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幹什麼,還不快讓她給喝下去。”熙妃看到這情形,暫時不理會德仲,不由得對小夏嚴厲地命令道。
“可是,娘娘……”小夏有些支支語語,眼前的是雪妃娘娘,而她只是個下人,雖然是熙妃陪嫁過來的,也經過特訓,但是她還是下不了手,春夏秋冬中,也只有她沒有其它人的心狠手辣,卻也是最受尊卑影響最深的一婢女。
“真是沒有的東西。”熙妃看到小夏這神情,不由得打從心裡冒出一股氣來,小夏明明是經過特訓的,怎麼春夏秋冬一起訓練的人,卻練出四個不同種的人出來?
常言道,百樣米養百樣人,也許就是這意思吧。
“給我。”熙妃氣沖沖地走到雪妃的面前,把小夏手裡的藥一把奪了過來,因力道過大,還不小心溢了些出來。
“雪妃,你是要乖乖把藥喝下去,還是要本宮餵你?”熙妃端着藥,直直地看着夏雪依。
“你何必這麼的容我不下?”夏雪依側過臉去,不去看熙妃,更不想看到碗中那藥。
“我容不下你?!沒錯,本宮確實容不下你,側臉?不喝?那本宮就餵你喝。”熙妃嘴角又揚起一抹可惡的笑容,聲音卻冷冷的。
難道她要用強的?夏雪依心涼地想着,她現在連坐着都覺得力不從心,如何與她對抗得了?那她豈不是任人宰割了,正想着,下巴就被人捏住了。
熙妃左手端着藥,右手捏着夏雪依的下巴。硬是用力地捏着,讓夏雪依臉轉向自己。
“這可是你逼我的。”熙妃把左右的藥湊近夏雪依的嘴巴,右手再使勁一捏,強迫夏雪依張開嘴。
夏雪依被熙妃捏得疼痛,但她依舊不張開嘴巴,然後只感覺熙妃的手往上移動,夏雪依只能任由她擺佈地張開了嘴,才一張開,一股藥味就從嘴裡傳了開來,神經還沒有完全接受那股藥味,就被熙妃猛地灌她喝藥。
熙妃這才滿意地放開了夏雪依,所碗塞給了小夏,從回他的椅子上。
夏雪依喝了藥後,口中一直覺得想吐不已,卻依舊覺得無力,力氣使不上來,更覺得難受了,讓她不由得軟軟地趴在了地上。
“雪妃,雪妃,你沒事吧?”德仲擔心地喊着夏雪依,看到她軟軟地趴在了地上,擔心極了,他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經過這些天的折磨,他現在跟本連爬起身來都做不得,也都是隻能被人擡了出來躺在那裡。
“熙妃,你太狠了,雪妃,你太可憐了,一定要保重自己,你是皇上的妃,相信皇上會對你心生憐憫的。”德仲感覺到頭頂上有一道強烈的殺人眼光,那是熙妃的,他不用看也知道,只是,看着雪妃這樣倒在自己的面前,真是於心何忍。
夏雪依聽於德仲的話,心下不由得對夜景闌的怨恨更加的深了,如果不是因爲夜景闌,她今天也不會變成這樣,夜景闌,熙妃,我夏雪依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對狗男女的,孩子沒了,冉兒也沒了,她,還剩下什麼?她的心,此時又像剛到古代時一樣,充滿着仇恨,她不甘心,老天爲什麼兩世都這麼對她?是她太善?還不夠狠,是嗎?他們欠她的命,現在又加上了兩條,冉兒的,還有她的孩子的,現在她覺得忽熱忽冷的,漸漸的,腰有些酸了起來,眼皮越來越重,腦袋覺得越來越沉,好睏,好累,真想好好睡一覺。
意識越來越模糊,就這樣,夏雪依沉沉地睡去。
德仲看着夏雪依閉上了眼睛,心都涼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她臉上的,應該是汗珠,不是雨水吧?
