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易雅馨遲疑的態度,外公外婆是稍稍的舒了口氣,在他們看來,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更何況是年邁的曾nǎinǎi呢?要是讓老人家知道了,肯定又是一番天翻地覆了。
曾nǎinǎi也是看出了易雅馨的遲疑,故作生氣的對着易雅馨說道:“xiǎo馨兒,有什麼事情不能和nǎinǎi說的麼?要知道你和nǎinǎi可是最親近的了,你的那些糗事哪件nǎinǎi不清楚啊,就連你……呵呵,那樣的糗事nǎinǎi都知道,還有什麼事情要對nǎinǎi保密的麼!”曾nǎinǎi故意朝着mén口咧着嘴巴怪笑了幾下,那樣的姿態讓外公外婆的心裡很是不安,難不成易雅馨這妮子的感情事情,曾nǎinǎi老早就知道了?
易雅馨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一時之間倒是沒有回答了。曾nǎinǎi看在眼裡,卻是疼在心裡,對於自己的這個孫nv她可是格外的喜愛,而且易雅馨往日裡對老人家也很是貼心,每天都不忘早晚請安,有空的時候還常常和老人家聊聊天,老人家人老了不方便出mén,每每易雅馨同老人聊聊新鮮事兒,對老人家也是一種莫大的喜愛。這樣的乖孫nv曾nǎinǎi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曾nǎinǎi也不問易雅馨了,她是看出了有外公外婆在場,再加上這事似乎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所以易雅馨不敢同她說了,問楊木衣的外公外婆那也是空的,擺明了他們是不會同意告訴她的。曾nǎinǎi轉動着腦袋打量着房間裡的諸人,最後將目光投在了楊木衣的身上。
曾nǎinǎi朝着楊木衣招了招手,示意楊木衣走過去。楊木衣看着房內外公外婆那威懾十足的眼神,心裡大叫委屈,早知道自己剛剛就應該早點離開的,也就不會在此刻變得如此的左右爲難了。雖然剛纔曾nǎinǎi的示意似乎有些古怪,但是楊木衣卻也不敢將事情朝着最美好的一面想像,如果不是那樣子的話,冒然的將這樣一整件事情告訴給曾nǎinǎi,不定還真的能將曾nǎinǎi給nòng暈過去了。
楊木衣不情不願的走到了曾nǎinǎi面前,曾nǎinǎi看到外公外婆那殺傷力十足的眼神,狠狠的回瞪了他們一眼,然後柔聲對着楊木衣說道:“楊xiǎo哥兒,你別怕,有曾nǎinǎi在這裡替你做主,你外公外婆不敢欺負你的,要是他們敢欺負你,我幫你打回去!”老xiǎo孩就是老xiǎo孩,這架勢還將楊木衣當成xiǎo孩在這裡哄着呢,這樣的開場白讓楊木衣的臉sè十分的怪異,不知道自己是該哭呢還是該偷笑,因爲不止他的臉sè怪異,一旁的外公外婆的臉sè更是有些囧態了。
“你告訴曾nǎinǎi,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馨姨怎麼在和你外公外婆鬧彆扭呢?我知道,你外公外婆別看人不大,但是這思想很是古板,有時候特固執,這事情肯定是他們不對了,你告訴曾nǎinǎi,到底他們什麼地方做錯了?”曾nǎinǎi輕聲細語的說着,那神態十足將楊木衣當成不懂事的xiǎo孩在那裡哄着,楊木衣心中很是鬱悶,雖然與曾nǎinǎi比起來,自己是很xiǎo,但是怎麼說自己都二十好幾了,要是擱早點時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可是面對着曾nǎinǎi楊木衣也是無可奈何,年齡輩分在那裡擺着呢,而且別以爲曾nǎinǎi這樣子說話就是個老糊塗了,楊木衣可是清楚的很,曾nǎinǎi一點也不糊塗,大事xiǎo事她都記着呢,只是xiǎo事之上老人家喜歡難得糊塗,每日裡煮茗品茶似乎當個自在人,但是大事之上,老人家往往是一言九鼎,絕不含糊,這麼多年來風風雨雨的易家這麼大一家子沒有倒下來,固然是因爲它的底蘊很是豐厚,與老人家的明智領航也是大有關係的。
