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也是她想不透的。
寧母沉重的嘆息:“真不知道是誰在作孽啊!一開始想要把唐珈推給臨風,是你搞的吧?臨風是想如你所願,讓小遠和唐珈順理成章的分手,沒想到唐珈那女孩真是貪心,一定要小遠給她當個備胎。小遠那麼單純的孩子,沒什麼心眼,和她分不開,臨風只好中途改變了計劃,設了一個局,讓小遠能夠看清楚唐珈的真面目。”
“可是寧遠一樣受到了傷害啊,他雖然單純,但不是白癡,唐珈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傷他的自尊,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遠遠比傷心更嚴重。”
“不,”寧母搖搖頭,“唐珈那個孩子是沒救了,她對小遠沒有感情,那麼遲早也是傷害,你認爲,是早了好,還是晚好?”
越晚,陷的就越深!
寧臻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看來她想的還是太淺了。
但是,“這些,是您的推測還是楚臨風親口告訴你們的?”她很懷疑,楚臨風會這麼說嗎?
“是你爸爸跟我說的!”
“……”寧臻沉默了!
爸爸的形象,在他們姐弟兩個的心裡就如神一般高大,他的話,他們不會質疑。
只是——
寧遠一路追着唐珈,追到了一座橋上。
“珈珈,別幹傻事!”他看得心驚肉跳。
她站在橋拱起的最高處,橋下是湍流的河水。她居高臨下,雙手緊握着欄杆,關節慢慢的泛青,而寧遠的臉也越發越白。
身旁有些路人經過,好奇的朝他們看去。
幹傻事?
呵呵,她能幹什麼傻事?
她瘋瘋癲癲的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一陣陣寒風吹過,吹起了她今天精心梳理過的髮絲,寧遠不敢靠她太近,站在三步之遙的地方。
他不擅長安慰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你追來做什麼?”她終於笑夠了,問了他一句。
“我擔心你……”
這個傻小子,只知道擔心別人,她把他侮辱了那麼一頓,他都不在意的嗎?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她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指着下面急流的河水:“如果我從這裡跳下去,你會陪我一起跳下去嗎?”
寧遠一下子呆在了那裡!
她又笑了起來:“你不敢的,是吧?你不會的,是吧?”
“珈珈……”她臉上的絕望,讓他心痛。
“既然你沒有勇氣陪我一起死,你還追來做什麼?”她癡癡傻傻的笑,彷彿瘋了一般,雙腿一軟,那股意識就帶領着她往欄杆上面攀去。
寧遠嚇傻了,擔心她真的會做出傻事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一個箭步衝上前,從她身後緊緊的抱住了她。
“你的自尊心究竟有多強呢?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罵我不是一個男人,我也沒有生氣不是嗎?我不會安慰人,不會開導人,不過我有一句話,如果你從這裡跳下去,我會陪你一起跳下去!”
他說的毫不猶豫,雖然,連他都不確
定自己會不會這麼做。
唐珈沒有推開他,身體在他懷中慢慢的變得僵硬。
這個傻小子啊,她那麼對他,他還肯這麼做?
“不要懷疑我的誠意,珈珈,何必爲別人而活?我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說人之所以不完美,不是因爲自己不夠好,而是因爲不管自己做的再至善至美,也總會有人不喜歡;就像世上最甜美的李子,也總會有人不喜歡吃……何必拿別人的殘忍來懲罰自己?”
“……是嗎?”
他也會看書嗎?
不,她心裡很清楚,不是他在書上看到的,而是他姐姐寧臻跟他說的。
他是不想刺激到她,所以選擇了避開寧臻的名字。
她畢竟是個女人,就算不喜歡他,有個人這樣爲她,她緊繃的神經也慢慢的鬆弛下來,軟綿綿的依靠在他的懷裡。
“讓過去的都過去,好嗎?我們重新來過,好嗎?”他輕聲的,略帶懇求的在她耳邊問。
“……好!”
他只聽到了這麼個字。
懸着的一顆心也總算安下了,珈珈,但願我能融化你的恨!但願,姐姐能夠幸福!
