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電梯這邊迎上去的人也是五六個,清歡一看靳威嶼,心也跟着慌跳了一下,暗暗驚訝,靳威嶼來幹什麼?
清歡剛要邁步,結果腳下一個踉蹌,邁不開步了,還差點摔倒,她低頭趕緊去看,才發現自己的高跟鞋鞋跟剛好卡在了電梯的縫裡。
電梯也因爲清歡的鞋跟被卡住而卡在了一樓不動了。
很快一樓電梯前就聚集了很多人圍觀,情況十分尷尬。
高邑霆也看到了靳威嶼,先是一愣,繼而又看到清歡鞋子被卡住,立刻道:“安全第一,小丁,你救鞋,我抱歡哥!”
說着,他就一把打橫,把許清歡給橫抱了起來。
清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抱起來,接着高邑霆一個旋轉,出了電梯。
丁卯卯擋在電梯門邊開始使勁兒往外扒拉鞋子。
整個場面可想而知,當然是引來無數的目光。
清歡猛地擡頭,下意識的朝着靳威嶼那邊望去,就發現他已經大步朝着這邊的電梯走來。
他的臉色看似平靜無波,但輕瞥向許清歡的眸色一黯,清歡卻心裡一突,總覺得靳威嶼眼中暗藏了什麼!
丁卯卯使勁兒往外拽鞋子,也沒有拽出來,忍不住喊了一聲:“歡哥,拽不出來怎麼辦?卡的太緊了!”
“算了!”清歡真的要瘋了,太丟人了,大庭廣衆之下,她的鞋跟陷在了電梯門縫裡。
“買新鞋去!”高邑霆抱着清歡,自然也注視到了靳威嶼,他剛好緊了緊手。
靳威嶼那看似平靜卻暗藏風波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微光,帶着犀利,投射向清歡。
清歡想到就算不要鞋子,但是此刻電梯門被卡住關不上,一直出現報警聲,這樣走了豈不是更尷尬,她還是得面對,於是立刻對高邑霆道:“放我下來,你去弄鞋子!”
高邑霆只好把清歡放下來。
高邑霆畢竟人高馬大,勁兒也大,走到電梯前,蹲下身子,猛地一把把清歡的鞋子給拽了出來。
清歡一隻腳站在地上,另一隻只能踩在腳背上,那絲襪下白皙精緻如玉的腳趾看起來小巧誘人,靳威嶼的視線不由得深了深,隨後不動聲色地跟人大步往前邁去,進了另外一個電梯,那是至尊VIP電梯!
清歡低垂着眸子,可是還是感覺到靳威嶼那深邃熾熱的眸光落在了自己的腳上。
高邑霆回來,把鞋子放在地上,說了句:“大概得先買鞋子去,這鞋跟兒斷了!”
清歡看看那隻斷跟兒的鞋子,沮喪地瞅了瞅,懊惱着,也只能認命。
只是,眼下怎麼走路?
瘸着走去買鞋子嗎?
高邑霆也不管清歡反應,直接把人抱起來,“走吧,我抱你!”
說着,他就往大廳外走,身後丁卯卯跟着,拿着那隻壞了的鞋子。
電梯裡,靳威嶼站在那裡,視線微微眯起,瞧着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到了鞋店的時候,清歡收到了一條訊息,自然是來自靳威嶼的:不要讓我看到別的男人抱你,否則的話,協定作廢!下不爲例!另外,戒指!!
清歡無語,忍無可忍,發了個訊息回去:你怎麼這麼閒?你公司要倒閉了吧?
結果,某人厚顏無恥地回了一句:每天吃素的男人有的是用不完的精力,如果你考慮幫我解決一下需求問題,或許現在我就沒力氣關注小細節了!
清歡又回了一條:你的左右手兄弟怎麼沒殘!
靳威嶼又回了一條:因爲他們也不是很喜歡跟二爺來往,所以殘不了,二爺說,想去你家做客,你什麼時候方便?
許清歡更加的懊惱,就不該理會這人這茬,但是實在不甘心。
她立刻咬了咬牙,發了個大尺度的回去:你家二爺趕來,小心給你打折。
清歡一直知道靳威嶼有多無恥,但是這次,絕對是無恥到了無下限的地步,他的信息說:打折了可以打石膏,繼續去你家做客,直到你求饒爲止,看是你的家門硬,還是我家二爺硬!不過我家二爺不喜歡打石膏,它充其量就穿個小雨衣!
清歡無語地把電話裝進了兜裡,決定再也不理會。
三人買了鞋子,一起走出鞋店,清歡換了雙粗跟的高跟鞋,不算高,五公分左右,跟兒很粗。
清歡覺得這樣走路都順暢不少,細跟的鞋子那是中看不中用。
三個人坐在了餐廳裡,他們沒有去欣悅大廈的餐廳,而是去了外面。
許清歡覺得自己剛回來,招了新人,應該慶祝一下,所以三個人才一起出來吃飯,結果出現了鞋跟兒事件兒。
三個人來吃的火鍋,坐下後,清歡讓丁卯卯點餐,小姑娘還挺不好意思,但也不矯情:“點鴛鴦鍋吧,我愛吃辣!”
