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如今我在她的眼裡,不正是如同‘鬼’一般的存在麼,畢竟我的‘屍體’是他們親自火化的。
賀銘懷疑我是程安然,那是因爲他向來精明謹慎,疑心重。
而賀父賀母就不會懷疑了,他們只會認爲自己是活見了鬼。
賀母的臉色嚇得煞白一片,緊跟着出來的賀父也是嚇得一跳,身子猛往後退,差點跌倒。
看着他們這種反應,我的心裡自是暢快不已。
不過我有些疑惑,賀銘昨天就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他昨晚回來難道沒跟自己的父母先打個預防針,告訴他們有個跟程安然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了?
見父母嚇成這樣,賀銘忙上前扶住他們,解釋道:“爸,媽,她不是安然,她是醫院新來的同事莫醫生。”
“可……可她跟那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賀母估計是真的嚇得不輕,完全忘記了在外人面前僞裝,稱呼‘程安然’就直接用那個女人來稱呼。
唐糖趁機開口,話語微微含着諷刺:“看來伯父伯母是真的很想念安然呢,一個跟安然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都能把伯父伯母嚇成這樣,這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是厲鬼來尋仇呢。”
“唐醫生!”賀銘似乎是生氣了,蹙眉瞪着唐糖,“請你說話注意點,我父母年紀大了,忽然看見一個跟安然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他們自然會受到驚嚇。”
“算了賀醫生,唐醫生估計也只是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而已。”頓了頓,我看向唐糖,“還有唐醫生,大家都是同事,玩笑要開得恰當纔好,莫要傷了和氣。”
唐糖淡淡的笑了笑,略帶諷刺的道:“莫醫生還真是會說話,確實不像我那個傻朋友。”
聽着唐糖的話,我的心裡頓時一陣酸澀。
以前她就總說我是傻妞,現在想來,我是真的太傻太傻,纔會落到這種地步。
雖然賀銘又向父母介紹了我的身份,而且也解釋了好幾次我不是程安然。
但是賀父賀母依舊臉色煞白的盯着我,不過臉上的驚恐倒是比最開始少了些。
因爲賀母受到了驚嚇,無法做飯,而趙紅豔向來不下廚,賀銘和唐糖的廚藝也不行,最後我只好自告奮勇的去下廚。
而賀銘估計是爲了試探我的廚藝跟程安然的廚藝是不是一樣的,所以並沒有特意的阻止我下廚,只是客套的說了一下直接去外面吃。
但我還是堅持親自下廚。
因爲我也是故意想讓他們嘗一嘗,我跟程安然做出來的食物其實是不一樣的,也好減輕他們對我的懷疑。
賀銘進來幫我打下手,有說有笑間,他那雙銳利的眼神卻是一直緊緊的觀察着我的一舉一動,似乎是想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一些跟程安然相似的地方。
不過最後他還是被賀母給叫了出去。
等我做好飯出來時,客廳裡就只有唐糖一個人坐着。
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邊解圍裙,邊笑着問:“他們呢?”
唐糖沒說話,直接下巴往樓上揚了揚。
我悶笑了一聲,道:“你先幫我把飯端上來吧,我上去叫他們下來吃飯。”
“呵,今天還真是難爲莫醫生這雙矜貴的手了。”唐糖不鹹不淡的落下這一句,便往廚房走。
我衝她笑了笑,往樓上走。
我故意走得很輕,因爲賀銘一家人都躲在樓上,估計是在討論什麼,我正好能借着這個機會去偷聽偷聽。
走到我原來住的那個房間附近,便隱隱有對話聲傳出來了。
賀母:“阿銘啊,那個什麼莫醫生真的太像那個女人了,你要小心啊。”
趙紅豔:“可不是,你非但不小心,還總像是要去討好她似的。”
賀銘:“我這不是在試探她嗎,這事你們最好別管,我先試試她,看她到底是不是程安然。”
趙紅豔:“你傻啊,程安然不是被我們活埋了嗎?她當時那個情況,你認爲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再說了,她屍體都被發現了,DNA都驗了,她哪裡還活得了。”
賀銘:“你說得也對,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管了,我先試試她再說。”
我心中微微的驚了驚,賀銘果然是天生的疑心重。
趙紅豔:“還試什麼,我仔細的想了想,她絕對不可能是程安然那個土包子,畢竟你想啊,就算程安然真的命大活了,她又怎麼可能會突然有現在這麼好的一個身份,一個家庭背景?”
賀銘:“還是小心點爲好。”
趙紅豔:“哼,我看你接近她不是爲了試探,而是想泡她,因爲她有錢又有氣質。”
賀銘:“瞎說什麼啊,我這麼辛苦的試探她,還不是爲了我們考慮,她要真是程安然,那我們可就完了。”
趙紅豔:“那……那你要試探到什麼時候,看着你們那樣眉來眼去的,我……我可嫉妒死了。”
賀銘:“放心吧,就快了,這最後一件事,我一定能試出她到底是不是程安然。”
聽到這裡,我心底狠狠的震了震,最後一件事?那會是什麼?
