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畫完最後一筆後,我站起身,“可以送我們回去了嗎?”
三藩看了一遍他手中畫好的地圖,滿意的笑了。“真是辛苦二位了。來呀!送兩位回去。”
我拉了一下還愣着的凌厲峰,“走吧!”
“等等!”三藩走過來,拍了拍手,有人端過一個錦盒。他拿起錦盒送到我面前,“木大小姐請笑納,也算三藩物歸原主了。”
我打開錦盒,達雅從我這拿走的夜明珠!怎麼會在三藩的手上?我斜瞪着他,“達雅呢?”光閃閃的夜明珠映得我的臉金燦燦的。
“在他該在的地方。”三藩詭笑着說。
我合上錦蓋鬱郁的說:“謝了。”然後向門外走。
突然我回轉身把飄雪帶在頭上的披風帽子拽了下來,一頭金黃的頭髮露了出來。她驚異的望着我,兩隻湛藍的眼睛裡閃動着怒火,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嘴脣,雪白的皮膚,凹凸有致的身材,與我想象中的一樣美麗。我沒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她,令她驚慌失措。就在她不知所爲時我轉身出了門。
“兩位請!”門口停着車的車門被打開,我看了一下凌厲峰坐進車裡。
在屋內惡狠狠望着我的飄雪對三藩說:“我去殺掉木秭華。”然後他看着三藩的臉解釋道:“一旦她手臂上的地圖被別人知道,對我們會大不利的。”
三藩‘呵呵’的笑着對她說:“留着她,我還有用。”
“送我們去米大夫那。”我對開車的司機說。透過車窗清楚的看到飄雪站在門口望着我們,眼裡有仇恨亦有無奈。一路上我和凌厲峰都沒有說話,只是望着透着清亮勁的夜空中的星星。
車停下來,“兩位到了。”司機說着跳下車打開車門。我和凌厲峰下了車,夜市還沒有散,燈火通明的街上人來人往,我拉着凌厲峰向米大夫的帳篷走去。
米大夫正看着手裡的小電視,見我們進來,他放下手裡的小電視迎過來,右手放在胸前,低頭行禮道:“拯救阿地牙的女神啊!你好嗎?”我們不是見過面了嗎?可他這熱情勁,好像從沙坑邊上救了我之後,第一次見到我。
“還好。”我學着他的樣子,“米大夫好呀!”
“好!好!託真主的福,送來了大義凜然的您,苦拉族的愚蠢族規廢除了。”米大夫雙手向着天,像是接什麼祝福似的。然後他走過來扶我坐下,伸手來把我的脈,“讓米大夫看看我們的女神恢復得怎麼樣了。”
我笑了,對他說:“謝謝米大夫的關心。不過,我這次來是爲他看傷的。”我指了指凌厲峰。
“噢!凌先生受傷了嗎?”米大夫感到很驚訝。
我走到凌厲峰面前,幫他拉起衣袖,血已經滲透了我包裹的布,上面溼溼的。米大夫急忙走過來,解開包裹滿是鮮血的布,翻開的兩處刀口露了出來,刀口邊的肉淤了血已經紫黑,傷口中還不斷的往出涌着鮮血。我感到一陣眩暈,我暈血了。
“秭華!”凌厲峰用沒受傷的手摟住了我。
我睜開眼睛,望着眼前模糊的米大夫,“快給他治傷!快給他治傷!”我哭叫着。不管怎麼說,凌厲峰的傷是因我而起,內疚是難免的。
米大夫先把我扶到牀上,然後讓凌厲峰
坐到他的桌前,打來一盆水,拿一條幹淨的毛巾清洗着他手臂上的傷口,水盆裡的水變得紅通通的了。
“好利落的刀法呀!”米大夫讚道。“刀刀又狠又準,卻沒傷到筋骨,也算凌先生你的造化了,真是萬幸啊!”看來飄雪還是對凌厲峰有情啊!刀刀狠準想讓他痛卻不傷他的筋骨。女人啊!
米大夫拿出一個瓷瓶,把裡面的藥粉倒在剛洗過的傷口上,很快血止住了。厚厚的紗布包裹住凌厲峰結實硬朗的手臂。“有我米大夫的刀傷藥,包你一星期後恢復如常。”
“謝謝米大夫了。”我坐起來向他道謝。
“哎!你別動。我還要給你把下脈。”說着走過來,米大夫的手指按在了我的脈搏上。“怎麼,木大小姐受過驚嚇?”我搖搖頭,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驚嚇。
從米大夫那回使丹城堡的路上,我只問了凌厲峰一句話:“我們還去尋寶嗎?”他沒有回答,我也沒再問。
快進城堡時他突然對我說:“對不起!”
“爲什麼?”我停下來愣愣的看着他。是因爲另一半地圖嗎?
“人要是沒有秘密多好啊!”他哀怨得像個怨婦。
“每個人都會有秘密呀!”我感到凌厲峰有些不對勁,卻不知道哪不對。他沒回答我,扔下我自己進了城堡。
我跟了進去,大廳里門邊整齊的站着侍者。休息區的沙發上,木紫軒和木梓清正對着發呆,我悄悄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如果木紫軒知道我把另一半地圖給了那個三藩,他會殺我的心都有吧?