面對着這樣的一個老祖宗,楊木衣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支支吾吾着老半天,就是不肯說話。曾nǎinǎi的臉sè一下子就yīn沉了下來,多年以來當家人的那種氣勢一下子放開來了,眼神也不再那麼樣的慈祥和藹了,變得冷清清一片了:“我這老太婆說話看來是不頂事了,大的xiǎo的一個一個都不將我的話放在眼裡,既然這樣,那和我就沒什麼干係了,還是回去洗洗睡覺吧。果然人不能老啊,老了就要早點死啊,不然平白的要多受多少冤枉氣啊!”楊木衣往常從來沒有見過曾nǎinǎi這個樣子,一下子竟然吃驚惶恐得說不出話來了,臉sè也變得一片煞白了。
外公外婆連忙過來將曾nǎinǎi要站起來的身軀給扶住了,臉上堆着笑連聲的說着:“媽,怎麼這麼說話呢?我們哪有這個意思啊,只是這件事情比較……比較麻煩,我們暫時還沒有處理好,等到時機成熟了,我們一定會告訴給您聽的!”外公外婆的意思是先將曾nǎinǎi給哄住了,至於話裡是真是假那就要看老太太以後記不記得起這件事情了,如果記得,挑好點的告訴給曾nǎinǎi,如果不記得,呵呵,那麼就大家都不記得了。
曾nǎinǎi卻是不吃這一套,瞪了一眼一旁安靜站着的易哲,生氣的說道:“易哲,還不扶我起來?這樣的一家子我老太婆哪有坐的地方啊!”易哲衝着攙扶着曾nǎinǎi雙手的外公外婆一番苦笑,然後才走了過去,要扶着曾nǎinǎi起來。
外公外婆這時才真的急了,原本以爲老太太不過是耍耍xiǎoxìng子,哄哄然後找個話題繞過去也就安靜了,可是沒想到曾nǎinǎi這回是玩真的了。外公外婆的臉一下子變得苦楚了許多,無奈的看着易雅馨,希望易雅馨趕緊說話哄哄曾nǎinǎi,另一邊則在那裡對着曾nǎinǎi繼續的哄着,這要是讓易家其他人知道老祖宗在他們這裡受了氣nòng得不高興了,那麼他們一家可是一個多星期都不會有個安寧了。
着這邊吵鬧得熱熱轟轟的幾人,易雅馨的臉sè由着先前的稍稍有些惶惶變得有些蒼白了,她一直都沒有說話,好像已經被人給遺忘了一般。終於,如同魯迅先生所說的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易雅馨大聲的說着:“好了,nǎinǎi我都告訴你!”
彷彿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易雅馨甚至都將眼睛閉上了,大口的喘着氣,不去看外公外婆的驚慌的臉sè眼神,似乎那樣子的話,她原本已經堅定的心就會變得再次變軟了。曾nǎinǎi聽到易雅馨如是的說,臉sè也不由的變了變,有些擔憂又有些不安,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這孝順和藹的一家人變得這麼樣的矛盾了,甚至曾nǎinǎi都有些後悔了,自己是不是bī得太急了,應該等易雅馨的父母不在的時候再詢問易雅馨的,那樣子的話,易雅馨肯定都會告訴給她的,但是世上沒有後悔yào,曾nǎinǎi也只好用着一顆稍稍忐忑的心在那裡聽着易雅馨的訴說了。
外公外婆如同鬥敗的獵犬一般不再言語了,他們知道易雅馨這樣的神情就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了,兩人緊張不安的候在了曾nǎinǎi的身邊,外婆的手甚至緊緊的握住了塞進衣服兜裡面的銀針盒子了,一旦曾nǎinǎi出現點什麼異常,能夠立馬進行治療。
易雅馨閉着眼睛慢慢的將整件事情都說了出來,說到越來越重要的時候,外公外婆緊張的臉上都冒出了汗來了,不過曾nǎinǎi的臉上卻很是淡然,只是眉頭稍稍的有些皺起,讓人看不出她心底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意思。
其實事情也並不複雜,很快的易雅馨就將整件事情都說出來了,然後睜開眼睛安靜的等待着曾nǎinǎi的答覆。曾nǎinǎi先前的眼睛也如同易雅馨一般微微的閉起來了,等待易雅馨停止了說話好一會才睜開了眼睛,出乎外公外婆的意料,曾nǎinǎi的臉sè很好沒有一丁點情緒劇烈波動的跡象,讓外公外婆在放輕鬆之餘同時心裡面也暗暗的佩服不已,果然是薑是老的辣,這麼大的一件事情,他們剛剛得知之後都是那麼樣的忐忑不安,甚至都接連着失眠,可是在老太太這裡,卻是風輕雲淡,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意外來,彷彿就如同知道誰誰誰生日一般。
不過很快曾nǎinǎi的話語就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意想不到了。曾nǎinǎi睜開眼睛看了一會易雅馨,稍稍有些遲疑然後突然的問道:“沒了?”
