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羣已經無所謂眼前這位年輕人是不是霍元甲了,能這麼教訓這些在中國領地上橫行霸道的洋人,長國人威風的,就是英雄!
於是這街上,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叫好聲越來越大,誇什麼的都有,而且已經有很多亂七八糟的雞蛋、菜幫之類的東西,砸到了那個瘦狗翻譯的身上。
楊夜向着四周抱了抱拳,然後幾步走到那個瘦狗翻譯面前,伸手打掉了他頭上的禮帽,輕聲問:“當中國人有什麼不好?爲什麼要當洋人的狗?”
那個瘦狗翻譯已經嚇傻了,雙腿不停的打顫,面如死灰,雙眼無神,全身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仗着自己會幾句鳥語,就裝外國種?就欺負自己的同胞?”楊夜說着,居然伸手摸着那個瘦狗翻譯的臉:“我最討厭你這樣的人!以前我就遇到過那種在外企上幾年班,反過來就瞧不起中國人的洋走狗!”
瘦狗翻譯根本聽不明白楊夜在講什麼,只好懼怕着頻頻點頭,一副求饒的衰樣。
“你這輩子別說話了!反正你也只是重複別人的話而已,多枯燥啊,我讓你休息,省得你說太多話把自己祖宗都忘了!”楊夜說着,那隻摸着瘦狗翻譯臉的手,一下捏住了他的下巴,左右一扭,向下一拉!
那瘦狗翻譯的下巴立馬掉了下來,只能是張着嘴閉不上,他愣了一下,一下感覺到自己的下巴好像不見了似的完全沒了知覺,當時就哭了,“普通”一聲跪在楊夜面前,雙手指着下巴,像啞巴一樣“啊、啊”的乞求着。
楊夜冷笑了一下:“不是我不救你。你問問大家的意見,看有沒有人贊成幫你接上下巴?”
楊夜話音沒落,圍觀的人羣爆發出不間斷的吼聲:“不救!不救不救不救……”
楊夜笑着對瘦狗翻譯搖搖頭,聳聳肩膀,說道:“騷瑞,艾抗特。”
人羣再次爆發出熱烈地掌聲和尖叫聲,楊夜心情舒暢的向着四周抱拳,覺得爽了,自己也算當了一次英雄了!
正在這個時候,人羣裡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快看!警察廳的人來了!”
人羣紛紛順着聲音看過去。楊夜猶豫了一下,一想不好。要是跟這個年代的那些警察打了交道,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來呢!想到這兒,他趁着人羣不注意,一躍而起,用最快的速度跳到旁邊的建築上,然後踩着牆面躍過人羣。一瞬間就來到了那輛等着自己的汽車旁邊。
圍觀的老百姓只覺得這邊一陣風颳過,再回頭的時候,那個自稱霍元甲的英雄已經不見了,這下那些人炸了,紛紛開始四下尋找。
而此時楊夜已經鑽進了車裡,藏在南榮幻身後,對着前面地杜飛喊了一聲:“快開車!”
車開動了,楊夜長長出了一口氣,對着南榮幻笑笑:“放心放心,沒惹麻煩。”
“我看到了。”南榮幻也笑了笑。開始有意避諱前面開車的杜飛,小聲說道:“楊夜,你真狠起來了啊,我從來沒看過你出手這麼重。”
“少來了,你什麼時候看見過我出手啊!”楊夜撇着嘴笑着。
也小聲說:“我可是鬼族,你就算有什麼刀骨地,也不見得就比我厲害,今天見識到了吧?”
南榮幻看着楊夜,搖搖頭低聲道:“我也沒見過你生這麼大的氣啊!這樣吧,你有時間好好給我講講什麼叫國家。我感覺你就是像在替楊緒楊珊報仇一樣。”說着。南榮幻頓了一下,猛地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還有,霍元甲這個名字我知道,好像在我們那邊的歷史上也有個人,是個英雄?”
