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夜躡手躡腳的跳進了那個院子,在後面悄悄跟上了前面的兩個黑影。他的腳根本不沾地面,飛速的輕輕懸浮着向前移動,這要是讓誰看見了,准以爲是鬼呢!
其實楊夜不知道,或許是太自信自己骨族能力了,他從剛纔坍塌的宮殿飛走的時候,地面上不下二十個侍衛宮女或者小太監看到了一個黑影在淡淡月光下飛速滑過,全部驚訝的目瞪口呆。
此時他還是在保持着一種漂浮滑行狀態,避免腳接觸地面發出哪怕是一絲動靜。就這樣悄悄跟在前面那兩個黑影的後面。
這所院子倒是不大,燈光並不算亮,楊夜已經逃出來距離剛剛那座宮殿很遠了,在這裡一點感受不到剛纔那邊的緊張氣氛,這裡十分安靜,幾乎看不到宮女太監或者侍衛的走動。院子裡燈光很昏,而且十分寂靜。
楊夜跟在那兩個黑影后面,忽然覺得自己跟着的那個,靠近自己的身影很眼熟。那背影看上去完全不同於普通犯罪分子的背影,纖瘦挺拔,撩人美好,簡直太像蘭妖斬的背影了!
等楊夜悄無聲息的在靠近一些之後,靠,還像什麼像啊?那不就是蘭妖斬麼!她不是和我走的相反方向麼?怎麼跑到我這邊來了?難道是我迷路了?我跑到蘭妖斬這個區域來了?開玩笑!打死我也不承認!
看清了前面的人之後,楊夜再也沒猶豫,加快腳步追了上去。蘭妖斬正在跟着前面那個黑影,忽然感覺出身後有風,一個黑影就在自己身邊閃了一下,驚的急忙跳竄起來,一躍出很遠。同時雙手伸到背後,瞬間抽出了兩根雲針來,針尖直指面前的黑影,動作完美流暢,一氣呵成,讓楊夜愣了一下之後,輕輕的搖頭欽佩,軟軟的鼓起掌來。
蘭妖斬微微一愣,瞬間看清了眼前是楊夜,氣得一下瞪了眼睛。揹回了雲針快步走了過去,壓低聲音氣惱的說:“幹什麼啊你!怎麼來這裡了?”
楊夜笑了笑。覺出尷尬,趕緊找藉口解釋:“呵呵,這皇宮太大了,未知的情況也多,我怕你出危險,擔心你。所以趕回來了。”
蘭妖斬怔了一下,聽楊夜這麼說話地時候,忽然想起了兩個人臨分開時,楊夜忽然親她的那一口,頓時臉上開始微微燙了起來,狠狠剜了楊夜一眼,又低下頭去,猶豫又猶豫,也沒說出別的話來。
楊夜笑着上前,伸手想拉蘭妖斬。卻被蘭妖斬擡手躲開,轉頭望向那個已經有些走遠的黑影。
“你這是幹嗎呢?跟蹤誰啊?”楊夜也隨着蘭妖斬的目光看過去一眼,低聲問道。
蘭妖斬輕輕搖頭,看了楊夜一眼,眼神裡有些含糊的內容。然後轉身悄無聲息的再次跟了上去。
楊夜沒辦法,也只好快步跟上,從院子中,兩個人跟着那個黑影,一直到了一座宮殿的側門外。看着那個黑影輕輕拉開門閃了進去。
“怎麼回事兒啊?”楊夜跟在蘭妖斬身邊輕聲問。
“進去再說。”蘭妖斬頭也沒回,跟着閃到側門一邊的窗戶旁。
用雲針撬開半扇窗子。縱身毫無生息的跳鑽了進去。
側門與窗戶直通地是宮殿之內的一處小隔間之內。楊夜與蘭妖斬輕輕落地,四處打望了一番。小隔間裡有一條大長桌子,鑲嵌着銅邊,上面擺滿了瓷盆銅碗地。
那個黑影已經轉到了大長桌子的另一端,還小心翼翼的向桌子上的盆碗裡張望着,遠遠看去,眼睛裡居然還閃出了光亮。
蘭妖斬與楊夜對視了一眼,楊夜在這一剎那從蘭妖斬的眼神裡看懂了她的意思,於是兩人分別從長桌子地左右兩端同時開始動作,眨眼的功夫已經雙雙躍到了那個黑影面前,一左一右抓住那個黑影,掰着胳膊按着腦袋,那個黑影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制服住了。
楊夜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更不知道自己抓住的這個黑影是誰,但自己動手掰住他胳膊的一剎那,楊夜感覺到這個黑影不簡單,一般人的話他輕輕一扭就可以了,稍使力氣肯定掰斷,但這個人的胳膊又粗又肥,並且有一把子力氣,竟然讓楊夜迫不得已的稍微使出了實勁,纔算按住。
那人被掰着胳膊腦袋按在桌面上,馬上緩過神來,急急的大叫:“小人錯了!督管大人饒命啊!小人知道錯了!小人該死啊!”