易雅馨與外公外婆都愣了,易雅馨隔了很久,纔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說道:“沒了!”
曾nǎinǎi不滿的看着易雅馨說道:“xiǎo馨兒,這件事情有什麼好爲難的啊,直接嫁他不就得了啊!”雖然從曾nǎinǎi的表情中衆人隱隱已經知道了些許的苗頭,但是當曾nǎinǎi真的這麼樣的說出來的時候,衆人還是齊齊的張大了嘴巴愣在了那裡。外公外婆互望了一眼,外婆甚至都想着用手探探曾nǎinǎi的額頭,看看老人家是不是發燒生病了,不過卻被外公給制止了。外公有些爲難的說道:“媽,這個……雅馨喜歡的人是楊坤正,是她姐姐茹雲的丈夫?你不會忘了吧!”
曾nǎinǎi狠狠的瞪了一眼外公,然後說道:“我又沒有老年癡呆症,怎麼可能不知道啊。不過不是茹雲已經不在了麼?楊坤正這孩子其實我還是挺喜歡的,只是他與茹雲的八字很是不符,所以當年你爸才制止他們的jiāo往,可是卻沒想到這兩個孩子……”曾nǎinǎi嘆了一口氣,顯然是想起了死去的孫nv易茹雲了。
曾nǎinǎi搖了搖腦袋,似乎是要將這些難過的往事全部趕走,然後對着外公繼續說着:“他們都是好孩子,特別是楊坤正,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單身一個人,苦了他了。現在他未婚,xiǎo馨兒未嫁,爲什麼不能在一起啊,你們果然是些老古板,比我這老太婆還有固執!”曾nǎinǎi扭過頭不理會外公,然後衝着易雅馨說道,“而且xiǎo馨兒這孩子一直對楊坤正很是mí戀,曾經私下裡和我說過許多遍了,我也答應過她只要楊坤正願意就幫她這段姻緣,難道你們要阻止麼?!”