外面的驟地變小了,風,也不狂吹了,天,也漸漸要慢慢變明亮了,雷,也不響了,也不閃電了,一切都這麼的神奇。
“看,老天都覺得本宮這麼做是對的,都支持本宮這麼做,哈哈。”熙妃看到此聲景,笑了起來。
“小秋,趁現在,快快秘密地帶人把這雪妃送回去,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熙妃命令道另一個宮女,眼看雨要停了,爲以防萬一雨停了會有人出來,所以現在是把夏雪依送回去最好的時機。
“是,娘娘。”一女婢恭敬地領命,樣子比小夏要沉穩得多,只帶了一個人,就把雪妃擡了起來,剛碰到夏雪依時,被喚名小秋的婢女明顯有點愣了一下,但也沒有多大的異常,很快就恢復過來,只是跟小秋一起的另外一明,剛碰到夏雪依時,馬上縮回了手,臉色像是被驚嚇到般,但馬上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馬上又遲疑地伸手和小秋一起把夏雪依擡了起來。
原來她們剛碰到夏雪依時,夏雪依身體的溫度高得嚇人,覺得燙手異常,所以她們才受到了些驚嚇,小秋是熙妃的得力宮女之一,當然會穩重些,另外一個,雖然也是挑選出來的,
但定力,自然比不上春夏秋冬。
雪妃被擡走了後,只剩下熙妃與德仲了,氣氛頓時陷入了沉默中,誰也不想先開口,經過了剛纔的事件,熙妃累了,德仲卻還有些不太適誚,最毒妃人心。人害都說寧可自己去原諒別人,莫讓別人來原諒你,而熙妃卻恰恰相反,是寧可讓別人原諒自己,卻沒有讓自己原諒是人的機會,做什麼,都是她先下手,只有別人原諒她的份,沒有讓她原諒別人的事,如果真的有,她也無需原諒別人,因爲她選擇了報復,而不是選擇原諒。
現在只剩德仲自己了,不知道熙妃要怎麼處理他,這女人,惡毒,要是一刀還給他痛快點,熙妃原本是想讓別人帶德仲出宮的,人家卻走了,也說明了不幫忙處理。
“熙妃,你的狠,真是無人能及。”德仲還想着剛纔雪妃的事,熙妃就這樣把藥灌給了雪妃。
“多謝你的誇獎,別忘了,你還在本宮的手裡頭呢。”熙妃經過了一陣沉默後,現在不怒也不笑,讓人看不出來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德仲有點無語,這樣也能讓熙妃想着是誇將,她難道就不怕?這樣把人家的孩子弄掉,難道就不怕報應?這麼一個小生命,她於心何忍。德仲不是沒有殺過人,但殺的都是該殺和不得已不殺的人,卻從來向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下過手,那樣,他下不了手。
“你信不信,那孩子做鬼後,半夜也來找你,到時你後悔也莫及了。”德仲就不怕這女人真的是什麼都天不怕地不怕了,女人不是最相信鬼之說嗎?
“哼,我說你啊,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如果人死後,真會半夜找人,你以爲,本宮還能活到現在嗎?少在嚇唬本宮,因爲,你嚇唬不了本宮的,這種事,本宮不是第一次幹了。何況,他就算要找,也應該去找雪妃,是雪妃護他不周,是雪妃沒有能力保護他,怪得了誰?”如果真有鬼神之說,她早被那些鬼在她手上的人給拖下了陰間,何須等到現在?而且,她從來不相信鬼神之說,只相信自己與敵人之說,誰贏了,誰就能活着。
德仲聽熙妃這麼一說,更是無言相對了,她連這個也不怕,那怕什麼?經過了這幾天的相處,他有時候真懷疑熙妃到底是不是女人,狠辣,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情都做些出來,尤其是今天,更讓他大開眼界,偷情,都光明正大地偷到皇宮來了,紅杏出牆,她背判的可是皇帝,不是普通的老百姓,還有女人的勾心鬥角,妒忌,讓一個人變得如此的發狂。剛纔宮女擡雪妃時,那些反應德仲全看在了眼裡,更是讓人優心仲仲,經過了一場大雨,淋得全身都溼,還讓她躺在地上,醒來後虛弱的表現,無還手之力,這說明雪妃本來就病得很是嚴重了,熙妃就算不喂藥給她吃,她也只剩半條命了,何況還吃了打胎藥,雪妃,能熬得住嗎?可千萬不能死啊,就這樣被熙妃害死了,就真的可惜了。人有時候在一瞬間,卻讓人感覺到如此的脆弱,昨天還好好蹦蹦跳跳之人,今天就變成這個樣子。而且看熙妃一點愧意也沒有,這女人,真是無藥可救了,真是不知要怎麼樣,才能讓熙妃有點人性了,不見棺材不掉淚。
“怎麼,無話可說了?還是你在心裡偷偷地在罵本宮。”熙妃見德仲一直未開口,沉默着,他一定是在罵她吧,罵她狠心腸?罵她沒人性?她習慣了,雖然沒有人敢在她面前直罵自己,但卻有千千萬萬人在心中罵她,但,那又怎樣?都是些無能之人。
“是,娘娘你真讓我大開眼界,只是,你究竟想要什麼?說你愛皇上,你是皇上的妃,這倒有可能,可是,你卻又在偷男人,這證明你並不愛皇帝,如果真的愛,是包容,而不是傷害,傷害着他的人,可如果不愛,卻又在傷害着別人,這是明顯的妒忌,你究竟想要什麼?”女人心,海底針,真難懂,也互相矛盾着,難道女人,真的是個矛盾體?
愛一個人,怎麼忍心傷害愛人所愛?如果是妒忌心讓她失去理智,也許可以說得通,但卻又紅杏出牆,那又是爲何?可如果不愛,爲什麼有這麼強烈的妒忌心?如果她讓人帶她走,估計她們早已走了,那冷酷男人的輕功,加上熙妃的武功,絕對是很少有人能敵,問題是她又不走。
不止德仲想不通,其實連當事人也想不通,她,究竟要的是什麼?她自己也不明白,也從未想過,德仲的話,也讓她懷疑自己是事真的這麼愛一個人,蕭別離,她真的愛嗎?還是隻是咽不下一口氣,放不下面子罷了?夜景闌,她愛嗎?如果都不愛,那她爲什麼會如此的偏激?還是自己早已習慣,習慣這種生活,習慣了把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佔爲己有,習慣了把別人當成敵人,習慣了勾心鬥角?如果萬一哪天沒有人跟她鬥了,那她會不會生不如死?
