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神手想推門進屋子,卻不想夏傲雪攔在門口就是不讓進,“還請先生告知我嬸子的下落,否則今日明珠絕不讓先生進去。”
則神手看着夏傲雪臉上的倔強,他只是搖頭:“她報仇心思堅定,沒有人能阻止她,你去了也是徒勞。”
“她……找那阮畜生去了?”夏傲雪呆呆地看着則神手,“嬸子不是不讓我們去報仇嗎?”
“她是信奉神靈的,不想你們手上沾了鮮血而下地獄,這些事情她要自己去做。”則神手輕輕搭在夏傲雪肩膀上,“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破竹,但交付給你,她也是放心的。”
則神手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劉寡婦這次是有去無回,夏傲雪自責不已,早就該想到了,劉寡婦性子剛強不屈,又怎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兒慘死呢?
淚水模糊了視線,夏傲雪咬着脣說道:“先生,難道你想嬸子連最後替她收屍的人也沒有嗎?沒有完整的屍體,她如何輪迴投胎?”
一語驚醒夢中人,則神手馬上轉身而去,夏傲雪緊跟其後。
此時天色似乎都有些矇矇亮了,晶瑩的露水掛在樹葉上,則神手帶着夏傲雪悄悄潛入了知府大院,又輕車熟路的到了後院的假山處,他對着假山上一處不顯眼的地方按了下去,假山徐徐打開了,則神手讓夏傲雪吃下一顆藥丸,隨即兩人這才側身進去。
越往裡面走,那股令人作嘔的甜膩香氣就越濃,只聽則神手說道:“這羣魔亂舞的藥性十分霸道,你剛吃下的是解藥,無需擔心。”
“羣魔亂舞是什麼藥?”
則神手有些苦澀的說着:“方便男女行事的藥。”
夏傲雪一個踉蹌,腳步不穩險些就摔倒了,“先生,你怎麼能用這樣的藥?”
距離石室很近了,夏傲雪只聽到裡面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浪叫聲,她頓時沉下臉來,快步地朝裡走去,在高低起伏的叫聲裡,不算清晰的話從裡面傳了出來。
一個男子沙啞的聲音帶着說不出的疲憊:“都弄了大半夜了,可真夠厲害的。”
“這都多久了……你……你倒是快點啊……”
“他現在知道自己什麼情況嗎?我看着他這模樣就噁心,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活該他也有這一天!”
接着就是個老女人越來越高的浪叫聲,猛地那女人就好像被掐住了喉嚨一般尖叫一聲後頓時沒了聲息。
則神手和夏傲雪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裡面一副污穢不堪的場景,男男女女六七人齊齊圍住一個石牀,只見一個血肉模糊的沒了原本模樣的人,被鐵鏈懸掛在半空上,雙腿被張開到了極限,一個男人在他身後不停地聳動着雙跨,一個光着身子的女子散亂着頭髮坐在他們上面,不停的起伏着,另一個大漢扶着那懸掛着的鐵鏈,用身下的巨物不停地在那人的口中抽着。
被鐵鏈緊緊懸掛在半空中的人,渾身上下都找不到半點好肉,有的
血肉都已經焦黑一片,而一直有一個女子站在前面冷冷地看着這一切。
“拿水潑醒他!”劉寡婦此刻的眼神和語氣,和平日裡的判若兩人,她也沒注意到站在轉角的夏傲雪和則神手。
“好。”阿紅爽快應下,一盆高濃度的鹽水朝那石牀上的人潑去。
“唔啊……”阮知府疼得醒了過來,可他嘴巴被人來回抽着,想喊也喊不出來,他手腳被捆着,渾身又沒了力氣,只能任由那些人玩着,他只能用那乞求的眼神看向劉寡婦,希望她可以高擡貴手放過他。
“怎麼,知道害怕了?”劉寡婦冷哼一聲,此刻阮知府已經大半條命都沒了,“他們吃了霸道至極的藥,根本就不會停下來的。而你,只不過是中了軟筋散,無力反抗享受這一切。滋味如何?”
阮知府瞪着眼睛,好像看着惡魔一般,怕得渾身都在顫抖,身子搖晃着,他身後的那個男子神情迷離有些不滿,兩隻手牢牢禁錮住阮知府的腰身讓他動彈不得,隨即一個猛地深入,疼得他唔啊嗚啊的大叫。
“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對待菖蒲的?她有沒有求你放過她?”劉寡婦此刻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猙獰了,大聲控訴道,“你冤枉我就算了,你竟然這樣對待菖蒲,她纔多大啊,她還沒有嫁人,還沒看到更好的世界就這樣死了這都是你這畜生害得!”
許是情緒太過激動了,劉寡婦竟是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有些搖晃,下一刻就被人扶住了,她望過去看到是夏傲雪,臉色有些慌張:“明珠,你怎麼來了?快走!”