楊夜還在莫名其妙的,蘭妖斬已經從另一邊鬆開了那人的胳膊,嘆氣後退了一步。
看到蘭妖斬鬆開,楊夜猶豫了一下,也放了手,這下輪到那個人傻眼,還是保持着姿勢趴在桌子上,好半天才敢緩緩擡頭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楊夜與蘭妖斬。
“二位大人是……”那人問道。
楊夜笑了一下:“別怕,我們不是什麼督管大人。”說着,接着隔間裡的燈光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人,嚯!好大號的一個胖子,身體就不用說了,把楊夜裝下都綽綽有餘,單看他這張臉,那肉多得幾乎快把五官擠沒了,兩隻眼睛已經擠成了一條縫了。
那人一聽不是督管,驚的瞪了一下眼睛,微微退了一步,卻退無可退地靠在桌子上,遲疑的說:“不是督管?是刺客?”說完,馬上張牙舞爪的喊叫了起來:“刺客啊!有刺客啊!!”
剛喊了一聲,蘭妖斬已經把雲針的針尖指到那人的哽嗓咽喉處,狠狠低聲說了一句:“閉嘴!”
那人嚇得馬上高舉雙手,又慌慌的把兩手放下同時按住了自己地嘴。
楊夜一臉壞笑地盯着那個胖子,搖頭晃腦的靠近,咧嘴問道:“哎!你是誰?姓什麼叫什麼?從哪來到哪去?家裡幾口人棚裡幾頭牛都有幾畝地?說說說說!”
那個胖子嚇得一愣,接着馬上哭喪着臉雙手抱拳做告饒狀,帶着哭腔說:“好漢饒命啊!我叫魏寶娟,是宮裡御膳房大師傅地下手,專門在御膳房負責洗菜摘菜的。今天晚上那頓沒吃飽,所以才偷偷來折打算偷點東西吃,我不是壞人啊!英雄不要殺我啊!”
這裡是御膳房?楊夜一愣,接着倒是高興起來,從洛陽趕到長安到現在,倒還真沒吃什麼東西呢?聽這個胖子這麼一說,還真有了點飢腸轆轆的感覺。
吞了一下口水,楊夜伸脖子向面前的長桌子上看了一眼,這才發現,桌子上那些瓷盆銅碗裡面。竟然全是花樣翻新的各類菜餚。
“二位大俠是……”那個胖子看到楊夜地眼神,膽子倒是大了些。
抱拳小心翼翼的問道。
楊夜一笑,也抱拳點頭:“幸會幸會!我也是來吃東西的,如果不嫌棄就一起吧!人多了吃飯都香啊!”
那個胖子傻愣愣的搖搖頭,又點點頭,呆了半天,笑開了:“原來如此啊!同道中人!那你幹嗎要抓我似的!嚇得人家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你呀真是!”
楊夜也笑。也沒顧慮一旁面無表情的蘭妖斬,倒是對面前一桌子美味佳餚產生了興趣,指着那些瓷盆銅碗的,問那個胖子:“兄臺,這些是什麼啊?”
那個胖子嘿嘿一笑,說道:“兄臺,這些都是今日晚間貴妃娘娘的膳食,只不過貴妃娘娘今日沒什麼胃口,剩下地這些御膳便都擺回這裡,而且是要倒掉的。我們這些低級御廚子是沒資格吃地,要不然我能這麼晚才偷偷來麼!”
“原來是這樣。”楊夜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看着眼前的菜餚,一樣不認識,於是伸手一攤:“兄臺。小弟初來乍到,這些膳食都認不得,還請兄臺爲小弟介紹一番?”
