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平安就喜滋滋的回來了,一蹦一跳的蹦到了夏傲雪面前:“小姐,四小姐說她會和大太太商量,看今日能不能讓你也去感受下這貴氣。”
果不其然,大太太身邊的吳媽後腳就到了。
“三小姐,今日府裡有貴客,按理說你是不能出這院子,不過大太太也是可憐你,特意讓你也過去感受感受,不過可得掂量着自己的身份說話行事。”
夏傲雪低垂着頭,看着自己的組間輕聲應道:“吳媽放心,惜時只在院子裡走走,絕不進正廳,不會叨擾到貴客的。”
“知道就好。”
夏傲雪讓平安進屋給自己打扮一番,哪個男子不喜歡絕色女子?惜時本就容貌不錯,加上一番細心打扮,絕不會比北安容差。
平安也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在給自家小姐打扮。
等夏傲雪穿戴完畢,平安一時都看呆了,只覺得今日的小姐特別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真是想不起用什麼詞形容小姐,忽然想起曾聽唱戲的唱到,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脣間漾着清淡淺笑,此刻形容小姐,再合適不過了。
“小姐,我們現在是去前廳嗎?”
“就隨意走走吧。”直接過去太過顯眼,要的就是不經意間。夏傲雪出了後院,沿着那雜草小路,一直往前走。
剛行到半路的荷花池處,夏傲雪很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他怎麼會在這裡?”
“小姐,我……”
“噓……”夏傲雪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之前還在愁怎麼和他成爲盟友,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她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
雖說這具身體原本不懂什麼武功,但好歹夏傲雪前世內力還算可以,重生到這具身體上,也是不斷的學習和提升內力。蹲下來撿起地上一塊鵝卵石,用足內力,倏的將鵝卵石彈了出去,正中那人輪椅上,因爲他位置比較特殊,就在池塘邊,這被一鵝卵石一打,竟是直接衝着荷花池就滑了過去。
只聽撲通一聲,輪椅帶人,就這樣掉進了荷花池。
“小姐,這……”平安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身邊小姐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跑到荷花池邊二話不說就跳了下去。
“快來人啊,救命啊,救命啊!”平安邊跑邊扯着嗓子大聲喊叫。
夏傲雪跳了個池塘,看到那人緊閉雙目,整個身體逐漸下沉,她一把撈過那人的腰,拼命的往水面上遊,剛浮出水面,就看到一道灰色影子也跳了下來。
“殿下!殿下!”
夏傲雪和後來下來大的人齊心協力,沒一會就將他救到了岸上,只見他已是雙目緊閉,臉色發紫,手腳不斷抽搐。
“殿下!”灰色男子又喚了聲,馬上從衣袖裡拿出一顆藥丸,塞入他嘴裡,但依然還
沒醒。
夏傲雪雙手交叉在他胸口前,用力一摁,再張開自己的嘴巴,毫不猶豫地就覆了上去,觸碰之處是冰冰涼的溼意,向他口內連續吹氣兩次。夏傲雪閉着眼睛,眼睫毛撲哧撲哧閃着,脣貼上去的那一刻,她沒注意到躺着的人眼皮一抖。
“小姐!”平安驚呼出聲,這……這……這都什麼事啊,小姐怎麼可以當着別人的面,就這樣和一個男子,如此親密呢!
如此反覆幾次,躺着的人才悠悠轉醒。
“醒了?”夏傲雪溼漉漉的頭髮,恰好有一滴水滴到了他臉上。
他艱難的想坐起來,卻發現根本不行,好在灰色男子已經將輪椅也撈了上來,扶着他坐回了輪椅上。
“是你救了我?”男子聲音有些沙啞。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紛雜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七哥,你這是怎麼了?”說話之人底氣十足,轉眼間就到了眼前,一聲黑色金絲華服,長髮而束,“需要叫大夫過來嗎?”
被喚作七哥的人,便是當今的七殿下,宣承希。他搖搖頭:“不用麻煩,我去換身衣服就好。是她救了我。”
宣承希一指夏傲雪,“你是丞相府的人?”
夏傲雪略一福身:“民女惜時,是丞相府裡的三小姐,見過七殿下和九殿下。”
“三小姐?怎麼從來沒見過你?”黑色華服的男子開口道,“我來這府裡好幾次了,怎麼一次也沒見過你?”
“民女一直在後院,一沒事不太會出院子。”秋風一吹,夏傲雪不由打了個噴嚏。
丞相府的管家也帶人過來了,還沒走近,先把平安一通恨恨地訓斥:“你幹什麼呢,大呼小叫的!”
