥你不是一直開大車嗎?”
孫長勝苦笑道:“早就不開了,現在在選礦廠看大門,我這脾氣你也知道,脾氣不好,嘴也不好使,不會溜鬚拍馬,我不去看大門誰去?”
陸逸塵直接道;“這樣,你也知道我那服裝公司剛成立,外地有好多的分店,肯定是需要送貨的,你來我這幹,帶着你那倆弟弟,你們開車負責送貨,保底工資五百,多勞多得,你們要是幹得多,一個月一千也是可能的。”
陸逸塵既然重生了,也遇到了孫長勝,這事他就想管一管,其實以他現在的財力養活孫長勝一家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陸逸塵不想把他們養成廢物,錢這個東西還得靠他們自己去賺,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陸逸塵是懂的。
孫長勝突然不就不說話了,他呆愣愣的看着陸逸塵,先是紅了眼眶,隨即是嚎啕大哭。
陸逸塵沒勸他,知道這幾年他過得太難了,今天喝了這麼多酒,他需要發泄。
陸逸塵看着孫長勝遠去的背影,不由微微一笑,希望你這一世能靠自己的雙手過得更好一些。
當陸逸塵回去的時候沈倚琪已經在收拾了,李紅丹也在幫忙,李紅丹突然道:“你讓勝子去你廠裡上班了?”
陸逸塵點點頭。
李紅丹突然道;“兒子勝子能去,咱家……”
陸逸塵立刻打斷李紅丹的話道;“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們不行。”
李紅丹不由一皺眉,張嘴想說點什麼,陸正東的聲音傳來:“兒子的事你別跟着攙和,他願意讓誰去,就讓誰去,你家親戚那邊兒子說不行,就是不行,回來睡覺。”
李紅丹有些落寞的嘆口氣,她什麼都沒說,轉身進去了。
沈倚琪小聲道;“爲什麼不能讓他們去啊?”
陸逸塵拍了下沈倚琪的小腦袋道:“沒有爲什麼,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其實這事陸逸塵也煩,過年還有一道關要過那,要不是因爲父母還有爺爺奶奶,這個年陸逸塵都不想在這過了,實在是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