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巴不得立刻將燙手山芋送出去,忙不迭說,“我還信不過你嗎?老白的主意肯定行。嗯,就按你說的做吧。”
齊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徐經理真急。
徐克也感覺自己好像推諉地太快了些,顯得很沒有擔當。又正了臉,做出詢問的姿態,問,“老白,你說一說你的主意?”
白印懷笑了,“簡單。她們摔懷壞了我的東西,賠我一套就是了。”
徐克瞭然地哦一聲,“應該的。只是……”這處罰是不是有點小兒科啊。
白印懷看破他的心思,又補了一句,“但是我這人呢念舊,新買的我不要。你們兩個把地上的撿起來弄乾淨,重新給我恢復原樣就行了。”
他這句話說出,齊偉和徐克立刻領會,兩人都不由笑起來。
這老白主意真多。
老大這處罰真絕。
秦天和劉麗伶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看着幾個男人在哪裡心知肚明地笑。
還是齊偉看不下去,開口解釋給她們聽。
“我們老大和徐經理的意思是,你們把這一套茶具拼回去就行了。這就是你們的處罰,懂了嗎?”
拼回去?
秦天先叫出來,“都碎成那樣了?”以爲是拼圖嗎?說拼就拼能拼回去的?
劉麗伶沒有開口,臉上卻是相同的意思。拼殘渣,簡直荒謬。
徐克重重看了她們一眼,閒閒開口道,“我覺得這個處罰不錯。你們兩個今天下午也不用上班了,直接找個地方好好的把副經理的茶具拼好。就算是將功補過了。”
白印懷接過話頭,舉重若輕地說了一句,“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套茶具。”
公司兩大頭都開口了,秦天和劉麗伶再不願意又能如何。
只得咬脣一臉憤恨地看向對方。
“對了。”白印懷忽然想起什麼,轉頭過去,“徐經理,我怕她們到時候又鬧起來,不如讓她們坐到外頭的大辦公室去,讓各位同事幫着監督?”
徐克眼裡的笑意一下子就溢出來,連連點頭,“好,好。就按你說的辦。”
齊偉在兩人邊上忍笑忍得很辛苦。
秦天和劉麗伶臉色青白一片。
下午的時候,兩個人果然拿着一籃子的碎片和強力膠水出現在衆人眼前。
因爲齊偉之前過來表達了一下徐克和白印懷的意思,辦公室人員雖然一個個忍俊不禁卻都不意外。
這個下午大概是兩個天之嬌女有生以來最丟臉的一個下午了。
爲了不被碎片刮傷,兩人都帶上了保護手套。但粘東西本就是精細的活計,要粘的又是碎成渣片的陶瓷,那難度之大可以想象。
整個辦公室都往這邊有意無意地打量,讓秦天和劉麗伶臉色一直處於不愉快的狀態。
而最讓她們無法忍受的是近在咫尺的彼此。
開始時爲搶一塊還沒有指甲大的碎片,兩人都差點吵起來。邊上派來監督的齊偉重重咳嗽做警告,兩人才又冷靜下來。
爲保公平,她們將一套茶具平均分配好,一人負責一半,誰也不要多,誰也不怕少。
可是一山容不得二虎,沒過多久,兩人又因爲小事鬥起嘴來。
“誒,你手不要老是撞過來好不好?我手裡這是瓷片不是塑料,很危險的!要是不小心劃傷我的臉怎麼辦?”
“劃傷不是更好?你終於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去醫院整容了。哦,對了,不要忘記把眼睛也弄一弄。你的死魚眼對羣衆來說真是一種視覺上的折磨。”
“你!哈,死魚眼也比你的臘腸嘴好!你
纔是應該去醫院,找一個最好的醫生。你鼻子下面那是什麼?嘴巴?呵,切下來都可以做一道菜了!”
“臭丫頭!你膽子不小啊!”
“那有怎樣?老女人!”
“你!”
“我什麼我!”
邊上的觀衆看到津津有味,不時眉飛色舞眼神交流一番。
齊偉則是一個白眼翻完又來一個白眼。
“誒誒,兩位。”齊偉伸手做出噤聲的手勢,又朝一邊側側頭,“不要忘了,徐經理和副經理就在隔壁。”
一句話就讓兩人無言以對。
只能又恨恨地鄙視對方,一邊恨恨地拼着手中該死的茶具。
路書秋在辦公室裡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等到又接到白印懷的信息,走到陽臺上見面後,她在他面前樂得不行。
“呵呵。你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你不知道她們的樣子,呵呵,實在太有趣了。”路書秋笑得合不攏嘴。
她從進公司到現在從來沒有見過劉麗伶這麼狼狽又丟臉的樣子,那一下午她的臉喲,簡直更調色板一樣青紅白黑各種變換。
至於那個個性酷似劉麗伶的秦天,自從她上次跟自己‘吐露心聲’後,她傲慢的態度一直令路書秋不太舒服。再加上跟屁蟲般的監視,路書秋很難強迫自己喜歡上這個新來的同事。
白印懷看着她笑了停,停了又忍不住笑的模樣,也被逗笑了。
“看到她們被罰,你很開心?”
路書秋聞言做出認真思考的模樣,然後又噗哧笑出來,“是。我很開心啊。”雖然不太厚道。
白印懷溫柔地看着她,忽然嘆了口氣,“怎麼辦,本來準備了禮物要逗你開心的。結果你好像不需要了。”
“禮物?什麼禮物?”
