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發剛離開,沙礫耳朵微微一動,緩緩站起來,走到門衛室的門口,用古怪軍姿站的筆直。
一分鐘後,遠處小路拐角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手牽手的出現。
“還沒睡?”吳冕遠遠的揚手,和沙礫打招呼。
沙礫嚴肅的像是在等上級領導視察一樣,沒有說話,沒有笑,而是敬了一個禮。
“emmmm……哥哥,這是哪國軍隊的禮節?”楚知希看的古怪,問道。
“不知道。”吳冕實話實說。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呀!”楚知希跳了起來。
“別去問他。”吳冕很嚴肅的說道。
楚知希還沒有任何動作,甚至念頭也只是在心裡閃了一下,就被吳冕無情的把小火苗給掐滅。
“哦。”楚知希嘟起嘴。
有些秘密,不知道最好。一旦知道,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楚知希雖然明白,但女人的好奇心旺盛,根本壓不住。
“國內治安好,不用這麼緊張,沒事就先躺下吧。”吳冕走到沙礫面前,很溫和的笑了笑說道,“而且有事兒也都是人民內部矛盾,你千萬別動手。”
“……”沙礫怔怔的看着吳冕,雖然吳冕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能聽懂,但具體的含義與中間山路十八彎似的內容指向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人民內部矛盾,不能動手?沙礫左側眉梢微微一挑,一股子殺氣隱約迸發出來。
吳冕皺了皺眉,說道,“沙礫,我不問你從前。但是在國內,不能動手,你要是覺得有人哪裡不對勁,可以直接和馬院聯繫,或者直接和我聯繫都行。千萬別動手,否則可能出大事。”
“吳老師,我知道。”沙礫點了點頭,頸後傷疤活了過來一般。
“剛纔遇到什麼人了?我遠遠看見你和人說話來着。”吳冕問道。
“嗯。”沙礫點了點頭,“剛纔有一個55歲左右的男性來,說要找您。他國字臉,眉毛很濃,左側鬢角比右側多一些白髮;顴骨略高,嘴脣薄;右側腮後有一枚智齒,咬牙的時候右側咬肌略高;一身酒氣。”
吳冕看着沙礫,想着他的描述,王成發的形象躍然於眼前。
雖然沙礫的描述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那種說法,比如說眼睛如何,鼻子如何。但也正是如此,吳冕才聽得明白。
要是沙礫對王成發做出大眼睛、雙眼皮之類的描述,吳冕反倒很難幾句話聽懂。
“他找我也沒什麼事兒。”吳冕淡淡問道。
“他遲疑了很久,才說來的目的。我看着他目光閃爍,不像是好人,就給攆走了。吳老師,我沒動手。”沙礫最後確定了一點。
“哈哈哈。”吳冕拍了拍沙礫的肩膀笑道,“嗯,以後找我的問問身份和聯繫方式。”
“吳老師,我知道。”沙礫點了點頭,右側耳朵微微一動,腳踝隨即一轉,間不容髮的瞬間沙礫的手腕卻被一隻手抓住。
“沒事,國內治安好,現在到處都是攝像頭,真要來醫院偷東西,跑不出十里地。”吳冕輕聲說道。
沙礫怔了一下,低頭。
吳冕白玉一般的手鬆開,說道,“去問問是誰,別嚇壞人。”
看着沙礫緩步走出大門,楚知希疑惑的問道,“哥哥,外面有人?”
“嗯,樹林裡有人。”吳冕道,“聽腳步聲不像是王成發。”
“沙礫看門行不行啊,我怎麼感覺還是找個老大爺比較好呢。這也太兇了,過幾天有先心病的孩子來,別把人家孩子給嚇到。”楚知希道。
吳冕也有點頭疼,沙礫太兇,又要報恩,不肯離開。自己在國內,要這麼嚴密的安保措施幹什麼?又不是在美國,時時刻刻要防備着大卡車。
不過沙礫做事情似乎也有自己的方式,知道輕重。
還是把他調去機關樓好一些,大門口人來人往,再把誰家的孩子給嚇到。
正想着,見沙礫腋下夾了一個人,大步走回來。
那人沒有掙扎,像是木偶一樣,還沒反應過來,又或是沙礫對他用了什麼手段,讓他短暫的失去抵抗能力。
看那個陌生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流浪漢,乾乾淨淨的,看着有些斯文。
這大半夜的,跑到劍協醫院這荒山野嶺來幹什麼?
沙礫走到吳冕面前,把那人放下。全程,那人都像是小雞仔一樣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由擺佈。
“請問您貴姓?這麼晚在醫院外面轉悠,您是有事?”吳冕微笑問道。
“你們……”男人剛想說兩句狠話,但一想到荒山野嶺,自己根本都不知道怎麼被發現的,似乎斷了片一樣從小樹林直接來到這家醫院大門處,臉色慘白慘白的,無數八卦涌上心頭。
什麼限制人身自由之類的話此時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力。
“沒事就走吧,這面有點荒,山上最近有了大牲口,別被傷到。”吳冕微笑着說道,“要來看看醫院,白天過來就行。是家裡人生病了麼?”
“……”男人怔了一下,仔細打量吳冕,隨後驚訝的問道,“您是吳老師?”
“哦?您是哪位?”吳冕有些感興趣,詢問道。
“我是旁邊林業大學的講師,我叫馮帥。”男人說道,“吳老師,您怎麼這麼晚還沒休息。”
“您是怎麼認識我的?”吳冕好奇在這裡。
“電視上。”馮帥說道,“二尖瓣夾合術,天南省的衛視新聞有報導。”
“呵呵。”
“吳老師,這醫院怎麼看起來像是鬼……”
“鬼屋?”吳冕笑了笑,“剛開麼,最近我還在跑別的事兒,可能是人氣不旺。過幾天就好了,沒事。”
馮帥訕訕的欲言又止,隨即說道,“吳老師,那我回去了。”
站在身後的那個禿頭壯漢始終給馮帥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他喘氣都喘不勻,逃避的念頭始終在他腦海裡迴繞。
“你開車了麼?”
“喝了點酒,走着過來的。”馮帥說道。
“我送你回去。”吳冕伸手,楚知希把斯柯達的車鑰匙交到吳冕手裡。
“來醫院看什麼?是家裡有人生病麼?”吳冕牽着楚知希的手,一邊走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