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風真沒見過這麼能吃的女人,她的胃口真是越吃越好,都不帶停的,最後還要了一碗酸辣粉坐在地攤上吃了起來。“以前沒覺得你食量這麼大啊!”他簡直不可思議。
“怎麼,你堂堂楚天國際總裁,還怕我會吃窮你嗎?”
“……”他一時無言,這纔想起來,從他們結婚開始,她還從來沒有跟他要過一毛錢,甚至,連媽媽送給她的那些首飾,都很少見她戴過。
“走啦!”她拍拍他的肩,起身去付了錢。
一陣風吹來,她感覺自己吃的已經很飽了,很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吃過一餐了,但是這陣涼風又送來一陣很熟悉的味道。她順着味道摸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攤位,她奔過去,“大叔,今天一個人來出攤啊?”
“是啊,天太冷了,沒讓你大娘來。”那個五六十歲的老大叔笑呵呵的說,然後熟練的遞給她兩串臭豆腐。
她一邊接過,一邊把手伸到牛仔褲褲兜裡去掏錢,“糟糕了……”
“怎麼了?”隨後跟過來的楚臨風聽到了她的喃喃自語。
“錢花完了……”她不好意思的道。
“就說你能吃吧,早晚得撐死。”他認命的去掏錢夾。
大少爺就是大少爺,錢夾裡永遠沒有零錢,紅色的毛爺爺倒是不少,他抽出一張來付錢。
老大叔笑了笑,“我們小本小利的,找不開啊。”
“那就不用找了。”他說的瀟灑。
“那可不行,你這一張能買五十串呢!”
“那就來五十串吧,反正這女人能吃。”他絲毫不在意場合,身邊立刻傳來一陣笑聲。
“還是算了,這丫頭常來,今天就當是大叔請你們了。”老大叔笑呵呵的說。
“那我回頭再帶朋友來哦,大叔拜拜!”寧臻也不和他客套那麼多。
這條小街她以前常來,因爲太熟悉了,她根本沒怎麼看路,遞了一串到他面前,“喏,給你吃,我可不像某人那麼小氣的。”居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那麼說她。
“我是要吃,”他極爲自然的攬上她的腰,眼角的餘光瞄到面前駛來的一輛電動車,他抱着她的腰轉了一圈,帶到安全的地方放下,眼睛死死的盯在她的脣上,帶着笑俯下頭去:“不過,我要吃你嘴裡的……”
不給她反抗的機會,他立刻封住了她的脣。
這男人,一天沒有女人會死嗎?
在大街上這樣公然“表演”給人看,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故意的。
寧臻死命的抗拒,卻怎麼都推不開他。
他將她口中的味道嚐了個遍,才終於心滿意足的放開她的脣。
在這樣的小吃街,他一身的名牌西裝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一張俊顏更是引人注目,寧臻一掙脫他,就迎上了周圍無數殺死人的目光。
“我救了你的命,你要報答我!”他抵着她的額頭,喃喃低語。
“我又沒要你救我。”就知道他不會有那麼好心。
“你是我兒子的媽!走,陪我去個地方!”
他楚臨風就是一名副其實的無賴,不由分說,把她弄上了山。
在這大冬天的,上山,這種瘋子纔會乾的事除了楚臨風,沒人能幹出來了。
“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她一邊打噴嚏一邊罵。
“大不了我的衣服借你。”他把自己手中的棉外套扔到了她身上。
他不冷嗎?
這件外套應該是他放在車裡備用的,而他身上只穿着上山時的那套西裝,不過不管他了,他難得大發善心,而且她凍得快受不了了,穿上他的外套好多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像他這樣的神經病居然有很多,有的是一對對的情侶,相互依偎的靠在一起取暖,有的是三五成羣的生着一堆火坐在一起談談說地
,真的有一種“圍爐夜話”的氣氛。
還有頭頂上的星星,好多好多,一閃一閃亮晶晶的。
寧臻從來沒有這麼真實的接觸過滿天的繁星,她一下子被這山上的氣氛感染了,也忘了之前和他的所有不快。
他們背靠着背席地而坐:
“楚臨風,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他忽然轉過臉來。
“你愛說不說。”
她拿出手機偷偷的看,才發現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真的很難以想象,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他會這樣做。
他們之間,還從來沒有這麼平靜過吧?
“也許時間真的能鑑證一切!”她發出一聲感嘆。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我說,”她微轉過臉,低柔的嗓音清清晰晰的飄蕩在他的耳邊,“你是不是應該清楚了,我從來沒有設計過你,也沒有處心積慮想要嫁入豪門。”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他繼續調戲她。
“你去你的吧,我說正經的。”以他的頭腦,這麼長久的時間,哪怕沒有人向他解釋一切,他也應該看透那一切了吧?
想到以後的路,她無聲的嘆息着,“我會遵守我的諾言,我不會一直霸佔着你的自由,一年半之後,我們也不會再見面了,剩下的日子,我們和平共處吧好嗎?”
“……”
他忽然沉默了!
是好長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然後,他再一次轉過頭來,臉上依舊是那可惡卻迷人的笑容:“你親我一下,我就答應你!”
“你可以不要這麼無賴嗎?”
