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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人手,方嘯宇就方便多了,他讓張桐跟着自己,而讓劉俊希帶着幾個家奴去自家的商鋪中搜刮黃糖和紅糖,然後都運到蘭亭山莊中去。這一次坐着馬車,行進的速度提升了不少。
半個小時後,帶着侍衛的方嘯宇已經來到了蘭亭山莊的大門外。聽說少爺回來了,孫懷宗和林風都帶着很多人迎了出來,方嘯宇走下馬車笑着問孫懷宗道:“昨天夏家有沒有送東西過來?”孫懷宗點點頭:“昨天下午已經送過來了,不過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沒敢動,都收到倉庫裡了。”
方嘯宇命令道:“很好,一會兒你去找十個聰明伶俐的家奴來,我有用處。”孫懷宗立刻去找人了。方嘯宇轉過身,看着林風笑道“怎麼樣?林風,最近幾天沒有偷懶吧。”
林風一挺胸道:“怎麼可能,我們都是按時按量完成訓練的。現在不愁吃喝,又有暖和的房子住,有新衣服穿,大家熱情都很高,就連識字的小弟妹們也都十分刻苦,都說一定要學到本事,爲少爺出力。”方嘯宇點點頭:“那就好,不過也快過年了,可以讓大家放幾天假。等回頭我讓人給你們送些好吃的好玩的過來。”
聽了方嘯宇的話,林風激動的有些顫抖道:“少爺這麼愛護關心我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少爺。”方嘯宇道:“我說過你們是我的兄弟,既然是兄弟當然要關心愛護了。至於報答嘛,現在你們只要好好學習本領,將來能夠幫到我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方嘯宇嘆了口氣接着說:“說起來你們成爲孤兒都是帝國的責任,我作爲帝國的貴族是不能不管的。”
林風有些欲言又止道:“如果整個帝國的貴族都如少爺這般想,就不會有這麼多孤兒流落街頭了。”方嘯宇發現了林風的不正常問道:“林風,你有心事嗎?還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林風有些尷尬的說道:“其實是因爲這幾天天氣特別冷,讓我想到了還有一些認識的孤兒正在城裡乞討,我很想把他們也收攏過來。”
林風說完,看到方嘯宇若有所思,以爲他不同意又接着說道:“其實我知道這個提議有些過分,如果沒有少爺的幫助我們也和他們一樣,尤其是天寒地凍的時候,弄不到多少吃的,又沒有木炭取暖,所有人都只能在屋頂塌了一半的城隍廟中擠作一團,互相取暖。如果有了病就更糟糕了,我們除了用自己的身體給病人取暖外,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幫助他,去年冬天,我們就死了六個。”林風越說越激動,最後已經有些哽咽了。
看到兩眼通紅,已經泣不成聲的林風,方嘯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我可沒說不要他們。明天你帶上幾個人去城裡找找,那些可憐的孤兒都收回來吧。”“真的嗎?”林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方嘯宇。方嘯宇點點頭:“不錯,我都收下來,但是你可要把好關,那些真正可憐,心地善良的有多少收多少。那些已經成爲流氓地痞,混混小偷的我可一個都不要。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唯你是問。”林風拍拍胸脯道:“沒有問題,京城的孤兒我都很熟悉,我保證收進來的都不會有問題。”這時孫懷宗已經帶着幾個家奴走了過來,他給方嘯宇行禮道:“少爺,人已經挑好了。”方嘯宇答應一聲,帶着人走進了放東西的穀倉。
在方嘯宇的指揮下,所有的東西都被組裝了起來。釀酒設備有四套,做白糖的設備有五套,同時還有三十多個用來存酒的木桶。看到這些東西方嘯宇點了點頭,他讓人將其中一套釀酒設備裝到馬車上,剩下的則指揮人安裝了起來。釀酒設備需要盤竈,比較費時間,他先指揮幾個人先組裝好了製糖工具。
劉俊希還沒有把糖帶回來,不過山莊裡倒是有些紅糖,聽說方嘯宇要用,孫懷宗全都拿了過來,方嘯宇看了一下有十幾斤,做實驗應該夠用了。
