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擁住靳威嶼的身體,清歡以爲他再也不會擁抱她了,他的視線是那麼冰冷,嗓音是那樣的決絕。
放任自己被他熟悉的懷抱擁着,清歡緊緊地貼合着靳威嶼的身體,低喃的開口,“姜雨薇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去幫她,我可以理解,但是分手這種話,你說出來,就真的覆水難收了!”
她說的他都知道,靳威嶼沉默的抱着清歡纖瘦的身影,就讓他最後一次放縱自己。
“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小薇接了,你沒有回,我不怪你,昨天晚上我以爲你會打來電話,但是你沒有,我已一直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今天早晨我接到了一張你抱着姜雨薇的照片。我打你電話,你不接,後來接了,卻是跟我分手!靳大哥,你公平一點好不好?”不是想訴說自己的委屈,而是要告訴他,她對他的感情,她在最後的努力。
依舊抱着靳威嶼身體,清歡繼續道:“你說姜雨薇懷過你的孩子,你之前告訴我說沒有碰過她,那麼,那個孩子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一起睡過你都不記得?難道她現在告訴你,那個孩子是你的,你就認了。”
真的是咄咄逼人啊!
靳威嶼被清歡這種聰明勁兒刺激的都想要完全的坦白了!
他昂起頭,壓抑住眼角的酸澀,她如此的傻,從一開始的剛強,到現在的脆弱,靳威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勇氣放開手。
“我還是不相信這個理由,靳大哥,你是要刺激莫東亭去跟姜雨薇嗎?你要演戲,爲了逼真度,你這麼做,對不對?”
靳威嶼真的感到了無可奈何的酸楚,她連這個都想到了!
不是一般的聰明!
可是,事情遠遠沒有清歡想的那麼簡單!
靳威嶼搖頭。“清歡,別問了!是我對不起你!”
清歡一瞬間失落無比,痛苦的閉上眼睛,內心抽痛起來,“靳大哥,那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還有事,今晚連夜還要飛回海城,以後,我把工作都轉走,重心不在濟城了!”靳威嶼沉聲道。
清歡的心猛地一沉。
“你多保重!遇到合適的男人,就珍惜!”靳威嶼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緩慢地近乎哽咽,說完,他不再多言,拉下了清歡的手,這一次,徹底的,決絕的,轉身向着外面走了去,周身是無法消散的冷漠。
他就這樣真的丟下自己,清歡不敢相信的看着走向外面的靳威嶼,那熟悉的背影不再爲了她而停留,而是決絕的離開。
清歡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良久,她都沒有動一下。
時間的指針指向了晚上八點。
清歡終於回過神,像是做夢一樣,她站起來。
麻木的腿讓她一起來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起身,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來了人,幫她收拾留在這裡的每一份屬於自己的東西。
等到收拾完,已經是夜裡九點。
清歡打發走了人,自己離開了靳威嶼的公寓。
這裡,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她深深地最後一次看了一眼,終於離去。
走出門的時候,清歡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哭,是眼淚流乾了,還是已經傷心到了極致。
清歡失魂落魄的走到了樓下,看都沒有看。
就在樓下停着一輛車子。
“清歡!”一道帶着疑問的聲音,忽然就這麼飄進了耳朵裡。
清歡擡頭,就看到了一身正裝的莫東亭。
今天的莫東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俊逸,眼底都是深邃和關切。
路燈不是那麼明亮,淺淺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他站在半明半暗中,清歡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似乎已經站很久。
“你怎麼在這?”清歡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是一陣風就能將她的聲音吹散。
莫東亭走了過來,面色平靜,望着清歡,輕聲道:“我聽到,你在哭!”
清歡的心一顫,猛地擡頭,看向莫東亭。
她的視線望進了他的眼底。
他的視線沒有躲避,望着她。“我都知道了!威嶼要娶姜雨薇而跟你分手!”
清歡搖頭,否認,“我沒有哭,我很好。”
莫東亭視線緩緩向下移過來,指着她心的位置,笑得雲淡風輕的,“我聽到你的心在哭,它說,它很不好!”
清歡的鼻子一下子酸澀起來,她卻笑着道:“東亭,你是文藝青年嗎?”
她那麼笑着,臉色蒼白,在昏黃的路燈裡更顯得慘白如紙。
莫東亭看着她,微微笑了笑,溫文爾雅,眼底似乎帶着了悟的情緒,他的視線深了深,道:“清歡,女人該脆弱的時候就要脆弱,不要太過堅強。我的肩膀給你靠,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說着,莫東亭拍了拍自己的肩頭。
那是很寬闊的肩膀,偉岸,挺拔,很男人!
