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一愣,有點意外這個問題。
她一時間有點恍惚,腦海裡在想些什麼。
那時大概太無助,一時間就表現出了一種很是脆弱的姿態,估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只記得自己那時想要抓住什麼,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般,根本不知道在做什麼!
那時大概才真的是本能吧!
清歡搖了搖頭:“大概太害怕了,我已經記不清了!”
“清歡,你學會了左右言顧,不肯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清歡笑了一下,笑容蒼白而無力,有種十分無奈的痕跡,語氣也似一聲感慨,又似乎是一抹不認同。
“靳大哥咄咄逼人,是想要我說什麼呢?”
靳威嶼突然又是上前,他俯下身,視線跟她平視,專注的眼神簡直動人,可是說出口的話卻鋒利無比。“想要你說的很簡單!”
他看着她,距離很近,似吻非吻,脣幾乎要貼在一起了。他說:“我要的就是最簡單的兩個字,真話!”
清歡看着他,看見他的目光更加犀利,攝人,她還是輕聲辯解:“我說的就是真話!”
靳威嶼突然手指指腹用力,緊緊地掐住清歡的下巴,掐的她下巴生疼。
也許是因爲肩膀上的疼痛太劇烈,以至於清歡都覺得這種掐疼可以忽略不計了,人果然是可以挑戰極限的。
“本能可以替任何人去死嗎?”靳威嶼的語氣破人。
清歡承認,不是,可是,她不能說!
她只能否認。
如果沒有他曾經拒絕過她,沒有他跟陳靜怡的訂婚,那麼現在,她或許有勇氣來說。可是,這些事情確確實實發生了,而自己因爲那一夜在這三年裡付出了非常慘痛的代價,所有的一切,都讓她無法啓口。
如果他對自己有一絲感情,就不會那麼對待自己,她低下長長的睫毛,遮掩住內心的一片蒼涼,可是,眼底那麼哀傷,“是,我的本能可以爲別人而死!”
話剛說完,他鉗制着她下巴的手微微送了力度,臉被扳正。
他欺身過來,對着她惡狠狠地說道:“撒謊,我會懲罰你!”
說完,他的脣已經貼住她的,堵住了清歡的脣,熾熱如滾燙的烙鐵一般的觸感燙的清歡差點尖叫起來。
她的眸子對着他的眸子,漆黑一片中,清歡看不清靳威嶼眼底的神情,只覺得那裡面翻滾着她猜不透的墨色,而她自己的眼底一片慌亂。
“清歡,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不喜歡女人對我撒謊……..”細碎的吻落在清歡的脣上,鼻尖,轉戰在眼瞼上,那麼溫柔,每一分,每一寸都佈下誘惑,讓她無力招架,只能承受。
大概是覺得她長髮礙事,他擡手撥開了她額頭的發,脣,印了上去。
清清楚楚的熾熱觸感讓清歡內心如兵荒馬亂。
肩膀上的疼痛,心裡的慌亂,交織在一起,讓她整個人疼麻木,慌得暈眩。
這種交織在一起的感受,更讓她無力招架。
靳威嶼在清歡的額頭印下了一個吻之後,緩緩下滑,夾着聲音道:“還沒有在我面前如此言不由衷…….更沒有女人可以一再挑釁我,不接受我的提議…….當然,也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爬上我的牀的……許清歡,你成功挑起了我的興趣,卻又在今天對我捨命相救,你說,”他的脣停留在她脣邊,抵着她的脣,啞聲道:“你居心何在?”
清歡不語,因爲她的心是慌得不行的!
接着,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手划過來她的身軀。
下一秒,她就感覺到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腿。
清歡嚇得一哆嗦,脣瓣微張,他的脣就突然壓下來,脣齒相依,他的舌尖也在作怪,鉗制住她的舌尖。
清歡整個人都被他控制住,她只能仰起頭,承受着他給予的一切。
她在慌亂裡,聽到了他輕聲喊了一聲:“清歡!”那聲音暗啞,透着刻骨的情玉,接着,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清歡不知道這個吻維持了多久,她只覺得全身毫無體力,疼痛似乎也被這個吻撫慰的都麻木了。
她一直睜着眼睛,卻還是忍不住沉淪,他的眼睛一直從犀利,轉爲柔軟,進而深邃,再到糾結。
她後來甚至不敢去看他,很久之後,清歡被放開,她整個人酸的無力招架,不言不語。
這時,靳威嶼突然衝着門口沉聲喊道:“護士,點滴沒有了!”
清歡那一剎那,突然從雲端跌落到谷底。
原來在最旖旎的時刻,他居然能保持理智,查看她點滴袋裡的液體已經不夠,算準了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在馬上滴完的時候結束這個吻,然後喊了護士來換點滴液,而她卻傻傻地沒了理智,最後沉淪。
原來,自己纔是最傻的那一個!
