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上挪動了一點身軀,靠着牀頭,把她摟進懷裡,讓她枕在他胸膛上。
她也沒有反抗,乖乖的靠在他懷裡,動也不動,鬧也不鬧,哭也不哭。
他卻似乎能感覺到她內心濃濃的絕望!
這一刻他有些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提早一些回來?
爲什麼沒有早幾分鐘找到她?
這個可憐的女人!
如果不是靈汐對唐珈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如果不是他擔心靈汐會被報復,如果不是他想爲寧臻做點什麼,如果不是他設計了酒店的那一幕,如果不是他想讓唐珈把所有的恨意轉嫁到他頭上,如果不是今天大雪降至,班機晚點,唐珈也不會這麼對待她,他也不會剛好在悲劇鑄成之前趕到!
到底是寧臻太幸運,還是太不幸?
看着她身上那些傷,雖然那羣人沒有來得及強佔她,但身上還是被他們弄出許多傷痕來,其中腳腕處和手腕處傷的最深,把那柔嫩細膩的肌膚弄得血肉模糊。可以想象,當時她掙扎的有多激烈,他是親眼見識過她一口氣撩到五個混混的,如果不是她被綁着,如果不是下了藥,她又何以搞得這麼慘?
他無聲的嘆口氣,把她放下,一輩子沒說過什麼噁心的話,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打開房門出去了。當然,他也沒有看到,當他輕輕合上門的一剎那,寧臻被那一聲響震動的顫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雲開,我這裡有人受傷了,你需要過來一下。”
“是你那個不走大門只好翻牆的小妻子嗎?”
“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開玩笑,她身上有多處擦傷,有幾處深可見骨,你帶上藥箱,立刻過來吧!”楚臨風有些疲憊的說。
“能讓你風少沒心情開玩笑的女人,一定至關重要,放心,我立刻趕到,不超過十分鐘!”
“OK!”
楚臨風掛了電話。
在無人的黑夜裡,他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絲的笑意。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他沒有想到的,更想不到唐珈竟然會把苗頭轉向無辜的寧臻。
他除了讓人來給她處理傷口,還有一些事是要解決的。當着寧臻的面不好說,他又打了幾通電話,足足花費了有十來分鐘的時間。
沒想到,再回到房間的時候,竟然沒了寧臻的身影。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他走過去打開門,看到淋浴的水龍頭被打開了,寧臻坐在淋浴下面的角落裡,雙臂抱着膝蓋,腦袋深深地埋進了腿間。
這個女人,她不在他面前哭,不在他懷裡哭,卻跑來浴室裡哭,還哭的不聲不響。
他走了過去,擡起她的臉,竟看到她滿臉的淚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眼睛卻哭腫了,幾縷髮絲貼在她被淚水沾溼的面頰上。
“要哭,也等洗乾淨了再哭!”他知道她此刻最想做的是什麼,把她拉起來,拉到淋浴下面,並且把水溫調高了一些,把她身上那些殘破的衣服一一褪去。
她沒有反抗,茫然的望着他,似乎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不是要洗澡麼?我幫你!”他這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一個的大美女在他面前,他卻不
帶絲毫的情慾。
她身上有很多傷痕,手腕和腳腕處最多,他不讓她的手碰她自己的身體,怕會觸到那些傷。這是他第一次親手爲一個女人洗澡,始終都讓她窩在他懷裡,他滿手的泡泡塗抹到了她身上,沒幾下都化爲需有,只有他的手掌心貼着她的肌膚到處遊移。
那是一種致命的光滑和柔軟。
而她,只是傻傻的望着他,自從他在小倉庫出現的那一刻,她的大腦就像休克了一樣,不知道該怎樣去思考。視線慢慢的往下挪,順着身體的感覺,定格在了他的雙手上面。
這是一雙非常乾淨非常漂亮的手,可是,她眼前卻忽然閃過那好幾雙的骯髒的手,它們化作了無數個影響在她面前晃動,她心中的恐懼又一點點的聚集了起來,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甩開他的手,拼命的掙扎出了楚臨風的懷抱,像已瀕臨崩潰的邊緣,狠狠的抱住了自己的頭,“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她瘋了一樣的後退,退到冰涼的牆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要,我不要聽,不要看,不要……”
“寧臻!”楚臨風再一次抓住她,強硬的將她摟進懷裡,“你別怕,是我,楚臨風啊,你看着我,看着我!”他一聲比一聲喊得更大,似乎想拉回她崩潰的理智。
“不——”她真的像不認識他一樣,拼命的揮舞着四肢想要掙脫,就像她之前想要掙脫繩索一樣,不在乎會傷害到自己。
“寧臻!你冷靜一點!你看,我們回家了,我們回到家了,你安全了,你看着我!”他捧着她的臉,一定要她看着他,不許她再搖頭,不許她再閃躲。
是啊!她回家了!