楚二少是永遠不可能超過半個小時規規矩矩的,之前還感覺他正常了一些,但是現在,立刻,他攬着她的腰在草地上翻了個身,最後壓在她的身上,緊盯着那雙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慢悠悠的重複之前的話:“你親我一下,我就答應你!”
“那我還是保留自己的發言權吧!”主動親他?怎麼可能呢?
“你確定?”
他用那雙深邃而帶笑的眼眸深深凝望她,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臉上,弄得她渾身酥麻不已。而他,笑得可惡極了:“當真不親?”
她別過臉去。
他又給掰了回來。
在這樣的夜裡,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在做什麼,因爲身邊到處是親密相擁的戀人。
他給了她一記深長而而纏綿的吻,而後,緩緩開口:“我答應你!”
不要懷疑,這世界有一種人,他可以一邊說着最溫柔的話,一邊做着最殘忍的事;
還有一種人,他可以一邊泛着最可惡的笑,一邊做着最溫柔的動作。
楚臨風把這兩樣全佔齊了。
寧臻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之時,她立刻又道:“那你可不可以……”
“不要得寸進尺!”他一口打斷了她爲出口的話。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如果我想的沒錯,你應該是要說唐珈的事,對吧?”
這男人太恐怖了!
這女人心裡只有她的寶貝弟弟!
兩個人各懷鬼胎。
寧臻心裡真的是掙扎極了,她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幫到自己的弟弟,腦子裡總是想起楚臨風和唐珈在一起的畫面,過了好一會兒,她又問:“你真的喜歡唐珈嗎?”
“喜歡啊!”他說的毫不猶豫。
寧臻狠狠的咬了下嘴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們真的是夫妻嗎?
不,從來都不是……
就如他所說的,不要得寸進尺,他也不會給她得寸進尺的機會。
心裡升起的那把無名火,不知被誰騰地一下用冷水澆
滅了,身旁的那個胸膛也慢慢的變得冰涼起來。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眼睛裡酸酸熱熱的,除了目不轉睛的盯着北方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
“你在做什麼?”他看她的表情有些怪異。
“數星星。”
“數什麼星星?你張衡啊?”
“不,”她搖搖頭,癡癡的望着那片璀璨星空,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給他解釋:“我曾聽人說,對着北方的夜空爲自己心愛的人數上九十九顆星星,那對方就可以得到幸福……”
“是嗎?”他纔不信這種荒謬的傳說。
她也不知道這傳說是不是真的,但她真的在數。
到了深夜,山上的人陸續減少了,她還在數,臉上的神情有些落寞。他問:“多少顆了?”
“九百八十九。”
然後,他離開了,她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麼,也沒有問,等他回來時,她已經數夠了九百九十九顆。
這代表着十個祝福,但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這十個人裡,不包括她,也不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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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他的方式,給了她一個很特別的平安夜。
可是那一切,又好像是夢境一般;因爲回到了現實中,他依舊是那個處處流連花叢的風/流總裁,她也依舊是那個爲工作拼盡一切的寧臻。
而平安夜過去,尾隨而來的,是聖誕節,也是寧遠的生日。
寧臻是個很實際的人,最後也沒給他買上什麼生日禮物,只是給了他三千塊錢零花,再加上兩張演唱會的票,是她託朋友買來的。
沒辦法,寧遠是她最疼愛的弟弟,她也想通了,只要弟弟過的開心快樂,她也別無所求了,她希望他能有一個快快樂樂的生日。
她不知道聖誕節別人都有什麼節目,今年的冬天太冷了,今天又飄起了雪花,喻曉靈汐阿三她們一個接一個的打電話給她,約她出去滑雪,她一一拒絕了。
聖誕節於她而言,不是什麼重要的節日,如往常一般,捧着一杯熱茶窩在沙發裡看書,兒子就在一旁玩他的積木。
忽然,她的手機又響了,是寧遠打來的。
“姐,在幹什麼呢?”
“看書啊!”她說。
“你除了看書也沒別的事幹了。”他一副很不屑的語氣:“我說聖誕節的,你好歹找點樂子去啊,白白浪費了這大好光陰,一點創意都沒有……”
“行了你,好好的去看你的演唱會吧,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她打斷了他的話。
“這不是要等的人還沒來嗎,太無聊了,找個人說說閒話。”
“這都幾點了她還沒去?”寧臻看看牆上的時鐘,四點四十五分了,演唱會是五點鐘開始的,提前五分鐘會停止檢票,這個唐珈到底在搞什麼?
偏偏寧遠還嬉皮笑臉的,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她還想跟他說點什麼,楚臨風在這個時候進門了。
他通常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抱兒子,兒子纏着他要他陪他一起玩積木。
“真對不起寶貝,待會兒爸爸有個晚會要參加,你自己去玩好不好?”楚臨風親了親兒子,又把他放到沙發上。
他的時間看起來很緊迫的樣子。
寧臻掛了電話,隨他一道上樓:“你要去參加晚會嗎?”
“你寶貝弟弟又來電話了?”他漫不經心的問。
寧臻一陣尷尬,他明明沒聽到她和寧遠的對話,怎麼能夠料事如神呢?
“想問什麼問吧!”他大發慈悲。
“那個,我就是想問一下,需不需要帶女伴出席?”她支支吾吾的。
他不由得一陣好笑:“我看你是想問我打算帶誰出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