“熙
妃,難道被我說中了?你真悲哀,真是可憐,活了這麼多年,鬥了這麼久,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之事,卻一直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他暗跟雪妃這麼久,雖然沒有正面接觸,卻暗覺她是個非常有思想有獨立性的一個女人,與其它女人似乎有什麼不同,行爲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來怪在哪裡,而熙妃,自己被她折磨了好些天,行爲毒辣,卻內心有着脆弱,更可悲的是,做了這麼多,卻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爲了生存?如果真要冠上個勉強的理由,那就是生存了。
“本宮一點也不悲哀,也不可能,輪不到你同情,而你,也只是本宮的手下敗將,你們才悲哀,纔可憐,生死撐握在別人的手中,至少本宮,還是個主宰者。”熙妃似乎被人觸碰到了內心般,大聲地反駁着,那個樣子,簡直就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就算再怎麼把別人踩在腳裡,你也抹不去你內心的空虛,抹不去你曾做過的事,也抹不去你內心的傷痕,想你這麼偏激,想來你是一直在這樣的環境生長大的吧,如果不是被人寵壞了,那小時候就一直習慣着這樣。”反正他也活不長了,她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不如刺激刺激她,也不錯。想想,她也有她的可憐之處的,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什麼樣的人,也不能全是她的錯,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其實德仲說得沒有錯,熙妃一直是被人仰望的,也總把別人踩在腳裡,鬥了這麼久,卻每到夜深人靜,無人時,她卻覺得寂寞異常,就算別人對她再好,卻突然都發現是懷着其它目的的,不是真正地關心她這麼一個人,溫存過後,生活中,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卻怎麼也找不了來。
“那又怎麼樣?總比沒有命的好吧?活命纔是最重要的。”儘管他說的再對,但,活命,纔是最重要的,對自己構成威脅的,本就該除去,她沒有錯,並沒有做錯什麼。
到德仲沉默了,熙妃說的也沒有錯,總比沒有命的好,每個人的性格不同,生長環境不同,當然對於對自己構成威脅的人,也會有着不對的方法應付對付着,但終究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有一天,她也會把自己堆上了一個深淵,也會自樊。
“我無話可說,落入你手裡,也是我自己的錯,你要怎麼處置我?”多說無益,處置他,是遲早的事,再怎麼拖延時間,也是沒有用的了,老天真要把他的命收回去,他也沒有辦法,如果不收,別人也奈何不了他。
“這個,我暫時倒沒有想好,你想本宮怎麼處置你呢?”熙妃收回自己的情緒,怎麼說,她也得先把眼前的雜人等給處理好先,放在這裡一天,就擔心一天。
“你還是給我一刀來得快吧,別拖拖拉拉的,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是很想看到你,這幾天,天天面對着你,真的讓人很累。”德仲臉上一點也沒有因爲被折磨得傷痕累累的痕跡,眼神也並無懼怕熙妃,也從未喊過求饒。
“你倒是個男人,可惜,你對本宮並未有興趣,否則本宮收了你,倒覺得很不錯。”難得,連個刺客也這麼的不畏懼怕她,也耐得處折磨,鐵睜睜的男子漢,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一個男子,爲貪圖榮華富貴,也不貪美色,也不懼刑,不受人控制,她真不明白,他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德仲沒想到熙妃居然有這想法,頓時讓她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感覺有些冷,她雖然長得不錯,但是卻不是自己所要的人,他也不是沒有過女人,但這麼一個女人,他還是無福消受得了的。
外面的天,雨停了,所有的,都恢復了正常,天氣是沒異樣,可惜,人,卻又是翻了一翻,早已不一樣。
“你,還是殺了我吧,承蒙你的厚愛,我受不起。”
德仲還真是寧願死也不願意要熙妃的,不是他不愛美人,是一想起就覺得心裡發涼,而他的反應與回答,也傷了熙妃的自尊心。
“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宮也就成全你。”想死,並不難,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
熙妃一步步走向德仲,她要親自了結他,看在他是個真正的男子漢的面子上,她就免去了他其它痛苦,親自動手,難得她對人還有一絲憐惜之心。
“你後悔嗎?”熙妃蹲了下來,看着眼前的德仲,輕輕地問。
她是想問他,是否有後悔,後悔拒絕了她。
“不,我不後悔。”德仲收起了平常的嘻皮笑臉,一臉的嚴肅。他是不後悔奉命進宮保夜景闌的所愛,保護雪妃,更不後悔自己拒絕了她。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熙妃心裡有些氣不過,她堂堂一個外國公主,一個皇帝熙妃,憑什麼他不賞臉,自己都降低身份了,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人。但這樣她更怒,寧願死,也不要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