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言芷換下禮服出來的時候，韓心瞳早已不見了。
外邊的天色有點晚了，燈火闌珊處，凌煜正背對着等待自己。
心，忽然漏拍了一下。
原來，被人等待是這樣的感覺，好像忽然不那麼淒涼孤單了……
“走吧。”虞言芷走到凌煜背後小心的說道。
凌煜順着聲音回過頭，居高臨下的看着虞言芷。背對着光芒的凌煜，此刻身上鍍着一層光暈，但是看不清凌煜的表情。
“好的。”凌煜嘴角露出微笑，示意虞言芷出門。
車上，不知爲何有些尷尬。明明和凌煜針尖對麥芒的虞言芷，因爲剛纔的事情矜持了許多。
“那個……謝謝你。”虞言芷率先打破尷尬的平靜。
“嗯？夫人原來還會說謝謝？”凌煜嘴角掛着邪魅的笑容，眼神中也是嘲弄。
“你……”矜持的虞言芷，一秒破功。眼睛瞪得圓圓的，怒目而視。
“怎麼？剛纔還要感謝我的。”凌煜認真的開車，嘴上仍然嘲弄虞言芷。
“我餓了。”虞言芷有點撒氣的說道，其實肚子一點不餓。
凌煜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認真開車，但是虞言芷明顯感覺到，車速變快了。
裝着禮服的禮盒，正在後排座位靜靜的躺着。虞言芷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兩眼。
這一切被凌煜盡收眼底。
就知道她一定會喜歡的，凌煜眼角不知不覺溫暖起來。這份禮物是許叔叔專門準備的。
雖然自己知道虞言芷一定會喜歡，但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很期待，期待虞言芷看見這份禮物的反應。
他從未關心過任何一個女孩或者女人，除了章凝。經過許多天的接觸，凌煜發現對虞言芷的關心和照顧，是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
或者，是關於契約婚姻的責任感在作祟？所以，自己纔會關心她？
汽車在裝飾簡單的餐廳門口停下，凌煜率先下車，然後幫虞言芷打開車門。
“你訂餐廳爲什麼都不問我的口味？”虞言芷有點傲嬌的抱怨，實際上是有意爲難凌煜。
“我知道……一定會合你口味的。”凌煜帶着自信淡定的語氣回答。
“哼。”虞言芷在心裡想到：“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喜歡吃啊。”
虞言芷跟在凌煜的旁邊進入餐廳，餐廳的接待見到凌煜之後，簡單的鞠躬之後問道：“凌先生，還是照舊嗎？”
“嗯。”凌煜簡單的回答。
“請您這邊。”招待做出‘請’的手勢，然後向餐廳內部走去。
看樣子，那個方向應該是包間吧。虞言芷順便掃視了一下餐廳，人很少，屬於那種很適合放鬆談事情的餐廳。
接待將虞言芷和凌煜引領進包間之後，就離開了。包間不大，環境倒是蠻小清新的，符合虞言芷的胃口。
虞言芷爽快的坐下，然後靜靜的等待上菜。
一道，兩道，三道……
上菜的速度很快，虞言芷拿起筷子就沒停過。
而凌煜，只是在旁邊安靜的看着虞言芷
。
難道，還有什麼重要的壓軸菜？虞言芷滿腹疑問的看着凌煜，最終將筷子放下。
“怎麼？不合你胃口？”凌煜見虞言芷放下筷子，詢問道。眼前的這些菜，都是這家店的招牌，虞言芷沒有理由不合胃口的。
畢竟，她又不挑食……
“凌總爲什麼不吃？”虞言芷眼睛透着詭異的笑。
心裡在想，明明是你約我，現在連筷子都不動，難不成這菜有毒不成？最重要的是，你不動筷子就算了，眼睛還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我。
凌煜的眼神，就像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一樣，就那樣溫暖的看着虞言芷。
“我，胃口不太好。”凌煜嘴角淺笑。
“胃口不好，你帶我吃什麼飯？”虞言芷覺得凌煜的邏輯有問題，你不吃，帶我來幹嘛？
“因爲你應該吃晚餐了啊。”凌煜還是波瀾不驚的回答。
“那……你就只是來陪我？”虞言芷好奇的詢問。真想不明白，凌煜這麼忙，爲什麼一定要來看自己吃飯，眼神還是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
“沒有，我想放鬆一下。”凌煜還是很隨意的回答，卻要把虞言芷惹炸毛了。
畢竟，誰會來餐廳放鬆？
“那個……”虞言芷欲言又止，略一思忖還是問道：“你……你和韓心瞳之前一起出國留學的？”
虞言芷低着頭，不敢擡頭看凌煜。心裡覺得自己八卦，但是話畢竟已經問出來了。
