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橋
星路暗淡,一路尾隨,本以爲這位公子會施展什麼奇異的武功,比如飛檐走壁,嗖的一聲,一躍而上城門,在比如騎着一匹白馬,一路的馬不停蹄,直闖而入。可是出乎我們的預料,他竟然是優雅的直接走進城門,一路上看門的守衛還對他點頭哈腰,態度虔誠有禮,我對師姐一眨眼,覺得此人大有來頭。至於什麼身份,光憑目前的線索,還真不好說。
師姐笑着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說了句“跟着看下去就好了,幹嘛還要猜,每次的故事哪次你猜中了?”
我撇撇嘴“故事最有意思的部分不是故事的本身,而是你看她的過程,就像娶老婆一樣,你不能光看她的臉蛋是否漂亮,胸部是否豐滿,身材是否火辣,就稀裡糊塗的跟她結了婚,更重要的是你要和她一起走,一起經歷一些生死的考驗,就像我們這樣。”
當我說出最後的那幾個字的時候,喉嚨抖的厲害極了,只覺得喉頭髮緊,雖然嘴脣還是有點哆嗦,但我的心裡一直有個強有力的聲音,告訴我,說出來,你愛她,你喜歡她,你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一直走下去,一生一世都陪着她。
空氣彷彿似一堵牆,卡在我和師姐的中間,在身體僵硬了幾秒後,這種狀態被師姐一頓訓斥告誡,“怎麼,你這是不是明白得告訴我,我臉蛋不漂亮,胸不夠大,身材不夠火辣,你,。。。”邊說還邊給我了幾拳,轉身氣呼呼的走了。
我齜牙咧嘴的對着她遠去的背影說了句“重點是後半句!”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漂亮了?”
“沒有,我覺得師姐最漂亮,”
“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歡不漂亮的,只要心底好就行的?”
“那也不能這麼說,最起碼得看的過去!”
“那什麼叫看的過去?”
“閉月羞花,傾國傾城!淡妝濃抹。。”
“你有病!另外淡妝濃抹是陰陽臉。”
“師姐,你真不是女人!”
“你真有病!”
那夜的長路,我就和師姐這樣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語,吵吵嘴,鬥鬥架,很自然的,我們跟丟了那個公子。
你知道什麼叫做大海撈針嗎?就像我們這樣在這個偌大的城池裡尋找一個人,這種概率實在太小了,果斷放棄。
就在我十分懊惱的情況下,師姐用手調戲的揚起我的下巴,“公子,跟姐姐我走吧!”
我眨眨此刻我迷茫的雙眼,用力的嚥下溢滿喉嚨的口水,在腦子裡一面飛快轉動着各種畫面的時候,一面欣然的點頭。
如果說剛剛是我想錯的話,那麼此刻當我跟着師姐來到這個所謂的什麼什麼院的時候,我能說我腦子裡儲備的邪念瞬間就繁衍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可是,每次當我有這種想法出現的時候,現實總是很殘酷,師姐來此的目的無非就是因爲這個地方是這個城裡最高的建築,站得高,視野廣。
說實話,來的時候還真的沒注意到這個地方的特別之處,跟蝶姬的那個舞房不同,如果說蝶姬的那個是精緻,華麗的話,眼前的這個就勝在構思精巧,拔地而起的四座大橋將這棟舞房舉在空中,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
你們真的認爲這是一個單純的歌舞房嗎?那你就太單純了,這個外面大搖大擺的掛着歌舞房的場所,裡面集合了風月場所,賭博,客棧的所有功能,其中,賭博是她的主業。
我和師姐撥開重重的人羣,看到對面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手執着骰子,眼睛中滿是輕蔑的神韻,“不如接下來咱們玩個大的,你敢跟嗎?”
說着身後的一個類似小弟的傢伙從懷裡掏出兩塊金子放在桌子上。瞬間整個大廳頓時靜了下來,衆人的目光齊齊的掃向對面。
“呵呵,玩玩嗎?何必認真,”夜羅拍拍身上的土,做出一副要走的姿勢。
“嘻!”全場爆發出陣陣的此起彼伏聲,夜羅依舊的不以爲然,撓了撓自己的頭髮,依舊要走的姿勢。
“要不你用這個如何?”
極其輕微的一句話,卻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產生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她回頭,彷彿前世註定那般,他的模樣映入她的眼眸。
他一身玄衣,左手拎着一枚玉佩,笑吟吟的看着她。
她微愣,笑了笑,順手拿過,將那枚玉佩扺於桌上。
我和師姐驚訝的完全不能相信,這世間的緣分竟然巧的如此天衣無縫,跟丟的人如今奇蹟般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還順帶找到了先前早已失蹤的另個人。
待彼此雙方都檢查過對方的物品後,賭局開始了,夜羅勾起了嘴角,面無表情的笑了笑,拿着桌子上的木桶隨手晃了晃,就胡亂的丟給了那個漢子,轉身右手搭在玄衣男子的肩頭,“我說公子,這賭局怎麼算。”
“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如何。”
夜羅無比贊同的點點頭,對着對面的漢子說了句“你搖我猜!”
對面的漢子微愣了一下,看着夜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猛力的晃動着木桶,裡面的骰子伴隨着一聲聲得撞擊,有節奏的響着,我是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聽音判骰子,不過師姐但是輕輕的說了句,“小。”
我表示很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雖然很不想承認師姐比我聰明,但還是情不自禁的想知道答案。
“答案很簡單!”師姐一副深思的表情。
“怎麼個簡單法?”
“你看夜羅的表情就知道了,從那個漢子開始搖骰子的那一刻起,她的耳朵就一直跟着骰子的頻率在動,就在剛剛骰子落桌的那一霎那,她的眼光落在了小字上。”
我“……這你都發現了。”
夜羅依舊無所謂的聳聳肩,在衆目睽睽之下,拿着那枚玉佩,慢慢的向前走,“我說公子,你真的決定讓我自行決定嗎?你的這塊玉可是上好的美玉,價值連城。”
如果說在場的人剛剛是在看熱鬧的話,如今聽了夜羅的一席話,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目不轉睛的盯着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
夜羅走到漢子的跟前,依手捂住嘴巴,輕聲得笑道“奴家還是第一次堵的這麼大呢,有點緊張呢?”
夜羅將玉佩放到小字方的上空時,她擡頭瞥見了那位漢子無比忐忑的表情,我和師姐本想上前一睹着歷史性的一刻,可夜羅卻轉過身來,說了句完工,就慵懶的走到原來的座椅上,一副等待的表情看着衆人。
我們被驚呆了有沒有,她竟然把那枚玉佩押到了大字上,而在小字上只押了一塊碎金子。
結果,在衆人急切的聲音下,揭示了夜羅輸掉的結果,不過,她倒是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面帶無辜的看着那位玄衣少年。
“我們竟然輸了!”
“不是我們,是你輸了,我可沒有,你的賭注是玉佩,我的賭注是我自己的碎金子。”
我見過耍賴的,但從未見過如此耍賴的。
我,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