“早說了啊,歷史軌跡雷同,但發展方向不一樣,以後慢慢給你講吧,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咱們兩個啊,還真是來自不同的世界呢!”
楊夜笑着,伸手要拍南榮幻的肩膀,忽然車一個急剎,把楊夜和南榮幻都晃了一下子。
“怎麼了?”楊夜探頭向前面看着,問。
“陸先生,前面有個女人,把路擋住了!”杜飛回頭,指着車前面說。
楊夜和南榮幻都伸脖子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一個腦後梳髻盤着一頭秀髮,穿着捻襟直身平袖無開襟地外衫和一條長馬面裙的女子,微微展着雙臂站在車前,見車停了下來,幾步走到南榮幻的後座車窗這邊,微笑着先作揖,然後居然直視着楊夜,打量了起來。
南榮幻一看着情況,馬上身子使勁往後仰着,生怕阻擋了這個女子的視線,那女子對着南榮幻外頭示意了一下,然後伸進來一隻胳膊,胳膊上戴着兩隻手鐲,一直紅魚,一隻翡翠,纖纖玉指,真是好看。
那女子的手裡還拿着一條淡黃色的絲巾,越過南榮幻,直接遞到了楊夜面前便不動了。
楊夜扎着手半舉着兩隻胳膊也愣着,看見那淡黃色的絲巾竟然是遞給自己的,猶豫着接了過來,莫名其妙的看向那個女子。
那女子微微一笑,點點頭:
“英雄,這是我家小姐給您的,打擾了~”說完,又對南榮幻禮貌地點點頭,轉身便走了!
這下是楊夜和南榮幻雙雙傻眼了,互相看着,好半天,南榮幻纔想起來,對着前面扶着方向盤等待的杜飛說:“開車吧。”
車子開動,南榮幻轉向楊夜,疑惑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楊夜眨眨眼睛,撓撓頭,回了一句:“我哪知道啊!”說着話,愣愣的看着手裡的絲巾,忽然發現,那摺疊整齊地絲巾裡隱隱還透着字跡,於是好奇的抖開了絲巾看了起來。
絲巾上面果然是秀氣俊美的一手好字,上面寫着:
英雄:
今日偶見英雄,便爲之英姿所傾,並非小女子輕浮,只是英雄之膽識與氣節,頗令小女子欣賞。路見不平,除強扶弱。乃中華之武人美德,加之英雄未報出真身,更令小女子欽贊;我知你並非霍姓,卻好奇英雄姓氏名誰。若英雄願賞幾分薄面,今晚請來鳳鳴軒一聚,小女子自當備上美酒佳餚,爲與君結識,願與君共飲。
署名是:如嫣。
“我靠!”楊夜看完,抖着手裡的絲巾,大叫着:“豔遇啊!民國豔遇啊!”
“我看看!”南榮幻說着。一把搶過絲巾來,上下通讀一遍。扭頭瞪向楊夜:“如嫣?還真是!你看看你!出去打架都能騙到單純少女!聽剛纔那個送絲巾女孩的語氣,這個什麼如嫣還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你真是,你真是……你對不起我!”
這話把楊夜下了一跳,身子往後挪了一下看着南榮幻驚問:“我靠!這關你個屁事啊!居然說我對不起你?你這個玻璃!”
“不是!我是說,你對不起勻馨啊!”南榮幻捶胸頓足。抖着手裡地絲巾。
楊夜笑着一把把絲巾從南榮幻手裡搶了回來:“你少來了!我看你事心裡不平衡!後悔剛纔應該你也去,對不對?”
南榮幻愣了一下。氣地大喊:“你瞎說什麼實話啊你!”
“哈哈!我就知道!”楊夜大笑了起來:“大哥,你不是那麼保守吧?咱們現在在執行任務,就等於出差,出差地時候有點意外情況很正常啊!”
“就是說你晚上要去了是不是?”南榮幻指着楊夜:“你,你又要哄騙人家未成年少女地心了你!禽獸!人渣!敗類!”