她回到家了!
她擡起迷濛的眼眸,望着浴室裡的擺設,真的慢慢平靜了下來!
沒想到,這個讓她揹負着無數噩夢的家,此刻竟是她避風的港灣!
“來,我們洗澡!”他再次把她拉到了淋浴下面。
幸好悲劇沒有真的發生結果,不然他真的不確定她是不是會丟下一切去死?
寧臻呆呆的望着那雙在她身上摸來摸去的手,好久好久,理智慢慢的回來了,“楚臨風,你爲什麼不走?”她低低的問。
“我爲什麼要走?”他不理解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不嫌我髒嗎?”
“……”
“你不嫌我髒嗎?”她又問了一遍,加重了一些力道,神色之中卻是充滿了疲憊。
其實,他們之間,儘管是夜夜,卻絲毫沒有“愛”的味道。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她都嫌她自己髒,他怎麼會不嫌髒呢?走了吧!走了,她就解脫了,他們都可以解脫了!
楚臨風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那道深邃的眸光裡,並沒有任何歧視的神色,只是那麼凝望着她,久久凝望着,直到她的臉慢慢燙起來,慢慢的低下去,他才繼續手中的動作。
“你……”
“什麼?”混合着水聲,他沒聽到,手又往她下面去了。
他不是要幫她洗那裡吧?
她急忙握住,“不要……”
“那你自己洗?”
她又瑤瑤頭。
“好吧,那我們就不洗了。”他是很好商量的。
誰料,她三度搖頭。
“那你想怎樣?”
“你,你出去,我自己洗……”她聲音小小的,低着腦袋不敢看他,這輩子沒有這麼怯弱過。
“不行!”
他一口拒絕,手不但沒離開她的身體,甚至還在逐步深入,“我給我的女人洗澡,有什麼好丟人的?”
寧臻憋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感覺到自己那顆柔嫩的花蕊在他指間纏繞,她渾身輕顫,羞愧極了,頭也垂的更低了,最後,就又被他攬進懷裡去了。
“你可以拒絕全天下的男人,不,是一定要拒絕,但是你不能拒絕我。”他的聲音低低的,在她耳邊說。
反正最羞人的地方他都深入過了,再接下來,她沒再抗議。
他將他們兩個人衝乾淨,拿浴袍包裹住她,把她抱了出去,並且拿睡衣給她穿上。
本想叫人給人處理一下傷口的,但此刻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朵出水的芙蓉,長長的頭髮上還低着水珠,肌膚細膩柔軟,讓人恨不得咬上幾口。還有她身上那股特有的體香,幽幽淡淡的從她體間散發出來,誘惑着人的神經。
但是,她的傷口又挺嚴重的。
楚臨風最終還是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去外面喊了一個人進來,“雲開,給她看看那些傷口。”
“沒問題!”那個白衣男人很自信的揚一揚眉,模樣看起來要多帥有多帥。
寧臻沒想到家裡還有別人,她下意識的一驚,雖然這個人她見過,在無憂園,他給楚臨風處理過傷口。可是,她並不想見到別人,那種恐懼的意識再次向她襲來,對着他頻頻的搖頭,“你不要過來……”她抓着被褥往牀頭挪去。
“臻臻,你怎麼了?不認得他了嗎?他是夏雲開,你見過的。”楚臨風抓住她,不讓她再後退。
“不,我不認識,你讓他出去,讓他出去……”寧臻現在害怕男人,除了楚臨風,她不敢見到任何人。只能一直緊緊攥着他的衣服,一直搖頭,“你讓他出去,讓他出去……”
“好,好,你先別激動。”楚臨風安撫好她,轉頭看向夏雲開。
沒人知道他和夏雲開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有着怎樣的感情聯繫,不過夏雲開似乎很懂他,只要他一個眼神,他立刻明白了,不再上前。“我看她的情況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康復,幸好我帶來的一些藥都是現成的,每一種上面我都註釋了用法,你自己看着幫她處理一下吧!還有這個醫藥箱,裡面都是一些常用的醫用工具,我也給你們留這裡,或許會用到。”夏雲開一邊交代着,一邊放下東西,臨走時,又給楚臨風做了一個“有事再給我打電話”的手勢。
終於,屋子裡又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寧臻激動的情緒慢慢平復。
“你怎麼變得這麼膽小了,嗯?”楚臨風好笑的看着懷裡的女人。
從來沒想過,那個那麼堅強,那麼獨立的女人,也會有這樣的一面。以前,他想着辦法要她屈服,要拔光她的刺,要她哭着求他,但等到她終於對着他流下了眼淚,他才知道自己並不想要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