這下那個胖子來了精神,一抱拳說道:“好說,好說,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不是吹牛。在皇宮之內。要是論洗菜摘菜,我是這個!”說着。那個胖子擡手在自己胸口豎起了大拇指。
“哦?那小弟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原來閣下就是洗菜之王,摘菜至尊啊!”楊夜樂了,剛剛進了這個隔間就問道一股香味,他還以爲是皇宮之內薰香的味道,要知道宮殿之內到處都有薰香的。
“承讓承讓!”那個胖子也十分缺心眼的沾沾自喜起來,無比驕傲地點點頭,轉身一伸手,果真就給楊夜介紹起菜餚來:“兄臺,這些菜餚都是出自御廚之手,無論泡、浸、煮、燒、煎、炸、爆、燴、燜、猥、燉、蒸、拌、熘、熬、滷、醃、薰、炙……各種技巧一應俱全,不瞞你說,我聽到很多宮內同仁介紹說,江湖上很多大俠高手,沒事的時候想解饞了,全都是來這御膳房的,因爲你走遍天下,也找不到比這裡菜餚美味更齊全更精緻的地方了!”說着,那個胖子擡手指着桌面,一臉興致勃勃的說了起來:“您上眼了!看這道菜!這便是羣英荃萃!紅的是宮廷紅蘿蔔,黃的是宮廷胡蘿蔔,綠的是宮廷青蘿蔔,白的是宮廷白蘿蔔……”
楊夜點頭,繼續伸脖子向其它盤子碗裡張望着。
“這道菜是‘巨勝奴”相當可口,它是把蜜和羊油置入面中,外沾黑芝麻油炸而成,實乃甜品中的極品啊!胖子滔滔不絕着:“這道菜叫‘五生盤”是羊、豬、牛、熊、鹿這五種動物肉細切成絲,生醃成膾,再拼製成花色冷盤,絕對地精品,這些肉絲都是動物未滿月之前活着時切取身上最嫩的肉質啊!”
楊夜頻頻點着頭,卻是再也經受不住考驗,邊聽着胖子的介紹,邊伸手開始抓起盤盆碗碟中的食物往嘴裡塞了起來,狼吞虎嚥大口咀嚼着,一邊含糊不清的說:“不錯不錯!確實霸道!”
“您再看這道菜!名爲‘金粟平”看仔細了,這可是一等地天山雪魚的魚子醬夾鮮羊奶泡製的麪粉製成的薄餅;這個叫‘金銀夾花”是東海巨蟹的蟹肉與蟹黃平鋪餅上,捲起後橫切成片,不瞞你說,我可是參與了挖蟹黃的工程,還得了一個挖黃標兵地光榮稱號呢!”說着話,那個胖廚子開始洋洋自得起來。
楊夜基本上是兩耳不聞身邊話,一心只吃御膳食。雙手左右開弓。看到哪樣抓哪樣,嘴裡咀嚼地速度已經趕不上手抓完就送的速度,嘴裡早就塞地滿滿地,說不出話來,只能用鼻子“嗯嗯”着答應。
這胖子倒是真認真負責,在這條長桌子上,耐心細緻,興趣頗高的一樣一樣給楊夜介紹着,嘴皮子比春節晚會說相聲的都溜!什麼魚乾膾、咄嗟膾、渾羊歿忽、金齏玉膾,以及白沙龍、串脯、生羊膾、飛鸞膾、紅虯脯、湯丸、寒具、攛雙丞、葫蘆雞、黃金雞、魷魚炙、剔縷雞、羊臂燒、熱洛河、菊香齏、蘆服宮、含鳳丸、石首舍肚、黃粱飯、青精飯、雕胡飯、庚家糉子、槐葉冷淘、松花餅、古樓子、齎字五色餅、玉尖面、細供沒忽羊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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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夜雙手十根手指全是油漬。挑着眉毛打着飽嗝,長長出了一口氣。對着那個胖廚子笑了笑。然後端了幾個小碟子走到蘭妖斬面前。
那個胖廚子已經在傻眼了,自己剛纔只顧着介紹,一口沒吃,現在看着滿桌子的狼藉,徹底宇哭無淚。
楊夜端着小碟子走到蘭妖斬面前,笑着說:“娘子。要不要吃點,咱們一天沒怎麼正經吃東西了,我給你留了幾樣,我還記得名字呢,這個是‘貴妃紅’酥餅、這個是棗米蓮心桃花粥,蜜漬醬鴨舌,紅梗綠條拌雞絲。冷熱酸甜,想吃就吃!”
蘭妖斬撇了楊夜一眼,搖搖頭,然後指着那個胖廚子。輕聲問道:“赤匕,你知道那個人是誰麼?”
“啊?”楊夜一愣,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問蘭妖斬跟着那個胖子來到此處的目的,於是搖搖頭,有些尷尬的問道:“不知道。誰啊?”
蘭妖斬定定的看着那個胖廚子,又仔細的盯着楊夜,低聲說:“你沒見過他。他就是烈日。”
“啊?”楊夜大吃一驚:“他他他他他……他是烈日?”