“不用了,全部辣的!”清歡道:“高邑霆也是愛吃辣,我也是無辣不歡,所以就點一個大辣鍋吧!”
剛點完菜,丁卯卯就用一種很八卦地語氣開口。“那個,歡哥,我能說點八卦嗎?”
清歡一愣,看向丁卯卯略帶興奮的小臉上,她似乎憋了很久了。
清歡倒也不忍心讓她憋着,點點頭。“當然可以,隨便說吧!”
“說你,能行嗎?”丁卯卯試探的看看清歡。
清歡一愣,她立刻道:“不說也行,要是你介意的話,我就不說了!”
“說!”清歡最討厭話說一半,“有話直接說!”
“那個,我剛纔……”丁卯卯貓下腰,坐在椅子上,跟個小老鼠似的,四下看了看,“我剛纔看到了靳威嶼,他剛上了一個財經雜誌,採訪的記者問了一個私人問題,問他念念不忘的人是誰!”
清歡一愣,低下頭,靜靜地聆聽,沒有開口。
丁卯卯看了看高邑霆。“高哥,你猜靳威嶼怎麼回答的?”
高邑霆嗤笑一聲:“關我屁事,你們女人就愛八卦!”
說着,他卻支起了耳朵在聽。
清歡很是平靜。
丁卯卯看看清歡,道了句:“靳威嶼說,讓他念念不忘,且耿耿於懷的是一個多年前給他織過一條白色圍巾的小妹妹!”
清歡低垂着的眉眼一怔,手在膝蓋上不由得緊了緊。
她的視線有點恍惚,思緒飄遠,腦海裡閃爍過一個畫面--
白色的圍巾,高大陽光的男人,笑起來迷人而溫柔。
嬌俏害羞的女孩兒,羞答答的捧着潔白的圍巾,朝着銀杏樹下長身玉立的男人走去,小聲地開口:“靳大哥,天冷了,我剛學的圍巾,織了送你!”
男人微微一笑:“謝謝,清歡!”
女孩子害羞的低頭,男人親自圍上了圍巾,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髮絲,笑着道:“給你自己也織一條!”
“啊?”清歡看向他,眼底都是訝異。“你不嫌棄?”
“做工這麼好,爲什麼要嫌棄?”靳威嶼反問。
清歡就笑着猛點頭:“那就好!”
那個畫面如今想起來,已經那麼遙遠,其實也不過是五年時間,卻彷彿隔了千山萬水一般。
清歡承認,自己聽到這個八卦還是被觸動了,心不由得會想起過去,在回憶裡掙扎,記憶和現實交錯,最後,她只能自嘲一笑。
念念不忘的不是許清歡,而是許清歡讓他靳威嶼難以掌控!
清歡還是保留了理智。
靳威嶼這樣的男人惹不得。
可是,他顯然不會放過自己。
清歡知道自己躲不掉,只要靳威嶼想,她就躲不掉,她現在想的也不是躲掉,而是在這一場角逐裡,如何讓自己全身而退。
“那個人是誰啊?”丁卯卯看看清歡。“歡哥,你知道嗎?”
清歡擡頭來,面容淡淡地看了一眼小丫頭,眼底沒有多餘的情緒,忽然微微一笑,反問:“你爲什麼覺得我一定知道呢?”
丁卯卯嘿嘿一笑,笑容裡很有深意:“都說你跟靳威嶼很熟悉!”
清歡了悟,食慾一下子全無。
但是丁卯卯卻一點都沒有發現清歡的異樣,只說:“不過我覺得歡哥跟靳威嶼不是那麼簡單,要是有事,三年前就有了不用等到現在,報紙有時候也是瞎寫!”
清歡沒再說話。
這時候,他們點的菜已經上來。
高邑霆衝着她們道:“行了,別八卦了,煩不煩?快點涮菜,涮肉,哥餓死了!”
丁卯卯瞅了一眼清歡,發現清歡不語言,趕緊問道:“歡哥,你生氣了?”
清歡搖頭。“不至於,你已經說的很含蓄了,全濟城人不都是說我*無恥嗎?”
丁卯卯立刻露出快要哭的表情。“歡哥,我錯了!”
清歡再度搖頭,笑容真誠:“與你無關!行了,吃飯,以後好好幹活!”
關於她跟靳威嶼之間,她始終沒有解釋什麼。
吃完飯回來的時候,恰好在大廳裡,遇到了從電梯裡出來的靳威嶼,這一次,還是那麼巧,剛纔是清歡在電梯裡,靳威嶼在門口,現在是調換了個兒,四目相對,清歡眼中多了一抹複雜。
五年前的那條白色的圍巾,他丟了吧!
那些代表着自己小女孩心思的過往,那些暗戀的小情懷,一切都是那麼遙遠,甚至有點陌生。
靳威嶼從她身邊走過,眨巴了一下深邃的眼睛。
靳威嶼的視線在那一瞬間投注到了她的手上,像是在警告她,再不戴上的話,他會履行承諾。
清歡心裡一顫,卻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