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從螢的基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街道上已經沒有了多少行人,靜悄悄的。

今天在下雨。不是什麼大雨,也只能稱得上是小雨,綿綿的,不磅礴。

水是我們水系精靈喜歡的,我們從小就生活在水裡,即使是整日玩水也不覺得煩躁。

今天的雨不知從什麼時候就開始下了,大街上潤溼溼的,空氣中也有一絲清新,夾雜着泥土的味道,不時飄入我的鼻孔。

本是應該爲下雨高興地,可現在卻一點感情也沒有。

你不是喜歡水嗎?我問自己。

就像往常一樣,自問還是不能自答,我找不到合適的詞語概括我的心情,是惆悵,心傷,還是失落?

雨聲蓋住了些微有些嘈雜的聲音。

難得的一份清靜,我這個時候卻不想完成那個所謂的任務,我的腳突然停住,停到一片草地中。

擡頭望月。

黑色的烏雲早已遮住了月亮,本玉盤般的月亮也難得看到它往日的錫白,頂多是些許看到一絲說白不白說黑不黑的顏色。

手掌向前伸去,看不清雨絲,但是可以感覺得到雨絲冰涼的感覺。

在黑色的籠罩下,雨絲也變成了黑色,地上有些深淺不一的小水灘,在光的反射下幻化出錫白,漆黑,墨紫的色彩,雨絲滴落,水面波光粼粼。

雨水滴落在我的手心,有些涼,有些痛,無色的水滴一滴一滴,在手心裡越聚越多,些許的雨水從手指的縫隙中溢出來,濺滿整個手。

我從不覺得一個冷蕭蕭的雨夜有什麼趣事,我不喜歡踏水坑時污泥的飛濺,我也不喜歡雨水滴落身上那種徹骨的冰涼,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完全不是一個水系精靈所擁有的。

冰涼的雨水滴落在頭上,順着額頭流淌下來,整個臉頰上全是無色的雨水,像是淚。

遠處的街燈不知道什麼時候亮起了,昏黃的燈光一點點灑在地面上,眼睛有些看不清,模模糊糊,撲朔迷離,虛無,飄渺。

雨水滴落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大樹上的樹葉發出沉悶的聲響,是寂靜中的夜曲,瀰漫着耐人尋味的氣息,一旁薔薇花的盛開,在夜色中愈發的誘人。

我輕嘆了一聲,一陣霧氣慢慢升起,說不出是白色,還是黑色,就當我就要看清的那一刻,消失了。

我的嘆息也消失在這寂靜中了。

一陣風捲着殘葉吹來了,些微的涼意讓我打了一個寒顫,手放在地上,撐住身體,發出一聲長長地嘆息。

手掌剛好觸到一灘小水,冰涼的手指觸摸到冰涼的雨水,全身像觸電似的,抖了一下。

我輕輕閉上眼睛,嘴角向上勾起15度,有些淺淺的冷意,有些冷冷的淺笑。

我想這樣一直坐下去……坐下去……

手指突然有些溫熱,空氣中多了一絲不安的味道,有些嘈雜,有些喧囂,我站起身,無奈的拍拍身上的泥土,像那不安跑去。

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會這樣跑去,但是我心中,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