“慶祝你通過考覈成爲正式員工,還有作爲優秀新人蔘加總公司的季會的禮物。”
路書秋聽明白後,連忙止住笑,“噢,我不開心的。真的,一點都不開心的。”
她強力壓下後,眨巴眨巴眼,望着他問,“我不笑了,可以看禮物了嗎?”
“傻丫頭。”白印懷輕笑出來,伸手揉揉她的頭頂,將藏在身後的袋子拿出來,“喏,你的禮物。”
“真的有禮物誒。”路書秋驚喜得接過,“是什麼東西啊?”
白印懷朝她眨眨眼,“說了就不驚喜了。你自己打開看看。”
“嗯。”路書秋點點頭。
然後坐到一邊,將袋子放到膝蓋上,動手從袋子裡抽出一個正方形盒子,小心地打開後,將裡面的衣服拿出來都開一看。
“哇。好漂亮的裙子。”
裙子是乳白色的,款式比較簡約,無袖V領,腰胯過渡的位置上有一朵暖黃色的雛菊。
當時買不到江童所說的那件裙子後,白印懷又問了店員有沒有新款進來。店員拿出好幾件,他一眼就相中了這一條白裙。
樣式簡單有一種耐看的美,就像路書秋給他的感覺。腰間的雛菊充滿生氣又帶着點神秘,這不就是路書秋嗎?
白印懷讓店員展開裙子,他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買下來。
“喜歡嗎?”
“嗯。”路書秋重重點頭,眼裡都是喜悅。
她喜歡就好。白印懷笑着握着她的手,“你把衣服拿遠一點,對,就這樣,對着太陽的方向。”
路書秋就這他的手將裙子拿開一定距離。
此時大概是午後三點多的樣子,太陽還算猛烈。兩人將裙子舉高後,一經陽光照射,光線透過衣服。乳白色的裙面上居然開始閃爍着點點金光
。
路書秋忍不住驚歎,“印懷,你買了一件金色陽光。”
她這個比喻真是再恰當不過。
“是。這個陽光現在專屬於你。”白印懷笑起來。中午的時候他偶然發現裙子的面料在陽光下有這種閃光的效果,於是毫不猶豫就買下來。
他第一次見到她,她在大馬路上奔跑,馬尾在身後揚起又落下,身後是一大片清晨的淡金色陽光。
陽光下她一臉倔強執着,他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印懷。”路書秋有些感動,“謝謝你。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白印懷聞言又是溫暖的笑,“你喜歡就好。”
路書秋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你送我這麼漂亮的裙子,可我好像從沒送過你什麼禮物。”
這有什麼?白印懷並不在意,“沒關係。我是男人,需要什麼禮物呢?是不是?”
“誰說男人就不需要了?”路書秋皺皺鼻子,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對他說,“我知道了。”
白印懷說,“什麼?”
路書秋說,“你的回禮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先把眼睛閉起來,我這就給你拿。”
她還隨身帶着回禮?白印懷挑挑眉,還是順從地閉了眼睛,“好了。”
路書秋一邊伸手在他面前搖一搖,一邊囑咐他,“不準睜開哦。”
“嗯。”白印懷是正人君子,他說不睜就不睜。
路書秋看着面前的男人,俊雅的面容,挺拔的鼻樑,她忽然慶幸他今天沒有帶眼鏡。雖然他帶眼鏡的樣子很好看。
“書秋?”白印懷等了有些久,出口疑惑地叫她。
“哦,馬上就好了。”路書秋有些結巴地說,“我,我那個,就快拿出來了。你不可以睜眼哦,沒有聽到我的允許不能睜開。”
“好。”白印懷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卻一直很縱容。
路書秋看着他的薄脣,臉色浮現一絲緋紅,糾結了幾下,終於鼓起勇氣掂起腳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脣上輕輕一啄。
白印懷只覺得脣上一陣柔軟,很快又離自己而去。
“書秋……”他睜開眼,眼裡神色幽暗。
路書秋害羞地低頭,“唔,這是,給你的回禮……”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溫柔地擡起,白印懷溫潤的聲音響起來。
“謝謝,我很喜歡。但是,我覺得還不夠……”
什麼不夠?還來不及細想,她的脣上一片溫熱。
她猛然睜開眼,卻看見白印懷長長的睫毛和琥珀色的瞳孔。
“書秋。”他含糊地叫她。
“嗯?”
“接吻要閉着眼睛。”
“啊?哦。”路書秋很聽話地閉上眼。
耳邊是一聲輕笑,路書秋的臉更紅了。
白印懷的身影卻傾下來,他摟着她的腰,捧着她的臉,逐漸加深這個吻。
“唔……”
直吻得路書秋有些缺氧,滿臉通紅,他才鬆開她。
“還好嗎?”白印懷語帶關懷。
路書秋覺得有些丟臉,點點頭不說話。
“呵。”白印懷第一次見到有人摒息接吻,要不是自己發現的早,只怕她都要把自己憋死了。
路書秋聽到他笑,有些羞惱地瞪他一眼。
白印懷看在眼裡,又笑起來,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在她發間輕輕一吻。
“傻瓜。我的……傻瓜。”
在他溫暖的懷裡,路書秋的嘴角也不自主地揚起來。
這是,他們的初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