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的語氣非常的低沉,也不疾不徐,沒有尖銳的指控。
可是,恰恰是因爲如此,才讓靳威嶼聽到心驚,心酸,心塞。
他注視着清歡,沒有躲避。
清歡又說:“我知道你爲我做了很多的事情,可是,你從來沒有解釋過,也讓我難受!所以,很多時候,明明很感動,卻因爲你之前對我的傷害,讓我一再想要遠離!靳大哥,那些年,就算你不喜歡我,你怎麼忍心讓一個對你心懷愛慕的單純的女孩子因爲你受傷呢?”
靳威嶼眸光一緊,心也跟着揪緊!
如果,他當年知道,他會清歡念念不忘的話,或許也不會那麼做!
可是,恰恰是因爲知道當年也只是微微動心,沒有非她不可!
所以纔會如此!
他現在,能做什麼呢?
他輕輕地把清歡身子轉過來,讓她面對着自己。
清歡擡起頭,沒有躲避靳威嶼的視線。
靳威嶼也一瞬不瞬的盯着清歡的眸子,眼神鎖定她的眉眼。
可是,他依然沒有說話。
他能怎麼說呢?
他能告訴她,自己當年對她只是心動,沒有深愛嗎?
那時,也只是喜歡吧!
清歡沒有躲避靳威嶼眼中的一切情緒,她的視線鎖着他的眉眼,眼神緩緩地順着他聳立的鼻樑下移,落在他微微抿緊了的蒼白而乾燥的脣瓣上,那脣有點白,抿着,像是落了一層白灰一般,因爲緊抿而模糊了漂亮的脣線。
終於,靳威嶼開口:“清歡,對不起!”
清歡卻悲從中來,眼睛因爲他的道歉而模糊。
靳威嶼不想撒謊,他還是開口了。“當年,我只是想要利用你,當年,我對你,只是喜歡,沒有現在這樣深的感情!對不起,後來因爲那一夜,我對你心存愧疚,你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第一次給了我,我對你心存愧疚,到念念不忘,再到後來,我越來越忘不掉那一晚!儘管我對許若鴻有着極深的仇恨,但是你終究是無辜的!我那麼對你,是不對的!清歡,以後,我來彌補你,好嗎?”
清歡不說話。她的脣瓣緊緊的抿着,控制着自己委屈的情緒。
當年的自己,何其無辜?
“清歡,我承認我這個人身上有很多的缺點,但是,我不會亂搞男女關係,我靳威嶼還算是一個潔身自好的男人!所以,這點,我絕對不會跟許若鴻,跟易軍南一樣,我不敢說自己多優秀,但是我能忠於自己的愛人!相信我,跟我一起走完接下來的一生,好嗎?”靳威嶼儘可能的去告訴清歡,自己真的後悔了!
可是,清歡不說話了!
靳威嶼低下頭,看着她隱忍着的情緒,心中優點疼,大手輕輕地托起她的下巴,大拇指在臉蛋上摩挲着,然後頭低了下來,輕輕地親了下去。
只是,瞬間,兩片脣接觸在一起。
清歡的眼淚就跟着劃出了眼眶。
大顆大顆的眼淚滾出來,落在彼此從脣齒間,鹹鹹澀澀的,抒寫的是過去的那些心酸!
事情就是這樣,一瞬間,某些情緒明明可以堅持,可是往往理智卻又背道而馳,瞬間就被沖刷的不知道飄向了何方。
“我用一輩子來償還你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難,永不背叛!”他低沉的堅定的男聲在脣間溢出。
清歡的心一下子提起來。
他頓住,望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望進了他的靈魂深處一樣,他在用眼睛告訴她,再相信自己一次!
“再信我一次,徹底的,放開,信一次!”他開口道。
清歡愣了愣,緊張得手指都在輕顫,心臟一下一下有力地撞擊着胸腔,讓她全身的皮膚都微微發緊,身體不由自主地俯貼過去,起伏的胸膛貼緊了靳威嶼的胸膛。
她告訴自己,爲了赫赫,她要信!
所以,她流着眼淚,點了點頭!
瞬間,靳威嶼眸中一閃,一抹憐惜暈染開來,漸漸地彙集成了汪洋。
他湊近,脣再度吻上清歡,熟悉的氣息間,他試探着用舌頂開清歡輕闔的齒,一點一點地深入,他捏着清歡的下巴,逐漸加深這個吻。
清歡的腦海裡翻騰的全是他有力的擁抱,他霸道的侵襲,以及,迷醉的掠奪。
她想要,什麼都想要!
最重要的是,赫赫的幸福和未來!
綿長的吻直到很久後才戀戀不捨地停止,曼妙的迷離之中,清歡脫掉了鞋子,踩在了靳威嶼的腳上。
他一把抱起她,往外走去。
她的頭窩在他的肩膀處,眼淚落進了他的頸窩裡,她的聲音飄來:“最後一次,靳大哥!”