夏傲雪看着眼前的劉寡婦,這臉分別是劉寡婦的臉,可這身子似乎又不是她的身子,因爲看起來不過只有三十歲左右,皮膚光滑細緻,此刻她的臉上隱隱透着一股青白和黑氣。
“嬸子,等了結了這個畜生,我們馬上就走。”
劉寡婦此刻卻是忍不住落淚,“明珠,你我相處時間雖短,可我已經幫你當成家人了。我不在了,你替我照顧好破竹,他是劉家唯一的血脈。”
“不,破竹沒了阿姊,又沒阿母的話,你讓他怎麼活?他還是個孩子啊。”夏傲雪拽着劉寡婦的胳膊死活不肯放。
“先生,你把明珠帶走。”劉寡婦別過頭不去看夏傲雪,“這場面不適合她呆在這裡。”
“不,我不走!”夏傲雪也是一臉堅定,“菖蒲是我妹妹,這也是我的仇人!我也必須結果了他!”
則神手在身後深深嘆了口氣,“明珠,別任性。你嬸子自有辦法,她服下特製的藥丸,返老還童,吃了後身子會年輕10-15歲,但也只是堅持十二個時辰,時辰一過,她就會加速衰老,一刻鐘等於十年,油盡燈枯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事。”
夏傲雪瞠目結舌,再擡起頭去看,劉寡婦臉上依然漸漸起了皺紋,她知道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劉寡婦走的安心,她咬破手指指着天說道:“我明珠在此立誓,只要我活着一日,破竹
就平安一日。明珠竭盡全力讓破竹成才,光耀劉家門楣!”
劉寡婦忍不住潸然淚下,她果然沒有看錯明珠,這樣她死而無憾了,菖蒲,等着阿母!
在劉寡婦的再三要求下,則神手帶着夏傲雪和阿紅先出去了,那些已經沒了神智的青樓女子也在她要求下先出去了。
“怎麼樣,被人這樣玩的滋味不好受吧?”劉寡婦定定地站在阮知府面前,看着他已經被玩得不成樣子的身子,而他的那一處地方更是血肉模糊但依然堅挺地矗立着,根部被粗皮繩扎的死緊。
劉寡婦眼中的仇恨宛若漫天的大火呼嘯着一般燃燒着她,那些橫飛的血肉似乎在訴說着她的悲慘,她執起長劍,在阮知府那螻蟻般的哀求眼光下一劍砍了下去,只見他頭顱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眼睛死不瞑目瞪着,緊接着劉寡婦又朝將他的兩隻胳膊砍了下來,然後是大腿,最後是長劍在他身上拼命地戳着。
“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劉寡婦早已瘋了一般,到最後是連拿劍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看着地上阮知府分崩離析的屍體,忽然就笑了:“菖蒲,阿母替你報仇了,終於替你報仇了!”
劉寡婦撐着最口一口氣走了出去,將那早已準備好的火藥取了出來,點燃後用盡力氣拋向石室,然後往出口走去。
還有一個轉角就到了出口,火藥的引線也剛好燒光了,只聽震耳欲聾的一聲“轟隆”響,石室被炸得石頭亂飛,而整座假山也開始搖晃欲墜。
“糟糕,嬸子還在裡面。”夏傲雪說着就要往裡面衝,但被則神手和阿紅一人一邊緊緊拽着。
“我在這。”劉寡婦虛弱的聲音從出口處傳來,讓夏傲雪頓時鬆了口氣,卻沒想到那洞口忽然就塌了下來,將劉寡婦半個身子都壓在了下面。
早就是強弩之末的劉寡婦被這些石塊一砸,又這樣壓着,如何還能活下去?她臉上被砸的血流滿面,卻偏偏扯出一個笑來,“明……明珠,照顧好自己和……和破竹……”說完竟是等不到夏傲雪的回答,嚥下最後一口氣,就這樣走了。
“嬸子!”夏傲雪雙眼通紅,聲音沙啞。而聽到這般巨響,早已有侍衛們紛紛朝這邊趕來了。
“走,再不走來不及了。”則神手拉着夏傲雪就要走,可後者堅持要帶走劉寡婦的屍體,被這麼多石頭壓着,一時半會又豈能帶走?
只聽阿紅說道:“先生和明珠姐姐,若是你們信得過我,就先離開,晚上月明時分,我將嬸子的屍體送到破廟的菩薩像下。”
“走啊。”則神手再顧不上其他,將夏傲雪一把抗在了肩膀上,提氣就往牆外掠去,剛跳下牆,那些侍衛們就趕到了。
阿紅抱着頭很害怕的樣子蹲在地上,顫抖着身子說道:“是……是那個黑衣刺客,往……往那邊走了。”指得地方是和夏傲雪截然相反的方向。
待到那些侍衛都走光了,阿紅纔開始使勁地將那些石塊一塊一塊地搬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