“啊!”外公外婆齊齊的張大了嘴巴,用着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牀上的易雅馨,都說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是眼前這樣的突然變化實在是讓他們有些吃不消了。外公外婆反對很大的一個理由就是怕家中其他人反對,對他們閒言碎語的,讓孩子們傷心難過,他們的寶貝nv兒,他們又怎麼可能不心疼呢?可是沒想到早早的易雅馨就找好了這麼樣的一尊大佛了,早知道這樣,那還要他們這麼樣當壞人幹什麼?早點將老祖宗請出來不久萬事如意了麼?外公外婆用着幽怨的眼神看着易雅馨。
突然的轉變讓楊木衣也有些愕然,雖然曾nǎinǎi出現之後的那暗示很令人浮現連篇,但是楊木衣卻不敢將事情想像得那麼樣的順利,可是沒有想到易雅馨不知不覺之中卻是找了這麼大的一座靠山。楊木衣在易家呆了有一段時間了,自然對易家的事情很是熟悉,曾nǎinǎi雖然已經不怎麼理事了,但是她老人家說話還是一言九鼎,而且易家人也沒有人敢反對老太太的意見。
楊木衣不由的將目光投向了易雅馨,病牀之上易雅馨的臉上有着幾分緋紅,似乎在爲這個結果感到興奮,不過楊木衣卻還是依稀的從易雅馨的臉上表情之中看出了易雅馨自己似乎都對這樣的結果有些準備不足,有些慌luàn。楊木衣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卻也並沒有太過於在意了,也許馨姨當初同曾nǎinǎi所說的時候,純粹是當成祖孫倆之間的xiǎo秘密來說的,沒想到今天曾nǎinǎi竟然真的給她做主了,所以有些慌luàn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一旁的易哲則用着狐疑的目光看着病牀之上如同睡美人般的易雅馨,眼睛裡滿是光芒,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些什麼。
曾nǎinǎi看着牀上似乎一臉羞澀的易雅馨,說道:“xiǎo馨兒,你這點私密事可是老早就告訴nǎinǎi我了,怎麼先前還那麼樣的扭扭捏捏啊,害我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呢!你是不是將我們之間的這些事情都給忘了啊!”曾nǎinǎi臉上滿是喜慶之情,話語中卻帶着些許的執拗,原本聽到易雅馨病了,連忙的趕過來,還特意帶上了醫術很是不凡的易哲,沒想到外婆已經到了並且都已經治療了,易哲是沒派上什麼用場,心下里還有些遺憾,沒想到竟然挖出了這麼重大的一件事,這個xiǎo孫nv不知不覺就將她心儀的人的心給俘虜了。
想到這裡,曾nǎinǎi不由的有些生氣了,這麼大的事情,易雅馨竟然私下裡不同她說了,而且仔細想想,這次回來,易雅馨似乎還沒有私底下找她聊過天了。不過曾nǎinǎi一想剛纔進來時候在mén口忐忑不安的坐在輪椅上的楊坤正,大概也是能夠理解易雅馨的想法了,微微的嘆息了一聲,臉上卻依舊是那樣的陽光一片。
易雅馨這會是閉上眼睛裝昏mí也不行了,她從牀上爬着坐起來,將這個頭埋在曾nǎinǎi的肩膀之上,撒着嬌甜膩膩的說道:“nǎinǎi,怎麼盡提人家的這種事情啊,原本只和nǎinǎi你說過,是咱們的秘密,可是你卻把一切都說出來了!”不得不說易雅馨撒嬌的本領真的很是不賴,不過這也就是美nv自身的優勢了,如果是換做另外一個三十出頭的nv人來撒嬌,絕對噁心死人了。
曾nǎinǎi拍了拍易雅馨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又不是什麼糗事,我們xiǎo馨兒大了,都成老姑娘了,nǎinǎi是怕你再不嫁出去就真的沒人要了。呵呵,好了,身子還沒好呢,趕緊的躺下吧。”曾nǎinǎi到這時還是很擔憂着易雅馨的身體狀況,bī迫着她躺在了被窩裡面,然後扭過頭沒有好聲sè的看着外婆問道,“xiǎo馨兒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了?你們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打不打緊?”
外婆此刻的臉sè很是不爽,不過面對着曾nǎinǎi她還是擺不起任何的姿態來,稍稍遲疑了一會才說到:“其實雅馨並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是昨晚着了涼,然後這丫頭心底有事鬱鬱寡歡,所以才引起的症狀。先前我給她扎過銀針了,病情已經緩解了,今天有着您這樣的一說話,估計等下她就可以回家休養了!”
“哦!”曾nǎinǎi對着外婆的臉sè終於稍稍的開了顏了,不過顯然曾nǎinǎi還在那裡生氣外公外婆先前對她詢問易雅馨以及楊木衣話題時的阻止的眼神,又扭過頭去看着易雅馨,同着易雅馨說起了話來了。
“呵呵,沒想到xiǎo丫頭得的還是相思病!”曾nǎinǎi扭過頭去臉上就是笑容滿面了,聽懂了外婆的意思的她打趣起了易雅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