由於前世母親的影響,方嘯宇沒少讀古籍,宋應星的《天工開物》更是熟悉。在這本書的第六卷《甘嗜》篇詳細敘述了造白糖和冰糖的方法。造白糖需要將過冬成熟的甘蔗,用軋漿車榨蔗汁,盛入缸中,用火熬成黃黑色的糖漿,倒入另一口缸中凝結成黑沙糖;另備一口缸,上面安放一個瓦質漏斗,用稻草堵塞瓦溜的漏口,將黑砂糖倒入瓦質漏斗中,等黑沙結定,除去稻草,用黃泥水淋下漏斗中的黑砂糖,黑渣從漏斗流入下面缸中,漏斗中留下白霜,最上一層約五寸多,非常潔白,叫西洋糖。冰糖則是將白糖煎熔,和入雞蛋清除雜質,待火候合適,將新青竹破成篾片,斬成一寸長短,投入熔化的白糖中,經過一夜就凝成冰糖。
現在有現成的紅糖,前面的步驟就可以省去了,方嘯宇直接讓孫懷宗配了些黃泥水淋紅糖,等到水分揮發乾淨,漏斗中果然出現的白糖。看到方嘯宇一陣指揮後黑紫色的紅糖居然變成了潔白如雪的白糖,讓孫懷宗和林風等在旁邊看的人有些目瞪口呆。
方嘯宇抓起一把白糖,用舌尖舔了一點,沒錯味道完全一樣,方嘯宇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方嘯宇將白糖舉到孫懷宗眼前道:“你看這白糖能賣多少錢?”孫懷宗眼前一亮道:“紅糖的市價是二十元一公斤,黃糖是三十五元一公斤,這白糖我看能賣到五十元了。”
方嘯宇搖搖頭:“不對,這白糖只有我們這一家能夠生產,所以我覺得賣到一百元一公斤,這就叫壟斷,懂嗎?”孫懷宗一愣道:“少爺,什麼叫壟斷。”方嘯宇解釋道:“壟斷就是隻有我們能造,別人就只能和我們買,他們想要就必須接受我們的價錢,不管價錢有多高。
再說這白糖我們首先主要供給貴族們使用,如果價錢低了他們會認爲掉價,還不一定願意買的。等到我們賺足了錢在慢慢降低價格。”孫懷宗搖搖頭:“少爺,我還是不懂。”方嘯宇笑道:“你以後會懂得。以後這裡要嚴加看守,把人和東西都給我盯好了,決不能泄露出去知道嗎?”孫懷宗點點頭:“這個我明白,我一定看好了。”
幾個孫懷宗找來的家奴果然心靈手巧,加上黃泥水製糖法非常簡單,只一會兒就學會了。十幾斤紅糖很快就變成了白糖,這是劉俊希也帶着從自家店鋪中收來的黃糖和紅糖過來了,幾個家奴很快又忙碌了起來。看看釀酒用的竈一時也完不成,方嘯宇決定先回去了,釀酒等有時間再說,光是這些糖就夠自己賺一筆的了。
臨走之前,方嘯宇對孫懷宗道:“孫總管,明天帶人再建些房子,恐怕還要有些孤兒過來,你要照顧好呀。”孫懷宗道:“少爺建房子恐怕不行,現在天寒地凍的,沒辦法和泥砌磚呀,恐怕要等到春天。要不然讓新來的人現在糧倉裡湊合一個冬天吧。”
方嘯宇知道建房子不行,也只好同意:“好吧,那就讓他們先睡糧倉吧。記得將糧倉補一補,多生幾個火盆,別凍着他們。”隨後方嘯宇小聲嘀咕道:“看來有必要把爐子弄出來了,看來明天又要去夏家找兩個鐵匠想想辦法了。”孫懷宗一旁插話道:“少爺,其實我們自己家也有鐵匠的。”
“咱們家也有鐵匠?”方嘯宇有些驚訝。孫懷宗笑道:“那些手工作坊又不是夏家獨有的,我們自然也有,只是規模上要小很多罷了。”方嘯宇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等我哪天去咱們方家的作坊看看。”
“還有。”方嘯宇又囑咐道:“讓那些年輕一些的家奴們有時間都學學識字,就讓林風他們教就行,也不許要學的多好,起碼要認識些字。”剛纔,方嘯宇拿出了一份自己寫好的釀酒和製糖的操作步驟,這些家奴卻全不識字,最後他只好交給了林風,讓他有時間念給他們聽。
孫懷宗等衆人將方嘯宇送到了山莊的門口,臨走的時候,方嘯宇將剛出產的第一批三公斤白糖給帶走了。剛回到家裡,一名丫鬟急衝衝的迎了上來道:“小少爺,你可回來啦。大老爺讓你趕快去正堂。”方嘯宇有些詫異:“有什麼事情嗎?”那個丫鬟小聲道:“我聽大少爺說,大爺聽說你把商鋪裡的蔗糖全都調走了十分生氣。”聽到丫鬟的話,方嘯宇嘴角微微一翹道:“那我們就走吧。”他又回頭道:“老桐,把白糖帶着和我一起去。”
來到正堂,方嘯宇擡眼看去,發現三位爺爺、大伯和自己的父親都在。大伯方偉銘正滿臉通紅的坐在椅子上,父親則在一旁小聲的和大伯說着什麼。方嘯宇一走進正堂,方偉銘就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道:“小宇,我問你,你把我商鋪裡的所有蔗糖都調走了是什麼意思。你知道那些糖值多少錢嗎?”
方嘯宇笑着點點頭道:“我知道,一共是黃糖五百三十公斤,紅糖一千兩百一十八公斤。黃糖一公斤三十五元,紅糖一公斤二十元,一共是四萬兩千九百一十元。”
大伯聽到方嘯宇很快計算出來有些驚訝,不過他還是非常憤怒道:“你知不知道,現在臨近過年了,正是蔗糖最好賣的時候,你把糖都調走了我賣什麼?就算從最近的地方調貨也要十幾天的。”
方偉鴻也覺得自己的兒子這次做的有些過分,他也打圓場道:“小宇,你把那些糖都弄到哪裡去了,快還回來在向你大伯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