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終究是愛他的,她還是回過她的頭,沁着眼淚看着他的離去,因爲她知道,他的這一次離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她等了他兩年,她把她少女時期的一切美好都交給了他,只到剛纔,她依舊爲了他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他愛的女人,轉眼間她的青絲換成了白髮,青春早已不在,油盡燈枯,風燭殘年。
但她的身邊依舊有一個人,北冥,他還是微笑着握着她的手,就在她回頭看的瞬間,他和她一樣,白髮蒼蒼,年華不再。
她的淚滴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淚卻滴在了她的腰間,只不過他們兩個的淚都是血淚,血淚血淚,以我的生命與你結盟,感受你今生的一切喜怒哀樂,一生只爲你而活。
“爲什麼你不早說。”綠蘿的臉上頓時顯得一陣驚慌。
“只要你幸福,我無所謂的。”
她錯了,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她弄錯了她的愛人,她愛的不是夏炎,而是日夜陪伴在她身邊的人。
鮫虞化尾之日,是他用自己的血與自己結盟,他要用他一生的性命保護着自己。
多少次冰刃向她射來,替她阻擋的從來都不是夏炎,而是她的北冥哥哥。
多少次自己躺在海底的青石上,是他陪伴着自己,用蕭音驅散着自己的思念,雖然是對另一個男子的。
他能讀懂她的喜怒哀樂,變化無常,但她卻不能讀懂他的,她快樂,他卻不一定快樂,因爲她的快樂對他而言,是成全她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躺在青石上,看星星,說情話,但她若悲傷,他必定倍加悲傷。
她把她的所有心都來裝下夏炎,但他卻用他的心裝下了她,她問他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爲什麼要他付出如此。他無語,依舊笑着握着她的手,告訴她,他無悔,他願意。
我們猜中了開始,看了過程,卻在結尾處有了一絲慰藉,無數的珠寶此時有了莫大的作用,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和師姐是他們今晚成親的見證人,師姐罵我沒出息,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可她剛說完,自己就哭的一塌糊塗。
“北冥哥哥,我好難過,我們剛成親就要死了,是不是世間常說的短命鴛鴦啊!”
“不是的,這是上天對我們的眷戀,我們剛成親就白頭到老了,你說好不好。”
“好,我們這麼快就攜手到老了,再也不用分開了。”
那一夜,我和師姐哭的死去活來的,喃喃自語中,師姐問我:“離風,若有一天我也像夏炎一般對你,你該如何?”
我什麼都沒回答,因爲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經歷了這麼多,我有豈會不知你身份的特殊,只是我還是想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曾經單純的美好,師傅的悲劇,我不想再次經歷,如果那是我們的必經,那麼我希望這一天永遠也不要來臨。
第二天,師姐從綠蘿死去的身體裡抽出龍涎珠,珠子上有一滴血淚,倏的一下就融進了珠子裡,看着面前安詳的北冥和綠蘿,我和師姐無語的苦笑了一聲,覺得現在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徒勞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這裡,讓他們好好的相守在一起,再也不被人所打擾。
從海底宮殿出來,碰上在岸上等我們的夏炎,還有小黑,他給我們聊了好久,也許在這個故事裡面誰都沒有錯,有的只是錯亂的命運,偶爾想看看這個寧靜的小魚村,卻猛地瞥見修羅孤獨的站在門外,再看到夏炎回來的剎那,高興的向她揮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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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夏炎,一個王子,一個我的父王總想置我於死地的王子,他說我的出生就代表着邪惡與災難,他要殺了我,在我最無助的時刻,是修羅救了我,幫我得到了本屬於自己的一切,她一直以爲我跟她一樣,都是爲了權利與利益而活的人,我被權利所迷過,但在和綠蘿相處的那段時間裡,我看到了什麼是除了權利以外的東西,幸福和快樂,那是無論怎麼交換都不能得到的東西,我愛你修羅,並不是你能給我無盡的珠寶,無盡得權利,無盡的利益,而是我真的愛你,你說你不配得到愛,那我就和你一樣,把自己的心交給惡魔,我們的愛很極端,極端到用綠蘿一生的幸福去實現。
我曾無數次的夢中驚醒,每次看到你睡在我身邊安穩的樣子,我就祈求上蒼,我們的孽就讓我一個人背,只求你快樂。
看來上天待我們是不薄的,你從海底回來之後,便忘了以前所發生的種種,我們能過上一種簡簡單單的漁家生活,謝謝你,綠蘿。你是好人,但你的人生因爲有我們的參與,被被我們給毀了,一生只能在痛苦與悲傷中度過。
願下輩子我們不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