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抹人影正放大在我眼前,我還來不及驚叫,那抹人影驟然用一抹溼潤的手帕捂住我的口鼻。
我拼命的掙扎,卻是沒一會,一抹暈眩感猛地襲來,我整個人頓時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在昏迷中,我隱約感覺自己的身子飄飄蕩蕩,像是漂浮在什麼上面一般。
我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一探究竟,眼皮子卻是沉得怎麼也睜不開,而且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我的手腳也被綁了起來。
不一會,有聲音忽然傳來:“那個賤人醒了沒有?”
我心底微微一驚,整個人頓時清醒了幾分。
那聲音……那聲音竟是賀銘的,他竟然都已經追到船上來了。
正震驚間,我的腰間忽然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
而就是這一腳讓我徹底清醒過來。
緊接着我的頭髮便被人用蠻力狠狠的扯了起來:“賤人,終於醒了?”
我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語氣譏諷:“你還真是不死心。”
賀銘森森的笑道:“你跟那個野.男人怎麼都死不了,我又如何能死心?”
我的心狠狠的沉了沉,看來這次,他又是想拿我來威脅顧北辰。
如今又是在這船上,我跟顧北辰根本就沒什麼人支援,若是顧北辰待會真的來了,怕是隻能任由他魚肉了,該怎麼辦纔好?
越想我心裡越是着急,忍不住衝眼前的男人厭惡的低吼:“每次對付顧北辰,你除了抓我來威脅他,你還會什麼?”
“呵呵……程安然,你是不是跟那野.男人待太久了,所以思想都變得高尚了?我賀銘又是什麼人,難道你程安然還不瞭解,只要能殺得了你們,哪怕再齷齪的事情,我賀銘也一樣做得出,所以你少在這裡激我。”
他說着,驟然將我狠狠的甩在地上,衝身旁的保鏢道:“快去外面看看那個男人到底來了沒有?”
“是,老闆。”
賀銘覆又看向我,衝我冷笑着問:“之前讓你們逃脫了那麼多次,你猜……這一次你們還逃得了麼?”
我冷冷的瞪着他,沒說話。
賀銘陰冷的輕笑:“程安然,你聽着,這一次我定要讓你跟那個野.男人死無葬身之地,哈哈哈……哈哈哈……”
我冷冷的盯着他,心中盡是恨意。
若是早料到這個男人會爲我和顧北辰帶來這麼大的災難,那麼一開始我便不應該認識這樣一個人渣。
極力的壓下心中的慌亂,事到如今,心裡再如何的慌也是沒用了,還不如冷靜下來,想想對策。
心中這般想着,我擡起眸開始打量四周。
身子依舊能感覺到輕微的晃動,證明我此刻還在船上。
而且這個船艙裡都堆滿了貨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貨艙,用來堆放一些船上平時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整個船艙裡只有一個小小的窗子,從窗子可以看見外面的夜空,這便證明,這個船艙並不在最底層。
而且我記得,整條船,中間部分都是客艙,所以這個小貨艙要麼在船的最末端,要麼就是在船的最前端。
只是就算知曉這些信息,也全然沒有半點用,對我和顧北辰的逃脫根本就沒有任何幫助。
想到這裡,我的心不禁再次沉了沉。
若是我不受賀銘的鉗制,顧北辰或許還可以搏一搏,只是我現在在賀銘的手裡,只會變成顧北辰的累贅,該怎麼辦纔好?
眼睛急切的在地上搜尋,若是能找到什麼尖銳的東西悄悄的割開我手腳上的繩子也好。
正急切的想着,我驟然發現我身後的木箱子底下正壓着一根生了鏽的鐵釘。
雖然我的手是反綁在身後,但那鐵釘距離我還是有一米來遠的距離,我若是想要拿到那鐵釘,就必須再往那木箱子挪一挪。
擡眸看了看賀銘,此刻他正坐在一個矮小的木箱子上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手裡的槍,臉上帶着一抹森冷的笑,像是隨時都能要了人的命一般,看着很是駭人。
心底不禁狠狠的慌了慌,這樣下去,我跟顧北辰肯定逃不了。
不行,我必須先救了自己才行。
趁着賀銘沒有看向這邊,我拼命的朝木箱子那邊挪,哪怕手臂在地上被磨得生疼,我也顧不上。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指尖終於碰到了那鐵釘。
只是在我剛將那鐵釘拔下來時,一個保鏢忽然衝了進來。
我心頭一跳,急忙將鐵釘握在了手裡。
那保鏢衝賀銘恭敬的道:“老闆,那個男人還是沒有來,而且船艙裡的人也基本的都已經睡下了。”
我一怔,船艙裡的人一般都睡得很晚,基本上都是凌晨一兩點才睡。
此刻那保鏢說遊客們都睡下了,那邊證明此刻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我記得我在洗手間被弄暈時還是下午的,看來我真的昏迷了好久。
而這船上的空間到底有限,這麼長的時間,顧北辰若是一個船艙一個船艙的找,肯定能找到這裡來。
至於這麼半天沒找來,怕是賀銘向他送了消息,規定他何時來吧?
