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秋珊一噎,她沒想到夏傲雪竟如此不識擡舉,既然她自尋死路,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北秋珊得到大太太的示意後,馬上譴身邊的婢女去請趙大夫,並要求將那些藥渣也一併帶過來。
不一會,趙大夫就被帶了上來。夏傲雪盯着眼前這人,都說大夫做的是行善積德之事,而眼前這人卻盡幹些缺德之事。自己被人救上來之時,便是他和大太太說自己清白已毀,如今竟又來做這污衊之事。
趙大夫向宣帝行了個禮,然後將手裡的用絹布包着的藥渣拿了出來,“啓稟皇上,老夫曾在後院門口尋到這藥渣,沒想到是墮胎的藥。”
“既是如此,那你又如何判斷這藥就是我的呢?”夏傲雪反問道。
“三小姐身邊的婢女百合說這藥渣是她倒的,但這藥卻是小姐自己買的。”趙大夫將那藥渣呈到宣帝面前,黑乎乎的一些渣,不精通醫道還真看不出什麼。
綠波悄悄走了過來,對夏傲雪微微點頭,然後上前說道:“趙大夫切不可誣陷我家小姐。奴婢略懂醫理,不如讓奴婢看下,如何?”
夏傲雪一挑眉,她被王福帶走的時候,和綠波打了個眼色讓她見機行事,可綠波現在這麼做,是何意圖?
趙大夫胸有成竹,絲毫不怕別人查這藥渣,將手裡的絹布遞了過去。
綠波一手託着絹布,一手在黑乎乎的藥渣裡翻了翻,忽然臉色大變,馬上將那藥渣丟在地上,“不好,這藥渣有毒!若奴婢沒看錯,藥渣裡含有胡蔓藤,曼陀羅和馬錢子這三味有毒的藥草!”
“胡說!”趙大夫馬上反駁道,“這裡面明明是歸尾、紅花、丹皮、附子、大黃、桃仁、官桂、莪術,怎的會有你說的這些草藥!雌黃小兒,不懂莫要在這蠱惑人心!”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喜一聲驚呼,衆人望去,竟看見一隻狗在地方痛苦地翻滾着,而它剛剛卻是舔了那藥渣幾口,沒一會兒就七竅流血而死!
趙大夫此刻早已臉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單單是墮胎藥,絕無可能致人死,不過舔了幾口狗就死了,可想而知這藥渣有多毒!
“這……這……”趙大夫話也說不清楚了。
夏傲雪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趙大夫,也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若真是墮胎藥,怎麼會這麼毒?”
趙大夫口口聲聲說這是三小姐打胎後留下的藥渣,可偏偏卻有劇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趙大夫身上,隨即又落到了北秋珊身上,畢竟剛剛是她口口聲聲說有人證和物證的。
北秋珊也被眼前的這一幕給愣住了,這完全不在預料之內啊。
電光火石之間,大太太馬上冷冷吩咐道:“來人!將這誣陷主子的大夫給我帶下去!”大太太的臉色不太好看,誰都知道趙大夫是大房的大夫,現在發生這樣的事,只怕會懷疑到她身上,如今只能棄卒保車
了。
可夏傲雪卻不給大太太這樣的機會,“母親大人,趙大夫一直是您身邊的大夫,平日裡一向言行規矩,今日怎會犯下這樣愚蠢的錯誤?”
宣帝看着衆人臉上豐富多彩的情緒,經歷過皇位之爭的,又怎會不明白呢?
“不知道!”大太太一字一字說道,字眼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而北安容盯着夏傲雪,那目光幾乎要將她燒成灰燼!
夏傲雪繼續說道:“趙大夫說這藥渣是在後院牆角發現的,又是我身邊的婢女百合倒的,那也就是說,這藥確實是我喝的。不錯,這藥就是我的。但是這碗藥,卻是二太太吩咐人端過來,說是給我補身子用的。”夏傲雪早已想清楚了,如今不是除去大太太最好的時機,但至少可以通過馮氏,給大太太一個打擊。
一直站在一邊看好戲的二太太馮氏,頓時驚了一下。
還沒等馮氏開口,綠波馬上說道:“是的,奴婢想起來了,那日是二太太身邊的張媽把藥端過來的。”既然她們可以無中生有,信口雌黃,那自己爲什麼不可以?
而趙大夫早已被王福用布巾塞住了嘴巴帶了下去。
北秋姍此刻也反應過來了,夏傲雪這是將髒水潑到了自己母親身上,她幾乎是失態地跳了起來,指着夏傲雪的鼻子惡狠狠說道:“惜時!你謊話連篇,污衊我母親!可惡可恨!”