那邊的胖子也愣着,不知道這邊兩位不速之客在說些什麼。
“是,看到他地背影就覺得很像,所以我一直跟蹤他到這裡。進到這來之後。終於看清楚了他,我也可以肯定他就是烈日了。”蘭妖斬聲音平靜:“但是現在很明顯。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烈日?他就是火族烈日?”楊夜還是難以置信,瞪着蘭妖斬,又扭頭看了看那個胖子,眼神吃驚的有些嚇人,把那個胖子嚇得後退了一步。
“真地是他。紅域主派來來這個空間的歷史,現在他卻完全融進歷史,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蘭妖斬低頭頓了一下,又說道:“現在我越來越相信,這一切和黑域主有關係。”
“一定有關係!”楊夜猛想起來在剛剛那個宮殿裡看到的勻馨,於是接過話急急說了一句:“黑域主的修仕必然在這個空間裡!”
“怎麼?”蘭妖斬擡頭疑問。
“我看見勻馨了!就是我……就是夜襲在他自屬空間的妹妹!”楊夜回手指着說道。看着蘭妖斬沒敢說出自己的老婆。
“就是……黑域主抓地你的那些女人中的一個是吧?”蘭妖斬把話給楊夜補全了。
楊夜點點頭。然後大概講述了剛纔在那座宮殿發生的一切,當然偷窺人家洗澡的事情是萬萬不能說的。接着,楊夜飛快的把自己對黑域主的陰謀,烈日、勻馨的出現,以及東瀛人攻打大唐等等一系列事情的分析講給蘭妖斬聽,不時地回頭看一眼那個是烈日的胖子,看一眼那胖子就往後退一步,已經退到了牆角,驚恐的看着面前這兩個人,他們說的什麼,自己一句也聽不懂。
蘭妖斬聽着楊夜的話,點點頭。然後轉身走到烈日身邊,拉住他地手拽到楊夜面前,反手一個手刀切在烈日脖子上,烈日立馬暈倒在地,連吭都沒吭一聲。
“怎麼?”楊夜一愣。
“他現在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們必須把他弄回到我們住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恢復他的真身和能力”,蘭妖斬說着,把還扯在手裡的烈日的胳膊交給了楊夜,又說道:“而且,既然烈日在這裡失了身份和記憶。那麼夜襲也很可能就在皇宮裡。黑域主很可能是想用他們分散我們的注意力,或者他太自信自己門下修仕地實力了。”
楊夜點點頭,輕輕一拽,便把烈日扛在了自己肩膀上,笑了一下:“沒想到烈日這麼肥,咱們走吧。”
“好,小心點。”蘭妖斬說着,躥了幾步,一下躍出了對面地窗口。
楊夜扛着烈日,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盆盆碗碗。舔舔嘴脣遺憾道:“早知道帶飯盒來好了,全打包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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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夜色。楊夜和蘭妖斬飛快躥上了屋頂,向着他們所住地大明宮方向飛奔而去。
一路上,蘭妖斬飛躥跳躍出一段距離,就要回頭找楊夜半天,往往楊夜正在向另一個方向努力着。
“跟上!小心點!”蘭妖斬躍到楊夜身邊低吼着。
“知道!”楊夜不耐煩的哼了一聲,縱身向自己左側飛躥出幾步。
卻一把被蘭妖斬拽住。
“幹嗎?”楊夜一瞪眼。
蘭妖斬指了指身後的方向。斜了楊夜一眼,輕輕說道:“赤匕,你是不是找不着路?你迷路了?”
“胡說!”楊夜急忙辯解:“我是看看有沒有其它的路能回大明宮!”
蘭妖斬撇了楊夜一眼,低頭沉默了一下,然後衝着楊夜豎起了一根手指,低低的說道:“我還以爲你真的是爲了保護我才找過來的,赤匕,你騙我,咱們回去再說!”說完,頭也不回飛速跳竄了出去。
楊夜心裡一寒。冷汗就流下來了,他知道蘭妖斬那根手指意味着什麼——想起那全身像是被高壓電擊打的滋味就感到恐怖了……
搖搖頭,楊夜衝着背上地烈日苦笑着說了一句:“完了哥們,回去我慘了”,說着把烈日往背上挪了一下。又說道:“靠,你是不是在御膳房才吃的這麼胖啊?”邊說着邊揹着烈日向蘭妖斬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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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玄武門地宮殿住所內。
天還沒亮,藉着房間內的燈光火燭,楊夜把烈日放到鋪塌上,呼呼喘着氣,感覺一種莫名其妙的疲憊。就好像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乾了一樣。
“你怎麼了赤匕?”蘭妖斬覺得奇怪。扭頭看向楊夜輕聲問道。
楊夜還在喘着,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說道:“我也不知道,背烈日累的吧。”
“怎麼可能?”蘭妖斬一愣:“你現在是……你背烈日……怎麼可能會感覺到累?”
