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忘記昨天易葉的話。
早上七點，準時出現在總公司。
好在A市交通發達，去總公司坐地鐵半小時就能到。
路書秋在七點差五分的時候趕到總公司的大廈前。
據說龍瑞財大氣粗，這一幢高樓大廈都屬於龍瑞。
而此時面前的大門卻緊緊關閉着。
路書秋微微擰了眉，她就知道他不會這樣放過她。
整她的第一步是故意讓她早到，乾等着嗎？
等就等。到這地步，她早已沒有多少選擇。
要不忍，要麼學塗筱拋開一切直接跑路。
路書秋不願意，所以她選擇等。
等待是多麼枯燥的一件事。
她本來在坐在大廈不遠前的長椅上，半小時過去，天空忽然飄起小雨。
她一愣，就這瞬間，傾盆大雨呼啦而下。
她拔腿就跑。一直跑到大廈的屋檐下。
雨真的很大，她動作已經很快卻還是被打溼了衣服，布料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外頭的風雨呼嘯，吹打到她身上，只覺得透骨好冷。
她蹲下來抱着胳膊，一直等着。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雨漸漸小了。太陽冒出來。
有保安出來開了門，然後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終於可以進去了。
路書秋正要站起來，身前出現一個黑影。
“哼，等得開心麼？”
是機車男，不，易葉的聲音。
路書秋擡眼倔強地看他，“一般。”
說着就在站起來，可惜蹲太久腳發麻，她起身又太快，一下子不穩就要向後倒去。
易葉眼疾手快拉住她，眼裡去卻是譏諷的笑意。
“怎麼，發現我是龍太子就想要勾引了？”
他玩心重，但不傻。那些人人前一副恭維嘴角，人後的碎語他多少知道一些。
他眼裡一抹而逝的淡淡痛楚讓路書秋一愣。
然後他又說了這些冷酷的話，路書秋面上一白，推開他的手，“易先生未免高看了自己。”
易葉不屑地一哼。轉身就要離去。
路書秋還在遲疑，他在前面叫，“還不跟上，不要忘記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上司。”
路書秋揪着提包心裡有些發緊，
不用說他也知道。
跟着他進了辦公室，經過時很多早到的職員都看過來，有些消息靈通已經在竊竊私語。
“看。這就是易先生親口去A市要的人。”
“喲，這女人不起眼的。易先生怎麼會看上她啊？”
“嘖嘖，這種事情……”
路書秋走遠了，後面的對話沒有聽見，不過，聽不見猜也猜到。
左右不過貧窮女勾搭富家子那些話語。
她全當聽不見吧。
易葉在前面故意闊步走，一邊注意這女人的表情。
沒想到聽了那些不懷好意的言語，她居然還跟鎮定。
不由冷笑，這個女人果然沒心沒肺。
也好。這樣他折磨起來也比較沒有負罪感。
路書秋看到身邊的男人嘴角可疑地斜上去，只覺得不對。
這個男人，該不會在想怎麼整她吧。
半小時後，路書秋在滿是灰塵的辦公室裡揮汗如雨。
半小時前，那個男人將她帶到一箇中年女人前，說了一句，“好好管教她。”然後就走了。
留下路書秋和這個陌生的前輩乾瞪眼。
“你好。我叫路書秋，新來的……秘書。很高興認識你。”
對方沒有理會，只拿餘光掃了一眼，看到她的上衣頓時目光有些不滿。
“龍瑞一向注重儀表。”
“啊？”路書秋一愣，說順着她的目光看下去，看到套裝上還殘留先前被大雨打溼的痕跡。
她急忙解釋，“不是，剛剛……”中年女人眼睛一眯，“狡辯也不是什麼好品質。”
路書秋的話一下子就憋下去，弱弱地說，“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
“嗯。”中年女人鼻子裡發一個音，然後身形一拐，就邁腿走去。
路書秋急忙跟上，“那個，還沒請假你貴姓？”
乾巴巴的兩字，“徐珂。”
徐？路書秋眼睛一亮，“徐克徐經理你認識？”
話出口只覺得不妥，不過眼前的這個女人說話語氣和舉手投足之間的嚴苛氣質，真是像極了她的前經理徐克。
沒想到中年女人聊下一頓，轉頭淡淡看她一眼，“他是我弟弟。怎麼？”
弟弟？怪不得。
路書秋連忙說，“沒什麼。我以後叫你徐姐或者珂姐好嗎？”
徐珂對於她的討好親近毫不領
情，“不需要，你叫我徐秘書就好。”
“哦。”路書秋討了沒趣，又問，“徐……秘書你是易……先生的秘書？”
“你管太多了。”徐珂冷冰冰地說，然後停住腳步，“到了。”
路書秋隨即停住，望着面前的房間不由問，“什麼？徐秘書，這是？”
徐珂掏出鑰匙，旋進，打開。
門發出一聲沉悶的吱聲。
“這是易先生交待給你的第一件任務。”
路書秋走進去，兩眼頓時瞪得老大。
天！
這到底是什麼房間？密密麻麻的文件堆滿了整個空間。
看得她後背一陣發涼。
徐珂冷清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今天下班前，這個房間的文件整理一下，按時間順序排好。”
路書秋咬着脣，說了句，“好。”
眼前的年輕女人不急不躁，面對易葉特意的爲難居然也能忍耐。
徐珂不由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跟傳聞走出入，並不是那種輕浮虛榮的女人。
又或者，心機更深？
管那麼多做什麼。
“好好幹，我走了。”
“嗯。”她一走，路書秋立刻進屋，望了一圈，發現連一個乾淨放包的地方都沒有。
她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發了一會兒呆，她很快就行動起來。袖子捋上去，領口的扣子解開。
一堆一堆的文件被搬下來，上面的灰塵被細心擦乾淨。然後又按着時間分別放置。
工作量實在太大，路書秋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
所以即使雙手累得有些發抖，額頭的汗擦了又流下來。
她還是一刻不停。
他想要憑這些雕蟲小技打敗她，她偏不如他所願。
累算什麼，髒算什麼？
她七歲的時候住的孤兒院沒到晚上老鼠出沒。後來流浪街頭條件更差，睡覺只有幾張舊報紙。
跟那些比起來，這一整屋子的散發着陳舊氣息的文件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這麼一想，路書秋頓時收到了鼓舞，手下的速度又快了起來。
一直忙到晚上七點纔好。
出來的時候辦公室裡已經沒有一個人。
還好他們給她留了燈。
路書秋看着空蕩蕩的辦公室，默默地過去把所有的燈都熄滅，然後揹着包走出大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