“好!”靳威嶼抱緊了她。
嘆了口氣,清歡盡樓主他的脖子。
等到回到了臥室。
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
清歡只覺危險氣息繚繞,他邪佞的聲音啞啞侵襲:“清歡,給我生個孩子吧,今天,想要跟你最親密的接觸,不用任何措施。”
這話,直接而曖昧。
清歡一愣,心底酸楚。
可是,更重要的事情,她還沒有說。
她手抵着他的胸膛道:“靳大哥,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
“做完了說好不好?我很疼!”他開口。
清歡臉一紅,道:“我有個驚喜要給你,我要帶你去看,你會喜歡的!”
“好!”他答應。
於是,他們進行了一場親密而久違的少兒不宜的運動,等到結束後,靳威嶼固執的把枕頭枕在了她的身下,據說,這樣利於受孕!
但是,清歡卻在他睡着了後,抽了出來,她暫時並不是很想要孩子。
下午兩點鐘,在又一次的運動結束後,靳威嶼接到了沈寒的電話。
他在牀上躺着,那邊,沈寒先是問了一句:“總裁,您說話方便嗎?”
靳威嶼一怔,道:“什麼事?”
“關於許小姐之前在一起的那個人,我們查到了!”
靳威嶼又是一怔,立刻從牀上坐起來,道:“你先等下!”
他看了看累癱了的清歡,給她蓋了蓋被子,然後起身,披了一件睡袍就往臥室外走去。
先是來到了書房,關了門,道:“說吧!”
沈寒這才道:“是莫東亭!”
靳威嶼整個人一怔,瞬間就好像被人扼住了呼吸。
心,彷彿一躍掉入空空蕩蕩的谷底,墜落,再墜落。
“你確定?”
“確定,總裁!”沈寒十分肯定的開口:“莫先生現在人在濟城,昨晚到的,我們查到了他的住處,就在莫靜生市長的老宅,昨晚,他去了那裡休息,沒有再出來!”
“密切監控!”靳威嶼給了四個字。
“是!”沈寒趕緊道,但是,電話還沒有掛斷,沈寒又道:”還有一件事,總裁,您聽後要挺住!”
靳威嶼整個人一怔,直接道:“說!”
“許小姐和莫先生兩人名下有一個孩子,名字叫赫赫,叫莫先生爸爸,叫許小姐媽媽!昨晚,他們送孩子去了教師苑!”
靳威嶼這下身子都是一晃,幾乎站不穩,他的臉上都是震驚,心從谷底再次跌入谷底!
他震驚於這個消息,心也被抓緊,呼吸幾乎要窒息!
好半天,沈寒都沒有從電話裡聽到聲音,他也害怕了,怕總裁知道這個消息後承受不住。
他喊了一聲:“總裁?”
靳威嶼閉了閉眼,遮掩住眼底一瞬間流淌出的破碎和黯淡。
不!
不可能!
清歡怎麼可能在跟了莫東亭後,又跟自己在一起呢?
在一瞬間之後,靳威嶼就在說服自己,不會的,清歡如果是那樣的話,就不是他喜歡的許清歡了!
可是,她這次回來,是要報復自己,還是
有那麼一瞬間,靳威嶼又否定了!
如此矛盾的心裡,在掙扎着,掙扎着,不斷的說服自己,又不斷的否認!
最後,靳威嶼終於回神,衝着電話道:“查到了這兩年清歡的事情沒有?”
“只查到了一點,像是有人專門抹去了許小姐在濱城的生活記錄,我們的人去調查了,幾乎沒有什麼價值的所獲!我們得到的消息,最後只能確定一點,許小姐住在莫先生的別墅裡,孩子叫莫東亭爸爸,許小姐是媽,就這樣!”
“那是他故意給我弄出的混亂,所以,就憑這點,我覺得也有問題!”靳威嶼沉聲說道:“你再好好盯着,那個孩子現在在教師苑清歡母親那裡是嗎?”
“是的!”
“好!”靳威嶼道:“你加派人手,給我查!”
“是!”
掛了電話,靳威嶼回到了臥室。
此時,清歡正在接電話,她已經累壞了,還在暈眩當中,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不得不爬起來接電話,那邊傳來莫東亭的聲音:“清歡,我是東亭,現在,有時間嗎?我有事情想要找你!”
“現在?”清歡看看錶,三點鐘,下午的三點鐘。
她晃了下頭,還暈呢,真不想動。
莫東亭大概是感受到了清歡的遲疑,立刻道:“給赫赫找了個新醫生,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聽到這個,清歡立刻就道:“好的,東亭,我現在就去,在哪兒?”
而當清歡提到“東亭”兩個字的時候,靳威嶼正好進門,聽到她現在要去見莫東亭,靳威嶼整個人一滯,眼底有鋒芒閃過,隨後轉爲不動聲色。
清歡掛了電話,靳威嶼已經上了牀,一下子壓住她,開口的機會兒都不給。“哪裡都不許去,只能陪我,餵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