“老大!”
“啊?”我不得不轉過身,看着向我走來的木紫軒和木梓清擠上笑臉問:“這麼晚了你們倆還沒休息呀?已經很晚了,都已經很累了,也困了,都早點回去休息吧。”說完我傻呵呵的笑着向我的房間走。
“老大!”
我不得不停下來說:“你們不累嗎?我可累了。”說着我還打起了哈欠。“我要先去睡了,你們也早點睡吧。”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呀?”
我剛轉身要走,被木紫軒的這句話砸得有點懵的我,急忙轉回身來,一臉無辜的問:“我能有什麼事瞞着你們呀?”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合計,是不是我給三藩另一半地圖的事被他們倆知道了?
“你和,”木梓清挑動眼眉指向凌厲峰走的方向,我明白她是指凌厲峰。“是不是約會呀?”她把兩個大拇指對到一起上下的擺動。
我瞪了她一眼說:“你能不能想點正經事兒?”
“老大!你沒事了吧?”木紫軒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怎麼他也這麼問?我疑惑不解的問木紫軒。
“你不記得啦?你……”木梓清瞪大眼睛,很害怕似的。
“沒事就好!”木紫軒打斷了她。“我和木梓清一直在等你。”
“等我?”木梓清點着頭。他們是不是要發問了?我把實情告訴他們,他倆會理解吧?我眼睛看着他們,心卻慌跳着。
“你怎麼出汗了呀?”木梓清奇怪的指着我的額頭問。
我慌亂的擦着額上滲出的汗說:“我有點熱。”
“穿這麼少還熱?”木梓清伸着她的長
脖子問着,眨眨眼睛又問:“你怎麼哆嗦呀?”
我隨口答道:“我,有點冷。”
“你是冷啊?還是熱呀?”木梓清把手放到我的額頭上,側臉對木紫軒說:“哥!老大又冷又熱的,好像真的病哩。”
“沒事!”我把木梓清的手拿下來。“我就是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木紫軒說:“那行,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起程呢。”我點點頭,轉身離去。
在離開木紫軒和木梓清的視線後,我幾乎是跑着回到自己房間的。我答應木紫軒不把傷疤是另一半地圖的秘密告訴任何人,結果我違背了諾言。我靠在門上氣喘吁吁的,看樣子木紫軒和木梓清還不知道,事到如今瞞一天算一天吧。
我嘆着氣直起腰來,睏倦襲捲而來,望着前面一張巨大的柔軟又華麗的大牀,頓時倍感溫馨,潔白的牀上用品整潔又素雅,白色貼着金花的衣櫃安靜的靠在牆邊,牀頭櫃上一盞晶透的水晶檯燈,一本有些發了黃的書也放在上面。
誰放這裡一本書呢?我捂着打着哈欠的嘴走過去,坐到牀邊隨手拿起牀頭櫃上的書,撫過書皮,心不由得一驚,人的額頭、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還有下巴上突出的鬍鬚,摸着書皮我就像撫摸在一張凹凸有致,活生生的人臉上。
眼睛越瞪越大,呼吸越來越急,心跳越來越狂。啊!媽呀!天呀!佛主呀!我想起來了,是嚇得我魂飛魄散的人皮書啊!!我的驚叫聲可謂響徹雲霄,驚天動地。城堡外休息的鴿子被我嚇得逃命似的咕咕叫着飛進夜幕裡。
人皮書從我手中飛了出去掉在牀前方鋪着的波斯地毯上。
大廳裡準備去休息的木紫軒和木梓清對望了一下,大叫着:“快!老大出事了。”一齊向我的房間奔跑。
“誰在驚叫?”使丹站在樓梯平臺上怒問着大廳裡的侍者。
“尊敬的主人,好像是木家大小姐。”侍者答道。
“啊!”使丹幾乎是從樓梯上飛躍下來,向我的房間跑來。
房門被猛的推開,涌進一羣人來。“怎麼了?”他們望着堆坐在地上,張着大嘴,像唱海豚音般無休止的叫着的我個個茫然不知所措。
“怎麼了?老大!”木紫軒和木梓清撲到我面前,扶起我。我望着他們倆說不出話,只是不停的顫抖着。
“木大小姐,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嗎?”使丹也湊到我面前,兩眼放着綠光尋問着我。
“秭華!”凌厲峰從門口擠進來衝到我面前,把驚恐的我摟進懷裡,“別怕!別怕!”他撫摸着我的頭說:“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凌厲峰把一個用紅布包裹的三角形放進我手裡,然後按彎我的手指讓我攥住它,可是我的抖得厲害,根本就攥不住,他握住了我的手,我漸漸的平靜下來。
“老大!到底怎麼……”
“讓她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再問好嗎?”凌厲峰打斷了木梓清的問話。
木紫軒和木梓清點點頭,侍者們急忙退了出去。他們幫我躺在溫軟的大牀上,蓋上柔軟的被子,我閉上了眼睛,他們悄悄的退了出去。攥着凌厲峰放進我手裡的三角形的紅布包,我安然的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