“喲,七殿下這是?”管家王福瞧着這情形,略略猜到幾分,“還請七殿下隨老奴去廂房換一身乾淨的衣服,若是感染風寒,老奴萬死難辭其咎啊。”
“不用麻煩,隨意遣個僕人帶路便是。”七殿下宣承希讓貼身僕人嶽自忠將自己推過去,“九弟,你先去前院,幫我解釋下。我稍後就過去。”
“好。”
一衆人散去,只留夏傲雪和平安。
“小姐,你剛剛……哎。”平安一聲重重的嘆息,這小姐的清白,真是沒了。
“我們先回後院換身衣服,參加一會的宴席。”夏傲雪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可惜了早上的一番打扮呢。”平安想想還是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對了,小姐怎麼知道可以參加宴席?”
“等着瞧吧。”
她要尋找的盟友,就是這七殿下,宣承希。《大宣記》裡對宣承希只有一句話的記錄,惠帝第七子,名承希,夢妃所出,五歲摔而腿殘,自此輪椅度日,性孤僻,不善言辭。
從十年前來到大宣,夏傲雪幾乎就沒怎麼和這位七殿下打過交道。除了因爲他腿腳不便甚少出門,還因爲他性子孤僻,不願與人說話。
七
殿下,他的母妃生他時難產,而他出生時又是烏雲密佈雷電交加,司天監視爲不祥。皇太后心善念他可憐,將他帶在身邊直到五歲時仙逝,而他也在五歲那年從假山上摔下,自從雙腿殘疾,終生要坐在輪椅上度過了。惠帝又再次出乎意料的將七殿下送到宮外,讓年邁的衡親王撫養成人。在他弱冠之年,衡親王離世,七殿下就一直留站在原來的衡親王府,聽聞終日不是看書便是養花種草,過的最是逍遙。
而自己要尋找的盟友,就是要最不可能奪位的人,只要自己幫助他奪的這皇位,就有條件爲自己報仇和復國。今天自己救了他一命,談判的籌碼就多了一層,雖然是自己故意將那輪椅弄下池塘的,但事情不在於過程,在於結果。
“七殿下,這是乾淨的衣服,管家說倉促間也沒其他合適的衣服,還請七殿下見諒。”
嶽自忠接過那小廝手裡的衣服,說了句:“你先退下吧。”
等腳步聲遠去聽不見了,輪椅上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那如墨般的眸子,就好似寶石般亮麗,在這五官分明的臉上顯得分外有神,只是臉色偏白,又不善言笑,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冰冷的好似天山上那千年不化的雪蓮。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脣,倒沒想到這府裡的三小姐這般有膽氣。
“主子。”侍衛悄無聲息地站在了輪椅身後,“您剛剛爲何攔住奴才?”剛剛一直隱匿氣息,藏在假山後面的暗衛,在夏傲雪還沒擊出鵝卵石的時候就發現了她,但被主子傳音阻止了。
“又淹不死我,倒不如以靜制動,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宣承希看着嶽自忠手裡的衣服,道:“你去和北丞相說下,感念三小姐救命之恩,希望她也參加晚宴。”
“是。”
聽到嶽自忠來傳達七殿下的話,北丞相倒是吃了一驚,雖說七殿下不招皇上待見,但無論如何也是殿下身份,若真在自己府裡出點意外,再被有心人利用一番,麻煩就不止一點點了。
這惜時倒是給自己擋住了不少麻煩,北丞相笑着對嶽自忠說道:“老夫招待不週,還請七殿下多多擔待。晚上惜時定會出席的。”
“這惜時是誰啊?”太子宣承希自是聽到了嶽自忠和北丞相之間的對話,不由好奇問到身邊的北安容,“怎麼都沒聽你們提起過?”
“哼,不過一青樓女子所出的賤女人,有什麼好提的?”北安容十分不屑一顧,“若不是我母親慈悲爲懷,她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待着呢。”
太子聞言一笑,“在這丞相府裡,本太子就知道你一個。”
這話說的北安容十分受益,甜甜一笑。自從夏侯國滅國,那賤人死在死人坑之後,太子對她是一日好過一日,而太子的勢力,也是一日比一日鞏固,沒登基前,太子可不會放棄這麼好的一個靠山。
北秋姍看到太子和北安容兩人咬着耳朵說話,心裡有些嫉妒,可她卻不敢表露絲毫,笑着道:“太子對姐姐如此好,可真是羨煞旁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