莫東亭出現的很及時,清歡還真的想要找個肩膀靠!
但是,這一刻,清歡拒絕了!
她笑着搖頭。“不用了,我自己的肩膀也很硬,可以頂住我的頭顱,不讓頭隨便靠!”
“隨便?”莫東亭挑眉,語帶笑意和委屈:“我以爲我是你的好朋友,知己!”
“你是!”清歡鄭重的點點頭。“只是東亭,我們是好朋友,正是因爲是好朋友,我才這麼珍惜跟你之間的友誼!而一旦友誼變質了,曖昧了,我們就連朋友都做不了了!只會形同陌路!”
莫東亭聳聳肩,很是無語。“你呀!真是強大的讓男人汗顏!”
清歡搖頭,“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想要的不多!”
不多,卻已經成爲了奢望!
“一起去喝杯茶吧!”莫東亭道:“今晚,我們是一路人!”
清歡一怔,隨後明白什麼!
姜雨薇跟靳威嶼在一起了,莫東亭他自然也是傷心的吧!
這麼一想,清歡沒有了負擔!
她看着莫東亭,發現他眼底隱匿着一種落寞,那落寞,也是驚心動魄!
她一下子就了悟了什麼!
這個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
清歡看看天空,一顆星星都沒有。
陰暗的可以,大概要下雨或者雪了!
有點冷!
她說:“走吧,我請客,我們去喝一壺祁門紅茶吧!”
“行啊!”莫東亭道。
清歡望着幽暗的夜空深深地吸了口氣,呼吸變得綿長,眼底劃過一抹傷感。
莫東亭擡手,忽然將清歡摟進了自己的懷裡。
清歡倏地瞪大眼睛,立即要掙脫開他。
但是,莫東亭像是猜到了清歡的動作,他的力氣更大,緊緊地擁住清歡。
清歡無法掙脫,低喊他的名字:“東亭?!”
莫東亭的喉嚨動了動,滿腔的心疼終於只變成一句輕飄飄的安慰,“靠一下吧,就當我是你的閨蜜。或者,你的肩膀給我靠一下,清歡,怎麼做到你這樣的呢?可以笑着雲淡風輕的接受!”
莫東亭那溫柔的聲音近在清歡耳邊,讓她無法忽視裡面的溫暖和酸澀以及落寞。
對於那種遙不可及的愛情的執着和無法強求的無奈和酸澀。
他們兩個此刻,大概是一種心情吧!
莫東亭的懷抱很溫暖,胸膛很寬厚,也很硬,倒也沒有讓她感覺到難受。
清歡沒有哭,而是笑了。
在莫東亭的懷裡,清歡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莫東亭頓時有種沮喪感。“清歡,你不至於這樣吧?你這樣我很丟範兒!”
清歡忍住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着把你當成閨蜜的,你的胸膛就不合格!敢問小哥你這胸膛幾罩杯的?”
莫東亭也是噗嗤樂了。“真有你的,我要說這是三六B罩杯的,你信嗎?”
“閣下胸肌太發達了!”清歡繼續笑,離開了他的懷抱,道:“走吧,我開車載你,還是你自己開車?”
“我看我們都不開車,讓司機開吧!”莫東亭也沒有糾纏,指了指自己的車子。“我帶了司機!”
很快,兩個人就去了一壺茶。
進去的時候,已經很幽靜了!
只是,人剛到,還沒有點茶,服務員就告訴他們,“已經有人幫你們點了!”
清歡一愣,錯愕了下。“誰?”
莫東亭到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像是已經料到了是誰送的茶一樣。
“謝謝,跟他說,再不來,我們等下就走!”
服務生立刻道:“好的,一定幫您轉告!”
“誰啊?”服務生一走,清歡就忍不住問東亭。
東亭看着她,道:“清歡,想不想聽我說一句公道話?”
“恩!”清歡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只說:“你說吧,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不是靳威嶼,不是我,不是你母親,是另外一個人!”莫東亭看向清歡。
清歡心裡一震,大概也明白了什麼,頓時轉移了話題:“東亭,我突然不想喝祁門紅茶了!我想要喝鐵觀音!我去找服務生換一壺!”
“你這個岔開話題的接口真的是很蹩腳!”莫東亭看着清歡道。
清歡回頭,衝他一笑道:“東亭,你有白頭髮了!”
莫東亭一愣,清歡噗嗤樂了。
莫東亭瞬間明白。“好吧,算我操心了,操白了頭髮!”
清歡再度笑了。“你想說的我明白了,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好!我很好,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東亭,我有赫赫,這輩子,我兒子就是我的全部!拿不出心,再去分給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