當然,因爲他從身後擁着她,他也沒有看到,她在吐出這個字的時候,臉上那抹猙獰的恨意……
寧臻和楚臨風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寧臻知道自己錯怪了他,想道歉,卻難以啓齒。一直從酒店到家裡,她掙扎了一路,最後還是沒有把道歉的話說出來。
默默的下了車,默默的跟着他往家裡走,一聲不吭的。
也許是因爲她太專注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到身旁有一股曖昧的氣息正在悄悄的向她靠近,她只是習慣性的進門,習慣性的轉身,習慣性的落鎖。
“想什麼想這麼專心?”一路上也沒說話的他,突然在這個時候開口。
寧臻有些詫異,正欲轉身,他卻以着最快的速度,在她轉身之際將她抵在了門上,而他的雙臂,就搭在她的身體兩側,將她牢牢的鎖住了。
“你知道嗎?你真的是一個很難討好的女人!”他托起她的下巴,審視着這張不施脂粉卻依舊美的動人的臉龐。
不似於以往的那個邪惡可惡的楚臨風。
寧臻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那雙黑眸是那麼閃耀,她的心砰砰跳動起來,“我,對不起……”
她爲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恥。
“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不,他要的更多!
“那你……”
“你知道我要什麼。”他的聲音浮動在她的耳邊,輕柔呢語。
“你不是每天都要嗎?”她羞紅了臉。
“遠遠不夠。”他的手覆上她的胸口,覆在那顆頻頻跳動的心上。
他的聲音低沉而迷人,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臻臻,我說過,我要你的心!”
上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握住了一把刀,要把自己的心掏出來;這一次,他不會再給她同樣的機會,抱起她,往臥室裡走去。
這是她唯一
一次沒有掙扎,雖然心裡也清楚,只要他想要,她是逃不掉的。
女人真是一個容易感動的動物啊,只要男人做一件小小的事,女人就能被感動,被融化,甚至,忘記以前的傷害。
楚臨風把她放到了牀上,他沒有開燈。
但隱約之中,她好像能看到他眼中的笑意。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襯衣的扣子上:“我想,我得先教你怎樣做一個好妻子,不然把這樣的你帶出去,你也只會給我丟人是不是?”
“言行不如身教,你是不是得先自己做到位了再說?”對於這樣的他,讓她憋着不去跟他打嘴仗,很難。
“那好,我們就一起來學習吧!”
“不要。”說什麼也不要。
“當真不要?”
“不要。”她很固執。
“好吧!”他也不勉強,鬆開了她的手,卻把自己的手伸向了她,“只好我爲你服務了。”
“楚臨風……”
激情過後,他看到自己胸膛上的道道紅痕,是她抓出來的,還有肩膀上的齒痕,也是她咬出來的。
寧臻羞愧的不敢看他,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他又伸手去抱她,“小野貓,叫我的名字有那麼困難嗎?”
“……”
“我明天要出國一趟,你去不?”
“不去。”她很乾脆的甩給他兩個字,連考慮都沒有。
“早知道你會這麼說。”他掀開她的被子。她渾身綿軟無力的,他輕而易舉的就將她翻了個身。
“你又要做什麼了?”她羞愧的喊。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他壓了下來,壞壞的咬着她的耳朵,“既然你不肯陪我去,今晚就不許睡了,我還要。”
“不要……”
“要!”
寧臻被他弄得渾身酥癢難耐,都快虛脫了,偏偏這男人越玩越起勁,又從後面徹徹底底的要了她一次,一直把她折騰到黎明將至。
他似乎是不打算睡覺了,也纏着她不讓她睡覺。
“你去多久?”她問。
“你希望我去多久?”
最好是一輩子!
不過她沒敢把這句話說出來,以免他再“獸性大發”。
“你會不會想我?”
“不會。”
“你真懂得如何傷我的心。”
“你有心嗎?”
她早就看明白了,早就練出來了,對楚臨風這樣的人,一定要心如止水,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這是不讓自己受傷的最好辦法——不要動心,最起碼,不要對楚臨風動心。
不過,他要出國,對她來說還真是一個好消息。不管他要去多久,時間越長,她的平靜和歡樂就越長久。
她並沒有打算去機場送他。
當然,她並不知道有人正等着他離開。然後,就在當天夜裡,一件事情發生了,突如其來的,令人措手不及。也正是這件事,再一次改變了她寧臻的命運,也,將整個雪白的冬天,染得血紅血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