夏傲雪極爲淡定地說道:“允你污衊我,就不允許我說實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惠帝面色冷凝地坐着,慢慢說道,“看來這件事情沒你們說的那麼簡單。”惠帝這話說的不輕不重,但讓在場的人除了夏傲雪之外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夏傲雪看了一眼北丞相,自從自己重生到北惜時身上,遭遇了不少污衊和陷害,但這做父親的,一次都沒有出面解過圍,且任由祁氏和北安容胡作非爲,他有什麼資格做父親?
夏傲雪屈膝低頭對惠帝說道:“皇上,這藥渣確實是惜時讓婢女百合倒在後院牆角,而這些藥,也確實是二太太身邊的張媽給惜時送來的。若當時不是惜時留了個心眼,或許惜時早已如這隻狗一樣,悄無聲息的死了。”
這話一出,不要說北丞相等人,就是惠帝的臉色也變了。
夏傲雪看了眼北安容,繼續說道:“惜時自小不得父親和母親寵愛,在吃穿用度上雖說都不如其他的姐妹,但惜時從未怨過任何人。但虎無傷人心,人卻又害虎之意。惜時不明白究竟是哪裡惹府裡兄弟姐妹生氣,幾次三番要這樣設計陷害惜時。”
“你胡說!”繞是北安容掩飾的再好,此刻也被夏傲雪挑起了情緒。惠帝就在眼前,這該死的賤人口口聲聲說被人陷害,若是自己在惠帝面前印象受損,那對自己和太子可是大大的不利!
北丞相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冷冷說道:“惜時,聖上面前,話可要想好了再說。你幾個姐
妹爲何要陷害你?她們嫉妒你什麼?”
夏傲雪露出委屈的表情說道:“這也正是惜時想不明白的地方。無論容貌才學,惜時都是最不起眼的,爲何卻偏遭人妒忌和陷害呢?”
隨即夏傲雪又深深嘆了口氣,“父親,惜時知道您疼惜大姐和四妹,我對您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女兒。若您覺得今日之事無關緊要,就此揭過,也不是不可以。”
祁氏一聽,氣的血都差點吐出來。皇上在此,就算自己老爺想從輕處理這事,皇上也絕對不允許,這賤人以前話都不會開口說幾句,如今卻是句句帶血,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精明和狠絕了?
夏傲雪又立馬跪在了地上,泫然欲泣道:“但今日皇上在此,究竟如何評斷,惜時相信皇上心裡自有定奪。”
當年爲了爭奪皇位置,惠帝也被其他手足陷害過,此刻對夏傲雪多了幾分疼惜,冷着聲音道:“自然是要嚴懲那散播謠言之人,還有那今日挑事之人了。”
北秋珊一聽,腿都幾乎軟的站不直了,她此刻除了大聲喊自己冤枉外再無其他的話,而北安容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多說一個對她不利的字。
而就在這時候,盼雪忽然一個健步上前,直直跪在了惠帝面前,“啓稟皇上,民女是青樓女子不假,但今日來丞相府找三小姐不過是道謝。可她!”盼雪直直指向北安容身邊的喜雲,“竟塞了張銀票給我,讓我污衊三小姐,說她德行有虧!”
剛因爲被人暗中點了啞穴,盼雪一直不能開口說話,可就在剛剛,忽然又有人暗中解開了她的穴道,生怕再被點穴,盼雪語速不停,馬上又說道:“她還說事成之後,會給我更多的黃金和銀票,讓我遠走高飛,這件事絕不會讓別人知道。看,這就是她給我的銀票!”盼雪從衣襟裡取出銀票,一下甩到了喜雲臉上,“大家如果不相信,儘管去驗證下這銀票到底是出自何處的的。”
在大宣,高門府第的大額銀票流通不僅有錢莊的印章,還會在某處不起眼的地方,留下特定的標誌,以免被人盜取。
喜雲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這銀票確實是自己給盼雪的,就是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了,她撕扯着嗓子喊道:“不是奴婢做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一直跟在太子妃身邊,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祁氏心裡咯噔一下,若是喜雲此刻認錯,不過是府裡的瑣事皇上定不會親自插手,可她偏偏將容兒扯了進去,這可是萬萬不能的!
祁氏馬上一個耳光甩到了喜雲臉上,怒喝道:“你個死丫頭!做事如此不用心,銀票什麼時候被人偷了都不知道嗎?”
喜雲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是,是,是!奴婢前幾日丟了銀票。”
“是在哪裡丟的?府裡還是街上?”夏傲雪看似關心地問道。
“奴婢……奴婢不記得了。應該是府裡。”喜雲回答的支支吾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