“隨便罵吧。你自己還不是有了個老婆?”楊夜笑着,把那絲巾放在鼻子前輕輕聞了聞,馬上瞪起眼睛:“哎呀,真香啊!這種清香……”說着壞笑着看向南榮幻:“這種清香就是**的味道啊,哈哈哈哈哈……”
見南榮幻氣的不說話,楊夜美美的又把絲巾打開看了看。忽然疑問道:“哎,這個鳳鳴軒是哪啊?”
要命了!前面開車的杜飛淡淡的插了一句嘴:“陸先生,鳳鳴軒是這裡最大的妓院。”
“什麼?”楊夜一驚,手抖了一下,絲巾差點被甩到窗外。
南榮幻也愣了。難以置信的問道:“杜飛,你說是妓院?那這個如嫣……”
杜飛再次淡淡的語氣回話到:“兩位先生難道忘了麼?這裡地人都知道啊,兩位先生剛剛說的如嫣,是鳳鳴軒地頭牌。”
“不會吧?”楊夜徹底傻眼,看着手裡的絲巾,驚慌的丟到座位旁邊。
南榮幻也有點吃驚。但馬上反應了過來。拍着楊夜的肩膀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那個……爾豪兄。哈哈哈……**的味道,救命啊!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去還是不去啊?”
在南榮幻,哦不,是何書桓的家中客廳裡,南榮幻坐在沙發上笑着看楊夜。
陸依萍不在,說是和姐妹去洋人地酒窖選酒去了,要晚上纔回來,這對楊夜和南榮幻都是一個好消息。
楊夜在南榮幻面前來回的走着,不停的搖着腦袋,嘴裡嘟囔着:
“鳳鳴軒?我靠!妓院?我靠!頭牌?我再靠!”
“行了行了,有什麼可煩心的?你不去就行了!”南榮幻憋着笑勸着:“你別忘了,你回來不是約會頭牌的,是要執行任務!任務啊兄弟!”
“任務?”楊夜一愣,忽然站住腳步,擡手摸着嘴脣上面的八字鬍,陷入了沉思中。
“怎麼了?楊夜,有什麼不對?”南榮幻略有擔心,輕聲問道。
楊夜沒說話,繼續思考着什麼,忽然猛地擡頭,眼睛一亮,大聲說道:“對了!是這麼回事兒!這是安排啊!幫助我們完成任務的安排啊!”說着俯下身,拍了兩下南榮幻面前的桌子,一臉喜悅的說道:“沒準歷史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兒呢!”
“你說什麼呢啊?”南榮幻迷糊了。
“請願團啊請願團!哈哈哈……”楊夜笑了起來,幾步走過去坐到南榮幻身邊:“南榮幻,我們明天再去找袁克定,就按照原來的歷軌跡走!我們把袁世凱逼上皇帝寶座!”
楊夜,你說地我真不太明白……”南榮幻委屈的搖搖頭。
“嘿嘿,這麼說吧,按照原來的歷史軌跡。袁世凱是在一種看似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登基的!咱們也可以這麼辦啊!”楊夜興奮起來。
“怎麼辦?”南榮幻好奇地問道。
“我們這麼這麼這麼這麼辦!”楊夜說着,湊近了南榮幻耳邊:
“把假的弄得跟真的似的,把所有條件集合起來,應該就沒問題了!”
“啊?作假?發動老百姓?造假新聞?”南榮幻愣着:“這,這能行麼?”
“當然,原來的歷史就是這樣!你別忘了咱們的任務!”楊夜瞪了南榮幻一眼。
“那好,明天見了那個什麼袁克定,我還是順着你說就是了。”南榮幻答應。
“你已經做地不錯了!”楊夜笑着拍南榮幻地後背:“你見袁克定的時候,他不是也沒看出破綻來麼?”
“那倒是。”南榮幻笑了:“這和演戲差不多啊。”
“所以啊,給點兒專業精神好不好?”楊夜還是笑着。又習慣性地擡手摸起自己地八字鬍來。
南榮幻看了一眼,搖頭笑着:“楊夜。你別總摸你那鬍子,我看着太彆扭了!”