剛想到這裡,賀銘果然衝我冷笑道:“我留給他的字條是讓他凌晨兩點到這個船艙來,如今兩點都過五分了,那個男人還是沒有來,呵呵,程安然,你說……那個男人是不是害怕了呀?”
“害怕不是很正常麼?畢竟你是想要他的命,若是換成你,你怕是更害怕吧?”
“少拿我跟那個野.男人比!”賀銘驟然低喝了一聲,森森的道,“程安然,我告訴你,今夜過後,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什麼顧北辰,而以後顧氏企業以及莫氏企業,全都只會歸我賀銘所有。”
“呵,口氣倒是不小,你是真覺得莫家和顧家除了我和顧北辰就沒人了麼?”我冷冷的嘲諷,真的不知道這賀銘是哪來的自信。
趁着跟他說話的空隙,我不着痕跡的用那鐵釘划着手上的繩索。
賀銘臉色幽冷幽冷,帶着一抹惡魔的癲狂:“程安然啊程安然,說實在的,我還真想留你一條賤命,讓你瞧瞧我今後是如何擁有那顧莫兩大企業,只可惜啊,你這個賤人太不識時務。”
他說着,忽然走到我跟前,我心中一驚,忙停下了割繩子的動作。
他挑起我的下巴,衝我冷笑道:“如果你肯放棄那個野.男人,發誓以後好好伺候我,我就饒你一命,如何?”
“那就現在放了我。”我淡淡的開口,不過也只是隨口一說,因爲我心中他要用我對付顧北辰,斷然不會這個時候放了我。
果然,賀銘幽幽的冷笑道:“你當我傻麼?現在放了你?那不是給你機會跟那個野.男人一起對付我?”
“那你還說什麼,要殺就殺吧。”我淡淡的道,已經懶得跟這個變態虛與委蛇了。
賀銘明顯怒了,陰冷的道:“好,我待會就成全你,待會我先讓你好好看看我是如何一槍一槍的打死那個男人,如何將那個男人的屍體扔到海里去喂鯊魚,至於你……呵呵……”
他說着,忽然森冷的笑了一下。
我面無表情的盯着他,心裡雖然很擔憂的顧北辰的安全,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冷笑:“至於你,我得好好想想,給你一個難忘的死法。”
此時此刻,我已經一個字也不想跟這個男人多說。
因爲他現在在我的眼裡,就跟一個變態瘋子沒什麼兩樣。
見我不言不語,他似乎也覺得無趣,頓時甩開我,轉身朝船艙外面走去。
船艙裡有些陰暗,但不影響視物。
我一邊緊緊的盯着門那邊的動靜,一邊拼命的割着手上的繩子。
手腕上傳來刺骨的疼,可我卻已經全然顧不上。
不知過了多久,只感覺手腕一鬆,我手上的繩子頓時鬆開了。
見此刻依舊沒有人進來,我不敢耽擱,趕緊坐起身去解腳上的繩子。
腳上的繩子剛解開,我還來不及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船艙外忽然傳來賀銘的低咒聲:“媽的,居然還不來,趕緊給那個男人打電話,就說十分鐘內若是再出現,就殺了她女人。”
“不用等十分鐘,我已經來了。”
賀銘話音剛落,顧北辰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驚得我心底狠狠一抖。
現在該怎麼辦,顧北辰真的來了,此刻我雖然已經沒了繩子的束縛,可依舊還在賀銘的鉗制當中。
思緒着急的翻飛,在腳步聲進來時,我趕緊躺下,還是裝作剛剛被綁的樣子。
似乎唯有這樣才能先讓賀銘對我放鬆警惕。
不一會,幾個人便走進了船艙,其中一個便是顧北辰,他被賀銘的保鏢團團圍住,那槍口全都指向他,感覺一個不小心,那子彈就會射出來,一下子洞穿他的胸口,看得我心中一陣心驚膽戰。
顧北辰朝我這邊看了一眼,見我安然無恙,不禁鬆了口氣,他衝賀銘淡淡的道:“我知道,就算我來了,你也不會放了她,說吧,你的條件。”
“呵呵……”賀銘笑意森涼,“你倒是挺了解我的。”
說着,他的槍口便對轉了顧北辰,陰冷的道:“其實,我叫你過來……就是爲了在這個賤人的面前一槍斃了你!”
“賀銘!”
心中大感不妙,在賀銘話音落下時,我趕緊衝他低吼了一聲。
賀銘動作頓了頓,轉身看向我:“怎麼?你還有話跟這個男人說?行,那我賀銘就行行善事,讓你們做最後的訣別。”
我沉沉的看了顧北辰一眼,剛剛那一剎那真的驚得我一身冷汗。
深吸了一口氣,我望向賀銘,臉上極力的擠出一抹笑意:“他都是將死之人了,我能有什麼話對他說,其實我忽然有幾句話想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