護士進來換點滴,清歡轉過臉去,不再看靳威嶼一眼。
她輕輕地閉上眼睛,兩粒晶瑩從一側滑過,之後,便再也沒有動一下。
護士走後,靳威嶼看了看清歡,沉聲道:“怎麼了?”
清歡不言語。
“生氣了?”
清歡還是不回答。
她的臉朝裡,靳威嶼只好站起來,往裡面探了探身子,低下頭去看。
這一看,不要緊,卻發現清歡慘白的臉上唯有脣透着鮮豔的紅,而讓靳威嶼一下頓住身子的不是她誘人的脣色,而是清歡臉頰上沾染了太多的淚水。
靳威嶼微微蹙眉,心中涌出一股子惱怒。
該死的女人,自己的吻就那麼噁心嗎?
他靳威嶼那麼認真的去吻一個女人,結果把人給吻的噁心哭了!這要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他的吻技有那麼差嗎?讓她這麼哭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靳威嶼瞪着眼睛看了清歡良久,九道點滴瓶裡的液體都已經下去了三分之一了,他才終於長嘆了口氣,輕聲誘哄道:“好了,別哭了,我纔是該哭的那個行不?吻你一下你哭成這樣,太打擊人了!”
聽着靳威嶼的聲音,許清歡原本無聲地落淚,即將要結束了,結果被他這麼一喊,瞬間眼淚就再度涌出來。
她頭嗡嗡的響着,身體承受的劇烈痛苦摧毀了所有的意識,只感覺身子裡到處是熾熱的疼痛。而所有的疼痛真正跟內心比起來,差了太多。
她此刻的樣子,讓靳威嶼只感覺內心不停地被攪動,他在牀邊坐下來,輕柔地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開口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該吻你。”
他現在被打擊到了,要知道勸女人他也不在行。
可是偏偏他開口勸了,牀上躺着的這個女人不給面子。
可是,偏偏這個女人捨命替自己捱了一刀!
罷了,他靳威嶼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現在許清歡是自己的恩人,又受傷,他暫且忍了吧。
於是,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輕輕地撫着清歡的後背,低聲道:“還要喝水嗎?”
清歡不語。
“那你到底要什麼?”靳威嶼語氣十分無奈。
清歡一頓,突然開口:“你出去!”
靳威嶼一怔。有點措手不及。“你說什麼?”
“你出去!”清歡冷聲道。
靳威嶼蹭的站起來,皺了皺眉,有點上火。“這裡兩張病牀,我們都是傷患,沈醫生安排我住這裡的,你想趕我出去?”
清歡身子一僵,決定不再搭理他。
這時,輕輕的敲門聲響起,靳威嶼乾脆衝着門口冷聲道:“進來!”
門外的人似乎在外面有點停頓,幾秒後,才推門進來。
是蘇藤,她看了一眼清歡,發現清歡沒動,又看看靳威嶼,此刻,靳威嶼站在清歡的病牀邊,蹙着眉頭看着牀上躺着的人,看起來很是無可奈何。
“總裁,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飛機上就沒吃,現在吃點東西吧?”蘇藤道。
“不吃!”靳威嶼冷聲道。
蘇藤一愣,聽出靳威嶼語氣中似乎夾雜了一絲怒氣,她頓了頓,還是開口:“那您打點抗生素吧,我來照顧許小姐!”
靳威嶼本來沒有打抗生素的,這會兒竟然點點頭:“行,打吧!”
於是,很快,蘇藤就帶了護士來給靳威嶼打針,靳威嶼躺在病牀上,面朝着清歡打點滴。
清歡被看的心煩,閉上眼睛,竟然睡了過去。
靳威嶼這才下牀,走到清歡的牀邊,低頭看着她的容顏。
那蒼白的臉色,擰起的細眉,長睫上面還沾染着水珠,靳威嶼看着她那因爲強行壓制自己情緒而咬破的脣角。眼中溢出一抹溫柔!
他的手挑起清歡的黑髮,修長的手指帶着挑逗的曖昧擦過清歡蒼白的臉頰,自己卻反而感受到了一股戰慄的感覺。
他的眼睛陡然冷了下去,低聲呢喃:“許清歡,如果沒有那些糟心的事情,一切或許就會不同了。”
說完,靳威嶼低下頭去,湊近了清歡,“不管怎樣,我都會讓你心甘情願地走到我身邊,成爲我真正的女人!”
說完,他玩味一笑,看着皺眉的清歡。
她似乎聽到了什麼,靳威嶼也不害怕。
但是,清歡只是動了動,還是睡了過去。
靳威嶼再度低頭,脣貼在了清歡的脣上,低聲呢喃:“誰讓你幫我擋刀了?知不知道,你這一刀,太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