楊夜搖搖頭,彎着腰,雙手拉着自己地膝蓋,還在呼呼喘氣。他也覺得奇怪,烈日雖然胖雖然重,但以現在的自己,背十個烈日也不會感到累的,但不知道爲什麼,揹着烈日這一路回來,從開始的輕鬆,到後來的越來越累,越來越疲憊,好像體力在流失,整個人有一種虛脫的感覺。
蘭妖斬有些緊張,急忙走到楊夜身邊,拉住他的手感觸着查看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鋪塌上的烈日竟然突然坐了起來,同時把鋪塌上放着的一張矮腳紅木方桌舉了起來,直直的向着楊夜與蘭妖斬這邊砸了過來。
蘭妖斬與楊夜同時聽到動靜,同時扭頭看過去,又幾乎同時喊出“小心!”來。但這時候楊夜地反應和速度明顯快與蘭妖斬,他喊出聲音的同時,擡手把蘭妖斬推向了一邊。自己伸出另一隻手迎向飛砸過來的桌子。
其實蘭妖斬也想着推開楊夜的,但還沒等自己伸手,身子已經向後仰了出去,然後眼睜睜看着那方桌砸向楊夜,雖然楊夜伸手去當,卻竟然還是被方桌砸到在地!
“赤匕!”蘭妖斬急急的喊了一句,撲過去,心裡真地有些慌了,這是赤匕啊!一名修仕,一名鬼族修仕,一名有鬼徽的貴鬼族修仕,一名接受了邪能的鬼族修仕,竟然被一張方桌砸到在地了!
此時鋪塌上的烈日已經站了起來,張着雙臂瞪圓了兩隻眼睛,狠狠盯向楊夜與蘭妖斬,一言不發,接着從鋪塌上一躍而起,直直的撲了過來。
楊夜被砸倒卻還是清醒的,猛一把掀開了身上地桌子,一翻身躍起來,擋在蘭妖斬面前,伸出雙臂,結結實實地接住了烈日撲抓下來的雙手,兩個人地雙手握在一起,距離很近,互相狠狠的開始較勁。
這樣四隻手一交握,楊夜瞬間感到自己又開始沒了力氣,無論怎麼掙扎都渾身前所未有的疲憊,眼看着就被烈日壓了下來。
忽然之間,烈日那張近在咫尺的兇惡的臉猛一怔,接着本來圓瞪的雙眼一下閉上了,身子也軟了下來,直直撲倒向楊夜,靠着他一直倒到地面上。把楊夜壓在了身下,無論楊夜怎麼用力也推翻不開——他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媽的!見鬼了!
楊夜憤憤的想着,雙手撐着烈日的肩膀正在推時,猛然看見烈日背上,竟插着兩根雲針!
這可把楊夜驚訝壞了,愣了一下,急忙扭頭看向蘭妖斬:“蘭!你怎麼可以!你怎麼把烈日殺了啊!”
蘭妖斬喘了口氣,搖頭說道:“沒有,我的雲針是插進了烈日的穴道里,讓他昏迷過去而已。”
“你還會**道啊?”楊夜問了一句。
“嗯!穴道,也是我們雲族的能力之一,要知道,修仕身體的穴道和人類不太一樣,而我們雲族修仕必須掌握修仕和人類的所有穴道,比是……”
話沒說完,已經被楊夜帶着哭腔打斷:“奶奶!您能不能先把烈日從我身上挪開再說啊?壓死我了!”
蘭妖斬反應過來,伸手翻過了烈日,讓他仰面平躺在了一旁。
“怎麼回事兒啊這是!”楊夜喘了半天的氣,才慢慢用胳膊撐着,從地上坐了起來。
蘭妖斬沉思了一下,忽然擡頭說道:“赤匕,來!幫我把烈日的上衣脫掉!”
“啊?哦!”楊夜一愣,看見蘭妖斬表情嚴肅,沒多說話,翻身騎在烈日身上,開始脫他的衣服。
赤裸了烈日的上身,楊夜驚訝的發現,在烈日軟肋處,竟有一小塊類似魚鱗片一樣的東西。呈銀灰色,看上去質地堅硬。
“這是什麼?”楊夜喘着氣奇怪的問。
蘭妖斬也在看着那鱗片,低頭輕聲說起來:“我知道黑域主派了誰來這個空間了。”說着擡頭看向楊夜:“他派來的是鱗族修仕,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