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世界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先皇做的再隱蔽的事情最終也還是被人所發覺了。只是那個人下手之前,先皇有所察覺,提前將那名太醫的妻子轉移到了其他的安全點的地方。
一路護送那個女子離開的都是精英的皇家死士,然而對方顯然有備而來,派出的也都非等閒之輩。一番惡戰雙方損失慘重,而墨玉也隨那名女子一起失去蹤跡。
這件事情本就到此爲止。一直到先皇登基也如此。只是後來才得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前任皇帝用了一招瞞天過海的戰術,他散播出去的消息欺騙住了當時所有的人。
墨玉其實就在那個女子後來誕下的嬰兒的身上。而那個女子和那些死士都是幌子,說白了最後都變成了皇位的犧牲品。那個嬰兒後來逐漸長大,終其一生沒有接觸過外界,她的天地就是冷宮那偏安一隅。
夕雪落之所以會得知這一切的秘密其實不難,是黑衣人告訴她的。而黑衣人的真實身份就是堃軒的九皇子,如今的九王——雲成軒。雲成軒的母族本就是掌握占卜的巫族後人,所以他會得知這一切並不稀奇。
他將一切合盤告知了夕雪落,所以夕雪落才醞釀了這個計劃,當然這個計劃若想順利實施得有人跟她裡應外合,顯而易見的是黎傾姿是最好的人選。因爲除了黎詩嫿,她黎傾姿是這個宮中等級最高的嬪妃。
“皇上,自臣妾入宮以來,無任何逾越舉動,然而這一樁樁事宜接二連三的找上臣妾,臣妾如若不能爲自己洗怨,是否會被這幕後之人奪去性命也未可知。”
黎詩嫿垂下長長的睫毛,輕聲地說出這一切藏在心裡的話。如今的她,不再想要隱忍了。既然這個嗜血的皇宮,不容許心慈手軟的好人,那麼她即便是成爲妖妃又如何?
黎傾姿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跪在皇帝的面前,臉上是那樣祥和的表情。
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就痛恨眼前的這個人,爲什麼她總能擁有這樣雲淡風輕的表情?爲什麼無論什麼事情都有人爲她鋪路?
而反觀自己的呢?什麼也沒有,步步驚心,步步爲營。一着不慎滿盤皆輸,說的就是她這樣的庶出女子吧!
“姐姐,如今認證物質都有,你還想爲自己開脫嗎?”夕雪落的聲音是那麼的甜糯,曾經的她是那樣開朗大氣的女子,是什麼讓她變成了如今的蛇蠍心腸了呢?
黎詩嫿沒有看向夕雪落,而是將目光定定的投在了雲楚幽的身上。事到如今,她要看他是如何的抉擇?她不是鐵石心腸,非要逼迫他做什麼,只是在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步步爲營,不惜去謀害別人的時候,他還能無動於衷嗎?
“朕給你解釋的機會,給你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雲楚幽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平淡無奇,聽不出任何的波瀾壯闊。
黎詩嫿的嘴角不禁浮現一絲嘲弄,如今這樣的結果,焉知不是他昔日的縱容?
“忍冬,我問你,你說這方繡帕是本宮的,是嗎?”黎詩嫿在得到雲楚幽的許可後,緩緩起身,將這一方帶有陰謀氣息的繡帕端起,然後緩緩走到忍冬的面前。
這個小丫頭,在她所有的近身宮女中歲數不大,看似天真爛漫,本以爲可以悉心調教,卻不料還是讓她發現了端倪。
終究是太年輕,將自己的喜好都寫在了臉上。曾幾何時,她無意中發現這個丫鬟在近身侍奉她的時候總會特別在意一些細節上的東西,比方說她換上的衣服上的刺繡,或者她的臥房中的一些裝飾物,而且那樣的目光,雖然刻意隱忍,卻掩飾不住蠢蠢欲動。
終究一日,她故意將自己的一副耳環遺忘在了牀鋪上,然後她故意走出臥房,然後讓丫鬟來收拾。往常都是半夏負責這些,那天半夏有些沒有休息好,所以忍冬便自告奮勇的上前。
如果不是之前早就對她起了懷疑,真的看不出端倪,還以爲這個丫鬟是細心體貼。然後她發現忍冬在看到那副價值連城的耳環的時候,目光是那樣的複雜,明明蠢蠢欲動,卻又拼命剋制。
後來在收拾完後,她故意帶上了一幅與之差不多的耳環,然後她分明看到忍冬的手往袖子裡面縮了又縮。
那一刻開始,她就提防着忍冬,並且悄悄吩咐了半夏,留意着忍冬的一切,這樣在物質面前剋制不住自己貪念的女子,終究是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上的。如今看眼前的一切,分明就是照着自己的預言走的。
“回貴妃的話,是的。”忍冬的面上是一副平靜的表情,就放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這個忍冬,看來也不一般呢。
“那麼你可知道,自己接下來所作所爲,後果都要自己承擔?”詩嫿想要給她最後一個機會。這樣的女子是留不得了,但是看在她侍奉自己一場的份兒上,她不想讓她死的太難看了。
“娘娘,您這話問的,好像是在威脅誰似的。誰不知道你們黎府家大業大,仗着自己孃家的身份去審訊人,拿什麼讓人心服口服?”發話的是王美人,這些日子看來是沒休息好,她的眼下一片淤青。
黎詩嫿只是拿眼角的餘光輕輕的瞟了一眼王美人,這種不長腦子的女人,終究是讓人家當炮灰來使喚了也不知呢!
“王美人,貴妃是得了朕的許可可以去證明自己的清白,莫非你覺得她是在仗着朕的身份欺壓傭人嗎?”雲楚幽難得厲聲指責哪個嬪妃,這樣一來,在做所有的妃嬪都齊聲下跪。
王美人沒有想到皇帝會對自己這樣的厲聲指責,絲毫不顧及她是個孕婦,肚子裡面還有個龍種,一時間惱羞成怒,卻不敢形於色,只好把怨氣都撒在黎詩嫿的身上,心裡偷偷將黎詩嫿詛咒了好幾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