凌煜皺了下眉頭，嘴角的淺笑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知道，應該是韓心瞳和虞言芷說了什麼。
“沒錯，不過國外華人圈畢竟小，接觸也是正常的。”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回答，心裡甚至有些害怕虞言芷會誤會，可是虞言芷誤會了又怎麼樣。
她的過去，自己不是也一無所知嗎？
“哦，這樣啊……”虞言芷雖然還有好奇的地方，但是並沒有打算問。問出來顯得自己很八卦，很在乎凌煜一樣。
她臉上掛着不在乎的表情，耳朵卻很敏感，等着凌煜繼續說。
果然，凌煜繼續說道：“我父母和韓心瞳的父母也算朋友，在國外的時候，她父親託我照顧下她。之前，她前男友分手後，一直騷擾她，是我幫她解決的。”
凌煜解釋的時候，一直盯着虞言芷。看到虞言芷臉上如釋重負的表情，他打趣道：“怎麼，夫人對我的過去挺關心的？”
“哪裡，哪裡。”虞言芷悶頭吃飯，擔心引火燒身。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凌煜看着低頭吃飯的虞言芷，繼續說道：“其實，我對夫人的過去，也挺關心的。”
這句話，讓虞言芷停頓了一下。
還未等虞言芷回答，凌煜繼續說道：“我已經和夫人坦誠交代了一些過去的生活，夫人難道不想和我談談你的過去嗎？”
凌煜看出了虞言芷的緊張，他只是不明白，關於虞言芷的資料，自己爲什麼一點都查不到呢。
這樣乾淨的背景，有幾個人能做得到？
她到底是誰呢？表面看上去對自己無害，但是卻也
讓人起疑。
“我……”虞言芷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在凌煜銳利的目光下，打着馬虎眼。“凌總這麼厲害，大可以去查啊，這些東西被我說了，很沒意思的。”
虞言芷儘量讓自己臨危不亂，沒有和凌煜對視。
凌煜看着面前的虞言芷，有點沒辦法。看來，她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只是‘凌總’聽得真是刺耳。
“雖然是契約婚姻，但是你做不到完全坦誠，我並不在乎。”凌煜看着虞言芷繼續說道：“不過，‘凌總’這個稱呼真的要改一改了。”
“我並沒有感覺有什麼問題，‘凌總’。”虞言芷有意將‘凌總’兩個字加大語氣。心裡翻了好幾個白眼，不叫‘凌總’的話，叫什麼啊？
難道，叫老公？做夢！
“這個稱謂我可以接受出現在公司，以及咱們單獨相處的空間。不過……”凌煜頓了下，繼續說道：“只怕夫人叫習慣了，以後當着外人的面也改不了口。被人發現了端倪……”
虞言芷頻繁夾菜的筷子，停住了。她明白凌煜的意思，她的確叫‘凌總’叫習慣了，以後若是被媒體或者什麼有心人發現，估計又要大做文章。
而且，被章凝和韓心瞳他們聽見，恐怕也要引起他們的疑心。
她和凌煜的婚姻，根本經不起敲打和深究。
這樣的麻煩，當然是能避免就避免了……
可是，不叫‘凌總’叫什麼？虞言芷歪着腦袋，設想了好久，覺得還是叫不出那兩個字。
“怎麼？很難嗎？”凌煜一眼看出虞言芷的心理，想不明白虞言芷爲什麼會這麼爲難。
外邊想叫他老公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虞言芷咬咬牙，低着頭，像做出重大決定一樣，嘴裡艱難的吐出：“老……”
凌煜在旁邊洗耳恭聽，有意爲難虞言芷。
“哎呀，我叫不出口。”虞言芷語氣中有點撒嬌，可能自己也意識到了，所以強硬的說道：“咱們條約裡可沒寫這個，而且，我……我需要時間，”
雖然她清楚明白的知道，凌煜那是合理的考慮，但是依舊覺得艱難。
她苦惱的表情就在凌煜眼前，凌煜沉默，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強迫，也沒有繼續糾纏，反而讓虞言芷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反應，讓虞言芷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凌煜看着虞言芷，腦中一直迴盪着‘凌總’‘凌總’。他實在不想聽到這個稱呼，但是他也清楚，虞言芷對自己心存芥蒂，並不會順利的叫出口。
他們本就是契約婚姻，這樣甜蜜曖昧的稱呼，顯然強人所難。
“我，我吃完了。回家嗎？”虞言芷有點心虛的問道，剛纔強勢的聲音早已不見蹤影。
凌煜沒有說話，只是拿起外套，起身離開了包間。
虞言芷看着面前凌煜的背影，心裡胡思亂想：“明明今天的流程算是約會，可是爲什麼最後像是不歡而散呢？”
她現在都不清楚凌煜的性格，凌煜的沉默，更是讓虞言芷心裡懷疑和沒底。他不應該和自己談條件嗎？沉默算什麼意思？
（本章完）