壓下心中的猜測,我又靜悄悄的退回到樓梯中間的轉角處,然後故意用重重的步伐跑上去。
“伯父伯母,賀醫生,吃飯了。”
我剛喊完,人還沒走到房門口,他們就已經出來了。
賀銘衝我笑道:“我爸媽受的驚嚇着實不小,所以我特意在樓上安撫他們,並跟他們詳細的解釋了一下。”
聽罷,我故作抱歉的道:“對不起,都是我的突然出現讓伯父伯母受了驚嚇。”
賀父賀母看着我沒做聲,臉色雖不至於煞白,但還是沒什麼血色。
賀銘笑道:“沒事,認識認識就好了,另外,我還要感謝你爲我們家做了一頓飯呢。”
“哪裡的話,我也是閒着沒事做,而且我也挺喜歡做飯的,走吧,下去吃吧。”
“對了莫醫生,你從小家庭富足,像你這樣的出生應該是個千金小姐,怎麼還會做飯呢?”
“做飯是個愛好,自己喜歡吃什麼就做什麼,不求人,爲了學做飯,我可是拜了好幾個師父呢。”
“看不出來,莫醫生性格還挺獨立的。”
“嗯,我爸媽從來都不怎麼約束我,所以我性格一直都很獨立隨意。”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到了餐桌前。
當他們看見桌上的幾個菜時,神色各異。
唐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失望居多。
因爲唐糖和賀家的人都知道我做的菜一直都是清淡的,不會做那種口味重的菜,而今天,我做的菜卻是火紅火紅的,偏向於川菜口味。
這一改變還得歸功於顧北辰,顧北辰爲了讓我從裡裡外外徹底改變,甚至連我的廚藝也作爲了改變的對象。
賀銘扶賀父賀母坐下,衝我笑道:“原來賀醫生喜歡這麼重口味的食物。”
我故作一怔,半響,尷尬的道:“你們不喜歡吃辣嗎?對不起,我一直鍾愛辣,所以我拜的師父也都是做川菜的,那種清淡的……我不會炒。”
賀銘瞥了桌上的菜一眼,笑道:“沒事,辣的更下飯。”
七個菜,有四個菜是我以前嘗都不敢嘗的,聞到氣味都胃裡翻涌,這些賀家的人都知道。
而今天,爲了證明我不是程安然,那些菜我沒少吃,每次胃裡翻涌的時候,我就吃辣椒壓下去。
一頓飯下來,我面上雖然是笑着的,胃裡卻早已翻江倒海,但只能忍着。
我忽然想到剛剛偷聽到的話,賀銘說那最後一件事一定能試出我到底是不是程安然,可那到底會是什麼事,我心裡忽然有些不安。
吃完飯後,唐糖直接坐出租車回去了。
賀銘送我到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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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嗯,你也是,今天謝謝你和你家人的款待。”
“哪裡的話,今天的飯菜可是你做的,我們要謝謝你纔是。”
“呵呵……那明早見。”
我笑了笑,轉身進屋。
上到二樓,我開了其中一個房間的燈,然後到另外一個沒開燈的房間往樓下看了看,發現賀銘在我這屋子附近徘徊了一陣,這才離開。
等他離開沒多久,顧北辰就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到星耀酒吧來。
我蹙了蹙眉,去酒吧做什麼?難道是去見他昨晚說的那個人?
想到這裡,我匆忙拿出望遠鏡朝賀銘家看了一眼,確定賀銘跟趙紅豔回房了,我這纔出了門。
星耀酒吧跟上次顧北辰帶我去玩的那個會所一樣,都是皇家級別的,只有上流社會中的人才能進去,一般人還去不了。
上次是顧北辰帶着我,一路暢通無阻。
這次是我一個人,剛走到門口就被門衛給攔了下來。
我急忙掏出手機打顧北辰的電話,可不知道他此時在幹什麼,我一連打了三個電話,他竟然一個都沒接。
門衛都開始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我了。
我有些尷尬的抹了把汗,硬着頭皮笑道:“那個,我……我是顧北辰顧先生的朋友,要不你們進去幫我把他找來。”
倆門衛都沒理我,似乎不相信我說的話。
胃裡本來就有些難受,這會還被攔在這裡,我的壞情緒瞬間涌了上來。
我長吁了口氣,又撥了一次顧北辰的電話,那個男人還是沒接。
我咬了咬牙,蹙眉看向那倆門衛:“我真是顧北辰的朋友。”
“讓她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