楊夜一愣?氣的使勁甩了一下那隻摸鬍子地手,對着客廳的門外喊了一句:“那個……杜飛!杜飛!”
門開了,杜飛低頭進來:“陸先生,什麼事?”
“你給我找個什麼傢伙,我把我這鬍子剔了。太難看了!”楊夜氣憤的說道,聲音稍微大了點兒,把杜飛嚇了一跳,點點頭退了出去。
杜飛剛出去,門又被推開了!陸依萍喜氣洋洋的躥了起來,興奮的喊着:“書桓!”剛喊完,看到楊夜也坐在一邊,臉上的表情一下低落下去:“哦?爾豪你也在啊?”
楊夜愣愣地看着陸依萍,側頭低聲向南榮幻問道:“哎,這個就是我什麼妹妹什麼依萍啊?”
南榮幻無奈的點點頭。
“那她看見我怎麼像是不高興似的?”楊夜又低聲問。
“她討厭你。”南榮幻小聲回答到。
陸依萍忽然前走幾步。掐着腰站在楊夜和南榮幻面前:“你們兩個小聲嘀咕什麼呢!”說着,轉過面前的桌子,坐到的南榮幻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嘻嘻的笑着把頭靠了上去。
感覺南榮幻沒反應,一下仰起頭來,輕聲問道:“書桓,怎麼了?你生我的氣了?”
南榮幻臉色蒼白,想躲不敢躲,想反應根本不敢反應。只是麻木的搖搖頭。
陸依萍一下從南榮幻身邊站了起來。雙手捂住了胸口,眼淚一下流了出來。嘴脣顫抖着說:
“書桓,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了!是不是因爲我回來晚了?讓你在等待我地時間中煎熬?哦不!書桓,原諒我!我是去選酒了!我希望用酒來慶祝我們兩個剛剛開始綻放的愛情!我錯了麼?我真的錯了麼?對不起書桓,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等的好寂寞好孤獨好無助,對不起書桓對不起!你相信我麼?我是無心的!我知道愛一個人好難好難,但是我真地是在用我的全部在愛你!愛你的頭髮,愛你的眼睛,愛你的嘴脣,愛你的肩膀,但是,但是我卻讓你在孤獨和寂寞中等待我這麼久!而我卻去選酒了!我真地好無情!好自私!好吧,好吧好吧好吧!我不奢求你地原諒!因爲你竟然因爲我而忍受了等待的折磨!你看,你瘦了,你地臉好蒼白,你的眼神好委屈,你的笑容好憔悴,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告訴我!告訴我怎麼樣你纔不會恨我?不會怪我?不會離開我?告訴我書桓,因爲我是那麼愛你,那麼捨不得你,那麼依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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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依萍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一隻胳膊支撐在地板上,另一隻胳膊捂住了自己的嘴,低聲哭泣起來。
南榮幻完全傻眼了,愣了半天,才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過去把依萍攙扶起來,雙手扶着依萍的肩膀,深情的注視着她的眼睛,輕輕開口說道:“不不!依萍,你錯了!我沒有怪你!更沒有恨你!我那是那麼的愛你,好愛好愛!愛到不能再愛的愛!愛到當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在流,愛到當時間停住日月不分,當天地萬物化爲虛有。在等你的這一點時間裡,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它是爲你在跳動的!你聽,一下、兩下、三下!你聽到了麼?它都是在爲你而跳動!我不能離開你!更不允許你離開我!因爲那樣,我們兩個都會好傷心,好難過,好痛苦,不是麼?別多想了!不要再猜疑我對你的愛!”
“嗯!我去拿酒,我們吃一頓愛的晚宴吧!”依萍已經淚如泉涌,又破涕爲笑。轉身走開。
楊夜呆愣愣的走到南榮幻身邊,扶住他的肩膀,聲音細微的說道:
“我居然還活着……那個,書桓,你和依萍般配!真他媽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